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雁平算是孤注一擲了。


    他這個人一向心機深沉,狡詐的很,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舍不得算計的人,包括自己的妻兒。


    之前我一直認為,雲晟對於他來說是不一樣的,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那人連人性都沒有,哪來的親情與血脈傳承的概念?


    更何況,雲晟在他的眼裏,隻是一個劣質品,一個血統不純正的精靈一族成員罷了。


    不,不對,在墨雁平的眼裏,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那個人就是……鳳儀!


    我猛地頓住了腳步,雲霜一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不解的問道:“白璃,你到底怎麽了?一會兒跑,一會兒停的?”


    “別,你別說話,你讓我好好想想。”我一把捂住雲霜的嘴,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


    墨雁平毫不掩飾自己對鳳儀的喜愛,這種不折手段的人,如果真的看上某個人某個東西了,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得到。


    那麽,他會不會對鳳儀下手?會不會拿鳳儀來威脅我?


    我抬眼看了一下麵前的門,這是地獄第二層了,穿過第一層,就要上去了。


    我現在忽然有點害怕上去,害怕我一腳踏上去,等著我的,會是墨雁平,會是鳳儀。


    一時間,我有些進退兩難了,不出去危險很大,出去……


    “白璃,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啊,不要嚇我。”雲霜掰開我的手,焦急的問道。


    我看著雲霜,這才反應過來,我得出去,至少得將雲霜送出去,她是我拉著一起下來的,本來她完全可以逃過此劫的,我拉著雲晟下地獄,心裏不會覺得虧欠他的,但雲霜不一樣。


    我一咬牙,重新拉住雲霜的手,說道:“沒事,隻是跑得太快,歇一下,走吧,咱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雲霜不疑有他,跟著我推門出去。


    隻是一出去,我們就愣住了。


    雲霜大吼:“他怎麽會在這兒!”


    雖然我之前已經猜到墨雁平會出現,也想到他會拿一定的籌碼來逼迫我,可是我沒想到那個籌碼不是鳳儀,而是……言蹊。


    我鬆開雲霜,讓她站在原地不要動,我走上前去,一步一步的靠近墨雁平。


    言蹊站在他的身邊,眼睛盯著我,一動不動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我的言蹊不是這樣子的,因為我們總是聚少離多,所以他對我很依賴,每一次見麵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才好。


    即便是現在他被墨雁平所控製,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裏麵也應該會流露出不一樣的神采,欣喜、驚恐、委屈等等,可是沒有。


    他平靜的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似的,這讓我感覺害怕,我怕他是被墨雁平控製住了。


    但墨雁平蹲了下來,摟著言蹊的肩膀,指著我說道:“言蹊,你看那是誰?”


    言蹊隻是看著我,不說話,還是一動不動。


    “她是你母親啊言蹊,這麽多天不見,你不是很想念你的母親嗎?她就站在那兒啊,你不高興嗎?”墨雁平還在引導。


    言蹊慢慢的轉過臉去,看向墨雁平,冷冷的說道:“母親?她?”


    那語氣裏麵帶著疑惑,像是從來不知道我是他的母親一般,那種質疑灼痛了我的心,我幾乎就要衝著他大喊,我是你母親啊言蹊。


    可是我忍住了。


    從言蹊的態度來看,他並沒有被墨雁平控製,與我也不親近,我甚至覺得,他可能不是言蹊,隻是一個頂著言蹊的臉的陌生孩子罷了。


    但這可能性很低,畢竟墨雁平親手將他抓來的,那麽精明一個人,如果被掉包的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言蹊這孩子,到底怎麽了?


    言蹊問了那句話之後,就低下頭去,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墨雁平看鼓動言蹊來刺激我無果,便站起來對上我:“本來我給自己跟你攤牌一炷香的時間,如今這香才燒了一半你就出來了,白璃,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聰明冷靜。”


    “墨雁平,你這麽做,就不怕我跟那些精靈幼卵同歸於盡嗎?”我也不示弱。


    “不,你不會的。”墨雁平伸手摸了摸言蹊的頭頂,笑道,“我們站在天平的兩端,誰也不能對對方熟視無睹,白璃,回去吧。”


    我咬著牙,看著言蹊,心裏麵難受到了極點,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雲霜,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可以回去,但是你得答應我,放了言蹊,讓雲霜送言蹊回長白山!”


    我的話音剛落,雲霜便叫道:“不,白璃,你別天真了,你以為他答應了,就真的不會對我和言蹊動手嗎?你這是親手將我們往他手裏推,他就是個魔鬼!”


    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墨雁平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事到如今,我能有什麽辦法?


    打嗎?


