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原來是有備而來的,她知道這小瓷瓶裏裝的是什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抬腳奔過去,伸手就想將小瓷瓶拿到手中,半路上卻被雲霜截了胡。


    她拿著小瓷瓶慢慢的把玩著,問我:“想要嗎?”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一魄一直被別人拿捏在手上,即便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將這一魄融合到自己的身體裏麵去,但是握在自己手中總是比較安心的。


    不得不說,雲霜這次真的是激怒我了。


    我的手緩緩的伸向了腰間,按在了短鞭的把手上,我承認,那一刻,我對雲霜是起了歹念的,即便我知道我根本打不過她,但是我有些沒辦法忽視她對我的惡意。


    “喲,想跟我打?”雲霜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咂著嘴不屑道,“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是真的想虎口裏拔牙?”


    “雲霜,不要欺人太甚,無論我打不打得過你,我都要拚死捍衛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今天你的所作所為要是被墨賢夜知道了,你認為他還會不會留你在身邊?”我反問雲霜,氣勢上不輸她。


    雲霜很在乎墨賢夜,一個可以舍棄了自己的哥哥而長時間跟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可見其癡心。


    隻是,雲晟畢竟是她的親哥哥,人到了關鍵時刻,不管怎樣都會顧念親情的,我不覺得雲霜一直留在墨賢夜的身邊是件好事。


    如果她一再的逼我,那我可能也不會對她手軟。


    雲霜看我有些淩人的氣勢,反倒軟了下去:“你別拿這話嚇唬我,我待在墨大哥身邊的日子比你長,我是什麽樣的人,墨大哥再熟悉不過,他不會是非不分的。”


    雲霜顛了顛手裏的小瓷瓶,看向我,繼續說道:“我現在跟你談的事情,是你我之間的私事,這一魄,你要,我可以給你,甚至於融合魂魄的心法,我也可以弄給你,但這事你不能跟墨大哥透露半個字。”


    “都是為了墨大哥的將來,他這麽優秀的人,如果真的灰飛煙滅了,對誰都沒好處,墨大哥一出事,我那混賬哥哥在黑狐一族那可就隻手遮天了,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


    她說著,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最後將那小瓷瓶放在我手心裏,掰過我的手指合攏,將小瓷瓶握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了。


    我握著那小瓷瓶,愣愣的站在原地,想了很多很多。


    想的最多的,還是墨賢夜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要做一個正確的選擇,真的是太難了。


    但這個選擇我遲早得做,隻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再等等吧,所幸融合魂魄的心法我還沒弄到手,還有一年的時間留給我斟酌。


    我將那小瓷瓶藏在臥室裏,這東西不能讓墨賢夜知道,因著這件事情,我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魂不守舍的,就連香姨的事情都被我拋諸腦後了。


    等我猛然間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本來是想找雲麓談談心,結果殺過來一個雲霜,也是夠蛋疼了。


    想來想去,除了等墨賢夜晚上回來跟他說這事外,我似乎能找的,就隻有顧爺爺了。


    顧爺爺見多識廣,或許能知道一點關於這種寄生事件的,我便給顧爺爺打電話。


    顧爺爺很快便接起來了,我先是跟他問好,然後隨口就問了一句:“瀟瀟醒了嗎?”


    “沒呢。”顧爺爺沒好氣道,“這孩子,昨晚上也不知道跟誰出去瘋去了,今天早上日上三竿了才回來,一回來洗了澡就關門呼呼大睡,午飯都叫不起來吃。”


    “今早才回來?”我有點疑惑,可是陸明川不是說早就將人送回去了嗎?


    這倆人昨天到底是喝了多少?喝斷片了吧?


    “是啊,是今早九點多,她朋友開車送她回來的。”顧爺爺說道。


    我趕緊問道:“她朋友?不是司機嗎?”


    我將陸明川司機的樣貌跟顧爺爺描述了一下,顧爺爺說不是:“那人三十上下吧,穿的挺講究的,待人接物也很客氣,我聽瀟瀟好像叫他什麽‘姓陸的’,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


    姓陸的?


    顧瀟瀟跟陸明川這麽自來熟的嗎?


