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輕女子一雙含淚淒惘的眼睛看著, 葉婉清還是搖頭拒絕。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我不想再跟這些事扯上關係。如果家人無情,你還可以去找你的朋友。我和你隻是陌生人,其實,我甚至很意外你會找上我。”


    她們之間唯一的關係就是都被王家寶惡心過, 可這個並不能成為她出手幫忙的理由。


    要是幫了, 女子在醫院和外地出了意外怎麽辦?


    以後王家和這個女子的家人來找她要人, 怎麽辦?


    無親無故, 她不想負擔起一個人的人生。


    被拒絕,年輕女子眼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散去。


    她並沒有口出惡言,臉上也沒有怨懟之色,隻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歉:“對不起, 是我考慮不……”


    話才說到這裏, 突然一道驚呼聲響起:“沈薔,你怎麽到縣城來了。”


    兩個年輕朝氣的女孩手挽著手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手裏都拎著大包小包, 看樣子是在縣城逛了一天後準備去汽車站坐車回家。其中一個圓臉女孩正一臉驚訝地看著沈薔......也就是跟葉婉清求助的年輕女子, 看樣子是認識的人。


    然後,葉婉清就見沈薔臉上飛快浮現一抹怒色,氣憤對她大喊:“你說你不會再纏著王家寶,你最好記得這句話!”


    說完,沈薔轉身就走, 腳步有些踉蹌,步伐卻很快。


    她一走,兩個女孩就忍不住閑話起來。


    “沈薔就是個瘋子。”


    “她家裏拿了王家三百塊錢,把她趕出家門,說不認她這個不要臉的女兒,她哥說要拿她浸豬籠。王家寶被她害得坐牢,她還以為自己能去王家當富太太呢!”


    “我要是她,我就就自殺算了。”


    “就是,她還好意思警告別人,哪裏來那麽大的臉啊?”


    兩個女孩說完,皆一臉好奇地打量著葉婉清,眼裏滿是八卦,也有些同情。


    葉婉清勉強對她們扯了扯唇,轉身離開。


    沈薔剛才那一句話是喊給那兩人聽的,是知道她不想惹麻煩,所以才主動撇清關係?


    這樣一來,誰都不會想到沈薔是來找她求助的,隻以為沈薔是來找她麻煩的。以後沈薔出了什麽事,都跟她扯不上關係。


    想到這裏,葉婉清低低歎了一口氣,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戈家小院吃過晚飯,葉婉清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到廚房裏擺著一盤盤切好的菜,王胖子媽已經把第二天要用的食材準備好了。


    想著明天新店就要開張,她終於抿著唇笑了。


    盤下一個新店麵,再賣茶水和關東煮顯然沒那麽合適了,各方麵都不劃算。


    葉婉清決定開一個飯館。


    汽車站客流量大,但顧客也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趕車的都比較匆忙,剛下車的腹中空空也急著吃飯,所以葉婉清思考了很久,決定賣蒸菜和鹵味這兩樣。


    蒸菜是一份份菜在後廚用大鍋炒好之後分開盛在小碗裏,再將一隻隻小碗擺在蒸籠中,用蒸籠裏的水汽保持溫度。顧客過來想吃什麽菜就拿什麽菜,拿了之後,盛一碗米飯就可以開吃。


