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媚的簡直能掐出水來似的,在我耳邊輕輕地嬌笑著。


    這是發妖!


    是發妖本尊的聲音。


    我還沒弄明白她什麽意思,就看到無數的黑色發絲瞬間從四麵八方朝著那骷髏屍犼圍攏過去,速度特別快,像是一條條小黑蛇一般,沿著骷髏屍犼的腳直往上躥。


    骷髏屍犼最厲害的,並不是他的格鬥能力,而是它渾身的怨念之氣加屍氣都是有毒的,對正常人來說是致命的,但是對於發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發妖的生存環境,可要比骷髏屍犼複雜多了,也比它毒多了。


    我不擔心發妖會被骷髏屍犼毒到,我隻是覺得,即便是發妖,也沒辦法將隨時可以拆散重組的骷髏屍犼控製住吧?


    令我沒想到的是,情況似乎並不是朝著我想象的方向發展的。


    我想象中,那些頭發應該是密密麻麻的將骷髏屍犼包裹起來,用力的往裏擠壓,或許可以將骷髏屍犼給壓碎。


    但轉念又一想,不對,如果是擠壓的話,對骷髏屍犼是沒有效果的,因為它可以無限分裂為小骨頭,還是可以從發絲縫隙裏麵擠出來的。


    而發妖很明顯也清楚這一點,我隻看到那些細小的頭發往上攀,攀著攀著就消失不見了。


    那麽多的頭發絲,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全都消失了,就感覺剛才是我眼花看錯了一般。


    而我麵前的骷髏屍犼定定的站在那裏,眼眶裏麵的鬼火燒成了赤紅色,紅的像是要滴血。


    它在發怒,暴怒的那種。


    一聲聲嘶吼從它的嘴裏溢出來,一聲高過一聲,我隱隱的意識到,有什麽似乎在無形之間變得不同了。


    耳邊忽然又響起了發妖的聲音:“愣著幹什麽,我支撐不了多久,揍它啊。”


    發妖被封印在忘川河的下遊,法力是受到限製的,她本不可能出現在忘川河之外的地方,但墨雁平與她合作,應該是幫她打開了一點缺口,導致她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控製分身活動。


    但她畢竟不可能肆意妄為,能出來幫我這麽一下,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低吼一聲,調動起渾身的內力以及白犼擁有的強大蠻力,一個飛踢直朝著骷髏屍犼的臉而去。


    骷髏屍犼在咆哮,張大了嘴巴朝著我的方向噴著白煙,但身體卻動彈不得。


    我一腳踹在它的右邊臉頰上,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白犼精元的爆發力何其之大,直接將它的半邊臉給踹碎了。


    對,是碎了,整個頭顱隻剩下了一半,而在碎裂的頭顱碎片之間,有絲絲縷縷黑色的發絲迅速的隱去。


    我落在地上之後,瞬間已經明白發妖對骷髏屍犼做了什麽,她用無數細小的發絲,滲透到骷髏屍犼的骨縫中間去,從內部將每一塊骨頭固定住了。


    就像是水泥之間插進的鋼筋網一般,二者融合成為了一個整體,要動必須一起動,否則誰也動不了。


    這種做法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我在摧毀骷髏屍犼的同時,必定也會傷到發妖,但這卻也是當前唯一克製骷髏屍犼的辦法。


    不得不說,這世間萬物,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五裏坡孕育出了骷髏屍犼這種讓人無從下手的怪物,偏偏忘川河裏早已經出了一個發妖,剛好可以以柔克剛,把它拿捏的死死的。


    我沒有再過多的猶豫,抽出短鞭,放長,狠狠地朝著骷髏屍犼抽去。


    每一鞭子抽下去,必定是要帶起一片碎骨來的,十幾鞭子之後,骷髏屍犼已經缺胳膊少腿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發妖嬌呼:“我支撐不住了,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你應該能應付得了的,我得走了。”


    我一聽,手上的速度立刻加快,狠狠地朝著骷髏屍犼的小腿抽去。


    小腿斷裂,骷髏屍犼轟咚倒地,站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發妖已經撤走,骷髏屍犼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可它的心口,卻一聳一聳的鼓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努力的往外鑽。


