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熟識的曆史名人不算多,如李楷、、王仁表李昭德其實前世都不知其名。</p>
尉遲寶琳、程處默等人也頂多知道個名字……呃,長孫衝倒是挺熟悉,畢竟妻子共享。</p>
田留安、程名振、李道玄、齊善行也差不多,李善對他們的印象遠沒有已經死了的劉黑闥深。</p>
數來數去算起來也就蘇定方、馬周、魏征三位了,淩敬在這個時代倒是堪稱名士,但在後世可是默默無聞的。</p>
平日裏李善還算溫文儒雅,待人……至少明麵上挺和氣,今日勃然大怒……別說蘇定方了,就連魏征都被唬住了。</p>
魏征在長安聽說過,李善雖然和秦王府子弟交好,但曾經兩度動手,尉遲恭長子尉遲寶琳都被打暈了。</p>
但今日之事肯定唬不住對李善知之甚深,堪稱狐朋狗友的馬周。</p>
所以,當看到李善已經開始悠哉悠哉,完全不理會身邊傷員的時候……馬周終於爆發了。</p>
李善迷茫的看著在自己麵前跳腳的馬周……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對啊,自己是醫生!</p>
李善有些自責,身為醫生,居然沒想到替馬周療傷……但轉念一想,這說明馬周這廝平日有多討人厭啊!</p>
連我這麽有職業精神的人,都想不起來!</p>
折騰了好一陣,疼的齜牙咧嘴的馬周試探問:“今日某可是幫了大忙的,那酒……”</p>
</p>
三個月前帶來的酒早就用光了,如今是趙大剛剛帶過來的,清洗傷口……自然是挺疼的,馬周這種酒鬼看的都流口水。</p>
“還沒安寢就開始做夢了?”李善嗤笑道:“也不打個招呼就上去招惹清河崔氏的人!”</p>
馬周冷笑道:“若是提前招呼,怕是要等到某被打死你才出麵……那時候,清河崔氏自然理虧的不能再虧了!”</p>
“魏玄成本就欠你人情,自然要從中斡旋。”</p>
“清河崔氏,與你李懷仁,孰輕孰重?”</p>
“等到回京,太子隻怕也不會再招攬你入東宮了……”</p>
雖然馬周對李善那些機密事並不明了,但有的東西卻是看得出來的……畢竟馬周在朱家溝待了那麽久,朱瑋通報京中消息,大都並不避開他。</p>
馬周早就發現,朱瑋背後應該和東宮有些關聯,很多信息是普通村民絕對無法接觸的,甚至短時間內隻可能從東宮傳出。</p>
但馬周他也發現,李善似乎對秦王府更感興趣,曾經一度追問洛陽、虎牢關兩戰之事。</p>
長樂坡一事後,李善使種種手段,讓人意外的和秦王府子弟打成一片,尉遲寶琳、程處默、高履行等人時常來朱家溝,而朱瑋對此一度頗有異議,直到那日群匪襲村之後態度才有所變化。</p>
李善幹笑了幾聲,“何至於此,何至於此……”</p>
努力擺出一副真誠的神情,不過心裏也在想,如果馬周傷勢稍微……稍微重點,那就更好了。</p>
哎,慚愧慚愧,李善是真的慚愧,自己這個老好人被這個時代的大墨缸染黑了!</p>
可悲可歎啊!</p>
馬周斜斜躺在榻上,臉上敷著熱毛巾,嘴裏罵道:“今日算某倒黴,被你拿去做筏子!”</p>
李善難得的對馬周噓寒問暖,陪著小心,“這不是趕巧了嘛……反正你和崔昊那廝早有舊怨。”</p>
“對了,今日踹了他一腳,這力道是不是輕了?”</p>
“說起來你到底和清河崔有和仇怨?”</p>
“清河崔氏名揚海內……某隻是和崔昊、崔賢首這一支有怨罷了。”馬周哼了聲,“若你不肯入東宮,這等小手段……火候倒是剛好,崔昊此人是出了名的記仇。”</p>
“噢噢噢,記仇啊,那是最好了!”李善撫掌輕笑。</p>
馬周突然掀開毛巾,“難道秦王不足以庇護?”</p>
這是馬周一直疑惑的地方,此次李善可是幫了李世民大忙,還送上了淩敬、程名振這樣的厚禮,而李世民遣派李楷為使者赴魏洲……顯然是有接納之意,畢竟李楷和李善的關係是公開的。</p>
如果李善打定主意投入秦王府,直接回絕了魏征就是,並沒有搗鼓這些小手段的必要……而且魏征還沒有正式替太子招攬,李善是試圖提前堵住魏征的嘴。</p>
李善拿起毛巾,又去拎了把,慢悠悠的說:“須十二月中旬之前回長安,赴長安縣衙考核。”</p>
“科舉?”馬周接過毛巾蓋在臉上,露出的一雙眼睛在不停的轉動。</p>
