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窩點的事,等弄清楚之後再說。


    但顏小光必須立即動手弄出來。


    否則我對不起顏旺,更也對不起顏小月。


    我們迅速趕到了香屯醫院。


    這家醫院挺出名的,以治療泌尿係統疾病為特色,雖然現在是晚上,但醫院裏人還挺多。


    醫院旁邊是一家科研所。


    兩個單位之間靠著兩堵牆分開,中間是一條臭水溝,比較窄,但兩人並排可以通過。


    我和小竹踩著溝渠往裏麵走。


    十幾分鍾之後。


    來到了魯皮所說的外牆中間鐵門。


    這鐵門是柵欄式的。


    從醫院裏麵上鎖。


    鎖是那種老舊的鐵坨鎖,上麵已經生鏽了,可見已經很久沒人打開過了。


    透過柵欄式的鐵門,往香屯醫院裏麵看去,裏麵是一個小花園,還有少數穿病號服的人在遛彎,也有些家屬在空坪裏抽著煙。


    靠近鐵柵欄門是一道長長的走廊。


    走廊與圍牆中間栽滿了樹和藤曼。


    等下顏小光就要從這道走廊通過,前往醫技樓注射藥物。


    這個地形確實非常棒。


    植物、走廊以及夜色,不僅給我們開鎖提供了方便,利於我們進去之後隱蔽,也為等下悄悄襲擊兩位安保人員、劫持顏小光提供了良好的視角遮擋。


    看了一看時間。


    此刻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分。


    顏小光經過走廊的時間是在十點和十點十五之間。


    我示意小竹馬上開鎖。


    小竹在機關方麵已經出師了。


    這種大鐵坨鎖對她來講,就像大學生做加減乘除的小學生計算題一樣簡單。


    工具她也提前準備了。


    一根細長的小鐵絲。


    小竹將手伸到鐵柵欄裏麵,用鐵絲鑽進了鎖孔,稍微擰動了一下。


    非常細微的一聲“吧嗒”響動。


    鐵坨鎖被打開了。


    我誇讚道:“胡三秒的徒弟,果然不一般!”


    小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我師父更快。”


    我們一邊觀察著小花園裏麵的人,一邊輕輕地推開了鐵柵欄門,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再將門給關了。


    沒人發現。


    兩人躲在了鐵柵欄門旁邊的一顆桂花樹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十點。


    十點零五。


    十點一十。


    ……


    當到了十點一十二分的時候。


    我們聽到住院樓後門傳來了輪椅的響動聲。


    往那邊看去。


    兩位身穿西裝的人,麵無任何表情,推著一輛輪椅往走廊來了。


    輪椅上的那個人耷拉著腦袋,頭上戴著帽子,帽簷壓得非常低,身上還蓋著被子。


    我尋思這喪盡天良的王八蛋總算來了。


    向子旬忙著轉移髒窩點的產業。


    對這個顏小光竟然沒有作任何布置。


    還是讓人按部就班地推他出來打針。


    他們在逐漸靠近。


    忽然之間。


    我見到推輪椅的一位西裝男似乎怕顏小光身子冷,用手幫他往上拽了一下被子,被子幾乎都要蓋到脖子了。


    這安保人員這麽暖心嗎?


    其實今晚的天氣不僅不冷。


    甚至還有一些悶熱。


    低帽簷、耷拉著腦袋、幾乎蓋住全身的被子……


    我腦海中突然莫名其妙地閃現出了一個詞:偽裝。


    在一瞬間。


    我思維急劇地變化。


    再次想到了九兒姐曾經給我講過的盜墓父子的故事。


    盜墓父親雖然已經將髒貨轉移了,但還是偽裝成了啞巴老太太留下來,目的就是為了探清自己兒子到底是被公門抓了還是被仇家害了。


    按照之前的判斷。


    在魯皮失蹤以後。


    向子旬雖然不知道“柳老板”是誰、基於什麽目的,但他在未接到任何消息的情況之下,因為擔心魯皮泄露工作秘密,第一時間選擇將魯皮所負責的窩點髒貨大規模地轉移,性格謹慎到了極致。


    而顏小光的安全也是魯皮所負責的事。


    魯皮還曾告訴我,他最近除了管理那十個據點之後,唯獨多出來了兩項額外的事,一是負責顏小光安全,二是來取唐三彩天貨。


    按照向子旬的性格,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顏小光的秘密也被魯皮給泄露了,他隻要簡單換一個時間點給顏小光注射,就能堵住這個大漏洞,可為什麽還是按照原路計劃不變?


    向子旬會不會就是那位盜墓父親。


    他故意留下來這個漏洞。


    引誘我們前來。


    乘機會將我們逮住,看看我們到底是誰?


    還是我確實想得太多了?


    一眼過去。


    發現那些小花園裏原來正在遠遠遛彎散步的家屬,此刻似乎正在往走廊這邊靠攏。


    這些想法講起來慢,其實就在腦海中就是轉瞬即逝的工夫。


    此刻。


    輪椅已經靠近了。


    小竹立馬就要從桂花樹下躍出。


    我一把扯住了她,用唇語說道:“中計了!”


    小竹絕頂聰明。


    轉頭看了一眼四周。


    立馬就反應過來。


    周圍淩亂的腳步聲開始往鐵門這邊奔來。


    “這裏有人!”


    “快圍住!”


    瞬間。


    人已經開始往我們這邊跑了。


    小竹一把將我抱住了,頭靠在我肩膀上,並把自己的外套迅速往上翻,蓋住了兩個人的頭,呈情侶擁抱狀,而且,身軀不斷地推著我向鐵門靠。


    我聽到無比細微“吧嗒”一聲。


    她把鐵柵欄的鎖給重新鎖住了。


    聰明的丫頭!


    我反手一把抱住了小竹,呈情到深處難解難分的模樣。


    我們卻被無比粗魯地分開了。


    “幹什麽的?!”


    原來坐在輪椅上的那位帽子男竟然是這群人的為頭人,衝我們大聲嗬斥道。


    我不擔心了。


    因為這幾天我們出門幾乎都會換一下妝容。


    今天的妝容與那天見老謝時“柳老板”、“秘書”的妝容完全不一樣。


    向子旬在香屯醫院挖坑引我們。


    如果他問了老謝關於我們的模樣,隻能是那天找老謝時的樣子。


    最關鍵是。


    小竹剛才已經將鎖給鎖上了。


    我們要劫人,隻能從這個鐵門出去,他們應該會檢查一下鎖。


    鎖是否完好如初。


    這是確定我是不是“柳老板”的最大證據。


    果然。


    有人立即過去檢查鐵門的鐵坨鎖。


    “報告!鎖沒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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