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


    “死。”


    窯廠工人們爆發出來了另外的一種渴望,他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不願看守,看守這裏是殷商的使命。


    這些窯廠工人隻是工人,他們對於這裏沒有一點點的留戀。


    這些窯廠工人的訴求很明確,千言萬語,都匯集在這兩個要求上麵。


    為此,林峰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林峰解開他們的上衣,撫摸著他們的肚子。


    五根指頭上麵,燃燒著熊熊祭火。


    深入了他們的體內,尋找殷商貴族血肉的痕跡。


    在巴爾亞新幾內亞,有人發現了一種絕症,叫做庫魯病,這種病症呼叫人之間喪失運動能力,最後死亡。


    這種病症的起因是部落之間的古老傳統,他們會將故去的親人屍體挖出來食用,同類相食。


    瘋牛病有的時候也因為此而出現,將死去的牛做成飼料,喂給還活著的牛。


    造成這一切的元凶就是朊病毒。


    一種對於同類相食的詛咒。


    不過他們的問題比這個還要更加複雜一點,商朝祭司畢竟不是神靈,就算是商朝諱莫如深的夏,也消失在了曆史之中,更何況是商朝?


    商朝的君主,整個殷商最強大的人都會在祖先神降下來的神罰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更何況是祭司。


    對於商人來說,死亡並不是結束,死亡是他們另外一種升華的開始。


    所以,殷商祭司也會衰老和死亡,死去之後,他們會回到自己的天國。


    這位殷商祭司活了兩千多年。


    算得上是高壽了!


    “他強迫你們吞食了他?”


    林峰撫摸著他們的肚子,知道這些人是不可能將殷商祭司的血肉消化的。


    他見過殷商祭司,這些人的血肉就算是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也不是普通高溫可以處理掉的。


    他的手指頭沒入了姚廠長的肚子,在他的胃部不斷的攪動。


    他吃了很多東西,但這些都不重要。


    “你在哪裏?”


    林峰自言自語,其餘的窯廠工人都直勾勾的看著林峰,他們期望的看著林峰,但是此時,“啪”的一聲!


    一隻鳥直直的撞在了牆上,玻璃上。


    鮮血噴濺。


    頸斷的黑色鳥雀,落在地上。


    它就這樣把自己撞死了。


    林峰連頭都沒回。


    這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天降玄鳥,降而生商。鳥是殷商在人間的化身之一。


    林峰的手,細膩的在姚廠長的肚子裏麵撫摸著,渾不在意外麵的事情。


    那些窯廠工人瑟瑟發抖。


    黑色的陰雲,遮住了天空,那是無數的鳥雀,這些鳥雀俯瞰著底下的水泥小樓,隨後齊刷刷的撞了下來。


    “劈裏啪啦”。


    像是下雨一樣,這些鳥雀不要命的朝著小樓撞了過來,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層死去鳥雀的屍體。


    羽毛漂浮。


    一種濃鬱到了極點的死氣,彌漫在了整個窯廠,不祥的氣息在吸引某一種東西的靠近。


    大家夥兒都看不見即將過來的東西,但是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種窒息。


    周圍的空氣,如琥珀一樣,不斷的凝固著。


    陰神在靠近。


    可是這一次的陰神,就算是林峰,不用第三隻眼睛和【觀氣法眼:驚魂一瞥】,都難以觀測。


    麵對這一切,林峰還是側著頭,仔細的尋找。


    仿佛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不能影響他的動作。


    畢竟,這是一個精細活。


    就算是以他現在的手段,也要好好的尋找殷商祭司存在的痕跡,一股子血腥的氣味,澹的幾不可見,可是還是被他抓到了。


    找到了。


    林峰手上火焰暴漲。


    與此同時,雙層加厚玻璃被無數的鳥雀撞出來了大量的裂痕,林此時卻站了起來,在這裏和外麵的窯廠工人身上,他們身上都燃燒起來了火光,那張畫著他樣子的人皮膨脹了起來。


    他站了起來,朝著林峰撲了過來,劈頭蓋臉的裹住了林峰。


    旁邊那些窯廠工人倒在地上。


    場麵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那些鳥兒也都落在了自己族群的屍體上,一眨不眨的看著裏麵。


