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璧還站著那處,看著死去的蔣懷賦,有些想不通。</p>


    耳邊聽聞蔣王氏的叫罵,他才側過身去看,蔣王氏一菜刀照著他的腦袋便砍了下來。</p>


    楊光璧大驚,驚呼了一聲,仰頭向後躲過。</p>


    蔣王氏一菜刀劈在了他腰腹部。</p>


    “啊——”</p>


    楊光璧淒厲的慘叫聲幾乎掀翻屋頂,劃破夜空。</p>


    這一菜刀砍得極深,他腰腹部血如泉湧,捂著那傷口,勉強站起身想往外逃,卻被蔣王氏又一刀砍在了胸口部位。</p>


    他吃不住蔣王氏的力道,晃了晃栽倒在地上。</p>


    蔣王氏撲上去,身上臉上都濺上了血,宛如地獄出來的修羅一般。</p>


    從她對楊光璧揮起第一刀之後,就停不下來了。</p>


    她手中菜刀揮舞,一刀接著一刀,也不管是什麽地方,隻知道刀刀往楊光璧身上招呼。</p>


    “殺人了!殺人了!”趙嫤尖叫著跑出東廂房,朝著門口的婢女揮手:“快去叫人,就說婆母將表少爺殺了!”</p>


    很快,整個輔國公府都騷動起來。</p>


    正廳內眾人聽聞動靜,皆是大吃一驚。</p>


    “大郎,大郎,你快去看看!”蔣老夫人先急了,伸手指著蔣士柯。</p>


    蔣士柯忙起身:“娘先別急,群慧她不是胡來的人,怕是下人們以訛傳訛,兒子這就去瞧瞧。”</p>


    “我和你一道去!”楊度自然坐不住。</p>


    事關他的兒子,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p>


    “我也去。”楊蔣氏跟著起身。</p>


    “那就你們去吧。”蔣老夫人應了。</p>


    “你們坐著,等會兒我讓人預備宵夜,大家一起再吃幾盅。”蔣士柯朝著眾人招呼了一聲。</p>


    雖然下人們說的嚴重,但在他看來,蔣王氏絕對沒有殺人的本事。</p>


    婦道人家嘛,也就管理家宅,弄弄勾心鬥角那一套在行,怎麽可能敢殺人?</p>


    楊度與楊蔣氏夫婦都默不作聲地跟著他。</p>


    “你們別太憂心了,不會有什麽大事的。”蔣士柯寬慰他們:“群慧什麽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p>


    她頂多也就是詐唬兩句。”</p>


    “是啊。”楊蔣氏點頭:“她確實嘴硬心軟,沒有什麽狠心的。</p>


    估計是明玉哪裏又招惹她了。”</p>


    而此刻,她口中的“明玉”已經被蔣王氏剁得麵目全非,肢體分離,死的不能再死了。</p>


    蔣王氏失去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地上是大灘的血跡,整個屋子裏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p>


    門外,趙嫤已經稍稍整理衣衫與發絲,靠在廊柱上等著前頭的人來。</p>


    “姑娘,人來了。”</p>


    守在門口的聆風跑進來報信。</p>


    趙嫤徑直走到門邊,膝蓋一彎跪坐下來,她望了一眼屋子裏的情形,小臉一下白了,露出一臉的驚恐。</p>


    她聞著血腥氣本就幾欲作嘔,這會兒瞧見楊光璧被蔣王氏剁的幾乎不成形了,更是幾乎張口吐出來。</p>


    她本是想裝做受到驚嚇的模樣,這會兒倒是不用再裝了,神情已經是真的不能再真了。</p>


    任她智計百出,也不曾真的動手傷過任何人,更別說見這樣可怖的場景了。</p>


    “趙嫤,你坐在這裏做什麽?”蔣士柯走到廊外,瞧見趙嫤,語氣裏滿是威嚴的問了一句。</p>


    趙嫤恍惚的回頭,伸手指了指屋子裏,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p>


    楊度的麵色一下就變了,他一眼看出了趙嫤的異常,他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到廊下,進了屋子。</p>


    蔣士柯和楊蔣氏也跟了上去。</p>


    “啊——”</p>


    楊度看清地上那堆肉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時,悲痛的怒吼一下響徹天際:“明玉,我的明玉——”</p>


    “明玉……”楊蔣氏瞧見了兒子的慘狀,隻來得及喊了兩個字,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p>