    我怕我一動手,墨雁平就會對言蹊下手,但跟他談條件,用那些精靈幼卵脅迫他,說不定還有機會。


    墨雁平冷笑道:“白璃,你沒有別的選擇。”


    他說著,伸手去提言蹊的後脖頸,想要將他拎起來逼迫我,可就在這個時候,言蹊瞬間化作黑狐真身,躲開了墨雁平,一條狐尾攀延而上,朝著墨雁平的脖子卷過去。


    而另一邊,雲霜也在同一時間撲了過去:“墨雁平你個老匹夫,我跟你拚了!”


    墨雁平下意識的一掌朝著雲霜心口拍去,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另一條黑色狐尾已經搶在墨雁平之前,卷住雲霜,朝著我砸了過來。


    我伸手一把將雲霜撈住,放在地上,拔腿便朝著墨雁平攻去。


    就在那個時候,身後的門忽然又被打開,雲晟追了上來。


    雲霜對上雲晟,我和言蹊一左一右夾攻墨雁平,讓我沒想到的是,言蹊的身手特別老練,攻擊墨雁平的一招一式有條不紊,掌掌有風,這讓我很驚訝。


    言蹊能夠迅速成長起來,完全是靠鳳儀,雖然他的修煉天賦很高,但畢竟需要歲月的洗禮,他跟鳳儀不一樣,他沒有鳳凰精靈的基因,按道理達不到現在這種水平。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言蹊到底遭遇了什麽?


    交手一百多個回合之後,墨雁平終究不敵我倆,被打的退到了雲晟身邊,這是冥界的地盤,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召喚精靈對抗我們,隻能咬著牙硬挺著。


    我和言蹊一邊打一邊退,等退到門邊的時候,言蹊狐尾一伸,再次撈起正在打鬥的雲霜,我們一起衝出門外,上了井沿。


    我們仨一路往外奔,顧不上說一句話,但是剛跨出十八層地獄的紅漆大門,迎麵一股強悍的陰風卷了過來。


    陰風吼吼,目標直衝著我,我凝起內力,想要硬擋,可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言蹊擋在了我的麵前。


    我大驚失色,可陰風已經近在眼前,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言蹊的身體裏麵分離出來,橫掃出去,生生的將陰風撞了回去。


    但那道黑影隨之也散掉了。


    言蹊倒在了我的懷裏,昏迷了過去。


    雲霜的腿都被嚇軟了,抖著聲音問我:“剛剛怎麽回事?”


    剛才那股陰風來勢洶洶,很不簡單,目標是我,它隻是暫時被擊退了,還會卷土重來的。


    我沒有過多的時間去解釋,讓雲霜將紅漆大門從外麵固定,擋一擋墨雁平他們。


    然後掏出我來精靈一族那天,鳳儀從墨雁平手裏騙來的令牌,塞在雲霜的手裏,說道:“雲霜,現在我能相信能依靠的人,隻有你了,你之前不也說,想做我孩子的幹媽嗎?”


    雲霜用力的點頭,我將言蹊放在她懷裏,說道:“雲霜,這是墨賢夜的孩子,你看他的小臉,是不是跟墨賢夜一模一樣?”


    “跟墨大哥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雲霜用臉頰親昵的靠了靠言蹊的臉頰,她有多愛墨賢夜,就會同樣的去愛護言蹊,這一點我堅信。


    我繼續說道:“剛才替我們擋住那股陰風的,是墨賢夜的分身,他應該是在發現墨雁平擄了言蹊之後,將分身附在言蹊身上的,這就說明,他在關注著言蹊,關注著冥界,你拿著這枚令牌一直往鬼門關外衝,或許半路上能遇到墨賢夜。”


    這個猜測,我雖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我相信可能性會很大。


    言蹊一直被墨爺爺他們保護的很好,幾乎不往外示人,為的就是瞞著墨賢夜,畢竟言蹊跟他長得太像了,隻要見了麵,都會引起墨賢夜的懷疑。


    而這一次,墨雁平擄了言蹊出來,可能正好被墨賢夜撞上了,墨賢夜心中有疑惑,所以才會將分身附體在言蹊的身上。


    上一次他的分身附在辟邪草上,辟邪草是死物,他能感應到我在精靈一族,卻不能跟我對話,而這一次附身在言蹊的身上,控製著言蹊的神智,他是能透過雲晟跟我交流的。


    所以當墨雁平說我是言蹊母親的時候,墨賢夜才會質疑。


    他那麽聰明,或許此時此刻已經猜測出了什麽,有了這點疑惑,他也不會袖手旁觀了,所以讓雲霜帶著言蹊衝出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我隻能賭這一把,賭雲霜對墨賢夜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賭她對墨雁平的恨是否深入骨髓。