    怪,很怪。


    但我也不想顧爺爺擔心,便說道:“顧爺爺,那人我認識,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昨天我們本來是一起的,後來我臨時有點事就先離開了。”


    “那就好,瀟瀟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性格大大咧咧的,別的我倒不怕,就怕她這張嘴在外麵惹事。”顧爺爺說道。


    我笑著說不會的,然後切入話題:“顧爺爺,我今天打電話是想問您一件事情。”


    我將香姨生理上表現出來的一係列怪異的現象仔細的描述給顧爺爺,顧爺爺聽完,沉吟一聲道:“丫頭啊,這事,咱可能壓不住啊。”


    “顧爺爺您知道寄生的事情?”我激動道。


    “聽說過。”顧爺爺說道,“你分析的也很對,那東西寄生在你香姨的肚子裏,操控著她吸取男人的精氣來維持它的修煉,但真正藏在她肚子裏麵的,其實隻是一個媒介罷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可能在千裏之外躲著也不一定。”


    我大驚失色:“這麽邪門?”


    “這就看操控者的修煉功底如何了,如果我們現在去阻止你香姨吸取精氣,阻斷對方的攝入,那它就會退而求其次,直接吸取你香姨的精氣,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舍棄了你香姨之後,它還會伺機找下一個宿主,那樣,我們可能就抓不住它的小尾巴了。”顧爺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雖然這東西寄生在香姨的肚子裏,我很擔憂,但是一旦放走了它,貽害無窮,我心裏也會一直放不下這事的。


    “所以,現在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著是嗎?”我問道。


    顧爺爺肯定了我的想法:“隻能等著瓜熟蒂落,而在瓜熟蒂落之前,我們得想辦法找到源頭,這樣才能斬草除根,丫頭,如果可以的話……你倒是可以問問墨大師。”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顧爺爺。”


    掛了電話之後,我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順藤摸瓜的話,那肯定得從盧昭身上下手了,雖然盧昭背叛了盧老五,但是他們抓住香姨的時候,盧老五還沒出事,最後帶走香姨的,也是盧昭。


    盧昭絕對是這次寄生事件的參與者,甚至於,香姨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操控著。


    我翻了翻手機,找到盧昭的電話號碼,可是看著那個號碼好一會兒,我都沒有下定決心打過去。


    雲霜他們昨夜就趕回了江城,雲晟……應該也快了吧?


    雲晟來江城,肯定要跟盧昭對接,我這個電話一打過去,很可能就惹禍上身了。


    算了,等墨賢夜吧。


    ……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店裏好久不營業,架子上落了一層的灰,以前疊的金元寶之類的,散亂的堆在角落裏,我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所幸便開始收拾這些雜物,分散注意力。


    正在我收拾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刹車聲,我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架好了電瓶車,朝著我店裏走來。


    初冬季節,天氣還是比較涼的,但是他額頭上沁滿了汗珠,一進來便焦急的問道:“是白璃白大師嗎?”


    “叫我白璃就好了。”我說道。


    “白……白小姐,能見到你太好了,請你趕緊跟我去我家一趟吧,我老婆出事了,請你幫她看一看。”男人雙手合十朝著我拜托。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就想回絕,畢竟我現在這店開著,並不想再接事情,這段時間真是多事之秋,我不想再趟任何的渾水。


    可是男人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白小姐,我老婆這段時間真的好奇怪,我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育有一兒一女,從沒想過在這個年紀生三胎,更何況前幾年我老婆得了卵巢囊腫,十分嚴重,一側卵巢已經切掉了,另一側也堵塞了,再加上年歲的原因,醫生斷定她不會再懷孕了,可是就在前不久,她竟然懷上了。”


    “一開始什麽反應都沒有,我隻覺得她忽然開始胖了起來,一直到這個月初,她說她感覺不對勁,好像肚子大起來了,我們害怕是子宮裏麵又出問題,趕緊去醫院查,結果什麽都沒查出來。”


    “回來之後,這又過去了半個月,我老婆的肚子像是吹氣球一般的膨脹了起來,並且時不時的會感覺到肚子裏有東西在動,我老婆生過兩個孩子,她說,像是胎動。”


    我一聽,這症狀怎麽很像香姨的症狀呢,便問道:“那你們後來去醫院檢查過嗎?”


