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誤入歧途的邪。


    誤入歧途,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五通仙人—屍,是建立黃粱界的元老之一,是可以竊取天地之間封印的「文氣」,使用「壽蟲」,以「借陰壽」的方式,達到另類長生不死之存在。


    他多少年沒有被剿滅,是有一些手段在身上的。


    和他相比,甚至不是和屍相比,和不能被提起名字的阿魯混相比,這位邪,都顯得平凡又遜色。


    他違規修行了「毗盧遮那五字真言修習」。


    階次第的修行,是一種桎梏,也是一種保護。


    戒律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這尊「五通仙人—佛」,他借用自己大寺廟的格布貴喇嘛身份,監守自盜,獲得了兩件廟裏麵的法器。


    一件是大清大臣下令的,寄存在寺廟裏麵,某一位胡克圖克的手掌遺骨。


    還有一件是金粉書寫的「毗盧遮那五字真言」。


    他在見到了「毗盧遮那五字真言」的時候,起了貪嗔之心,不可抑製,作為格布貴喇嘛,他忘記了自己的本心,裹挾了這兩件寶物,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被發現之後,他遭受到了高原上的追殺,無奈之下,他躲到了黃粱界。


    趁著「五通仙人—屍」尚在「壯年」,躲了起來,直到現在。


    他手心扭曲出蓮花。


    萬箭齊發,這喇嘛的那朵蓮花陡然變大,張開「嘴巴」,被劍氣戳了個稀爛。


    他想要燃「金剛火焰」,身上濃稠如石油的火焰卻再也燃燒不起來。


    【劍符:破軍】之中,蘊含著的林峰真意,開始攪動的他身上傷口。


    劍氣不是一次傷害,是數次傷害!


    同樣是【劍符:破軍】,有了林峰的「意」之後,它的殺傷力強了不止一籌。


    「五通仙人—屍」的複蘇需要時間。


    「五通仙人—佛」這樣被輕易的拿下,無奈之下,又一尊「五通仙人」被啟用,他從黃泥土之中爬了出來,如同真正的「僵屍」。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


    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


    委炁聚功德,同聲救罪魂。


    罪魂實可哀,我今說說經。


    念誦無休息,歸身不暫停。


    天堂享亨福,地獄無苦聲。


    火翳成清署,劍樹化為騫。


    上登朱陵府,下入開光明。


    超度三界難,徑上元始天】


    一根枯瘦無肉的手臂,被製造成為了引魂幡的杆子,一個老道士佝僂著身子,一隻手抓著這引魂幡,無視了上麵風吹日曬,蟲蚊叮咬的人皮招魂幡,看樣子是想要超度這裏的這麽多的的「陰魂」。


    問題是,這些老哥們不是無主之物。


    除了新來的老哥們,時間緊迫,沒有麵具,隻拿著鐵鍬外。


    其餘的老哥,不管是銀河護衛隊,還是儺戲師傅,亦或者是沉船一船人,他們穿著袍子,帶著麵具。


    最早跟隨林峰的「王下七武海」老哥們,則是緊緊的守護著林峰釀造的香!


