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鮮花的銀白色小卡車橫在拍攝場地之外,霸氣地攔在路中央。


    火紅的玫瑰如同滴血般豔麗,足足有上萬朵,十分吸睛。


    不隻是劇組成員紛紛發出了驚歎,來探班的粉絲們也開始臆想起來,更有人掏出手機拍照po上網。


    “這是誰啊,居然在片場秀恩愛哎。”


    “應該是哪個土豪在追劇組裏的女明星吧。”


    “好羨慕啊!我也好想要玫瑰花!”


    在一片豔羨聲中,有人看出了門道:“不對。你們不覺得這樣送花太過高調了嗎?”


    “一車玫瑰又花不了多少錢,他要是有心,怎麽不送一車鑽石呢?而且,咱們劇組的知名女星都是單身貴族,鬧出被富二代追求的緋聞,如果不是刻意炒作,那麽這個被追求的人要是不接受,那不就尷尬了?”


    導演周正明沉下臉,不悅道:“好好拍戲,搞什麽幺蛾子,談情說愛影響工作!現在搞得人心浮動,真是沒有職業素養!”


    他讓副導演去問清楚,這花是誰送的,送給誰的。


    在他眼中,搞這些花裏胡哨的人,就是劇組的害群之馬。


    花送來的時候,衛疏影看了兩眼,沒放在心上。


    齊若妃卻時刻關注這邊的動靜,雙手交握,臉上出現不安的神情。


    副導演和卡車司機交涉了幾分鍾,拿著一張粉紅色的賀卡回來,跟導演交頭接耳。


    半晌,周正明表情嚴肅地向齊若妃和衛疏影的方向走來。


    齊若妃緊張到了極點,額頭滲出冷汗。


    周導罵人那是一絕。


    周正明卻掠過她,徑直對衛疏影說道:“衛疏影,這花是送給你的。”


    “我?”


    衛疏影完全沒有預料到,接過周正明遞過來的賀卡,上麵潦草的寫著:


    送給疏影的玫瑰花,希望你喜歡——匿名。


    衛疏影怔忪。


    周正明把她拉到一個角落:“你知道這是誰送的嗎?”


    “不知道。”


    周正明有些一言難盡,暗示道:“……紀雲程?”


    他隻曉得紀雲程和衛疏影之間的關係,也隻能往這個方向猜。


    衛疏影身體抖了一下,惡寒:“應該不是他。”


    紀雲程給她送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反正不相信。


    周正明的表情更加古怪,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責怪,語重心長地說:“那你更不要弄出這種事來,無論追求你的人有多少,你好歹已經跟了紀少……知道嗎?”


    衛疏影僵了一下。


    周正明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以為她一邊接受紀雲程的包養,一邊沾花惹草,到處撩人?


    她內心十分崩潰,麵無表情地說:“導演,我不是那種人,沒有人追求我。”


    周正明隻覺得是她撒謊,卻不好再說什麽:“那你下次注意。”


    衛疏影十分鬱悶。


    到底是誰送的花?


    難道真是紀雲程腦子抽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在紀雲程的頭像上停留片刻。


    紀雲程的微信頭像是一隻白貓鴛鴦眼的波斯貓,昵稱是jocasta,一個莫名其妙的英文名。


    而她給他的備注是——變態。


    當然,這件事她不會讓紀雲程知曉。


    衛疏影盯著空白的對話界麵發呆。


    要不,問問?


    紀雲程出國後,就沒有聯係過她,衛疏影蠻高興。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能身處地球的兩極,永不相見。內心深處,她就是這麽的討厭他。


    要她主動聯係他,堪比加加林登上太空。


    做了一番思想鬥爭,衛疏影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玫瑰花車的照片發了過去,五分鍾後,對方回複。


    疏小影:[圖片]


    變態:?


    疏小影:挺好看的,你覺得呢?


    變態:……


    變態:開會,閑事勿擾。


    紀雲程在微信上非常冷淡,可謂惜字如金。衛疏影也不想繼續跟他強行交流,收回手機。


    至少證明……花不是他送的。


    那又是誰呢?


    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發生了。


    接下去的兩天,一天一車玫瑰花雷打不動地停在片場,同樣的賀卡寫著同樣的名字。


    眾人看衛疏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更讓人無語的是,每天定時定點來送花的不是同一批人。


    劇組隻能來一次驅趕一次,非常影響拍攝進度和演員心情。


    衛疏影本來跟她的角色一樣,沒有什麽存在感,連著三天的玫瑰花,讓她徹底在劇組出了名。


    “這土豪到底誰啊,天天送花來。對衛疏影情根深種啊!”


    “我看是她想紅想瘋了,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不信你去網上看看,送個花而已,居然能升到熱搜第三,而且打著電影名字的tag!不可理喻!”


    “聽說她是金主塞進來的,以前從來沒有演過戲呢。人家的命怎麽這麽好呢,躺著都能步步高升。”


    “周導的臉都綠了,這事要不解決,就算她背後有金主,周導估計也不能忍!”