    “王群慧,這是你幹的?你發什麽瘋?”蔣士柯臉色難看至極,一把抓住蔣王氏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p>


    蔣王氏呆愣愣的看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不認識他了一般。</p>


    “說話!”蔣士柯抬手就是兩個巴掌。</p>


    蔣王氏吃痛,一下清醒過來,頓時大哭:“國公爺,你可算來了,楊光璧他……楊光璧害死了咱們兒子!</p>


    他害死了我的占文啊——”</p>


    她張大嘴巴嚎啕大哭,一口氣幾乎上不來。</p>


    “什麽?”蔣士柯聞言,一把丟開蔣王氏,衝到床邊,伸手一摸。</p>


    果然,蔣懷賦已經涼了,身子也硬了,顯然死了已經有一會兒了。</p>


    “楊度,看看你兒子做的好事!”蔣士柯怒吼。</p>


    他氣怒,心痛,但並不及楊度。</p>


    蔣懷賦癱瘓在床,起不來時大夫便與他說了,蔣懷賦可能會活不下來。</p>


    他心裏好歹算是有所準備,對蔣懷賦的死心痛歸心痛,倒不是特別的意外。</p>


    但對於蔣懷賦是被楊光璧害死的這件事自然是異常的憤怒。</p>


    而楊度此刻則是心痛至極,跪伏在楊光璧散亂的屍體邊,痛哭的幾乎昏厥過去。</p>


    “報官!給我報官!”</p>


    蔣士柯的吼叫,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p>


    立刻有小廝跑去報官了。</p>


    前頭,蔣老夫人等人聽了信,都急匆匆地趕了來。</p>


    蔣老夫人一瞧屋內的情形,一口氣上不來,一下就倒在了東廂房的門口。</p>


    蔣陳氏忙叫來抬著蔣老夫人回了院子,她也跟著走了。</p>


    這場景太可怕了,她可不想在這處待著,雖說不喜歡大房這幾個人吧,但出了這樣的事,她多少也心有戚戚焉。</p>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這一下蔣王氏不死也得下大獄,這個家裏再也沒有人同她爭掌家之權了。</p>


    今兒個是年初二,京兆尹本是休了年假的,府尹大人王緒豐王大人才從嶽父家拜年回來。</p>


    他聽聞輔國公府出了兩條人命的大官司,不敢怠慢,忙調了仵作和衙役一道,匆匆趕往輔國公府。</p>


    到了昭陽院東廂房,那在京兆尹任職二十餘年的老仵作瞧見楊光璧七分八離的屍身,也不由到吸了一口涼氣。</p>


    這也未免太淒慘了些。</p>


    “王大人,這便是犯婦王群慧,人證物證俱在,請王大人速速將其拿下!”楊度痛哭一場之後,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指著蔣王氏朝王緒豐開口。</p>


    “王大人,是楊光璧先害死了我兒,我妻悲憤過度,才有此舉。</p>


    請大人明察!”蔣士柯老淚縱橫,開口辯駁。</p>


    “胡說!明玉怎麽可能害死你兒子!”楊度反駁道:“你可有證據?”</p>


    “我兒子斷氣了,就是證據!”蔣士柯拔高聲音怒吼:“楊度,我已經對你兒子一忍再忍,不想你生的這個畜生得寸進尺,我兒都已經不能行動了,他還不肯放過,竟對我兒下如此狠手!</p>


    他有這樣的下場,是老天開眼,是罪有應得!”</p>


    “你放屁!”楊度衝過去便要動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蔣懷賦是我兒殺的?”</p>


    此刻,他們不是威風凜凜的侯爺、國公爺,隻是兩位失去孩子的父親,隻能拿對方發泄心裏的悲痛與憤怒。</p>


    眼看兩人就要扭打到一起,王緒豐抬手:“來人,將他們拉開,人和屍身都運到衙門去,究竟誰是誰非,一查便知。”</p>


    仵作已經查驗完屋子裏的情形。</p>


    衙役們訓練有素,很快便將兩具屍體收拾好,王群慧作為嫌犯,戴上了枷鎖,被一並押走。</p>


    趙嫤默默的隨著眾人跟在後頭,眸底隱著淡淡的笑意,這一下,兩家應當不會再言歸於好了吧?</p>


    輔國公府出了兩條人命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帝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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