    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盜門秘法之中的佼佼者。


    古代擁有這樣多不會反噬,不能反噬的「五鬼」們的人,都是大寇。


    他們甚至都有能力去官府的府庫拿銀子。


    他們此刻,最強的「關帝儺麵師傅」,差不多有十五層到十七層那麽高。


    一步之遙,就可以去偷氣運。


    這「五通仙人—道」,他麵對一隊老哥,或許還有勝算,可是麵對這樣一群老哥,他的這超度法子,就沒什麽用處。


    老哥們衝了過來,拍打著自己腰間的小鼓,發出了牛叫一樣的聲音。


    古裏古怪。


    老哥們看起來是有實體的,可是他們卻像是風一樣柔軟,落在了「五通仙人—佛」和「五通仙人—道」的身邊,想要偷走他的內髒,想要偷走他的身體,想要偷走他的器官。


    他們的手像是虛物,朝著眼前的人肚腹裏麵,抓來抓去。


    這兩尊「五通仙人」,遜色於「五通仙人—魁」,更不如「五通仙人—文」,遠遠不如五通仙人—屍。


    「五通仙人—道」的肚腹之中,似乎還有不少的麵孔在掙紮,想要從他的肚子裏麵跑出來,被一隻又一隻手抓出來,送到了陶罐裏麵。


    這兩尊五通仙人發出了無能怒吼,隨後嗅到了一陣奇香無比的味道。


    燒掉的壽蟲,放到了酒裏麵的味道。


    狂風而至,林峰滿載而歸。


    他將古舊書樓拆了,將其中所有的祭品都收了回來。


    隨後,他一雙眼睛,穿破了迷霧,直勾勾的看到了正在舉行儀式的「屍」。


    「壞了。」


    林峰看到「屍」的遮臉白簾有了微微的顫抖,就知道壞了,他不知道「屍」有什麽絕招,但他普通的普攻,就相當麻煩。


    他就會一招,磕頭。


    這種磕頭,他見過不止一次,就像是「借陰壽」時候的磕頭之法一樣,都有其的原理。


    「借陰壽」時候的磕頭,是「壞了公認的倫理」,是「壞了規矩」,是以一種破壞的形態,來獲取不應該獲得的好處,是一種官府明令禁止的邪法。


    在一定程度之上,和「食菜事魔」差不多,區別就在於「食菜事魔」會造反,這些人不會造反罷了。


    官府對於這種邪法的憎惡,體現在了主官們的審判上,有的主官可以將犯人浸泡在糞坑之中,破除他的邪法。


    就算是「借陰壽」的人,要是沒有其餘的手段,浸泡在糞坑之中,不超過一天,人都會重病身亡。


    都不用進入牢獄之中。


    每一年的牢獄之中,病氣、疫氣縱橫,每一年秋決之前,都會有一大批人死在牢獄之中,更不要說遠遠不如牢獄的糞坑了。


    「屍」的磕頭更簡單了一些,他單純的借助自己的高命格,給對方磕一個,叫對方承受不住,一瞬間減損對方氣運,以強大的命格,來對付敵人。


    林峰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命格是什麽。


    他領悟了「意」,命格應該會往上提一提,人的命格由八字和經曆共同組成。


    逆天改命之法,就有數種可以修改命格之法。


    隻不過這種方法,不管是哪一個,提出來,都足夠的驚世駭俗。


    林峰也懶得去研究這些事情。


    看著這躺下的「屍」想要爬起來,林峰將一塊「鬱壘」的牌位放在了挖出來的法壇之上,他這個法壇,並不符合規定,至於說他的神牌,更是稀鬆平常,換而言之,用不太準確但是都能理解的話來說,那就是「這牌子,沒有開過光」。


    上麵沒有沾染任何神靈的氣息。


    理論上,它是無法聯絡到神牌上的神靈的。


    可是這上麵有「意」,這就夠了,林峰努力將自己見到的「白骨建木」的意留在了這木牌上麵,隨即,他腳下黑暗沸騰,吐出來了一本《道藏》,他伸手抓過來《道藏》,翻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地方。


    對著上麵的咒語,開始念叨起來!


    聲音洪亮!


    天日昭昭。


    「天神行符,天道自然。地神行符,殺戮鬼神。


    自知非真,莫當吾真。自知非神


    ,莫當吾神。


    避者莫傷,當者滅亡。普天之下,匝地之上。


    隨符前去,顯露真形,明彰報應。」


    「咄!」


    他的聲音混合著這咒文,震蕩虛空。


    這是北帝親征符,常人念出來就念出來了,毫無作用。


    就是一般的道人,念出來此咒,除了損耗些自己的功德和精氣之外,別無他用。


    此咒,需要開壇做法,護法加持。


    有法籙的有道高功加持,才能來如此一場大場麵。


    林峰一個人,念叨這些咒語。


    眼前的木牌,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如此呆滯的留在這裏。


    林峰並不氣餒,他對著遠處一火銃,不出所料,一道無形的壁障攔住了這一火銃。


    不過也暴露出來了防護此地之物。


    林峰劍氣如潮,化作一劍。


    無休無止的朝著前麵刺殺過去。


    一心二用。


    他不止是在念咒,他的念咒效果不大,畢竟不是真正的道士,沒有法籙,沒有身份。


    但是好在林峰很明白,怎麽通過媒介,聯通對方。


    他可以確定,在黃粱界這種並非陽間的地方,他可以聯係到鬱壘。


    見到鬱壘沒有反應,林峰又翻了一頁道藏,清了清嗓子說道:「統領陰兵三十萬,遵吾號令攝邪精。不問九天並五嶽,萬神見者悉逃形。急奉紫微大帝敕,酆都大帝令。」


    說話的當口,他的手往下一招,還真的隱隱約約有風雷之音,並且手捏山字印,有模有樣,再加上他穿的一件不怎麽像是道袍的道袍——宋朝有些文人雅士喜歡穿道袍,就是因為道袍舒服。