    流言四起。


    第四天的清晨,衛疏影剛剛到片場,齊若妃就迎了上來。


    她一臉擔憂:“疏影,你還好吧?”


    她深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衛疏影隻是一個女孩子,怎麽受得了如此惡意的流言蜚語?


    衛疏影伸了個懶腰,滿臉的膠原蛋白,一點憔悴的神情都看不見:“別擔心。”


    齊若妃怎能不擔心?


    “你別不把這個當回事啊,處理不好,對你的名聲有很大影響的。”


    “未紅先黑?”衛疏影表情依舊輕鬆,“其實我就沒打算往娛樂圈發展,不礙事的。”


    “可是——”


    “放心,”衛疏影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送花的人,我一定揪出來。不過,要你幫我個忙。”


    她讓齊若妃發了一條短信。


    ——今天中午,請我吃個飯吧?


    “魚已經上鉤了。”


    衛疏影氣定神閑,坐等中午玫瑰花按時送到。


    周導再次找到她:“再這樣下去不行的,要不然,你先不要來劇組了,避避風頭,也把這件事解決掉。”


    “今天就能解決。”衛疏影笑眯眯地說。


    周導回過頭看那一車玫瑰花,頓時頭大如鬥,擺了擺手:“那好吧,你盡快處理。如果明天還來送花,你就先回去。”


    衛疏影應承下來。


    她先聯係送花的司機,讓他們把車挪到影響不到劇組的路邊去,旁邊有一個公廁。


    這裏比較偏僻,道路兩側是農耕田地。


    她讓司機等一會兒:“這玫瑰我現在沒法簽收,你等我叫了拖車來。”


    “行。那我睡會兒。到時候叫我。”司機爽快地答應了。


    他摸出一個眼罩戴上,頭歪在靠枕上,秒入睡。


    衛疏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耐心等待,車廂遮住了長椅,是極佳的隱蔽場所。


    十幾分鍾之後,一輛十分眼熟的火紅法拉利飛馳而過,衝出一百多米,又猛然刹車,調頭回來。


    齊若妃走下來,身段娉娉嫋嫋,向駕駛位的男人露出迷人的微笑:“稍等。”


    說完,便向公廁中走去。


    開車的人摘下墨鏡,赫然是宋宜章。


    宋宜章追齊若妃並沒有多長時間。


    起初隻是跟狐朋狗友打賭,用多久的時間,砸進去多少錢才能把到齊若妃這個高冷女神。


    他也不是真心的。


    獵豔遊戲而已。


    他掏出一根煙叼在口中,拿出手機在一個名為“百人斬”的微信群發語音消息。


    “十天,她就答應跟我一起吃飯了,就這麽簡單,賭輸的人趕緊給老子轉錢啊。”得意洋洋的模樣像一隻耀武揚威的孔雀。


    突然,頭上掠過一片陰影。


    宋宜章本能地抬起頭,兜頭黑布罩了下來!


    “唔唔唔!”霎時後頸一痛,他還沒叫出聲,就昏了過去。


    殺人越貨對衛疏影而言,算是小菜一碟。


    精準偷襲,把人放倒在地,更不是難事。


    衛疏影從片場帶出來一捆麻繩,把宋宜章綁了個結結實實,拖到對麵的草叢裏。


    不多時,宋宜章就醒了過來,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一個黑色布袋罩著他的臉。


    這是什麽情況?


    腿上突然挨了一腳!


    怎麽了?


    有人綁架他?要殺他?還是要錢?他最近惹了什麽人?


    “唔唔唔!放開我!”他像條肉蟲子般滾來滾去。


    宋宜章的腦海中已經上演了n部血腥恐怖片。


    衛疏影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等他終於滾累了,她屈膝蹲在他身邊,扯下他的頭套。


    “宋先生,中午好呀。”她勾起了唇角,眼睛裏藏著一絲捉弄的笑意。


    宋宜章依舊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眼神渙散。


    目光落在衛疏影身上,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猛然被雷劈中,瞪大了眼睛,目眥盡裂。


    “是你?!”


    衛疏影手上轉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是我。”


    刀背貼著他的臉,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臉皮抽搐,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宋宜章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放開我!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衛疏影輕聲嘲諷:“你說什麽?”


    宋宜章一臉驚悚。這女人到底要幹什麽?她瘋了吧!


    他哆哆嗦嗦地開口:“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殺人是犯法的。”


    “我知道。”


    衛疏影逆光而立,身體邊緣勾勒出一襲金色的光環,清理絕倫的臉龐像是天使般柔美。


    而所作所為卻是魔鬼的行徑。


    那種雜糅的反差感,溫順和極端的對立,淋漓盡致,攝人心魂。


    炎炎夏日,她的眼眸含笑,卻冷如冰。


    “玫瑰花,是你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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