    我當時想著,這骷髏屍犼到了這種程度,應該是要徹底的灰飛煙滅了,它本就是無數的冤魂積聚而成,灰飛煙滅之後,應該會留下一大片鬼晶以及它自己修煉出來的精元。


    精元這東西,每個人都有,但沒有修煉的人,死後精元也會跟著立刻消散掉,而有修為的人,精元就是這個人修為與生命精華的濃縮,是會存留下來的。


    修為越厲害,留下的精元價值便也越高,不用說,這骷髏屍犼的精元肯定也是極其厲害的,能收,當然是收了最好,以後說不定還會派上大用場。


    所以看著骷髏屍犼心口聳動,我第一反應就是,它的精元要出來了。


    我提著鞭子一點一點的靠近過去,小心翼翼的盯著那心口,果然,沒多久,一顆血紅色的,跟之前盧老五給我的白犼精元差不多的軟珠子從骷髏屍犼的心口突了出來,在半空中一蕩一蕩的飄著。


    我當時心裏麵其實很激動,因為白犼的精元讓我嚐到了甜頭,如果能擁有骷髏屍犼的精元,那簡直是如虎添翼。


    我再三確定地上躺著的那骷髏屍犼已經完了,這才猶豫著伸出手去,那精元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似的,朝著我手心裏麵飄過來。


    我慢慢的將手指蜷縮起來,那精元冰寒刺骨,我沒敢用大力氣,正想著該用什麽裝它的時候,手中的精元開始不斷的脹大。


    變故發生的特別快,那精元像是通了氣的氣球一般,眨眼間脹起來。


    嘭。


    精元炸裂的聲音並不大,帶著一股氣流衝擊著我的手掌心。


    手心破了,有什麽東西順著血流鑽進了我的身體,迅速的彌漫開來,渾身的溫度驟然降低。


    有血從我的指縫間流出來,從鮮紅,變成深紅,再到紫,最後變成了黑。


    眼睛好痛,像是什麽在灼燒,緊接著心口也在痛,那種痛我曾經經曆過一次,就在不久前,七竅玲瓏心從我身體裏麵汲取精血的時候的感覺,跟如今一模一樣。


    獠牙縮了回去,白毛褪掉,就連手指甲也都恢複了正常,可,一切又都很不正常。


    眼前一陣白一陣黑,隱隱約約的,我隻看見自己的膀臂從肉粉色,變成了慘白色,然後又迅速的變成了黑色。


    其實即便是到了那種程度,我的腦子依然敏銳的分析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骷髏屍犼最後一刻,利用自己的精元,傷了我的手,怨念屍煞之氣沿著血液襲遍了我的全身,我本應該敵不住這強大的衝擊,但這衝擊卻刺激了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將它喚醒。


    它在吸取我的精血,在排斥那股陰煞之氣,我不知道最終我會變成什麽樣子,隻是站在那兒,一動也動不了。


    我的身體,不屬於我了,那時候隻有這種感覺。


    白犼的力量、骷髏屍犼的力量以及七竅玲瓏心的力量,三股力量在我的身體裏麵相互製衡,最終誰勝誰負,未成定局。


    “白璃,白璃你怎麽了?”墨賢夜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轉動眼珠子看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楊老頭在另一邊催促道:“先別管那麽多了,好不容易熬過了午夜十二點,趁著這會正亂,你們趕緊走吧。”


    身邊有雜亂的腳步聲,大家都在奔跑。


    本以為這一次在劫難逃的眾人,好不容易尋得了生機,誰也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多待一秒。


    墨賢夜知道我不好了,可他也束手無策,隻能一把將我背在肩頭,一個勁的跟我說:“堅持一下,白璃,我會帶你回去的,一定會平安的將你帶回去的。”


    我靠著他的肩頭,忽然感覺好累,微微的嗯了一聲,很想睡覺。


    可還沒等眼皮子合起來,就聽到一聲命令:“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你們先走,這裏我擋著。”楊老頭將我們護在了身後。


    黃奕霖獰笑著說道:“姓楊的,你一再跟我作對,是活膩了嗎?”


    “姓黃的,活膩了的,一直都是你,這一次你弄出的爛攤子,看你如何收拾,我勸你自求多福吧!”楊老頭不甘示弱。


    黃奕霖咬牙道:“抓了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我便能將功補過,不是嗎?給我上!”


    “走,走。”我從牙縫裏麵好不容易擠出這麽兩個字,催促著墨賢夜。


    我們不能打了,隻要穿過關口,便不再是黃奕霖的地盤,這隻蒼蠅便能消停了。


    楊老頭不會讓他好過的,這一本,必定會參上去,黃奕霖討不到好果子。


    “如果不是我的修為被封,我真的想把他頭擰下來。”墨賢夜挫敗道。


    說完,他一埋頭,背著我朝著關口衝去。


    是啊,如果不是萬年前,他的修為被封掉了百分之九十,現在的他該會有多強大?區區一個黃奕霖,他又怎會放在眼裏?


    嘔!


