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算了一下血量,在把這個河豚擼死之前,我們肯定先被毒死。


    師姐:“冷姐姐,你在嗎?我們要是停手,把這個buff溜掉能打完嗎?”


    然而冷梓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研究起什麽來,並沒有回應。


    謝流螢講的是一個不錯的策略,我們隻需暫且停手,等中毒的效果消失,那麽再開打的話,debuff就要從零疊起,也就沒那麽疼了。


    我:“說不準,我們停手被它白打感覺也不賺。”


    晴天有雨:“那怎麽辦?被這河豚打死,我們是不是就拿不到獎勵了。”


    三寸陽光:“這應該不至於,書還沒變亮,所以應該有重試的機會。”


    李探花:“不過到時候說出去五個職業選手連個秘籍的副本都打不過,最後還得查攻略,那多丟人。”


    此時,久未開口鄧廣源終於說話了:“你們已經把操作拉滿,能躲的技能也都躲了。從關卡設計角度而言,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還讓人打不過。所以肯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訣竅,容我想想。”


    我:“停手吧,大家都暫且停手,再打下去肯定要被毒死,不管是等debuff時間還是等鄧廣源想新辦法,現在停手是最理智的。”


    鄧廣源:“有了,你們試著打另外一隻河豚看看。”


    我:“轉火。”


    身上的debuff還未隨時間消失,但每打一下另一隻河豚,身上的debuff都會減少一層。


    師姐:“這是什麽道理?後一隻河豚能解毒?”


    李探花:“我們應該先打後一隻的。”


    鄧廣源:“應該並非如此,你們把身上的毒打完就知道了。”


    我們依言繼續攻擊第二隻河豚,我眼看著自己身上的中毒層數“54321”地減少,待到降至0層,卻又“12345”這樣加了起來。


    我:“這是什麽情況?”


    鄧廣源:“其實前麵那段劇情就是提示,蘇東坡杜撰的那段典故就在暗示我們不能隻攻擊一條河豚,要‘寬嚴’兼顧。所以這組boss的機製應該是兩隻河豚身上有不同的中毒效果,你隻攻擊其中一隻,debuff就會不斷累加,此時攻擊另外一隻就會‘以毒攻毒’,減少身上的層數。所謂‘日中則昃,月盈則食’便是這個道理,過分偏重其中一方,將無法取得所謂的平衡。”


    師姐:“果然知識就是力量啊,理科大神不在,還有文科大神可以解決問題。”


    晴天有雨:“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這些隊友,我是不抱期望的。但現在看來後援團隊還是很給力的,我覺得我可以一拖四。”


    我:“這樣,等下我去和周教練申請一下,今天的練習內容就是你輪流和我們四個過招,我看你打得贏誰。”


    競技場分數最低的人還有理了,簡直不能忍。不過按照周震宇之前的分析,這種處於青春期的小女生還是少招惹為妙,之前的失戀經曆絕對會讓她在“要強”這一點上有些矯枉過正。


    很快,按照鄧廣源提供的打法,我們順利完成擊殺,隻要掌握方法,這兩隻河豚還是非常好殺的。又到了喜聞樂見的撿寶箱時間,我們打開戰利品,得到了一個叫做“鐵板銅琶”的秘籍。


    我:“唉,沒用,白忙活了,這是琴師的技能。”


    師姐:“也不能這麽說,萬一以後我們再招幾個新隊員呢?新隊員就可以有琴師,到時候啊,競技場分數最低的人,就去坐板凳,我覺得大家應該是讚成的。”看來她對剛才“一拖四”的言論,也很是不滿。


    晴天有雨“哼”了一聲,顯然是不太服氣,但聯係到那天謝流螢用屬性處於劣勢的角色將她爆錘了一頓,她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就在大家想要各自散去時,鄧廣源卻忽然道:“這個秘籍的圖標看著有點眼熟。”