    林峰穿著也挺舒服的。


    還是沒有反應,但是那邊,「屍」要爬起來了,周圍的香火開始不斷的紊亂,吸收了不知道多少「文氣」的「屍」,似乎睜開眼睛。


    他像是僵屍一樣,雙膝不彎曲,一下,就那麽直板板的站起來。


    他剛一出現,林峰就感覺到了壓力。


    隨著他的出現,在他身後,也出現了草廬,草廬之中,彌漫著一股子青氣。


    有人在裏麵讀書。


    和「五通仙人—文」不一樣,這些草廬之中的人傳遞出來的聲音,更像是一種詭異的「咒」。


    這些咒和青氣混合在一起。


    最後化作了一身衣袍,落在了「屍」的身上。


    林峰順手將道藏丟進了自己的「地杖法」之中。


    最後吟唱了一道咒語。


    「唵哇哩喗吒,吒娑訶。」


    隨後,一道比眼前的詭異氣息更加森冷的氣息,從眼前的木牌上麵蔓延了出來,在空氣之中,如同汞銀。


    水銀是液體,可是在空氣之中,又仿佛是氣體。


    這些氣息並非是在陽間,自然也就以陰間的方式呈現。


    這是詭異的氣息。


    這是詭異的韻律。


    就像是鬱壘的「意」,在酆都看上去就是白骨建木,可是落在了陽間,就是桃木,並且這桃木對於陰鬼來說,是極其強大的傷害。


    大詭打小詭。


    看門人,本身就是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強大鬼神之一。


    在黃粱界,這個類似於陰間的世界來說,鬱壘的氣息就像是真正的詭異,並且比一般詭異還要強大的詭異莫名,並且鬱壘並不會改變自己的情況,因為這是陰間,活人是不會來陰間的。


    到了陽間,他不會對活人造成任何傷害。


    這些流動在空氣之中的水銀,最後匯集


    在了一起,將站起來的「五通仙人—屍」,重重的拍打在地上。


    那青氣包裹著的書堂之中,瑟瑟發抖。


    不敢動作。


    「五通仙人—屍」卻倔強的想要繼續起來,兩種力量僵持之下,那些汞銀變成了一隻龐大的白色大蟲,張嘴就咬在了「五通仙人—屍」的脖子上。


    仿佛是一口咬出來了一口黑夜。


    大量的黑夜從「五通仙人—屍」的脖子之中流淌了出來。


    林峰沒有上前。


    他聽到了鬱壘的聲音:「北帝和我不是一個人,你念咒的時候,不查查看北帝是誰嗎?」


    林峰:「我知道,我找到了酆都,隨後使的咒。」


    鬱壘的聲音還在繼續,在這裏和詭異的鬱壘交流,就算是氣血高人怕是也要折壽,可是林峰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鬱壘並不生氣:「我借你一道力,你供奉我,香火就可。」


    林峰:「沒有問題。」


    對於鬱壘化作了一隻虎,林峰並不驚奇,鬱壘本體也不是虎。


    他之所以化作虎,是因為「黃帝書,上古時有神荼、鬱壘昆弟二人,性能執鬼。


    度朔山上有桃樹,下常簡閱百鬼,鬼無道理者,神荼與鬱壘,持以葦索,執以飼虎。


    是故縣官常以臘祭夕,飾桃人垂葦索,畫虎於門,以禦凶也。」


    兩人交流的時候,眼前的木牌也開始了變化,開始化作了「虎符」的形狀。


    上麵的詭異氣息在不斷的改變這個木牌的形狀。


    最後因為乘載了太多的「詭異氣息」,在這裏已經開始扭曲周圍。


    此物已經不好放在非陽間了。


    這邊,林峰已經將自己要遇見的事情告訴他,聽到這「五通仙人—屍」要叩拜林峰。


    那邊,鬱壘的氣息頓時就消失。


    他說:「叫他拜。」


    林峰:「叫他拜?」


    鬱壘:「叫他拜,此處落於陰陽之交,叫他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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