    墨賢夜跑起來,一顛簸,我心裏便一陣絞痛伴隨著嘔心,一口黑血直接吐了出來。


    墨賢夜被驚住了,腳步停了下來,心痛驚慌:“白璃,你吐血了!”


    “沒事,沒事。”吐了一口黑血之後,我反而覺得身體裏麵好受了一點,“跑,快。”


    墨賢夜心裏明白,滯留在酆都城皇廟的地界,我們是不會有片刻安寧的,隻會拖著我得不到救治,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背著時不時的吐一口黑血的我往鬼門渡裏麵衝。


    楊老頭一人之力,是擋不掉黃奕霖以及他的全部爪牙的,很快便有陰差追了上來,墨賢夜隻能一邊打一邊跑。


    好在我們本身離關口不算遠,過了淩晨十二點,結界已經被撤出,墨賢夜背著我一躍,終於進了鬼門渡。


    可剛進鬼門渡,一群陰差便將我們團團圍住。


    鬼市相當於一個公共買賣場所,受黃奕霖的監控,但並沒有專門的製裁者,酆都城皇廟的父母官就是黃奕霖,九姑卻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鬼門渡的掌管者是誰。


    我們進入鬼門渡之後,黃奕霖的爪牙便沒有跟過來,這就說明,鬼門渡的地界,不歸他管,他不敢插手。


    現在這一圈鬼差圍著我們,讓我們心裏不安起來,看起來來者不善。


    鬼門渡比起酆都城皇廟來,小的太多,但它卻是進入冥界的最後一道防線,極其重要。


    所以把控鬼門渡的,一定是一個厲害角色,肯定比黃奕霖厲害的多。


    就在那個當口,我卻又連續吐了兩口黑血,眼皮子耷拉著,怎麽也抬不起來了。


    墨賢夜用自己的側臉碰我的額頭,一邊要防著那些陰差突然進攻,一邊還要跟我說話,讓我不要睡過去。


    一睡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渾身疼痛的難受,身上冰冷冰冷的,感覺有一雙手在拽著我的腳,用力的將我往黑洞洞的萬丈深淵裏麵拽下去。


    我感覺自己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腳步聲慢慢的靠近,最終在墨賢夜的麵前站住,我的心跟著一凜,神智也跟著清醒了一點。


    “能走到這裏,不容易。”冰冷的聲音響起,似曾相識。


    墨賢夜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沒說話。


    如果我是墨賢夜,也不會說話,因為九姑說過,進入鬼門渡之後,有人會接應我們,如今我們被包圍,要麽,那人不會來了,要麽,正在等待時機。


    我們現在如果衝動的跟這些人發生爭鬥,對方就更難找到機會營救我們。


    畢竟鬼門渡這麽小,我們翻不起大浪來。


    “上了黑水河的擺渡船,你們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是死在冥界,還是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之後,直接回到陽間,都是一個未知數,你真的要帶著她一起去冥界嗎?”那人問道。


    墨賢夜兜著我腿彎的手緊了緊,很明顯他的內心掙紮了一下。


    那人緊接著又說道:“我不攔你,並且會給你兩條路來選,帶著她去冥界送死,還是將她交給我,讓我幫她療傷,之後你回來接她,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你給我答案。”


    “我不選。”墨賢夜斬釘截鐵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相信你?”


    那人輕笑了一聲,隻是那笑聲仿佛都是帶著冰渣子的:“你必須相信我,沒有我的接應,你們上不了黑水河。”


    “鬼市每個月隻打開兩次,下一次在十幾天之後,在那之前,沒人能夠進來幫你們,你們滯留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今夜上不了黑水河,你覺得你還能熬得到明天這個時候?”


    “沒有我的首肯,你們上不了黑水河上的擺渡船,而我,要的隻是你的一個選擇罷了,我對某些人有承諾,否則,我也不會多此一舉來問你。”


    墨賢夜猛地抬頭看向那人,驚訝道:“我小姨所說的接頭人就是你?”


    “一分鍾已經過去,你可以說出你的最終決定了。”那人逼迫道。


    墨賢夜看了我一眼,那人說的是對的,將我帶去冥界,我這種樣子,根本是支撐不下去的,但將我留下,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雖然這人是九姑的朋友。


    我當時閉著眼睛,咬著牙,也在想,我是該跟著墨賢夜走,還是留?


    留下來,可能會有一線生機,可……


    可我更怕再也見不到墨賢夜了。


    “我……”


    “走!”


