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天的聲音開始變小了。</p>
但我依然能聽出一個大概。</p>
“雞哥你說。”</p>
“我早上從廁所爬起來之後……坐地上抽了一整包煙，突然悟透了一個成語，叫做指鹿為馬。”</p>
“指鹿為馬？”</p>
“這事吧……你不是新收了一個原來劉老千的小弟嗎？到時瘋哥問起來，我們兩人就統一口徑，說這事有內鬼，求瘋哥給我們兩天時間去調查，乘這兩天時間，你去做一個局，把證據做實了，將髒水全往那小子身上潑，刀了他，給瘋哥一個交待。”</p>
我聽得心中直抽搐。</p>
老山雞口中劉老千的小弟，就是我。</p>
這貨可真狠！</p>
夏禧回道：“雞哥，要被瘋哥發現我們騙了他，那就更完了啊。”</p>
老山雞說道：“發現個屁啊！你刀了那小子，死無對證，瘋哥找閻王爺去調查這事呢？”</p>
“不過……大夏你這次招人招了內鬼，瘋哥可能會讓你吃點虧，你忍一下，等事情了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p>
夏禧顫聲回道：“我有點害怕啊！”</p>
老山雞回道：“無毒不丈夫！這事你就按我的要求做，少廢話！”</p>
“……”</p>
後麵他們講什麽，我就聽不大清楚了。</p>
因為幾位護士推著藥車，來給人換藥，他們哎呦連天的。</p>
估計他們在商量具體細節。</p>
我有點後悔沒讓夏禧提前打開手機錄音，否則，這絕對又是一項做死老山雞的鐵證。</p>
不知道夏禧會不會自己在裏麵偷摸錄。</p>
半個小時之後。</p>
老山雞梗著脖子、手中拎著包裹，從病房裏麵出來。</p>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轉頭瞅見了正在給胳膊換藥的我，竟然衝我呲了一下假牙，丟了一根雪茄給我，一副大佬安慰小弟的神情：“小子，跟著我混，有肉吃！”</p>
我謝謝你！</p>
正在此時。</p>
走廊口突然進來了兩個神情無比冷峻的人。</p>
老山雞一看，頓時露出了一張諂媚的笑臉：“餘風兄弟，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p>
餘風臉上沒任何表情，回道：“熊兄弟，瘋哥有請。”</p>
老山雞聞言，神情微變，卻轉瞬即逝，問道：“瘋哥……叫我去什麽事？”</p>
餘風回道：“不大清楚，你去了就知道。”</p>
老山雞神情無奈，點了點頭：“好，那我們走吧……我倒是有些日子沒見瘋哥了，怪想他的。”</p>
餘風轉身對大家說道：“瘋哥讓大家一起去！”</p>
老山雞頓時詫異無比：“全去？這是為什麽？”</p>
餘風回道：“不知道！”</p>
講完之後，他轉身在前麵帶路。</p>
老山雞隻得招呼大家都跟上。</p>
在出醫院門口的時候，一位穿著破爛的小姑娘，手中捧著一碗餛飩，由於躲避不及，撞到了老山雞，湯潑到了他身上。</p>
老山雞心情非常煩躁，勃然大怒，一巴掌將人家給扇在了地上。</p>
小姑娘手中的餛飩徹底灑了，人也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來，嗚嗚直哭。</p>
暴戾傷無辜。</p>
這隻能證明老山雞害怕了。</p>
他不知道瘋蟲找他到底什麽意思，將怒火發泄在別人身上。</p>
夏禧見狀，眉頭緊皺。</p>
我瞅老山雞這作死的樣子也來氣，但隻得忍著，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p>
等下才是一場大戲。</p>
門口停著一輛小巴車。</p>
等大家上了車之後。</p>
餘風終於開口說出了目的。</p>
“昨天你們辦的事，瘋哥很不高興，懷疑有內鬼。今天把大家給叫過去，請大家有一說一，千萬別撒謊！”</p>
