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趙嫤抬頭望向門外,牡丹花兒般穠豔的小臉上滿是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在外麵站著?快進來坐。”


    她語氣柔和,說得話兒又客氣,好似真不知道趙月華在外頭站了許久一樣。


    “我來了有大半個時辰了。”趙月華邁進門檻去,小臉上笑意更勉強了:“長姐不知道嗎?”


    趙嫤分明就是裝得。


    裏間的窗戶都開著呢,她在門口和婢女說話,趙嫤能聽不見?


    趙嫤慣會睜眼說瞎話。


    “我還真不知道,不然能叫你在外麵站那麽久嗎?”趙嫤在桌邊坐了下來:“我餓了。”


    “奴婢去傳早飯。”惜雨走了出去。


    婢女們一個接一個的端著各色點心進來,擺上了桌子。


    “這麽晚了,三妹妹想必已經用過早飯了。”趙嫤端起小米燕窩粥,輕輕笑了笑:“我就不同你客氣了。”


    “長姐用吧,不必與我客氣。”趙月華笑著回。


    實則,她已經在掐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要冷靜了。


    她自認為是一個很有忍耐且喜怒不形於色之人,但趙嫤實在是太氣人了。


    這是連客氣話都沒有一句啊!


    趙嫤挑了一湯匙粥,慢慢吹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趙月華不開口,她也沒有再開口了。


    趙月華終於坐不住了:“長姐,我聽說莊子上昨夜失火了,二哥哥他沒事吧?”


    “失火?”趙嫤看向聆風:“我怎麽沒有聽說?”


    “回姑娘。”聆風拱手回道:“姑娘沒睡醒,奴婢便沒有說。


    莊子上昨夜確實失火了,但是發現的及時,二少爺並沒有事。”


    這是方才在裏間,趙嫤給她的說辭。


    “人沒事就好。”趙嫤含笑看了趙月華一眼:“莊子上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呢,三妹妹倒是先知道了。


    看樣子,三妹妹還是很關心扶玄的安危的。”


    她這話,聽著尋常,仔細琢磨又像是話裏有話。


    趙月華捉摸不定她到底知道多少,隻好道:“怎麽說也是血親,怎麽會不關心?


    當初我也不想讓二哥哥出門去的……”


    “沒關係。”趙嫤打斷她的話:“他還會回來的。”


    趙月華打量著她的臉色,再次掐緊了手心,點點頭:“能回來最好了。”


    她心裏失望極了。


    趙嫤臉上沒有絲毫的難過,甚至還很愜意。


    她知道,趙培元那個殘廢是真的沒事。


    娘也不知找的是什麽人,連一個癱子都燒不死,養著他們有什麽用?


    而且,趙培元還想回來?


    倘若趙培元真的治好了腿,回到這個家中,那還有她們什麽事?


    九弟被嬌慣的,最是不成樣子,根本比不得趙培元。


    趙嫤隻是輕笑了一聲,捏了一塊點心來,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嚐。


    “那長姐慢慢吃。”趙月華站起身:“我想起來,今日的功課還未曾做,就先回院子去了。”


    “三妹妹在讀書嗎?還要做功課?”趙嫤抬眸,隨意問了一句。


    趙月華搖頭:“不是,是抄佛經的功課。”


    “三妹妹年紀輕輕的,還信佛呢?”趙嫤不客氣地笑起來。


    “長姐笑什麽?”趙月華一臉的端莊:“信佛可以平心靜氣,消除罪孽。


    長姐若是得空,也該多研習佛經才是。”


    趙嫤緩緩咽下口中的點心,含笑望她:“我自來不做虧心事,也沒什麽罪孽可消的,信佛就不必了。”


    趙月華聞言,臉色不由一變:“長姐,你這話……”


    這不就是在說她作孽了,才要研習佛經嗎?