    這樣一來,不僅顧客節約時間,後廚忙碌的葉婉清也要輕鬆很多,不會那麽手忙腳亂。


    鹵味就更不用說了,鹵好的豬肉和涼菜等切一切,加調味料和辣椒油、大蒜子、香菜這些拌一拌就好,香辣又開胃,隻要鹵水調得好,保證好吃。


    蒸菜明天上午做出來的口感更好,食材送到店麵裏之後在做也不遲。但肉類和蛋類更需要時間才能鹵入味,鹵水今天就要調製,所以葉婉清今晚就要準備起來。


    她從櫥櫃中找出早早準備的十三香調料,按照自己的習慣搭配好,放入早就準備好的細紗布袋中係緊,丟入特意買來的大鋁鍋中。


    處理好的肉類、蛋類和豆製品一起下水,再加蔥薑蒜,加冰糖,加兩小杯花雕酒,再加幾瓢清水淹過食材一指深,用大火煮開。


    等鍋中的水“咕咚咕咚”冒泡,香味出來了,葉婉清把灶台裏的火扒小了一點,用小火慢慢地煮,讓鹵味一點一點地滲透進食材中。


    這麽煮大約一小時後,就可以關火了。


    鹵味在鍋中燜上一晚上,明天就會非常入味,到時候把它們從鍋子裏撈出來,無論是拌一盤搭配早上的清粥,還是中午配大白米飯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做完這些,時間已經不早,葉婉清抬手擦去額上的汗水,拿著衣服洗了一個澡。洗完後,她清清爽爽坐在梳妝台前,旋開雪花膏的蓋子抹了一些在手上,又潤了潤臉。


    這些東西也是戈淵準備的,作為一個胡子拉渣、審美詭異的鋼鐵直男,難得他能考慮到這麽細致的地方,葉婉清用起來的時候,心裏都帶著幾分甜。


    前世她一個人過的時候,不覺得男人有什麽重要,甚至想著就算沒有男人,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比有家庭的女人差。後來和戈淵結婚,她在生活上被他嗬護得極好,隻是感情上的空缺依然存在。


    今生嚐試過兩情相悅的滋味,她才明白,一段美好而健康的感情對感情中的雙方都是一種幸運,可以帶來極大的幸福感。


    而不好的感情……


    想到這裏,葉婉清又想起了沈薔的事。


    沈薔那一雙絕望而黯淡的淚眸浮現在她腦海中,深刻又清晰,葉婉清回想著她狼狽轉身走遠的樣子,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思想越封閉,對女人的苛責就越多,沈薔這樣的情況在這年代……真的很難有好結局。


    淩晨五點。


    葉婉清帶著一身冷汗,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坐在床上半天都回不了神。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竟然夢到了沈薔。


    是別人口中的沈薔。


    當年她本來就對王家寶心裏抗拒,知道王家寶心裏一直惦記的人是葉明珠之後,果斷就提出了離婚,在王家人的咒罵之下拎著自己的小包袱決然離開,在王家呆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五天。


    那五天時間,她對王家的了解不算多,走後對王家也沒有任何關注,可之後王家鬧出一件大事,遠在另外一個鎮子當代課老師的她都有耳聞。


    據傳,王家被一個懷孕六月的女瘋子給纏上,那女瘋子跳河沒死成,最後竟然帶著一把刀衝到王家門口,以極為慘烈的死法死在王家門口,嚇得王家直接搬家。


    那女瘋子就是姓沈,因為那傳言還有一句是這樣的:王家呀,真是倒黴。白白惹了晦氣不說,還被沈家人訛了一大筆錢。


    沈家……沈薔!


    傳言都是越傳越失真,王家竟然從施害者變成了無辜被害者,可傳言中的主角卻不會變……而王家寶之後那麽多年都沒能娶上媳婦兒,是不是也有那件事情的影響呢?


    越想,葉婉清身上的冷汗就冒得越多。


    她深深呼吸一口,猛然掀開被子下床,抖著手穿好衣服鞋子之後,神思不屬地朝著戈家小院趕去。


    淩晨五點,天邊就一絲絲的光亮。


    葉婉清在一片黯淡天光中麻木地敲門,等戈淵皺著眉頭把門打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接就撲入他的懷中,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一點點將她包圍,她才心安。


    見來人是她,戈淵身上的起床氣都變成了擔心:“怎麽了?”


    “淵哥……”葉婉清聲音低低,“有件事,我不知道怎麽辦,心裏很不安,你幫我出出主意。”


    “好!”