    墨賢夜剛張口,我已經替他做了決定。


    墨賢夜猛地看向我,他是驚愕的,這就說明,他最終做的決定是想將我留在這裏。


    墨賢夜有多信任九姑,我是知道的,九姑托付的人,必定也是九姑絕對信任的,所以,這人大多真的能幫我,墨賢夜怎麽能舍得讓我跟著他去冥界出生入死啊。


    他心軟了,他想把我留下養傷,自己去麵對發妖,去麵對冥界的血雨腥風。


    那人也愣了一下,又問了墨賢夜一遍:“給我你的答案。”


    “走。”我堅持。


    墨賢夜一咬牙,將我從背上放下來,我用力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卻握著我的肩膀很認真的對我說道:“白璃,你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我相信小姨,也相信你留在這裏,會得到最好的照顧,你也要相信我能平安回來。”


    我搖頭,用盡全力的搖頭,當時眼淚便直往下掉。


    他卻自顧自的說道:“咱們這一趟,本就是為了我母親,我是她兒子,為她出生入死都是應該的,你已經為她犧牲太多,她……她不值得你奉獻更多了。”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用力的吻我的額頭,將我抱得好緊好緊:“白璃,我會回來的,會用最短的時間回來接你,你等我。”


    說完,他一把將我塞到對麵那人的懷裏,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想去追,腿上根本沒力氣,一動,又大口大口的吐血,身後,一根冰冷的手指用力往我後背心一點,我便暈了過去。


    ……


    我做了一個悠長而混沌的夢,夢裏麵,漫天的冰雪,奇形怪狀的人們,不斷爭鬥的血腥場麵。


    支離破碎的白骨、鮮血橫流的手臂,嘶吼聲、咆哮聲,不絕於耳。


    我就站在那一片混亂的中間,想要上前去幫忙,想要參與進去,可是一伸手,卻什麽也觸摸不到。


    我就像是置身於另一個空間裏麵,與眼前的一切都那樣的格格不入。


    心口好悶,好疼,像是有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了下來,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艱難。


    那股疼痛越來越真實,呼哧呼哧,我甚至開始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滴答、滴答……


    除了喘息聲,慢慢的,有水滴滴落的聲音夾雜著撞入耳膜,一滴,一滴,又一滴。


    意識也跟著越來越清晰,下一刻,我猛地抬起手,一把朝著心口按去,按在了一隻冰寒刺骨的手上。


    那股冰冷激得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對上的,便是一張銀色麵具。


    “是你!”


    那人鬆開了按在我心口上的手,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平靜道:“是我,怎麽,很驚訝?”


    之前在鬼門渡關口,接洽墨賢夜的,並不是他,墨賢夜也見過這人,所以當時如果是他,墨賢夜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


    但現在守在我身邊的,是一直幫助九姑的鬥篷男,這就足以說明,九姑嘴裏所說的會跟我們接頭的人,就是這鬥篷男的人。


    這一點並不讓我驚訝,畢竟九姑在這兒,唯一的依靠就是他,能替我們做安排的,必定也是他。


    可剛才他對我做的事情,並不友好。


    他讓人說服墨賢夜將我留下,在我昏迷的時候,襲擊我的心口,目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我捂住還在疼痛的心口坐了起來,戒備的看著他,而這個時候,我發現之前變黑的皮膚,已經恢複了正常,體內也沒感覺到明顯的陰煞之氣。


    我的身體應該是轉好了,是他幫了我,還是我自己恢複的,不得而知。


    “怕我?”他問。


    “不怕。”我對上他的眼睛,堅定道,“我隻是失望,九姑終究錯看了你。”


    “這個世上不為七竅玲瓏心傾倒的人,沒有幾個。”他倒是光明磊落,“別說是我,就算是那上麵的人,站在你的麵前,麵對七竅玲瓏心,可能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伸手朝上指了指,又說道:“相傳,七竅玲瓏心合萬年才降世一次,但是你知道嗎,在你之前幾十萬年,七竅玲瓏心從未真正的成型過,每一次都是胎死腹中。”


    “這可是絕世寶物,一旦它形成,它自身蘊含的力量加上它所能從外界吸收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試問,誰不想要這等寶物?”


    “我當然也不會免俗。”


    我緊緊的盯著他,心已經擰成了一團,這世上,藏著掖著蔫壞的人可怕,但最可怕的是那種,要取你的命之前,還會從容淡定的站在你麵前,跟你分析該怎樣索你命的人。


    “我需要七竅玲瓏心的力量。”他背著手,看向西方,喃喃道。


    我猶豫著質問他:“所以,你重新接近九姑,將她帶回玄機閣,替她安排新的身份,其實都是在利用她,目的就是通過她來接近我,以便獲取七竅玲瓏心,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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