李善笑了笑並沒接著解釋,很多時候,能多一個退路,將不僅僅隻是多一個選擇。</p>
秦王妃寄語,十二月中旬前回京參加長安縣衙考核,顯然李世民是認可了李善的選擇……不直接投入秦王府,而是通過科考入仕。</p>
李世民是能夠放心的,隻要李德武在東宮,李善就沒有其他的可能,而李善本人不直接入秦王府,那就需要一些說得過去的借口來搪塞魏征可能的招攬。</p>
那日在魏縣遇見崔昊之後,李善覺得找到了借口……暗地裏使人喚還在洛洲的馬周回了館陶。</p>
所以說,今日之事雖然是個巧合,但也是必然……呃,看起來可能更加自然,特別是蘇定方的離開,讓這一場戲完全沒有表演痕跡。</p>
正想著呢,那邊蘇定方回來了,李善回了館陶還沒去拜見蘇母,順便過去混頓飯。</p>
而馬周,名正言順的去傷兵營吃病號飯了,不過李善估摸這廝可能是去找趙大混頓酒水。</p>
“適才出了事,沒來得及拜會伯母,失禮了。”李善嬉皮笑臉的湊近,扶著蘇母坐下,“今兒人聚的好全,所以周娘子做了一桌的好菜,定方兄,今日可是有口福了。”</p>
蘇定方難得的露出笑意,“義母……周娘子手藝精進。”</p>
“那是得小弟指點的。”李善拍拍胸脯,“周二,也坐吧,說起來也不是外人。”</p>
周二郎瞄了眼周氏,又瞄了眼蘇定方,遲疑著不肯坐下,還是李善硬將其摁在胡凳上。</p>
“這羊肉燉的好!”李善毫無儀態的大嚼,引得對麵的蘇母笑吟吟看過來,越是如此,越不是外人嘛。</p>
這時候,趙大突然找上門來了。</p>
“怎麽,那廝又找你要酒水?”</p>
“郎君……”趙大使了個眼色,這是想出門說事呢。</p>
李善愣了下,斷然道:“都是自家人,有話就說。”</p>
趙大支支吾吾了一陣還是沒說出口,要不是郎君突然來了這兒吃飯,他還真找不到這個機會。</p>
眾人都有些奇怪,但立即發現趙大的視線不時遊走在周氏身上。</p>
片刻後,眾人都明了,李善的母親朱氏是不同意一個小寡婦進門啊,即使隻是為妾。</p>
尉遲寶琳、程處默等人也頂多知道個名字……呃,長孫衝倒是挺熟悉,畢竟妻子共享。</p>
田留安、程名振、李道玄、齊善行也差不多,李善對他們的印象遠沒有已經死了的劉黑闥深。</p>
數來數去算起來也就蘇定方、馬周、魏征三位了,淩敬在這個時代倒是堪稱名士,但在後世可是默默無聞的。</p>
平日裏李善還算溫文儒雅,待人……至少明麵上挺和氣,今日勃然大怒……別說蘇定方了,就連魏征都被唬住了。</p>
魏征在長安聽說過,李善雖然和秦王府子弟交好,但曾經兩度動手,尉遲恭長子尉遲寶琳都被打暈了。</p>
但今日之事肯定唬不住對李善知之甚深,堪稱狐朋狗友的馬周。</p>
所以,當看到李善已經開始悠哉悠哉,完全不理會身邊傷員的時候……馬周終於爆發了。</p>
李善迷茫的看著在自己麵前跳腳的馬周……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對啊,自己是醫生!</p>
李善有些自責,身為醫生,居然沒想到替馬周療傷……但轉念一想,這說明馬周這廝平日有多討人厭啊!</p>
連我這麽有職業精神的人,都想不起來!</p>
折騰了好一陣,疼的齜牙咧嘴的馬周試探問:“今日某可是幫了大忙的,那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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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帶來的酒早就用光了,如今是趙大剛剛帶過來的,清洗傷口……自然是挺疼的,馬周這種酒鬼看的都流口水。</p>
“還沒安寢就開始做夢了?”李善嗤笑道:“也不打個招呼就上去招惹清河崔氏的人!”</p>
馬周冷笑道:“若是提前招呼,怕是要等到某被打死你才出麵……那時候,清河崔氏自然理虧的不能再虧了!”</p>
“魏玄成本就欠你人情,自然要從中斡旋。”</p>
“清河崔氏,與你李懷仁,孰輕孰重?”</p>
“等到回京,太子隻怕也不會再招攬你入東宮了……”</p>