    沈薔的事,葉婉清沒有出麵。


    戈淵說的處理,是讓他兄弟猴子跑一趟看看情況。葉婉清給了猴子一百塊,如果沈薔的確有需要,猴子會在不露麵的情況下給沈薔一百塊,之後的事情,跟他們都沒有關係了。


    葉婉清隻希望上輩子走投無路的沈薔,這輩子會因此多一個選擇,不至於走上那條絕路。


    在霧氣還沒有散去的清晨,葉婉清和王胖子媽一起把食材送到店子裏,有條不紊地做起準備工作來。


    上午十點過八分,她打開了店門,在店門前點燃了一串長長的鞭炮,在“劈裏啪啦”的炮竹聲中揚起淺淺笑容。


    炮竹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很多人都走過來圍觀。


    葉婉清的小店,和這時候很多店子不一樣,很別致。


    小店門頭掛著一塊木製的牌匾,上書“甄味”兩字店名。


    木製牌匾不是正兒八經那種四方四正的款式,反而像是才從林中砍伐出來的,帶著幾分粗野趣味。被顏料塗成橙黃色的“甄味”兩字也不是飄逸傳統的書法體,而是被寫得胖乎乎的,看起來有種憨態可掬的味道。


    牌匾上除了店名,還寫著店裏經營的品種:美味蒸菜,香辣鹵味。


    再看店麵,隻有三十多個平方的店麵並不算大,但牆壁都被粉刷成白色的,看著就幹淨清爽。


    店子裏兩邊靠牆擺著一共八套桌椅,米白米黃格子桌布被玻璃壓著,桌麵上擺放著木筷筒和裝著紅色剁辣椒的玻璃罐子,看著就精致。


    店門口,左側擺放著一個大大的蒸櫃,下麵是鐵皮箱子,上麵是用木製邊框和透明玻璃製成的活動結構,行人在路邊就能清楚看到蒸櫃裏擺著一疊疊色香味俱全的蒸菜。


    要是有行人怕消費高,不敢進店,沒關係……蒸櫃的正前方掛著一塊塊小巧的木牌,上麵寫著各種蒸菜和鹵味的價格,童叟無欺。


    這店子布置在後世很普通,可在現在卻充滿了巧思。


    因為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價格又是明擺著的實惠,年輕漂亮的老板娘臉上還揚著明朗大方的笑容,葉婉清店子剛一開張就吸引了不少顧客過來。


    沒到吃飯的時間,沒關係,買點鹵味吃吃也是好的。


    等到了飯點,因為蒸菜端上桌就能吃,還有一碗免費的海帶龍骨湯贈送,價格也非常的實惠,顧客又一次爆滿。


    葉婉清帶著王胖子媽,和王胖子媽新“招募”的、也住戈家小院附近的周嫂一起忙碌,縱然有三個人在,忙的時候也忙得夠嗆。


    到了晚上八點,葉婉清準時關門了。


    王胖子媽和周嫂負責清潔掃尾的工作,葉婉清因為掛心沈薔的事情,早早的回了家,沒在店裏守到最後。


    沒想到她回家的時候,戈淵說猴子還沒消息,她幹脆洗漱過後,一邊坐在桌前盤賬,一邊等著。


    這一天累是累了點,算起來比擺攤的時候累了數倍,可一盤賬,也讓葉婉清驚呆了。


    一整天的收入,竟然有五百多!


    除掉各種成本,毛利怎麽也有四百五……開店一天,相當於她之前擺攤五天!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新店開張,所以新客特別多的緣故。等到店子開了一陣,嚐鮮的人不會日日來買鹵菜、下館子,收入可能會跌一些。


    不過,這樣已經很好了!


    葉婉清特滿足。


    她算了算,因為蒸菜做的是正餐,所以最大的客流量是中午和晚上這一會兒,但提著就能走的鹵菜全天都還算好賣,今天下午就買斷了貨。


    看來要是想進一步提高營業額,最好的辦法是加賣鹵味。


    心裏有了底,葉婉清在本子上記下計劃,正準備喝口水,突然房門被打開了。


    戈淵站在門口:“猴子回來了。”


    “回來了?”葉婉清連忙起身,一邊走一邊問,“情況怎麽樣?”


