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明金的話,葉澤天不禁笑出了聲。


    “讓我刑拘?恐怕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李明金見葉澤天居然敢出言頂撞他,臉色一沉,厲聲吼道:“保安,你們隻拿錢不幹活嗎!”


    這時,周圍一片罵聲:“這小偷,偷了東西居然還反過來罵李局!”


    “那女人又是誰,居然敢幫一個小偷說話?一對狗男女吧!”


    金經理這時候已經慌了,指著葉澤天大聲命令保安:“你們倒是特麽給我動手啊!抓住他!”


    話音落下,一群保安便拚了命撲了上來!


    這時候,誰敢違抗李明金的命令,就是找死!


    正在眾人準備看熱鬧之時,一把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來者正是天港國際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於慶年。


    他見門口有人喧鬧,又聽說曾小倩也出去了,覺得事有蹊蹺,便前來看個究竟。沒想到,他一來,就看見李明金指著葉澤天的鼻子罵他小偷,還指揮保安抓捕他。


    這可是一出大鬧劇!


    於慶年推開人群走了進來,笑著對李明金說道:“哎,明金,很久不見!”


    周圍的人見於慶年過來,而且還直呼李明金的名字,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並不簡單。


    李明金看到於慶年,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李明金從心底裏,就看不起於慶年,認為他不過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罷了,根本沒資格跟自己套近乎。


    但誰都知道,於慶年的後台是張海港,而張海港的決策,隨時可以左右他任內的業績,影響他的升遷。


    以前他跟於慶年一起在部隊待過,於慶年還是他的排長,因此對他直呼其名。


    而現在,他是深寶市的工商局長,怎麽聽這稱呼都覺得不對勁。


    但李明金還是擠出了一絲熱忱的笑容:“於哥,今天可真巧!您這大忙人,怎麽有時間過來湊熱鬧呢?”


    於慶年笑著向階梯下走來,然而卻不是跟李明金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向葉澤天。


    他摟著葉澤提的肩膀,笑著說:“明金,你是不是跟這位小兄弟有什麽誤會?”


    李明金本來就心裏不爽,聽於慶年提起葉澤天,臉色更是冷了下來:“沒事,於哥,就是一小偷,偷了我的錢包,我能處理,不用您出麵。”


    於慶年哈哈一笑,摟著葉澤天說道:“哎,明金,這真的就是個誤會!這位葉小兄弟,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他可是我的一個老朋友,絕對不會幹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


    周圍有眼力的人,一些開始認出葉澤天來。


    “我好像見過他,在東方獅子號上。”


    “他似乎跟楊晟和薑大炮鬧過矛盾,後來這兩人在船上出了命案,好像也跟這個人有關!”


    “當時也是於慶年為他解的圍,同時在場的,還有袁首長的孫女,也為他說了話!”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這時,議論聲也小了下來,一些人看向葉澤天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李明金見於慶年為葉澤天說話,心中更加不悅。但是既然於慶年發話了,而他又不能不跟於慶年搞好關係,隻能忍氣吞聲。


    “好吧,既然於哥這麽說,我就當這事沒發生吧。都散了吧,我們進場。”


    李明金臉色十分不好,擠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


    他心中極為不快——於慶年居然不顧以前的情麵,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逼著他放過一個小流氓?


    然而,周圍的保安一鬆手,葉澤天便一臉痞笑,擋在了李明金麵前。


    “李局,你這樣汙蔑人,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李明金從沒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人,剛才他退一步,已經算是十分客氣。如果以他的脾氣,絕對會將葉澤天扔進局子裏,好好招呼他一頓!


    既然葉澤天咬著不放,他也沒必要客氣。


    “你也太放肆了!即便剛才的事情是個誤會,你也沒資格進金河酒店,金經理,你把他給我趕出去吧!還有,如果我的錢包找不到,就是你們金河酒店的問題,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李明金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哎,李局,做人可不能這樣!”


    葉澤天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而是吊兒郎當地繼續擋路。


    “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誹謗我偷你的錢包,卻找不出證據,然後,還威脅我的朋友,要陪你喝酒,你以為你有點權勢,就能這麽欺負人嗎?”


    李明金眼神一凜,不再打算與葉澤天糾纏,甩手就準備進大堂。


    沒想到,葉澤天一個跨步前來,把手伸進了他裏側口袋!


    “你想幹什麽!”李明金厲聲道。


    葉澤天緩緩將手,從李明金的口袋裏拿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黑色的錢夾。


    “看看,這是什麽?是不是您要找的錢包啊?”葉澤天露出一絲戲謔的笑臉。


    李明金見錢夾從自己口袋裏被掏出來,不禁臉色變了好幾回!


    他習慣性把錢夾放在自己衣兜,但是今天換了套西裝,恰巧放在了褲袋裏,剛才跟葉澤天這個小流氓相撞,一時之間沒有在衣兜裏找到錢夾,便下意識地就把葉澤天當作了小偷。


    現在,事情鬧得那麽大,居然被葉澤天當眾揭穿,一瞬間他什麽麵子都沒有了!