    雲霜嘴唇都在抖:“白璃,你跟我們一起走。”


    “我走不掉,也不能走。”我當時異常的冷靜,“剛才那股陰風你也看到了,隻要我跟著你們,你們就是危險的,再者,雲霜,墨賢夜已經是上方仙了,我跟他之間不能再有任何的感情糾葛,會害了他的,暫時我最好不要跟他碰麵為好。”


    “如果我最終能逃過此劫,我會直接去找你,如果我逃不過去的話,雲霜,餘生,求你幫我照顧好這對孩子,你就是他們的母親。”


    雲霜當時都快哭了,我知道她有很多話想要跟我說,可是最終,她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點頭:“好,隻要我活著,就一定將言蹊帶出去,一定好好的愛護他們長大,白璃,你自己也要小心。”


    “走吧,快點走,令牌一定要拿好。”我說著,推了她一把,“雲霜,一切拜托了。”


    嘭,嘭!


    十八層地獄的大門被撞響,一聲聲的像是撞在我的心上,雲霜咬牙抱著言蹊飛速的朝著東邊跑去,而我就站在門前,默默的等著。


    其實在跟雲霜說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身體裏麵的血脈在不停的膨脹,即便是我想離開這兒,可能也無法做到,畢竟我已經感應到了精靈幼卵的存在,七竅玲瓏心的靈力會阻撓我離開這兒。


    曾經,所有人都告訴我,七竅玲瓏心是力量的象征,有了它,你會變得多厲害多厲害,可是如今,我卻覺得它是一個大麻煩,關鍵時刻會拖我的後腿。


    除非涅槃成功,並且是我降服它,而不是被它降服,我才能真正的擁有它所蘊含的力量,否則,很可能被反噬的是我。


    站在那兒,我腦子裏麵在做著激烈的鬥爭,這一路走下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其實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我需要力量,而不是絆腳石,或許配合墨雁平,嚐試著涅槃一次,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這個時候,長白山估計也亂了,鬥篷男肯定會在那邊控製局麵,至今,我還沒見到冥王本人。


    剛才那股陰風來自於誰暫時也確定不了,我現在算是有點風聲鶴唳了。


    沒有人幫我,沒有。


    我隻能想辦法自保,比起冥界那些大佬,我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除非,我真正擁有了七竅玲瓏心的力量。


    一旦我能涅槃成功,力量大增,甚至可以操控陰陽令調動冥界陰兵軍隊,那樣,扭轉全局也不是不可能。


    想好了這一切,我背後的門也被撞開,墨雁平和雲晟站在門檻裏麵,瞪著暴怒的眼睛盯著我,好一會兒,墨雁平才陰笑道:“你倒是識時務,知道跑也沒用。”


    “我為什麽要跑?”我反問,“墨雁平,是你多此一舉,拿言蹊來逼迫我,非得跟我鬧僵,你心裏才舒服不是?”


    墨雁平麵色一冷:“是你太過桀驁不馴,總是跟我唱反調,否則,我們本可以好好合作,順利完成一切!”


    “你繼續這麽婆婆媽媽下去,一切才真正晚了。”我好心提醒道。


    墨雁平剛想跨出來,身後,滾滾陰風再次湧了上來,墨雁平甚至都沒來得及伸手抓住我,十八層地獄的大門再次被關上,而這一次,任憑他怎麽撞,暫時也打不開了。


    我知道,這一次我逃不掉了,而那股陰風也在我的身後停下,我當時緊張的脊背都是僵硬的,好一會兒才轉身看去。


    一轉身,首先對上的,便是兩隻血紅色的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而那雙眼睛嵌在一隻雪白的龐然大物的臉上。


    我形容不出它是個什麽東西,勉強像一隻狗,但我從未見過這麽大的狗。


    剛才那股陰風,就是它帶來的嗎?


    我盯著它,它也盯著我,忽然它一張嘴,尖銳的咆哮聲衝著我而來,震得我耳膜都快炸裂了,它一頭朝著我撞過來。


    我當即化作狐身,雪白的尾巴攀著十八層地獄的牌匾甩了出去,隨即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我顧不得疼痛,掙紮著爬起來,四隻狐爪跌跌撞撞的往前奔。