    戈淵搖了搖頭:“人沒事。”


    注意到戈淵的臉色不太好,葉婉清有點擔心。


    到了堂屋,猴子正坐在飯桌上大口大口扒飯,像是餓得狠了。見葉婉清過來,他連忙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嫂子!”


    “……嗯。”看了戈淵一眼,葉婉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頭,很快問道,“猴子,沈薔那邊是怎麽回事?”


    猴子先喝了一口水,搖頭感慨:“別提了,她家裏父母哥哥都不是人!”


    今天猴子收完貨就去找沈薔,沒想到聽人說沈薔被她哥哥叫走了,他循著路過去看,遠遠的見到沈家兄妹兩人在河邊爭執,吵到激動處,沈薔她哥朝她狠狠一推,竟然直接將她推到了河裏。


    然後,他對掙紮著喊救命的沈薔視而不見,直接就走了。


    這是謀殺!


    四周無人,猴子下水把沈薔救起,聽沈薔說了才知道,他們兄妹之所以爭執,就是因為沈薔哥哥讓她自殺以正家風,挽回沈家丟掉的名聲,但沈薔不願意。


    至於沈家父母,對此是漠然的態度,根本不在乎沈薔的死活。


    怕被人看到,猴子沒跟沈薔多說什麽,說受人所托給了她一百塊就走了。


    葉婉清皺眉:“他家人怎麽這麽狠心?那可是殺人!”


    猴子鄙夷道:“沈薔本來沒想跟王家寶怎麽樣的,是沈薔他家裏說讓她用孩子綁住王家寶,還把她跟王家寶關在房間裏......沒想到王家不認賬,沈薔沒了利用價值後被趕出家門不說,她家還把她哥哥被退親的事算在她頭上,說是她不知檢點,人家女方才嫌棄沈家的!”


    戈淵劍眉緊皺:“這種畜生,簡直不是人!”


    “......還有這樣的人?!”葉婉清又是氣憤,又是驚歎。


    她真的沒想到,沈薔那次所謂的跳水自殺根本不是自殺,而是她哥哥喪盡天良下的狠手。


    也難怪,她覺得沈薔那種抓住一切機會都要活下去的韌勁,怎麽也不像是會輕生的人。


    葉婉清以為沈薔這事就算過去了,結果又聽到了一點後續。


    先是縣公安局接到了一封沈薔的實名舉報信,舉報王家寶犯了流氓罪,字字血淚,證據確鑿,加快了公安局的判案。


    其實王家人在高人指點之下,原本走投無路打算回頭去找沈薔,把沈薔給娶進門的。


    他們想擺平沈薔這件事之後,再利用輿論說涉及葉婉清那件事根本不是王家寶對葉婉清強-奸未遂,而是葉婉清故意毆打醉酒的王家寶,結果……現在好了,沈薔一封舉報信遞進了公安局,王家寶雖然沒有判槍決,但卻判了無期徒刑。


    而後沈家也遭了報應,沈薔她哥晚上出門找人喝酒的時候,被人套住麻袋打了一頓,兩條腿直接給打斷了,接都接不起來的那種。


    沈家一共就一子一女,現在女兒失蹤,兒子又成了殘廢,沈家夫妻就算沒瘋也離瘋不遠了。


    不少人猜測這兩件事是沈薔做的,可是又覺得一個女人難以做成這樣的大事。


    最後,有知情人說沈薔跟沈薔她哥去了河邊之後就再沒出現過,說不定是被害死了,冤魂回來報仇……這個說法,相信的人最多……


    聽到這些消息,葉婉清輕歎一聲,心裏五味雜陳。


    她能做的就到這裏了,以後的路要沈薔自己走,隻能希望她能走得順利一點。


    葉婉清這事做得全憑本心,其實也有為了讓自己心安的意思。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時候的一點善意不僅救了一條人命,在關鍵時刻回報她的也很大很大。