    看到了這張人皮好像是一張胃,在緩慢的吞噬一個人的身份。


    蠕動。


    饑餓的蠕動。


    外麵的光線出現了奇怪的折返,有某一種東西出現在這裏,就連牆壁之上都出現了一種隻有在南方回南天才會出現的場麵。


    滲水。


    大量的水從牆麵上滲透出來,連成了水滴,最後又連了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了小水泊。


    它們朝著林峰匯聚了過去。


    隨後形成了一個小水泊,將林峰倒影在裏麵。


    奇異的紅色咒文閃爍,林峰還是一動不動。


    有東西在天花板上,他不能被看到,但是可以在水中被倒影出來。


    他需要一種媒介。


    現在他出現了。


    不止是有一種玩意兒,出現在窯廠,窯廠的生態,誰見了不說一句好。


    這裏,真是什麽都有。


    人才濟濟。


    ……


    “嗯,來,你填寫這幾張表格吧,記得不要把筆帶走,這根繩子挺結實的,小心傷到自己。”


    鳥語花香,環境不錯的三甲醫院。


    精神科一層樓,外麵都是厚重的“防盜網”,廁所的窗子更是連一點點的窗子都打不開。


    這些都是血的教訓。


    韓教授看起來很安靜,但是精神有問題的人,在沒有出問題之前是沒有出問題的——這可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廢話,但是實際上隻要不是發病期,精神病人看起來挺正常的,從外表,很多人是看不出有精神疾病的。


    精神疾病也有各種分別。


    韓教授坐電梯上來,這裏雖然人擠人,人撞人,到處都是傷病患者,整個醫院都彌漫著一種“緊張”“絕望”,“令人不安”的氣氛,但和“人才濟濟”的窯廠相比,這裏還是令人安心的。


    精神病院裏麵,韓教授還朝著謝安安看了一眼。


    謝安安兩鬢斑白,她的眼角已經有皺紋了,看年齡,差不多五十多有六十歲了,要是保養得當的話,她可能都到了返聘的年齡。


    可是看出來,她年歲不小了。


    果然,遇見了謝十八的時候,時間不對勁。


    看到過來的人,她示意先坐在一邊填表,叫後麵的人過來,她繼續問診,時間緊迫,她一天忙的沒有時間去上廁所,所以她選擇不喝水,在電腦上開藥。


    韓教授沒有老老實實的填表,他隻是在上麵寫:“你認識謝十八嗎?”


    隨後,他站了起來,將這張表“戳”在了謝安安的麵前,謝安安騙過了腦袋說道:“給那邊的醫生,好嗎?”


    韓教授沒有說話,他抖了抖表格,謝安安看了一眼,隨後若無其事的將這張表格拿了過來,在上麵寫了幾句話,遞給了韓教授。


    韓教授看了一眼,看到上麵寫了【下麵小公園南出口,2001酒吧,晚上六點半】。


    韓教授拿起來了這張表格就走,對麵的醫生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但他什麽都沒有說。


    謝安安也若無其事。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韓教授也不可能真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兜裏麵的人皮拿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麽?


    這裏是醫院,醫生摸一把就知道這是什麽皮,甚至有的老道的醫生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麽。


    他還沒有收集人皮的愛好,更不想要被抓進去。


    2001酒吧。


    韓教授坐在酒吧裏麵喝咖啡,這裏白天是咖啡館,晚上是清吧,還提供兩餐,下午下班時間,謝安安走了進來。


    她坐在了韓教授桌子前麵,盯著韓教授,過了好半天才說道:“你是誰?”


    “我是一個受朋友之托的人來找你的。”


    說到這裏,韓教授有些緊張了起來,他說道:“我是想要問問,你認不認識謝十八?”


    謝安安說道:“謝十八是我的弟弟,但他不應該叫做謝十八,我們謝家已經洗手了,這種按字排輩的風氣也早就沒有了。


    要是你是那條道上的人,那你找錯人了,我們這一輩已經不做這一行了。


    我們家族的男丁沒剩下來幾個。


    就算是僅存下來的這些人,也和這個行當沒有什麽關係了。


    你要是想要改改房車什麽的,可以去找他們,他們手藝不錯,要是你隻是來問問這個的話,我失陪了,你也不用來找我,因為我也沒有繼承到任何的手藝。


    要是你們之中的哪一個人,有精神上的疾病,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幫助你們,其餘的事情,我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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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


    這個時候,謝安安已經站了起來,她說道:“我弟弟很早就夭折了,你不可能認識他,韓教授。”


    韓教授知道這是謝安安調查過他的底細,不過不重要,他結了賬,追了出去說道:“夭折?他不是失蹤了嗎?”


