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可以請太子殿下遂了你的心意。”太子妃正色道:“不過,我要事先同你說清楚。


    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兒戲。


    倘若淮安侯當受了懲戒,到時候你想反悔,那可是不成的。”


    “太子妃娘娘,我明白的,我絕對不會反悔。”趙嫤朝她行了一禮:“那就多謝娘娘了。”


    “不必客氣。”太子妃握住她的手扶她,眼底帶著真切的喜愛:“你容貌生得美,我瞧你的第一眼,就很是喜歡。


    如今再看看,脾氣秉性也很合我的胃口。


    以後,你若是不嫌棄,咱們可以當姐妹一樣常來常往。”


    “太子妃娘娘太客氣了。”趙嫤低頭,一臉的受寵若驚:“我身份卑賤,可不配與太子妃娘娘稱姐妹。”


    “是你太拘謹了。”太子妃笑著道:“我是很好相處的人,等時日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出來了。”趙嫤笑著回應她:“我家中祖母還等著我回去,太子妃娘娘若沒有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虛情假意的虛與委蛇,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達成目的之後,便隻想快些離開。


    這般處處拘束拿捏著,實在不好受。


    “那我就不留你了,改日再邀你來。”太子妃說著起身:“我送你。”


    “娘娘不必如此客氣,可要折煞我了。”趙嫤連忙推辭。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趙嫤才得以離開。


    回到淮安侯府,她才進屋子一會兒,趴在窗口處,看外頭開的正好的花兒。


    天兒還熱著呢,她懶得到外頭去轉悠。


    “姑娘。”聆風走了進來。


    “出什麽事了?”趙嫤淡淡的詢問她,並沒有回頭。


    她方才進來的時候,瞧見守門的婢女招呼聆風過去。


    她便知道,她不在家的時候,家裏恐怕發生了什麽事情。


    現在聆風過來,自然是稟報這件事情的。


    “是蔣晴柔,和趙文俊大吵了一架。”聆風笑著道:“蔣晴柔鬧騰的厲害,趙文俊也很生氣。


    兩個人把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現在那屋子裏沒有一樣好東西。”


    “是因為什麽事?”趙嫤依舊看著窗外的花,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這樣的事情,她聽著就覺得心情愉悅呢。


    “蔣晴柔思念心痛趙月華,也記恨姑娘您。”聆風回道:“她問趙文俊,打算拿姑娘怎麽辦。


    趙文俊說,這都是蔣晴柔從前作得孽,要是蔣晴柔從前對姑娘好一些,也不至於會遭到這樣的反噬。


    仇恨已經結下了,他能怎麽辦?


    他叫蔣晴柔別想了,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下去。”


    趙嫤聞言笑了一聲:“蔣晴柔豈會甘心?”


    她太清楚蔣晴柔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蔣晴柔看起來善良大度,待人和善,實則心眼最小不過,而且還極其惡毒。


    尋常人,可想不出那麽多狠毒的招數,來對付一個小小的孩童。


    當年,她隻是原配留下來的一個女兒而已,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蔣晴柔的事,甚至沒有絲毫自保的能力,蔣晴柔都能那樣對她。


    更何況如今,她已經做了這麽多,且還要間接了趙月華的命?


    蔣晴柔能忍得住才怪了。


    “姑娘說的沒錯。”聆風點頭:“蔣晴柔便罵趙文俊,說他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了。


    趙文俊一開始還與她分辨,後來,說不過了,他幹脆就一言不發的拂袖而去了。”


    趙嫤並不意外,笑了笑道:“趙文俊不就是這樣嗎?


    旁人的死活,他從來不在意,隻要他自己眼前痛快便可。


    實在處置不了的事情,就逃避了事。”


    她也想不通,當初娘親為什麽看中了趙文俊這麽一個無用的男人,沒本事也就罷了,還沒擔當。


    “是。”聆風點頭:“趙文俊離開之後,蔣晴柔就開始收拾打扮自己。


    方才,姑娘回來之前,蔣晴柔才離開了。


    看她離開的方向,好像是進宮去了。


    姑娘,您說她進宮去能找誰啊?”