老山雞聞言，臉上肌肉劇烈抽搐，轉頭瞅了一瞅夏禧。</p>
夏禧翻了翻白眼，抽了抽鼻子。</p>
他這表情，到底什麽意思。</p>
別說老山雞了，連我都不知道。</p>
之前夏禧曾說過，瘋蟲這人性格比較多疑。</p>
但我沒料到，這家夥不僅多疑，智商還不低。</p>
昨晚剛出事，今天一大早就把參與的人給全叫了過去，還明確點出有內鬼。</p>
車往郊區開。</p>
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一個山莊。</p>
我心中倒是挺期待的。</p>
因為老山雞基本已經廢了，接下來我們的對手，將是這位瘋蟲。</p>
莊園鳥語花香，非常雅致。</p>
大家穿過前麵廊亭閣榭的庭院，來到了莊園中部的一個大廳。</p>
餘風叫我們在廳裏等一下。</p>
老山雞腆著笑說道：“餘風兄弟，瘋哥不大喜歡熱鬧，我單獨瞅瞅他去？”</p>
餘風冷冷地回道：“瘋哥正在後麵泡溫泉，等他泡舒服了，我會來叫你們。”</p>
</p>
講完之後，餘風就走了。</p>
我們待在廳子裏，非常無聊。</p>
老山雞情緒顯得局促不安，在廳子裏走來走去，雪茄抽了不對味，又去薅夏禧口袋裏的華子抽。</p>
也沒人敢惹他。</p>
這一等，足足等到了快中午。</p>
餘風進來了，對我們說道：“熊兄弟、夏禧，你們兩人先等著，其他人跟我來。”</p>
我們這些人跟著餘風到了一間屋子。</p>
餘風坐下之後，開始毫無表情地問我們昨晚發生的情況。</p>
大家說得情況全都一致。</p>
餘風沒有多講什麽，叫人在旁邊大體記了一下，便帶著我們回了大廳。</p>
到了大廳之後。</p>
餘風說道：“熊兄弟，你跟我去見瘋哥。”</p>
夏禧聞言，不經意地瞥了瞥我。</p>
我微微搖頭，示意別慌。</p>
這是在分別探口風。</p>
看看大家說得有什麽不一致的地方。</p>
現在叫老山雞去，夏禧是老山雞副手，等下肯定會叫夏禧去。</p>
果然。</p>
十幾分鍾之後。</p>
老山雞沒有回來，餘風來叫夏禧去見瘋蟲。</p>
又過了十幾分鍾，餘風再次回來了，他目光無比冷峻地瞅了瞅眾人，冷聲問道：“哪個是小胡？”</p>
我回道：“我是。”</p>
餘風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你跟我來！”</p>
我現在的身份，是從劉老千那裏剛過來的人，姓胡。</p>
這事情之前已經與夏禧對好了口風。</p>
不僅如此。</p>
關於劉老千的情況，我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p>
瘋蟲在叫完老山雞、夏禧談話之後，此時又過來叫我。</p>
毫無疑問。</p>
老山雞肯定指鹿為馬將髒水全潑在我身上了。</p>
盡管他現在沒任何證據。</p>
但先拎個令人懷疑的替死鬼出來，肯定比啞口無言要好的多。</p>
我跟著餘風穿過了後院，來到了莊園西北角的假山旁邊。</p>
假山下麵有一個人造的溫泉池子。</p>
一位中年人，光著赤膊，正在池子裏麵泡溫泉。</p>
他將水往身上澆，散發出來的騰騰熱氣，將整個環境襯托的無比迷蒙。</p>
老山雞和夏禧均站在旁邊，一臉菜色。</p>
餘風走到中年人那裏，附耳低語了一聲。</p>
我聽到了。</p>
餘風說的是：“哥，小內鬼來了。”</p>
瘋蟲聞言，沒有回頭，擰了一擰毛巾，抹了一下臉，仰頭呼了一口長氣，將毛巾敷在臉上：“叫什麽名字啊？”</p>
我一聽到這聲音。</p>
內心開始狂震。</p>
這聲音。</p>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p>
但我依然能聽出一個大概。</p>
“雞哥你說。”</p>