    “我老婆不願意了,說肚子都有五個多月大了,半個月前去醫院還什麽都看不出來,都是一群庸醫,還說什麽誰也別想剝奪她再次做母親的權利。”男人一邊說一邊歎氣,“更離譜的是,她懷孕了,整個人卻變得精氣神百倍,氣質好的比做姑娘的時候更勝一籌,勾的我們周圍的年輕小夥子都魂不守舍的,我現在是越來越慌了。”


    我看了一眼他停在外麵的電瓶車,既然是騎電瓶車來的,住的離這邊應該不遠,或許可以跟他去看一眼。


    如果不是香姨的那種症狀,我絕對不會管的,頂多推一推,之後讓墨賢夜派人過去看事,如果是跟香姨一樣的症狀,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我跟你去看一眼吧。”我下決心道。


    男人立刻眉開眼笑:“白小姐你真是大好人。”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鎖上門跟著他離開。


    他家住的果然不遠,騎電瓶車不過二十分鍾左右就到了,他的家境看起來也挺不錯的,他將我領進客廳的時候,他老婆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四十來歲,瘦瘦的,麵容姣好,關鍵是肚子……


    肚子一點都不鼓,根本沒有男人描述的懷孕什麽的。


    我當即便意識到不對,我被騙了,轉頭就要走,大門卻已經被男人關上了,之前著急慌忙的可憐樣蕩然無存,換上了冷靜剛毅的神色。


    一看就不好對付。


    沙發上的女人這個時候開了口:“白小姐,來啦?”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騙我?”我說著,質問男人,“還有,你剛才對我描述的那一切症狀,又是從哪聽來的?”


    這倆人最近一段時間肯定是在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知道要是用別的理由引誘我出來,我根本不會答應的,所以他們就編了這樣一個我最關注的謊言,成功的手。


    不得不說,防不勝防。


    男人不理我,仿佛我是在跟空氣說話的似的,女人卻淡定的說道:“白小姐,你別窩火,我們找你來,是想讓你見個人的。”


    “我不想見任何人,現在就放我走,否則,再過一會兒,可沒你們好果子吃。”既然他們這麽了解我,就應該知道這段時間我跟墨賢夜住在一起,我失蹤,墨賢夜很快會發現的。


    女人笑道:“白小姐,你放輕鬆,要見你的人就在樓上,他不方便下來,還請白小姐跟我一起上去。”


    鬼才相信她,樓上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東西,我是不可能跟她上去的。


    我一手抽出腰間的短鞭,剛想進攻,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從樓上傳來:“白璃。”


    這聲音一下子刺進我的耳膜,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卻什麽都沒看到,但那聲音我卻格外的熟悉,不是盧老五又是誰?


    可是盧老五當天明明……


    難道他沒死?


    “上去吧,他一直在等你。”女人說道。


    我猶豫了,盧老五這人,城府太深,我根本玩不過他,並且我不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我跟他之間還有什麽可談的。


    我站在原地沒動,這樓,我肯定是不會單獨上去的,如果盧老五真的有誠意想跟我談什麽的話,他自會想辦法下來。


    當日我親眼看著他掉進那口拴著白犼的井裏,能夠安然出來,現在他是個什麽形態,我根本不清楚,說不定就是一頭白犼呢?


    女人看我不動,臉色立刻就變了,她站了起來,瞬間便移動到了我的麵前,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她的手已經掐住了我的後脖頸。


    我能感覺到尖銳的指甲刺著我的皮膚,隻要她稍稍用力,立刻就會見血。


    她的手很涼,寒氣順著手指浸透進我的身體,激得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這女人不是人。


    是啊,盧老五手裏的人,有幾個是真正正常的?


    正常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女人就那麽壓製著我將我逼上了二樓,從樓梯轉上去,立刻就感覺一片寒絲絲的,比開了空調還冷。


    女人將我送到最裏麵一個房間,一打開門,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臭味不像臭味,藥味不像藥味,衝的我腦子疼。


    房間裏光線很暗,所有的窗戶全都拉著厚重的窗簾,隻有牆壁上亮著幾盞油燈,這種油燈我隻在電視上看過,相當古老了。


    而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個很高很大的木桶,木桶裏麵裝著黑漆漆的液體,裏麵坐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那不能稱之為一個人,它塊頭很大,閉著眼睛,渾身上下披著一身白毛,白毛很厚,幾乎蓋住了它本來的麵貌。