    “看到了嗎?知道自己逃不掉,就把錢夾放回我身上,這就是他是小偷的鐵證!保安!”


    李明金盛怒至極,馬上反咬一口!


    可是,剛才這一幕,在場的人都有目共睹——李明金的錢夾,分明就是在他自己身上!


    而李明金還想把一切責任誣賴給一個小青年,簡直醜態畢露。


    “沒想到啊,堂堂一個局長,人品這麽差!”


    “要是普通人,說不定就被他屈打成招了。”


    “他剛才還要挾那女的去陪酒,叫保安打人,這樣的人,不知道怎麽就升得那麽快!”


    “怎麽知道,後台硬唄。”


    李明金聽見周圍的竊竊私語,隻覺得怒不可遏,又不好發作。


    他臉色陰沉,轉頭就想走。


    然而,於慶年一把拉住他:“哎,明金啊,這位小兄弟說得對,做人不能做成這樣。”


    “你既然誤會了人家,就道個歉唄。”


    於慶年一臉笑意地看著李明金,然而眼中卻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寒意。這是他這麽多年出生入死,帶來的氣場。像李明金這種酒色之徒,根本不能相比。


    李明金狠拽了幾下肩膀,發現根本掙不脫桎梏,而周圍的議論聲卻越來越大,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隻覺得自己的身份和臉麵都被丟光了。


    再這麽拖下去,明天全市都知道他一個局長,在高檔酒會上被一個小流氓落了麵子!


    於是,他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看向葉澤天,低聲說道:“對不起。”


    葉澤天大大咧咧地說:“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可是,你剛才讓這位小姐受驚了,也跟她說聲對不起唄。”接著,他又指了指在旁邊,緊張不已的曾小倩。


    李明金的臉已經黑出水來。


    但於慶年大有一副不讓他走的架勢,現在這個情形,無論做任何動作,都是越描越黑。


    他隻能忍氣吞聲,又向著曾小倩說了一句:“對不起!”


    連說了兩句,於慶年才鬆開了他的手臂。


    李明金大步走進金河酒店,隻覺得血管突突直跳!


    “於慶年,別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那姓葉的小子,今天讓我如此難堪,讓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還有那個女人,勞資折磨過的女人多了,不是裝作冰清玉潔嗎?勞資就讓你哭出聲來!”


    見李明金都低頭向葉澤天道歉,剛才口氣十分大的金經理,自然知道於慶年的分量。


    雖然他名義上是張海港的助手,但這幾年,張海港的很多事務,都由他主持。那張海港,便是說一句話,整個江南省都要震一震的人物啊!


    金經理知道自己闖的禍不小,連忙點頭哈腰:“對不起,於總,剛才我們有所冒犯,請您不要計較!”


    剛才圍觀的一群人,都以為葉澤天要折在李明金手裏。


    沒想到,來了一個於慶年,把李明金的氣勢都打壓下去了,甚至還逼得他當眾道歉!


    周圍不禁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沒想到啊,這小年輕來頭不小。”


    “連袁首長的孫女,還有張老板的頭號人物都為他說話,看來也不是一個善與的主。”


    於慶年回過頭來,冷眼看著金經理:“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你又沒有得罪我!”


    他生平最討厭這種巴結逢迎的人,剛才對葉澤天出言不遜,現在知道出問題了,首先檢討的,不是自己的行為,而是趕緊向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套近乎。


    於慶年眼中對金經理充滿了不屑。


    金經理本來想要平息於慶年的怒意,沒想到弄巧成拙,看見他凜冽的眼神,不禁額頭冒汗。


    “我冒犯了您的兄弟,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的錯……”


    金經理絮絮叨叨地說道。


    “哦?是嗎?可是,我覺得你這道歉,怎麽這麽虛偽呢?你既然冒犯的是我的兄弟,不向他賠禮,反倒向我說對不起,你是覺得葉小兄弟不值得你用正眼看待了嗎!”


    於慶年厲聲說道。


    聽罷於慶年的話,金經理渾身上下打了個哆嗦。


    他剛才隻忙著巴結於慶年,卻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做了李明金的幫凶,叫保安招呼葉澤天。現在於慶年興師問罪,他隻覺得兩腿發軟!


    他連忙點頭哈腰,向著葉澤天低聲道:“小哥,剛才真的對不住,都是因為李局他說您偷東西,我才……”


    然而,這些話聽起來,都是辯駁,一點誠意都沒有。


    於慶年冷哼一聲:“你作為金河酒店的經理,客人產生糾紛時,不問緣由,不調查清楚原因,就偏袒一方,用十多個保安來招呼我的兄弟。如果今天不是我在場,恐怕,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


    金經理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冷汗直冒,對著於慶年連聲說:“於總,給我個機會!”


    這個攀援附會的小人,還是死性不改。


    於慶年沒有理會金經理,迅速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幾句,然後冷聲說道:“我已經知會了你們主管,從今天起,你不用在這上班了!”


