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這就是一個無比普通的馬戲團。


    猴子騎獨輪車,變爆米花,走繩索,踩高蹺……


    節目非常精彩。


    村民看得津津有味。


    我透過車鬥的透氣口子,也看了一場大戲。


    但身邊的人卻一個個緊張的額頭出汗。


    雜技團演出了兩個小時,全部離開了。


    相柳的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村裏的為頭人過來對程方說,現在可以在小廣場搭帳篷。


    程方卻連車都沒下,回道:“不用了!”


    當天晚上。


    所有人在車上過夜。


    我倒睡得挺香。


    第二天醒來。


    發現這幫犢子一個眼睛通紅,像得了紅眼病一樣,顯然一晚上緊張的沒睡覺。


    程方再次打電話給汽車修理店。


    電話聲音比較大。


    我聽了個真切。


    修理店的人在電話裏對程方說,昨天晚上已經打電話去調輪胎了,但這種型號的輪胎很少,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要從別的縣弄過來,最早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到。


    程方有些毛了:“從別的縣調輪胎過來,要一整天時間嗎?”


    對方回道:“遠方的朋友,這裏是疆省啊!”


    程方:“……”


    我都差點樂壞了。


    不到疆省,都沒法深切體會咱們地大物博啊!


    程方等人沒辦法,隻得繼續待在村裏等。


    當天晚上。


    程方見眾人一天一夜沒睡覺,實在撐不住,又沒什麽意外情況發生,吩咐按上下半夜方式輪流值守,部分人去帳篷裏睡覺,部分人在車鬥裏守著我。


    到了後半夜。


    我有些尿急。


    跑到田裏撒尿。


    守我的六個人跟著我。


    可我剛尿完,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倒了下去。


    ……


    模糊之中。


    我感覺有東西在舔我的腳,黏黏糊糊、癢癢的,睜開眼睛一看,整個人都差點竄了起來。


    小虎!


    它撲了過來,衝我興奮地搖尾巴,非常親昵。


    我此刻正處在一個土堆裏。


    旁邊還坐著波爺。


    這貨的頭發更長了,額頭滿是汗珠,氣喘籲籲的,顯得累急了。


    我徹底懵了。


    波爺見我醒了,非常開心,撩了一撩頭發,喘著氣道:“小豬,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


    我立馬打斷了他,大急道:“波爺,別吟詩了!你怎麽在這裏?!”


    波爺說:“我來救你啊!”


    我問道:“那些人呢?”


    波爺回道:“他們被我下藥弄暈了啊!”


    我腦瓜子頓時嗡地一下。


    蒼天啊!


    怎麽會這樣!


    我快要急成了傻逼,讓波爺以最簡練的語言,將前因後果解釋一遍。


    波爺壓根沒料到,他把我救出來了,我竟然如此不情願,頓時有些不高興了,說道:“小豬!你看不起我,不把我當兄弟!”


    講完之後。


    這貨轉身叫小虎走。


    小虎也不開心了,衝我不滿地吠叫了兩句,搖著尾巴就準備跟波爺走。


    我趕忙拉住了波爺:“大佬,我哪兒敢看不起你?!你是我心中的江湖豪傑、地質探險家、神秘信息溝通學頂級學者、浪漫主義詩人,崇拜你還來不及!這次我真有點特殊情況,你趕緊跟我說一下啊!”


    這馬屁算是拍到位了。


    波爺氣順了許多,坐下來向我解釋起來。


    原來波爺早在一個禮拜之前就來了疆省,幫一位江湖朋友義務找人,沒收對方錢。


    事情了結之後,他那位江湖朋友非常感激,帶著波爺在疆省四處逛,打算帶他玩一段時間。


    前天他們在一個小鎮子打尖。


    本來兩人正吃著羊肉湯呢。


    小虎突然開始情緒不穩定起來,叼著波爺的褲腿就往旁邊拖。


    一拖之下。


    小虎竟然來到了小鎮外麵的茅房邊上。


    波爺和那位江湖朋友一看茅房外麵的陣勢,頓時覺得不對勁了。


    按他們的江湖經驗,判斷出茅房的人應該是被人給逮了,而且小虎剛才那情緒,顯然茅房裏麵的人應該是一位熟人。


    他們拉著小虎在旁邊躲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


    見到我牛氣哄哄從茅房出來,一副帝王剛解完手的樣子。


    波爺人都傻了。


    沒想到在這裏還會碰到我!


    他見情況不對勁,趕緊給小竹和三黑子打電話,但小竹和三黑子的電話卻一直關機。


    無奈之下。


    他們決定跟過來看看。


    波爺兩人發現,程方等人一直在置辦東西,好像車要進沙漠,而我卻一直被關在車鬥裏,再沒出來過。


    要說波爺真是夠義氣的。


    他決定救我。


    但憑他的力量,肯定辦不到。


    於是。


    波爺請求自己身旁的江湖朋友務必幫忙,這人是疆省本地人,本來就欠著波爺的人情,二話沒說,說去找人弄一點東西來。


    一個小時之後。


    這位江湖朋友回來了,還帶了一位小鎮本地的朋友。


    他告訴波爺,弄了一點藥,死不了人,但能把人搞暈。


    緊接著。


    那位小鎮本地朋友裝著去店裏買煙,熱情地跟店家打著招呼。


    此時。


    程方的兩位下屬正在這家店裏買礦泉水。


    本地朋友見店家忙不過來,趕緊過去幫忙,在這個過程中,他用微小針頭將藥注射了進了塑料瓶子,整整一箱礦泉水,不患寡而患不均,每瓶注射了一點,雨露均沾。


    爾後。


    波爺和自己那位江湖朋友開始一路跟。


    他們認為,這一箱子礦泉水,這些人總有要喝的時候,一旦他們喝了,哪怕暈了三分之二的人,他們也可以想辦法來救我。


    實際上。


    即便隻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以波爺兩人的實力,也救不了我。


    此事主要怪程方有一點強迫症。


    這貨在指揮隊伍行進的過程中,吃的罐頭、水、麵,要求必須一箱一箱全部用完,才能開下一箱。


    而今天晚上。


    剛好我們喝到了波爺讓人注射了藥的那一箱礦泉水!


    人全倒了!


    波爺說:“小豬,我們擔心被他們發現,一路上根本不敢跟太緊,一直相差幾公裏跟著,主要還是靠小虎的嗅覺來指路。我朋友的車,就在五百米之外,咱們必須趕緊過去!”


    我尋思這下完犢子。


    好心辦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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