飯後,宋婉婷陪著付鳳儀聊天,一張巧嘴哄的未來婆婆開心極了。


    夏一涵則還硬撐著,被管家吩咐來吩咐去,馬不停蹄地做家務。


    她比任何人都回房晚,回到工人房已經是十點以後了。趙天愛這天也累,早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了。


    夏一涵幾乎是栽倒在床上的,酒酒和劉曉嬌一直不放心她,聽到她房門響,忙悄悄起床過來看她。


    她的額頭已經燙的嚇人,持續的高燒已經讓她漸漸的失去意識了。她緊閉著眼,嘴裏說著些她們聽不懂的話。


    “不行!我們必須要通知管家!”酒酒說道。


    “我去吧!”


    劉曉嬌跑出門,用力敲管家的門,焦急地請求:“管家,您快起來啊!一涵她燒的很厲害,您來看看啊!”


    管家早看出來夏一涵體力不支了,可葉子墨都沒說讓她停,他當然樂得折磨她了。


    猜到她晚上可能會加重,他刻意避開了,根本就沒在他自己房裏睡。借著要就近照顧夫人的名義,得到她允許後,他在主宅的一間小客房裏住下了。


    劉曉嬌敲了很久,都沒人應門,她垂頭喪氣地回到夏一涵的房裏,看到夏一涵手腳都因為高燒而在抽動了。


    酒酒再摸了摸夏一涵的額頭,溫度還在攀升。


    “不行!這樣不行!我要去找葉先生!小嬌,你照顧一涵,我盡快來!”


    “我去!葉先生會責怪你的,反正他對我也沒什麽好印象,我也不在乎他罵不罵我了。”小嬌說完,又跑出去,很快到了主宅門口。


    主宅的大門已經鎖了,門口沒有人,她隻好站在門外大聲叫。


    可是主宅大部分都是用隔音材料做的,她再怎麽叫,裏麵都聽不到。


    “墨兒,今晚別讓婷婷覺得冷落了。”


    付鳳儀睡前,是這麽跟葉子墨說的。潛意思他當然明白,也知道母親恐怕急著想第三代快一些出生。


    他在自己臥室洗完澡,隻圍了一條浴巾,進了宋婉婷的那間客房。


    她能以未婚妻的身份跟他共赴雲雨,比以前自然更放得開。她的熱情,葉子墨也沒拒絕,他精力充沛,身體本來就需要釋放。


    結束一場歡愛,宋婉婷疲憊而滿足地躺在床上,葉子墨卻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他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夏一涵強撐著的單薄身影。


    “子墨,睡吧。”宋婉婷溫柔地說。


    “你睡,我去衝個澡。還有些公事要處理,晚了我會在自己臥室睡。”


    葉子墨說完,又圍了浴巾離開。


    宋婉婷怔怔地看著精美的吊頂,心中生出幾分苦澀。看起來這裏和酒店不同,實則一樣是恩愛過後他就走。什麽時候他才願意摟著她,安穩地睡一夜呢?


    劉曉嬌不停地拍門,不停地呼喊,終於見到大廳裏有人出現了。


    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高大的葉子墨。借著大廳裏幽暗的燈光,她看見他臉色淡漠,萬一他不讓夏一涵看病,可怎麽辦?


    “葉先生!求你,快去看看一涵吧,再燒下去,會燒壞的!”


    劉曉嬌的話根本就傳不到大廳裏麵去,她手腳並用地對他比劃,期待他能看懂她的手勢,卻沒想到,他隻看了她兩眼後轉身離開了。


    無奈的劉曉嬌隻好又跑回工人房,酒酒正在給夏一涵做冷敷,冷毛巾沒多久就變的溫熱,而她好像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


    夏一涵的眼睛翻了幾下,可把酒酒嚇的不輕。


    她搖晃著她的手,叫她:“一涵,撐著點兒,天亮就好了。你不要嚇我啊!”


    可她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口中不斷地胡言亂語,手腳時不時地抽搐。


    劉曉嬌蹲在床前,跟酒酒一起不停地跟她說話。


    趙天愛被她們的聲音吵醒,皺著眉頭坐起來,很生氣地質問她們:“讓不讓人睡覺?不就是發個燒嗎?哭爹喊娘的幹什麽?”


    劉曉嬌和酒酒的注意力都放在夏一涵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跟趙天愛理論了。


    酒酒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地說:“拜托了拜托了,一定要讓一涵撐住啊。”


    “一涵,天亮太子爺不會不管你的,千萬別燒壞了啊!”酒酒說到最後已帶著哭腔,她家鄰居就是發燒燒傻了,她對發燒實在非常恐懼。


    “燒壞也是活該,誰叫她天天勾引太子爺了,犯賤的人活該受罪!”


    酒酒終於忍不下去了,回了一句:“你有沒有同情心啊?還在那兒說風涼話,看不出她很嚴重嗎?”


    “我就說了,怎麽著?就是活該活該!她燒死都不會有人管的!”