    “還能有誰?”趙嫤漫不經心的道:“也就隻有和妃了。”


    “姑娘”聆風不解:“和寧侯府都覆滅了,蔣晴柔再去找和妃,和妃還會理她嗎?


    她與和妃又有沒有親眷在身上。”


    “會理,怎麽不會理?”趙嫤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她們有共同的敵人呢。”


    “和寧侯府都沒了,和妃和姑娘還有什麽仇怨?”聆風更糊塗了。


    趙嫤側眸看了她一眼,笑著道:“你這腦子,是成日裏隻裝著練功嗎?


    和寧侯府是怎麽沒的?


    那可都是和妃的家人啊,你覺得她會不想找我報仇嗎?”


    “這樣啊……”聆風撓撓頭:“我沒往那上頭想。


    可是,和寧侯府覆滅,是因為和寧候自己貪贓枉法,和妃怎麽會知道這裏頭有姑娘的手筆?”


    “蔣晴柔的作用,這不就體現出來了嗎?”趙嫤又扭頭望向外頭的花兒:“何況,和妃見過我的麵,她知道我和娘親生得相似。


    不除掉我,她寢食難安。”


    “那怎麽辦?”聆風聞言,憂心起來:“不然這樣吧,姑娘您再同小王爺說,讓小王爺再派幾個手下給我。


    有四五個就夠了,日夜輪守,保管不叫姑娘有任何危險。”


    趙嫤聞言笑起來:“你說的簡單,你們小王爺培養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也不容易吧?


    一下子給我這麽多,他那裏怎麽辦?”


    聆風聽她這樣說,也覺得有道理,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女兒家練功天賦好又肯吃苦的確實不多。


    可是姑娘這裏……”


    “和妃再厲害,也隻能在宮裏,她的手伸不到這麽長。”趙嫤不以為意:“我隻要不進宮,不與她見麵,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和妃在宮中多年,宮外應當也有她自己的勢力吧。”聆風猜測著道。


    “有應當是有的,但應該沒有身手能勝過你的。”趙嫤伸手摘了窗外的一朵花,捏在手中把玩:“她在深宮之中,就算宮外有勢力,也不能如指臂使,指揮得當。


    所以,和妃暫時不足為懼。”


    “姑娘說的有道理。”聆風聞言,連連點頭,十分讚同。


    “不過,也不能絲毫防備都沒有。”趙嫤將手中的花兒輕擲到窗外,口中吩咐道:“讓盯著蔣晴柔的人多多留意她的動向。


    她的一舉一動,每日都要及時來報。”


    “是。”聆風鄭重應了:“奴婢這便去安排。”


    趙嫤又在窗口站了片刻,和妃什麽的,暫時是顧不上了。


    但蔣晴柔麽,卻是該死的。


    也是時候了。


    隻是有個趙如秀還活著,未免不美。


    不過,趙如秀如今想來也沒什麽好日子過。


    而趙如秀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蔣晴柔應當都會死不瞑目吧?


    趙嫤接了蔣晴柔從宮中回來的信之後,過了不過兩三個時辰。


    傍晚時分,宮裏便有人來了。


    趙老夫人親自帶著那宮娥到了宛宸殿,在門口便招呼:“大丫頭,快出來,和妃娘娘派人來給你傳話了。”


    趙嫤在屋子裏聽著了,與聆風對視了一眼。


    “來得這麽快?”聆風有些意外。


    “她們很急切。”趙嫤起身,提著裙擺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蔣晴柔與和妃很急切,急切的想要她的小命。


    “祖母。”


    她到門口,並不看那宮娥一眼,隻含笑招呼趙老夫人。


    “這是和妃娘娘跟前的夏荷姑姑。”趙老婦人見她敬重自己,麵上就見了笑意,抬手示意趙嫤招呼夏荷。


    夏荷抬眼,看著趙嫤,麵上帶著得體的笑意。


    她是從小伺候和妃長大的,如今是和妃跟前最得臉的宮女,各宮娘娘見了她,都要給幾分薄麵的。


    今日來了趙嫤的院子,是趙嫤的榮幸,趙嫤自該禮數周全。


    且聽聞趙嫤頗有家資,給她塞些銀兩,應當不在話下。


    所以,這一趟差事,她跑得挺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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