雖然馬周對李善那些機密事並不明了,但有的東西卻是看得出來的……畢竟馬周在朱家溝待了那麽久,朱瑋通報京中消息,大都並不避開他。</p>
馬周早就發現,朱瑋背後應該和東宮有些關聯,很多信息是普通村民絕對無法接觸的,甚至短時間內隻可能從東宮傳出。</p>
但馬周他也發現,李善似乎對秦王府更感興趣,曾經一度追問洛陽、虎牢關兩戰之事。</p>
長樂坡一事後,李善使種種手段,讓人意外的和秦王府子弟打成一片,尉遲寶琳、程處默、高履行等人時常來朱家溝,而朱瑋對此一度頗有異議,直到那日群匪襲村之後態度才有所變化。</p>
李善幹笑了幾聲,“何至於此,何至於此……”</p>
努力擺出一副真誠的神情,不過心裏也在想,如果馬周傷勢稍微……稍微重點,那就更好了。</p>
哎,慚愧慚愧,李善是真的慚愧,自己這個老好人被這個時代的大墨缸染黑了!</p>
可悲可歎啊!</p>
馬周斜斜躺在榻上,臉上敷著熱毛巾,嘴裏罵道:“今日算某倒黴,被你拿去做筏子!”</p>
李善難得的對馬周噓寒問暖,陪著小心,“這不是趕巧了嘛……反正你和崔昊那廝早有舊怨。”</p>
“對了,今日踹了他一腳,這力道是不是輕了?”</p>
“說起來你到底和清河崔有和仇怨?”</p>
“清河崔氏名揚海內……某隻是和崔昊、崔賢首這一支有怨罷了。”馬周哼了聲,“若你不肯入東宮,這等小手段……火候倒是剛好,崔昊此人是出了名的記仇。”</p>
“噢噢噢,記仇啊,那是最好了!”李善撫掌輕笑。</p>
馬周突然掀開毛巾,“難道秦王不足以庇護?”</p>
這是馬周一直疑惑的地方,此次李善可是幫了李世民大忙,還送上了淩敬、程名振這樣的厚禮,而李世民遣派李楷為使者赴魏洲……顯然是有接納之意,畢竟李楷和李善的關係是公開的。</p>
如果李善打定主意投入秦王府,直接回絕了魏征就是,並沒有搗鼓這些小手段的必要……而且魏征還沒有正式替太子招攬,李善是試圖提前堵住魏征的嘴。</p>
李善拿起毛巾,又去拎了把,慢悠悠的說:“須十二月中旬之前回長安,赴長安縣衙考核。”</p>
“科舉?”馬周接過毛巾蓋在臉上,露出的一雙眼睛在不停的轉動。</p>
李善笑了笑並沒接著解釋,很多時候,能多一個退路,將不僅僅隻是多一個選擇。</p>
秦王妃寄語,十二月中旬前回京參加長安縣衙考核,顯然李世民是認可了李善的選擇……不直接投入秦王府,而是通過科考入仕。</p>
李世民是能夠放心的,隻要李德武在東宮,李善就沒有其他的可能,而李善本人不直接入秦王府,那就需要一些說得過去的借口來搪塞魏征可能的招攬。</p>
那日在魏縣遇見崔昊之後,李善覺得找到了借口……暗地裏使人喚還在洛洲的馬周回了館陶。</p>
所以說,今日之事雖然是個巧合,但也是必然……呃,看起來可能更加自然,特別是蘇定方的離開,讓這一場戲完全沒有表演痕跡。</p>
正想著呢,那邊蘇定方回來了,李善回了館陶還沒去拜見蘇母,順便過去混頓飯。</p>
而馬周,名正言順的去傷兵營吃病號飯了,不過李善估摸這廝可能是去找趙大混頓酒水。</p>
“適才出了事,沒來得及拜會伯母,失禮了。”李善嬉皮笑臉的湊近,扶著蘇母坐下,“今兒人聚的好全,所以周娘子做了一桌的好菜,定方兄,今日可是有口福了。”</p>
蘇定方難得的露出笑意,“義母……周娘子手藝精進。”</p>
“那是得小弟指點的。”李善拍拍胸脯,“周二,也坐吧,說起來也不是外人。”</p>
周二郎瞄了眼周氏,又瞄了眼蘇定方,遲疑著不肯坐下,還是李善硬將其摁在胡凳上。</p>
“這羊肉燉的好!”李善毫無儀態的大嚼,引得對麵的蘇母笑吟吟看過來,越是如此,越不是外人嘛。</p>
這時候,趙大突然找上門來了。</p>
“怎麽,那廝又找你要酒水?”</p>
“郎君……”趙大使了個眼色,這是想出門說事呢。</p>
李善愣了下,斷然道:“都是自家人,有話就說。”</p>
趙大支支吾吾了一陣還是沒說出口,要不是郎君突然來了這兒吃飯,他還真找不到這個機會。</p>
眾人都有些奇怪,但立即發現趙大的視線不時遊走在周氏身上。</p>
片刻後,眾人都明了,李善的母親朱氏是不同意一個小寡婦進門啊,即使隻是為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