    “惜雨,送客。”趙嫤不等她說完,徑直吩咐一句,頭也不抬。


    趙月華深深忘了她一眼,轉身去了。


    她這會兒也沒有心思同趙嫤爭辯,她得盡快去娘跟前說一說趙培元的事情。


    趙培元沒死,她們得想別的法子對付趙嫤了。


    趙嫤看著她走了出去,放下手中的點心,拿過帕子擦手:“派人去春暉院知會一聲,就說我晚些時候過去請安。”


    周彧的事情,她要多上些心了。


    想從老太婆口中套出話來,自然要先與她親近親近。


    “是。”惜雨應下,到門口吩咐去了。


    *


    蔣晴柔正在趙如秀屋子裏,喂趙如秀吃她親手做的飯菜。


    “娘。”趙月華進了屋子。


    “華兒回來了。”蔣晴柔扭頭看她:“趙嫤那裏是怎麽說的?”


    “趙培元一點事都沒有。”趙月華自來溫婉的小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慍怒:“趙嫤得意極了,故意把我晾在外麵許久。


    還出言諷刺,說我和娘研習佛經是作孽太多。”


    蔣晴柔聞言並不生氣,隻是朝著趙如秀道:“秀兒,你聽聽,這就是趙嫤。


    你現在同娘鬧成這樣,可正中了她的下懷。”


    “娘告訴我顧立夫在什麽地方,我就不同娘鬧了。”趙如秀情緒穩定了不少,但依舊堅持己見。


    “我說了多少遍了,此事當真與我無關。”蔣晴柔再次扭頭看趙月華:“華兒,你來說。


    剛才你可曾問過趙嫤,顧立夫到底被她藏到什麽地方去了?”


    “問過了,隻是她這個人狡詐陰險,哪裏肯承認?”趙月華站著,姿態端莊賢淑,眼眸眨了兩下:“不過,我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端倪。”


    其實,這是她們母女事先商量好的,目的是為了哄好趙如秀。


    眼下,繼續說實話,趙如秀肯定是不會信的,所以她們必須采取一些手段了。


    “哦?”蔣晴柔自然而然地問:“她說什麽?”


    “她說妹妹就是個蠢貨。”趙月華看了一眼趙如秀:“隻要有妹妹這個拖油瓶在,娘和我哪怕是再聰明能幹,也不管用。


    她還說,妹妹就是她手裏的一把利刃,專割我和娘,我和娘還不能還手……”


    她說著,難過的看向趙如秀:“妹妹,你能不能懂事一些,別老是叫娘傷心?”


    “趙嫤真是那樣說的?”趙如秀的怒氣一下就上來了。


    蔣晴柔見話兒奏了效,忙寬慰她:“秀兒,你先別惱,養好身子要緊。


    隻要咱們娘仨一條心,還怕對付不了趙嫤嗎?


    到時候,娘一定讓她交代顧立夫的下落。”


    趙如秀這一回信她了,靠在她懷中落下淚來:“對不起,娘,是我錯怪你了……”


    “好孩子。”蔣晴柔心中長出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你能想通了就好,下次可不要再這麽傻了。


    你要知道,傷在你身上,痛在娘心裏啊!”


    “我以後不會了……”趙如秀哭起來。


    其實,她性子雖然衝動,心還是很軟的。


    趙月華等她哭了一會兒,才開口:“娘,趙培元沒死,咱們還得想法子繼續對付趙嫤。


    咱們不對付她,她就會騰出手來對付咱們,所以咱們要先下手為強。”


    蔣晴柔點頭讚同:“華兒說的有道理,你可有什麽法子?”


    “有一個,但是不知該如何實施。”趙月華走到她近前,壓低了聲音。


    “說來聽聽。”蔣晴柔看著她。


    “趙嫤模樣生的好,雖說嫁過人,但對於那些好色之徒來說,還是個香餑餑。”趙月華眸色閃動著:“我以為,讓那些個紈絝子弟甚至地痞流氓來對付她,再好不過了。


    但是,我不太出門,也不知道找誰合適,娘以為呢?”


    “趙嫤跟前有那個聆風,打十個八個男子不在話下,有她在,誰能近趙嫤的身?”趙如秀搖頭:“行不通吧?”


    她是見過聆風出手的。


    趙月華笑了:“妹妹,聆風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罷了。


    那些大家的紈絝子弟,一出門就前呼後擁的,幾十上百人還不是聆風的對手嗎?”


    “此事,要從長計議。”蔣晴柔盤算著道:“首先要去與人家說,趙嫤出了事,我們家不會找人家麻煩,人家膽子便會大上許多。”


    “娘說得是。”趙月華點頭:“也不急在一時,得慢慢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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