“我早上從廁所爬起來之後……坐地上抽了一整包煙，突然悟透了一個成語，叫做指鹿為馬。”</p>
“指鹿為馬？”</p>
“這事吧……你不是新收了一個原來劉老千的小弟嗎？到時瘋哥問起來，我們兩人就統一口徑，說這事有內鬼，求瘋哥給我們兩天時間去調查，乘這兩天時間，你去做一個局，把證據做實了，將髒水全往那小子身上潑，刀了他，給瘋哥一個交待。”</p>
我聽得心中直抽搐。</p>
老山雞口中劉老千的小弟，就是我。</p>
這貨可真狠！</p>
夏禧回道：“雞哥，要被瘋哥發現我們騙了他，那就更完了啊。”</p>
老山雞說道：“發現個屁啊！你刀了那小子，死無對證，瘋哥找閻王爺去調查這事呢？”</p>
“不過……大夏你這次招人招了內鬼，瘋哥可能會讓你吃點虧，你忍一下，等事情了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p>
夏禧顫聲回道：“我有點害怕啊！”</p>
老山雞回道：“無毒不丈夫！這事你就按我的要求做，少廢話！”</p>
“……”</p>
後麵他們講什麽，我就聽不大清楚了。</p>
因為幾位護士推著藥車，來給人換藥，他們哎呦連天的。</p>
估計他們在商量具體細節。</p>
我有點後悔沒讓夏禧提前打開手機錄音，否則，這絕對又是一項做死老山雞的鐵證。</p>
不知道夏禧會不會自己在裏麵偷摸錄。</p>
半個小時之後。</p>
老山雞梗著脖子、手中拎著包裹，從病房裏麵出來。</p>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轉頭瞅見了正在給胳膊換藥的我，竟然衝我呲了一下假牙，丟了一根雪茄給我，一副大佬安慰小弟的神情：“小子，跟著我混，有肉吃！”</p>
我謝謝你！</p>
正在此時。</p>
走廊口突然進來了兩個神情無比冷峻的人。</p>
老山雞一看，頓時露出了一張諂媚的笑臉：“餘風兄弟，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p>
餘風臉上沒任何表情，回道：“熊兄弟，瘋哥有請。”</p>
老山雞聞言，神情微變，卻轉瞬即逝，問道：“瘋哥……叫我去什麽事？”</p>
餘風回道：“不大清楚，你去了就知道。”</p>
老山雞神情無奈，點了點頭：“好，那我們走吧……我倒是有些日子沒見瘋哥了，怪想他的。”</p>
餘風轉身對大家說道：“瘋哥讓大家一起去！”</p>
老山雞頓時詫異無比：“全去？這是為什麽？”</p>
餘風回道：“不知道！”</p>
講完之後，他轉身在前麵帶路。</p>
老山雞隻得招呼大家都跟上。</p>
在出醫院門口的時候，一位穿著破爛的小姑娘，手中捧著一碗餛飩，由於躲避不及，撞到了老山雞，湯潑到了他身上。</p>
老山雞心情非常煩躁，勃然大怒，一巴掌將人家給扇在了地上。</p>
小姑娘手中的餛飩徹底灑了，人也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來，嗚嗚直哭。</p>
暴戾傷無辜。</p>
這隻能證明老山雞害怕了。</p>
他不知道瘋蟲找他到底什麽意思，將怒火發泄在別人身上。</p>
夏禧見狀，眉頭緊皺。</p>
我瞅老山雞這作死的樣子也來氣，但隻得忍著，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p>
等下才是一場大戲。</p>
門口停著一輛小巴車。</p>
等大家上了車之後。</p>
餘風終於開口說出了目的。</p>
“昨天你們辦的事，瘋哥很不高興，懷疑有內鬼。今天把大家給叫過去，請大家有一說一，千萬別撒謊！”</p>
老山雞聞言，臉上肌肉劇烈抽搐，轉頭瞅了一瞅夏禧。</p>
夏禧翻了翻白眼，抽了抽鼻子。</p>
他這表情，到底什麽意思。</p>
別說老山雞了，連我都不知道。</p>