    金經理頓時麵如死灰。


    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在場之人有目共睹,因此現在也沒有人肯幫他說話,他隻能灰溜溜地摘下胸牌離開。


    處理完這些事,張海港拍著葉澤天的肩膀,笑著說道:“葉小兄弟,今天如此有閑情逸致,來參加慈善晚宴?”


    葉澤天嘿嘿一笑:“於哥,剛才的事情麻煩你了,要不然,以我這衝動性格,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大麻煩呢!”


    然後,他又熱情地挽起了曾小倩的手:“喏,今晚是這位漂亮小姐邀請我來的,要不然,我可不樂意在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待呢!”


    曾小倩聽聞,頓時羞紅了臉,讓她的性感又清純的容貌,更添韻味。


    於慶年笑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今晚,朱誌超也會來,跟李明金談麗灣區房地產投資項目,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件事而來的。”


    葉澤天看向於慶年,吊兒郎當地攤了攤手:“山本洋子的確向我發出了邀請,但我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麗灣區不還是一片無人丘陵嗎?日麗集團怎麽會對那兒感興趣?”


    於慶年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日麗集團此舉,到底有什麽目的。


    晚宴很快開始,自助晚餐過後,便是舞會。


    曾小倩心滿意足地把頭靠在葉澤天的肩膀上,她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


    兩個月前,她還是皇冠會所的一個小服務員,經常要忍受男人不懷好意的騷擾,住在一間破民房裏。


    兩個月之後,自己已經簽約娛樂公司,有一個對自己很好的老板,能當模特賺不少錢。


    現在,居然在本市最奢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與自己喜歡的男人共舞。


    她看向葉澤天的眼裏,全是幸福。


    雖然對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穿著t恤牛仔褲,與自己華麗的晚禮服不甚相稱,但曾小倩還是覺得,天哥是自己一生唯一傾心的男人。


    她現在擁有的這一切,毫不誇張地說,都是葉澤天為她爭取回來,給她機會的。


    舞曲散去,葉澤天對曾小倩說:“乖,你先自己玩會兒,這裏的芝華士似乎不錯,上萬塊一瓶呢,我得去喝個痛快!”


    事實上,他心中想著山本洋子塞給他的留言,既然邀請他來,為何到現在還沒露麵?


    曾小倩不會喝酒,也沒有多想,便欣然應允,到一張酒桌邊獨自坐下。


    這時,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來到曾小倩身邊,低聲對她說:“剛才得罪了李先生的事情,你以為就這樣完了嗎?”


    曾小倩嚇了一跳——剛才有於老板的出麵,再加上李明金已經當眾道歉,她還以為這件事已經平息了呢!


    而且,的確是李明金含血噴人,誣蔑天哥偷東西,還要把他趕出去的!


    現在派人來找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先生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你的那位男朋友,有於老板罩著,得罪了李先生,也是脫不了身的。”


    西裝男人長得油頭粉麵,說起話來也一副娘娘腔,讓曾小倩十分反感。


    但聽了他的話,曾小倩心裏的確有些不安。


    李明金畢竟是局長,跟上次那個李善和單一遠,不是一個等級的人物,他可是本市的實權人物,一聲令下,整個深寶市都得隨之顫抖。


    如果他真的要計較,即便葉澤天有於慶年的幫忙,恐怕還是要費一番周折。


    曾小倩從一個啤酒妹,轉身變成一名模特,不過也才幾個星期的事情,對這種人情交際,社會關係,還是非常生疏。


    西裝男這一番威脅,讓她心中發怵。


    “那李先生認為,這件事怎麽辦才好?”曾小倩抬起頭來,看向西裝男,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


    西裝男見曾小倩這張我見猶憐的臉,以及飽滿豐腴的身材,不禁露出了幾分色相。


    嘖嘖,李先生的品味,還真是不錯!


    於是,他便接著說道:“我是李先生的秘書,梁少華,李先生現在在牡丹包房裏,等著你過去。”


    梁少華拉起曾小倩的纖纖玉手,隻覺得一股酥麻勁傳遍全身。


    “本來,李先生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可是,你看,今天他的麵子落大了,當著金河慈善晚宴那麽多名流的麵,你讓李先生怎麽咽得下這口氣?他現在正拍著桌子發怒呢!”


    “你過去跟李先生喝口酒,賠禮道個歉,這事情就算了。至於你的小男友,他不會追究太多。”


    梁少華笑眯眯地對曾小倩說道,一雙眼睛卻不斷往她的胸前看。


    李明金剛才看起來十分憤怒的樣子,可是對他們幾個一起參宴的人說,如果能把曾小倩搞過去,等他發泄完了,就讓他們幾個一起上。


    這回,李局的火氣可不小。


    他可是發誓,要把那小子的女朋友,當牲口使,要她體無完膚!


    曾小倩聽罷,心裏越發忐忑不安。


    她又抬頭看向梁少華,見他一副露骨的神色,不禁直打寒戰。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李明金真的追究起來,恐怕天哥會吃不了兜著走。天哥幫了自己那麽多次,不過就是去喝一口酒,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於是,她非常不情願地,跟著梁少華進了牡丹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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