    當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腦子裏麵立刻出現了一個詞:白犼。


    要不是那女人按著我的後脖頸,我現在肯定已經跑出去了。


    “白璃,你來啦。”白犼嘴唇親啟,眼睛猛地睜開,我就看到那一對眸子裏麵透著幽綠的光。


    明明是白犼在說話,但是發出的聲音卻是盧老五的,很明顯,盧老五掉進那井裏之後,的確是被這白犼給吞了,他也算是自食其果。


    但沒想到的是,肉身不存在了,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保全了自己的魂魄,附在了白犼的身上,控製住了白犼。


    我明白這一切,但是不明白,盧老五為什麽要找我,並且這麽處心積慮。


    女人手上用了點力,警告我不要敷衍盧老五,我隻得問道:“盧老五,你找我來做什麽?”


    “白璃,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覺得特別解恨?”盧老五問我,“是不是還有點覺得可憐?”


    “對不起,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我沒時間跟你耗。”我不耐煩道。


    盧老五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耗,今天請你過來,是有點事情想求你。”


    嗬,有事求我,請我來?


    這就是他請人的手段?


    盧老五自顧自的說道:“當日我跳入井裏,其實也是放手一搏,我搏的是我養了這麽多年的白犼,能對我口下留情,但是結果我錯了,它將我啃了個稀巴爛,我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反噬了它,占據了它這具身體。”


    “但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死的,本身凝聚在身體裏麵的一股幽魂被我吞噬之後,我沒能成功與它融合,想要保持這具肉身不爛,就隻能一直這樣泡在特製的藥水裏,這樣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所以,你找我來有什麽用?我那點道行,救不了你。”我雖然驚訝,但並不可憐他。


    “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盧昭聯合雲晟把我害成這樣的,這仇,不共戴天。”盧老五恨恨道,“我的人將我從井裏弄出來之後,盧昭就一直在到處搜查我的下落,遲早會搜到這裏來的,我必須在他找到我之前,穩定下來。”


    “我有很多選擇,但是所有的選擇都需要時間去經營,我最缺的就是時間,想來想去,我隻想到了你。”盧老五說道,“白璃,我之前送給你的短鞭,還在嗎?”


    “在。”我答道。


    “那條短鞭,本就是你的兵器,裏麵嵌著的那顆雞血玉,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瑰寶,如果往裏麵注入魂魄,魂魄的修煉等級越高,你的法力便相對應的增長更多,隨著魂魄的不斷修煉,能夠幫助你迅速的強大起來。”


    盧老五的話對我來說,誘惑力很大,因為我現在最缺的,便是法力,而法力是要用內力來支撐的。


    盧老五鋪墊了這麽多,想說什麽,其實我也意識到了:“你想讓我收了你?”


    “共同合作罷了。”盧老五對我說的‘收了’這個詞,似乎很不苟同。


    我冷笑一聲:“我跟你沒什麽好合作的,你可能忘記了,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初你是怎麽害我的,你認為你在我這還有信譽可言?”


    “但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盧老五說道,“我跟你之間簽訂了契約之後,我必須服從於你,否則是會遭到反噬的,你認為我會那麽傻,自己毀滅自己?”


    “白璃,上千年來,我統領江城這一片的僵屍一族,與走陰行的人來往密切,我如果找了別人,那麽,你將不再是我的朋友,而是敵人,你想我站在你的對立麵嗎?”


    我知道盧老五說的其實是對的,但我心裏的顧慮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是否能夠壓製得住他。


    誰知道他剛才說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白璃,你可別不識好歹,我們老大能屈尊降貴的跟你商量,已經是給你臉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女人看不下去了,掐著我的後脖頸警告我。


    “欣,鬆開白璃。”盧老五說道,“你這幾天一直在關注著你那香姨的情況,應該已經猜測出來她遭遇了什麽,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造成她這樣的罪魁禍首是盧昭,你的香姨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後一個。”


    “盧昭一直被我壓製著,有多想替代我甚至是超越我,他的手段就會有多毒辣,白璃,不盡快處理了盧昭,事態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安穩了。”


    盧老五很聰明,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痛處,我肯定要救香姨,即便最終救不了她,也得滅了她肚子裏寄生的那東西,如果有盧老五幫我,肯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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