之前夏禧曾說過，瘋蟲這人性格比較多疑。</p>
但我沒料到，這家夥不僅多疑，智商還不低。</p>
昨晚剛出事，今天一大早就把參與的人給全叫了過去，還明確點出有內鬼。</p>
車往郊區開。</p>
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一個山莊。</p>
我心中倒是挺期待的。</p>
因為老山雞基本已經廢了，接下來我們的對手，將是這位瘋蟲。</p>
莊園鳥語花香，非常雅致。</p>
大家穿過前麵廊亭閣榭的庭院，來到了莊園中部的一個大廳。</p>
餘風叫我們在廳裏等一下。</p>
老山雞腆著笑說道：“餘風兄弟，瘋哥不大喜歡熱鬧，我單獨瞅瞅他去？”</p>
餘風冷冷地回道：“瘋哥正在後麵泡溫泉，等他泡舒服了，我會來叫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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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之後，餘風就走了。</p>
我們待在廳子裏，非常無聊。</p>
老山雞情緒顯得局促不安，在廳子裏走來走去，雪茄抽了不對味，又去薅夏禧口袋裏的華子抽。</p>
也沒人敢惹他。</p>
這一等，足足等到了快中午。</p>
餘風進來了，對我們說道：“熊兄弟、夏禧，你們兩人先等著，其他人跟我來。”</p>
我們這些人跟著餘風到了一間屋子。</p>
餘風坐下之後，開始毫無表情地問我們昨晚發生的情況。</p>
大家說得情況全都一致。</p>
餘風沒有多講什麽，叫人在旁邊大體記了一下，便帶著我們回了大廳。</p>
到了大廳之後。</p>
餘風說道：“熊兄弟，你跟我去見瘋哥。”</p>
夏禧聞言，不經意地瞥了瞥我。</p>
我微微搖頭，示意別慌。</p>
這是在分別探口風。</p>
看看大家說得有什麽不一致的地方。</p>
現在叫老山雞去，夏禧是老山雞副手，等下肯定會叫夏禧去。</p>
果然。</p>
十幾分鍾之後。</p>
老山雞沒有回來，餘風來叫夏禧去見瘋蟲。</p>
又過了十幾分鍾，餘風再次回來了，他目光無比冷峻地瞅了瞅眾人，冷聲問道：“哪個是小胡？”</p>
我回道：“我是。”</p>
餘風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你跟我來！”</p>
我現在的身份，是從劉老千那裏剛過來的人，姓胡。</p>
這事情之前已經與夏禧對好了口風。</p>
不僅如此。</p>
關於劉老千的情況，我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p>
瘋蟲在叫完老山雞、夏禧談話之後，此時又過來叫我。</p>
毫無疑問。</p>
老山雞肯定指鹿為馬將髒水全潑在我身上了。</p>
盡管他現在沒任何證據。</p>
但先拎個令人懷疑的替死鬼出來，肯定比啞口無言要好的多。</p>
我跟著餘風穿過了後院，來到了莊園西北角的假山旁邊。</p>
假山下麵有一個人造的溫泉池子。</p>
一位中年人，光著赤膊，正在池子裏麵泡溫泉。</p>
他將水往身上澆，散發出來的騰騰熱氣，將整個環境襯托的無比迷蒙。</p>
老山雞和夏禧均站在旁邊，一臉菜色。</p>
餘風走到中年人那裏，附耳低語了一聲。</p>
我聽到了。</p>
餘風說的是：“哥，小內鬼來了。”</p>
瘋蟲聞言，沒有回頭，擰了一擰毛巾，抹了一下臉，仰頭呼了一口長氣，將毛巾敷在臉上：“叫什麽名字啊？”</p>
我一聽到這聲音。</p>
內心開始狂震。</p>
這聲音。</p>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