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指上的血已經幹涸了,但沒有腐化。


    毫無疑問。


    這是在近一兩天遭受的損傷。


    傷口處呈現撕裂狀,周遭還能看到較大的齒痕。


    這顯然不是用工具剁的。


    好像是被什麽動物給硬生生地咬了下來。


    這一下我們都有點不敢休息了。


    因為此刻我們已經來到了神農架的大山深處,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附近並不會有人存在,這斷手指突然出現非常怪異,而且,如果不弄清楚周邊是否還存在猛獸,一旦等下我們睡著了,怎麽死的都可能不知道。


    我對大家說:“去看一下!”


    波爺也沒有雅興再繼續念詩裝逼了,轉頭對小虎喝道:“帶路!”


    幾人拿起了防身武器,在小虎的帶領之下,往前麵跑去。


    小虎帶著我們在樹林裏麵穿梭了大概一公裏左右。


    來到了它找到斷指的地方。


    這裏有一片小潭水。


    潭水旁相對比較開闊。


    地勢非常利於紮營。


    現場一片狼藉。


    吃剩下風幹牛肉的包裝、不少煙頭、被撕裂的帳篷碎片、動物的腳印、血跡、獵槍擊發散落在地上的砂渣,甚至,不遠處還有幾坨新鮮的人類大便……


    我附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會兒,又拿著手電往旁邊看去。


    不遠處的草地有人踏出來的痕跡,從下麵一直蜿蜒而上至此。


    波爺查看了一下營地邊沿的泥印子,說道:“這些是人的腳印,這些是狼的腳印!”


    我點了點頭:“我們要找的隊伍,他們應該在前天中午十二點之後到達了這裏紮營,但突然遭到了狼的襲擊,有人被狼咬下來手指頭。”


    “也就是說,他們早我們到達附近的時間絕不超過三十六小時。”


    三黑子聞言,皺眉道:“不能吧,白三不是早在好多天前就帶著他們上山了麽?我們才走了半個晚上,他們怎麽到前天中午淩晨才抵達這裏?”


    我說道:“道理非常簡單。因為前天中午十二點之前神農架附近一直在下著大暴雨,這附近雖然垂直距離距茶店子鎮遠,但水平距離卻不遠,一定也在下雨。但你看這些煙頭,它們表麵比較幹燥,裏麵稍微有一些濕,並不是雨淋的模樣,而是被露水侵蝕的狀態,這隻能證明他們一定不可能在暴雨之前到這裏安營紮營。”


    “至於說為什麽他們速度這麽慢,你看這蜿蜒的腳步所踏出來的小路,他們與我們完全不是一個方向上的山,估計白三帶他們走的是相對好走正常獵人上山的路,而小虎帶我們走的卻是兩點之間的直線路,雖然比較難走,但架不住速度奇快。”


    小竹說:“哥,你太棒了!”


    波爺一聽,西瓜臉抽搐了兩下,反駁道:“雖然有道理,但要是其他上山的團隊呢?”


    我說道:“一是地上的帳篷痕跡,一共紮了八頂,從帳篷的寬度來看,這全是雙人帳篷,一頂最多隻能住兩人,符合他們隊伍的大概人數。”


    “二是你給小虎封了竅,按道理它的嗅覺不會對其他隊伍感興趣,它剛才急吼吼地跑過來,大概率就是聞到白三遺留的信息。”


    “三是我們要找的隊伍最先是從魔都出發來神農架的,這丟棄塑料袋的下方有一行極小字,寫著‘佳佳超市’,超市名稱雖普通,但下麵卻寫著銷售號碼,區號為零二一,據你朋友禿鷹哨所反饋的信息,近期十支進神農架隊伍中,除了他們,沒有其他隊伍來自魔都。”


    波爺撩了撩頭發,向我豎起大拇指:“行!豬爾摩斯,你牛比!”


    我轉頭問他:“附近有凶狼出沒,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紮營?”


    這一下總算來到了波爺的業務範疇。


    波爺咧著嘴笑了:“不用!凶狼沒有在這裏買房,它們向來四處遊蕩,小虎沒向我們示警,證明這裏足夠安全。”


    聽到這話。


    我們放心了。


    眾人折返。


    這次發現海爺隊伍的痕跡,給了我極大的信心。


    因為小虎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拉近我們與海爺的距離,接下來如果我們還繼續走直線,指不定在海爺等人沒趕到廣寒宮之前就碰到他們。


    在他們到達目的之前碰到。


    不是最佳方案。


    因為到時免不了一場火拚。


    我們實力比較弱。


    最優的選擇是他們進入了廣寒宮,我們隨後到了洞口,這樣我們可以在外麵根據實際情況,設局坑一下他們,大大減損他們的戰鬥力,再想辦法救戴琳,奪寒冰浮屠。


    這一百八十萬花得值!


    所以現在我反而不著急趕路。


    當晚。


    果然如波爺所說,沒有任何危險。


    我們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翌日一大早。


    埋鍋造飯。


    小竹給小虎做了一碗誠意滿滿的酸辣湯。


    小虎吃得非常開心。


    時不時地走過去,無比親昵地噌一噌小竹。


    小竹被它蹭的格格直笑:“癢,別弄啦別弄啦……”


    波爺見狀,笑嘻嘻地對小竹說:“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還請小竹姑娘斧正一下……”


    小竹撇了撇嘴,直接起身去收拾東西。


    三黑子說:“波爺,我來斧正一下!你昨晚那首寫大山那首詩,我感覺挺牛的,都記下來了。以後我回老家上山放牛,我可以背一下,在大叔大爺麵前裝逼。”


    波爺翻了翻白眼:“看到你詩興全無!”


    三黑子:“……”


    八點半左右。


    我們在小虎的帶領之下,再次啟程。


    依舊是崎嶇難走的路。


    但我們這次走起來卻非常的愉悅。


    有一種和對手在遊戲裏比拚,但我們卻卡了遊戲大bug的感覺。


    白天一路無事。


    但晚上紮營之時,卻出事了。


    小虎一直跟波爺同一頂帳篷睡。


    但小虎的習慣是,身子在帳篷裏麵,頭透過拉鏈露出半個在帳篷外麵。


    波爺說小虎的頭露在外麵能感受周遭氣息,一旦有什麽危險,它能第一時間向我們預警。


    到了淩晨一點左右。


    我突然聽到小虎狂吠不止。


    爾後。


    傳來了波爺焦急無比的聲音。


    “小虎,怎麽回事?!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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