    轉眼就是半月的時間過去,葉婉清的小店生意不僅沒有下滑,反倒打出了口碑,生意越來越好了。


    她做的蒸菜每一份隻有小小的一碗,所以定價也不算高,葷菜一律都是一元,素菜五角,成年人吃一葷一素就能吃飽。加上每天都有免費的例湯,可謂是物美價廉。


    要是想吃好一點,多拿上幾個菜,再切上一疊鹵味就能吃得很豐盛,請客吃飯也是很有麵子的。


    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在吃方麵的消費也舍得很多了,葉婉清的小金庫越來越壯大,她最近走路都帶著風,特別有幹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為晚上也要做生意,所以葉婉清沒有辦法每天去戈家小院給戈家兄妹和老鍾做飯了。


    兩個成年人還是要麵子的,隻默默在心裏哭泣,為自己吃不到葉婉清做的好飯菜傷心一下。


    藏不住心事的戈悅這天在葉婉清要出門的時候,直接伸出小手扯住了她的衣擺,一雙大大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簡直要把她的心都給看化了。


    “小月亮,怎麽啦?”


    “美美嫂嫂,我好乖哦!”


    “……嗯。”葉婉清蹲下,捏了捏戈悅的小臉蛋,“你最乖。”


    “我每天都洗澡澡,還香!”


    葉婉清點頭:“嗯,你香。”


    戈悅一見她都點頭了,這一段時間被葉婉清養得長出了嬰兒肥的小臉上揚開燦爛的笑,直接撲過來抱住她的脖子軟軟撒嬌:“我乖,又香香,給你抱抱,美美嫂嫂給我做肉肉好不好?”


    站在一邊的戈淵也涼涼開口,聲音裏滿是委屈:“不然,我們去店子裏找你也行。”


    “……”葉婉清忍俊不禁,也意識到自己最近太忙碌,真是忽略了這一大家子,連忙點頭,“好,今天晚上我早點兒回來,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辣子雞丁,糖醋魚,珍珠肉丸,啤酒鴨……你們想吃什麽我做什麽,讓你們吃個飽行不行?”


    她話音一落,戈家兄妹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笑,一樣的傻乎乎。


    葉婉清:“口水擦擦。”


    戈淵:“……”


    戈悅:“……”


    兩人都抬手抹了一把臉,動作標準得跟用尺子卡出來的一般,看著更傻了。


    葉婉清真笑出聲。


    因為做出了承諾,葉婉清這天早早準備好蒸菜,就把店子裏的事情交給了王胖子媽和周嫂,自己五點多就往家裏趕。


    沒想到她回來太早了,家裏隻有老鍾和戈悅在。


    “淵哥去哪裏了?”


    “他在巷子最裏頭的鐵匠鋪了,你要找人就去那邊。”


    “鐵匠鋪?”葉婉清心裏好奇。


    蒸籠都已經做好了,戈淵還去那邊看什麽?難道是去催鐵匠快把給陳家訂做的攤子做好?也是……這事都拖了大半月了,是有點久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往鐵匠鋪走。


    走到鐵匠鋪沒看到人,她喊了幾聲沒人應答,於是越過店鋪往裏麵走,這一看,竟然看到戈淵赤著胳膊站在店鋪後院的空地上,正準備衝澡。


    也許是熱得狠了,戈淵背後掛滿了晶瑩的汗珠,拎起一桶水就朝身上倒。


    清水衝去他身上的汗水,他舒服地喟歎一聲,拿過香皂胡亂在身上開了一點,搓了搓,又把手伸進褲子中清洗重點部位,動作又粗又野,仗著沒人還頗有些明目張膽,褲頭都被他的動作弄得下滑了一截,鬆鬆垮垮地掛在他勁窄的腰間。


    葉婉清:“……”


    這,好像有點太勁爆了啊。


    她麵色羞紅地往後退了一步,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裏,哪裏知道,戈淵卻猛然轉身看向她的方向。


    “誰?”


    葉婉清:“……”


    戈淵:“……”


    四目相對,戈淵尷尬地把手從褲子裏抽了出來,默默轉回身去。


    葉婉清:“……”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呀!親愛的們~


    我是努力的蠢作者,今天繼續有大肥章哦,麽麽噠~


    希望我的小可愛你們新的一年順順利利,萬事如意,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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