    我:“看著和別的書不是一種畫風的,甚至能看出像素點。這秘籍圖標做的也太粗糙了吧,改天向gm反饋一下。”


    鄧廣源:“我想起來了,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做《文赤壁》的遊戲。”


    我們五個人盡皆搖頭。


    鄧廣源:“這是十幾年前的一個以蘇軾為主角的rpg遊戲,那個遊戲裏就有這個叫做‘鐵板銅琶’的技能,而且圖標和這個一摸一樣。”


    雖然我知道自己玩過的遊戲數量不少,但和鄧廣源這樣的人是完全沒法比的。


    我:“這麽長時間了,你都記得。”


    鄧廣源:“不,這個遊戲我也沒玩過,是多年前在一本遊戲雜誌上看到的。當時雜誌上就給過這個技能秘籍圖標的照片,因此有一些印象。被評價為‘傳說級’的遊戲。”


    師姐:“還有你沒玩過的遊戲?傳說級?這麽厲害?怎麽我們都沒聽過。”


    鄧廣源:“它之所以叫傳說級,並不是因為這遊戲本身有多優秀,或者當年有多麽火爆。遊戲雜誌之所以報道這遊戲,是因為它創造一個神話。”


    李探花:“怎麽說?”


    鄧廣源:“這遊戲大概總共運營了大概6年左右,非常非常冷門,而且年代久遠,大概《書名》公測的時候,這遊戲已經倒了。最後的三年,隻有一個活躍玩家,是真正意義上的沒人玩的遊戲!”


    三寸陽光:“隻有一個人玩……這麽厲害,那掙的錢還不夠維護服務器的吧,運營方豈不是血虧?”


    鄧廣源:“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最後三年,這遊戲居然在一直保持更新,為了一個玩家還在更新內容,消除bug。直到那個玩家也不玩之後,他們才關閉服務器。”


    我:“這……這也猛了吧。”


    鄧廣源:“所以遊戲雜誌寫關於那個遊戲的報道主要是為了讚揚遊戲製作者這種精神。”


    師姐:“真是群真心熱愛遊戲而且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啊。不因為沒有收入就放棄,簡直是用愛發電。”


    鄧廣源:“相比之下,現在的很多遊戲都在向錢看齊,玩家數量稍有下跌,便也不怎麽好好優化遊戲了,而是琢磨著怎麽割剩下玩家的韭菜。這也是我之前更喜歡單機遊戲的原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誰也不坑誰,就像是一小段美麗的邂逅,幾年後回想起來也都是初見的美好,絕不會因愛生恨。而玩家和網遊到最後總像一對老夫老妻,早晚相看兩厭,免不了在柴米油鹽的消磨後經曆七年之癢。”


    我:“你這比喻……”


    三寸陽光:“那《書名》這個圖標算什麽?巧合?”


    我:“應該是致敬吧,想來同樣是沒人玩的遊戲,那《文赤壁》比《書名》還慘,所以這段的製作者應該是有意識地在表達對這種精神的欽佩。”


    這是我的猜測,當然,後來的事情證明,我還是太過天真了。


    鄧廣源::“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有空能不能帶我打一下主要的副本?”


    晴天有雨:“為啥?”


    鄧廣源:“我覺得副本裏可能會有其他人忽略的新技能的線索。我現在的賬號等級裝備都不行,又沒打過副本,根本組不到野隊。你們看看世界頻道,現在喊組人都是什麽‘沒打過的別來’、‘新手別來’、‘不會別來’。這不是死循環了嗎?沒打過就不會打,不會打又組不到隊。所以我想你們先帶我打一遍,讓我提升一下裝備,學學打法,就可以自己組野隊了。”


    我:“沒問題。”


    不知為何,聽到“沒打過的別來”、“新手別來”、“不會別來”這些話,我突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


    也許這種選擇能夠保證個人的利益,隻是無意間會把整個行業的路越走越窄,最終不可避免地淪為經典展品。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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