    趙天愛話音剛落,虛掩著的門忽然被推開,一臉嚴肅的葉子墨邁著沉穩的步子進門,管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趙天愛的臉色霎時白了,還在心裏祈禱著,剛才那話太子爺沒聽見才好。


    “太子爺,你可算來了,救救一涵,求求你了!”酒酒流著眼淚站起身,死死抓住葉子墨的胳膊。


    “醫生馬上就來了,酒酒,別抓著葉先生。”管家在後麵提醒道,酒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葉子墨從進門,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夏一涵。


    她一張臉燒的火紅,不停地在搖頭,在呐喊。


    “不要!”


    “不要這樣!不要!”


    葉子墨眉頭皺著,在她床上坐下。


    酒酒還想上前幫忙,被劉曉嬌拉住手,搖頭示意她別去。


    “不要!”夏一涵喊著,忽然崩潰似的湧出了很多眼淚,連淚水都已經滾燙。


    葉子墨伸出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熱淚,動作溫柔的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覺到驚訝。


    夏一涵並沒有感受到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在混沌中依然激動不已。


    她忽然抓住了葉子墨的手臂,瞪圓雙眼,咬牙切齒地朝他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眼睛血紅,用盡力氣往他手臂上狂抓下去。


    “夏一涵,你瘋了!”管家斥責道,葉子墨卻伸出另一隻手示意他閉嘴。


    夏一涵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左一下右一下地抓他,甚至咬他。葉子墨沒什麽表情,手臂很快被她弄出血紅的抓痕,還有深深的齒印。


    酒酒她們都看呆了,對葉子墨的崇拜之情,又深了幾層。


    可能是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夏一涵瘋狂地發泄了一陣後忽然昏厥過去。


    “夏一涵!”葉子墨沉聲呼喚她,她的潛意識似乎聽見了,卻沒有辦法回應,呼吸也慢慢變的吃力。


    “醫生呢!動作怎麽這麽慢?”葉子墨皺著眉回頭問管家,這時醫生正好進門。


    “葉先生,我來了,剛剛在吩咐護士備藥。”


    醫生身後跟著拿著藥箱的護士,走到床前。


    “全部出去,隻留醫生護士!”


    葉子墨短促的命令完,管家帶領所有人全部出去,並順手帶上門。出門後,管家吩咐酒酒和劉曉嬌各自回房休息,他則單獨留下趙天愛小聲說話。


    護士要量體溫,葉子墨自己也站起來,把位置騰出來讓他們方便檢查和治療。


    “多少度?”他問的很急。


    “四十點二。”


    “馬上給她退燒!”


    “是,葉先生,我正準備給她用退燒藥。藥分兩種,一種是……”醫生好像還要長篇大論,葉子墨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還用問?哪種快用哪種!”


    “好,葉先生!”


    用上退燒藥,同時輸抗生素,很快夏一涵的全身就被汗水浸透,像水洗的一樣。


    “葉先生,溫度降下來了,現在是三十七度五。今天的藥已經打完,至少要隔十小時再輸液。這裏是退燒藥,如果燒到三十八度五以上,每隔四個小時用一次,不發燒就不用。”


    醫生看出葉先生很在意這位女傭,所以事無巨細地交代清楚。


    他本打算叫護士留下照顧,卻沒想葉子墨揚了揚手,說道:“都回去!”


    誰願意在這裏陪著病人,一聽到他讓走,兩個人迅速收拾東西離開了。


    葉子墨又在她床邊坐下,看她虛弱不堪的病容,燒退了,沒什麽危險了。燒退後,她臉色蒼白如紙,他就那樣帶著幾分氣又帶著幾分擔心地凝望著她。


    早上快六點的時候夏一涵才從混沌的狀態醒來,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俊臉。


    他還用那麽關切的眼神在看著她,這是夢嗎?


    可這夢也太奇怪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就是做夢,也不該夢見啊。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再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


    沒錯,她是躺在工人房的床上,而人稱太子爺的葉子墨坐在她床邊。


    她隻記得發燒了,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


    “葉先生?怎麽是您呢?”她強撐著,想要起來,身體依然綿軟無力,根本起不來。


    她醒來,葉子墨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很快又歸於冷淡。


    他臉色冷淡,聲音也冷冷的,反問她:“那應該是誰?姓海的?你為他弄成這樣,他管了你的死活嗎?”


    夏一涵還是有些糊塗,隻知道他好像在不高興,卻體會不到他是在吃醋。


    她連連搖頭,解釋道:“葉先生,您真是誤會了,我和海先生沒什麽,不是您想的那樣。”


    一醒來就謊話連篇,他為什麽要管她的死活?竟然還像個神經病似的在她床前呆了一晚上,這是隻有他媽媽和他奶奶生病,他才會做的事。


    他越想越氣,霍地起身,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管家原本想不管夏一涵,要是她病壞了,他還可以以一個不知情的理由躲過去,又達到了懲治她的目的。


    沒想到剛睡下就被葉子墨給命令起來找醫生,還被吩咐在外麵等著。


    他沒說要等多久,他就不敢隨便離開,隻好一直在外麵來回踱步。


    葉子墨在房裏呆了一夜,他整整在工人房的走廊上走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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