    謝安安的神色變得奇怪了起來,韓教授趁機將人皮塞到了她的手上。


    謝安安臉色變了。


    她一次就能摸出來這是什麽。


    “上車”。


    有那麽一瞬間,她看起來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站都站不穩,但老太太倔強的來到了自己的車前麵,和韓教授坐了進去。


    她打開了燈,看到了手裏的皮膚,特別是上麵的“18”,還有銜尾蛇標記,她雙手撐開了皮膚,仔細的辨別著這些刺青的顏料,過了一會兒,她開始抖了起來。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六歲兒童的皮膚。


    韓教授緊張的盯著她,害怕她心情激蕩,人暈過去。


    好在謝安安很快就平複了心神。


    她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韓教授說道:“大約是十幾年前吧,幾十年前也說不定。”


    謝安安說道:“謝十八六歲就夭折了,更重要的是,要不是你說出來,我都會忘記我有一個弟弟。


    我們家族的男丁,一個又一個的死,我調查過這些事情,他們每一個都在十歲之前,出現了意外。


    我原本以為,這是對於我們家族的詛咒,是因為我們家族,走在這一條路上,損失了陰德。”


    謝安安沒有再說下去,她將人皮遞給了韓教授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我們謝家因為沾染了這個,已經付出來了這樣的代價。


    你已經是教授了,有家有口的人,不值得。”


    至於不值得什麽。


    不重要了。


    在謝安安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她眼角看到了什麽,可是正眼去看,卻什麽都沒有。


    謝安安從自己的領口拉出來了一尊玉佛,虔誠的“阿彌陀佛”。


    韓教授卻已經睡著了。


    他睡的很死。


    從他的眼皮子來看,他處於快眼動時期。


    他可能此時正在做夢。


    ……


    觀山窯窯廠辦公室。


    一場狩獵到了最後。


    詭異的氣息從天花板上彌漫下來,化作了一雙胳膊,攀上了倒影之中林峰的胳膊,潮濕的氣息不斷的朝著林峰的身體裏麵滲入。


    這些水滴在化作咒文。


    外麵的陰神也出現,這一次這個陰神更加特殊,整個小樓都在不斷的消失。


    就如同被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吞噬到肚子裏麵。


    屋子裏麵,潮濕的意味更重。


    逐漸侵蝕林峰的身體。


    可是在這個時候,更加駭人的氣息從他的衣服裏麵滲透了出來。


    是“虎符”。


    越是太多牽扯,就越是脫離現實,隻要脫離現實……


    頃刻之間,“虎符”裏頭的氣息化作了一根絞繩,將林峰毫不留情的“絞”了起來,淩空拖拽!


    和吊死在白骨建木的詭異,一模一樣。


    而看起來被吊死的林峰忽然出手。


    他腳下黑暗頓生,在裏麵,一張林峰的臉出現,隨即,在小小的一攤水泊之中,一座詭異村子的倒影出現,燈火闌珊之中,無數雙僵硬的手,將水裏的詭異存在抓了進去!


    水中的詭異存在不斷的咆孝,可惜,林峰做主的詭異村莊,和它相比也不逞多讓。


    林峰的祭火精準無比的順著一道媒介,從每一個窯廠工人的身體裏麵,將一部分虛影拖拽了出來,將其拖拽在自己麵前!


    這就叫做“剝離”!


    在他想要幹掉林峰的時候,他身上氣息都遮掩不住,人皮之上,血色咒文隻有兩道,卻重複出現。


    這就是【酆都咒鬼經】。


    字數越多,威力越大,此刻【酆都咒鬼經】隻有兩道咒文,威力也算得上是尚可。


    林峰化作一陣風,重新落在地上,他摸著自己的脖子,輕聲說道:“看來窯廠的確是有些門道,不然的話,你不會這麽抗拒!


    寧願用這一種方法存活,也不願意使用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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