    狐狸的奔跑速度很快,但體型畢竟比較小,我跑幾十步,也不抵那頭怪物幾步,很快,咚咚的奔跑聲在頭頂上響起。


    黑影籠罩下來,我知道我跑不過它,所幸一回頭,一個縱躍,四肢狐爪抓住了它的肚子,整個狐身掛在了那頭怪物的身上。


    我本以為它會將我甩下去,但並沒有。


    它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往後退,一步,一步。


    我心下狐疑,翻身上了它的背,可剛坐穩,我就看到了眼前的東西。


    那頭怪物的對麵,一頂白色轎子穩穩的懸在半空中,四周的白幔輕輕地飄著,特別的陰森。


    我倒吸一口涼氣,他來了。


    白色轎子這位,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碰麵了,並且如今,我也確定他就是冥王本尊,他曾經幫過我一次,可後來又像是精神分裂一般的襲擊過我,這個家夥陰晴不定,我不覺得他是跟我統一戰線的。


    而我身下的怪物顯然是怕他的,它先是慢慢的退,退著退著,忽然趴了下來,嗚嗚的叫著,身形也不停的變小,最後真的像是一隻狗一般,趴伏在了地上。


    “白璃……”


    轎子裏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叫著我名字的時候,似乎還帶著一股玩味的笑,聽著很不舒服。


    “十八層地獄好玩嗎?”


    他每說一句話,我的心都跟著一抖,我不怕凶神惡煞之人,硬剛硬,拚的是本事,可是這種陰陽怪氣的家夥卻是最致命的,因為你的腦筋永遠轉不過他,你永遠也沒辦法猜透下一步他要做什麽。


    “你……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我這話問的,有點白癡,但我想聽他親口承認他就是冥王。


    那人大笑了起來:“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你真的是冥王的話,整個冥界如今烏煙瘴氣,像我這樣的小角色都能在十八層地獄來去自如,你這個做父母官的,不但不作為,還在這跟我閑扯,你就不怕天庭治你的罪?”我大聲質問。


    “如果我不放水,你能來嗎?”白色轎簾慢慢的被掀起,我的心也跟著瞬間擰緊。


    我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俊朗男人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他長得很清秀,跟我所見過的所有被供奉著的冥王雕像都完全不同,淡眉,桃花眼,高高的鼻梁,朱唇微微上翹,一頭長發在頭頂微微攏起,被一根墨玉簪子固定住。


    白袍纖塵不染,隻是對襟位置,繡著一隻巨大的黑色獸首,白色的袖管下,露出纖長的手指,手中握著一把折扇。


    怎麽看,怎麽像是從畫卷上走下來的世家公子哥,身上沒有一點攻擊性。


    可就是這樣一個家夥,統領著整個冥界,素有凶神惡煞之稱!


    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來,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但很快,我的小腿便被一隻毛茸茸的頭頂住,不敢動了。


    他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嘩啦一聲展開折扇,輕輕的扇了兩下,唇角一直微微笑著,那雙桃花眼就沒離開過我的臉。


    然後,他伸出手,折扇挑起我的下巴,我的臉被迫仰了起來,好一會兒,他笑了:“美,不可方物。”


    “這樣的美人兒,竟然有人舍得為難,該死!”


    下一刻,折扇朝著右手邊掃過去,強大的陰風撞擊上十八層地獄的大門。


    轟咚一聲,門倒了,就連門頭上的匾額都跟著掉了下來,碎了一地。


    墨雁平和雲晟被那股陰風掃飛,砸向身後的照壁,一大片血花像是墨暈染在了宣紙上麵一般,浸濕了照壁表麵。


    我看著那兩人從照壁上滑落,耷拉在了照壁腳下,人身化為狐身,奄奄一息。


    “滿意你看到的嗎?”陰柔的聲音就在我的耳畔輕拂,激得我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豎了起來。


    我一聲不敢吭,眼神從那兩人身上移開,別過臉去。


    “哈,你害怕?”他嘲諷道,“小白,你看她,竟然也會害怕呢。”


    地上的小東西嗷嗷叫了兩聲,附和著冥王。


    下一刻,他一把捏過我的下巴,強硬的將我的頭轉過去,對上他陰狠的眼神,咬牙切齒道:“你怕什麽?你不應該怕!”


    “你神經病吧!”我實在忍無可忍,用力一把推掉他的膀子,衝著他吼,“要殺要剮,請你痛快一點,娘娘唧唧的費什麽話,是不是男人!”


    我受夠了,身處冥界,我就沒想著能活著走出去,我怕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死,灰飛煙滅罷了!


    “娘娘唧唧?不是男人?”冥王嘴角在抽搐,四周陰風拔地而起,將我整個人包裹住,然後我就看到他豎起手,狠狠一巴掌朝著我臉上扇過來。


    我立刻往一邊躲,可還是被他強大的掌風波及到,一下子被打倒在地,耳朵裏麵嗡嗡直響。


    隨後,一隻腳用力的踩在我的身上,白色的身影俯下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想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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