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蔣晴柔如同瘋了一般往前衝。


    聆風一隻手握住她的咽喉,雙腿立在原地不動,很輕易的便製住了她。


    蔣晴柔歇斯底裏地拍打著她的手臂,雙目通紅,眼淚不停的流出,模樣看著有幾分可怕。


    趙嫤麵無表情地望著她,想起當初的自己。


    那時候,她還年幼。


    在蔣晴柔的手底下,連這樣掙紮的勇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她虐待。


    她一點也不覺得蔣晴柔可憐,心裏頭反而痛快的很,這是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那你用語音來形容。


    “你們這是鬧什麽啊,鬧什麽!”


    趙老夫人遠遠地拄著拐杖趕了過來。


    她兒子出了事,蔣晴柔在外頭一夜未歸,也不管她兒子的死活。


    她還不曾來得及質問呢,蔣晴柔就在家裏頭和趙嫤鬧起來了。


    她還指望趙嫤救她兒子,聽聞動靜,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趙嫤看向趙老夫人,站在原地不曾動,也不曾開口。


    老太婆來了,自然不需要她多言。


    “鬆開。”趙老夫人上前去拉蔣晴柔。


    聆風便鬆開了手。


    蔣晴柔順勢坐在地上,抱著昏厥過去的趙如秀痛哭起來。


    她既憤恨又無力,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淪落到了任由趙嫤欺淩的地步。


    明明幾個月之前,她還是有娘家有姐姐撐腰的人,現在一無所有,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不說,女兒也是一死一瘋。


    這叫她如何承受?


    趙老夫人可管不了她,反而殷切的上去查看趙嫤的情形:“大丫頭,你沒事吧?”


    “我沒事,多謝祖母關心。”趙嫤含笑回了一句。


    蔣晴柔瞧她們祖孫若無其事的說話,老太婆還對趙嫤這個小賤人噓寒問暖的,心裏頭更是憤恨的緊。


    若不是實在打不過聆風,她現在就要撲上去將趙嫤撕碎。


    “你去探望了,你父親是怎麽說的?”趙老夫人忍不住問。


    其實她方才就想問了,隻是怕問的太直接了,趙嫤心裏不舒服,這才假意關心了一句。


    “父親說,銀子都在母親手裏。”趙嫤垂眸,望了一眼蔣晴柔:“叫母親將銀子都拿出來,我再墊上一些,交給衙門。


    再疏通疏通關係,父親就能回來了。”


    “果真如此?”趙老夫人喜出望外。


    “是。”趙嫤笑著點頭。


    趙老夫人轉頭便吩咐道:“別哭了,起來去將銀子取了,先救文俊出來要緊。”


    蔣晴柔摟著趙如秀,理也不理她,隻是流著眼淚。


    “我說話,你聽見不曾?”趙老夫人不由惱了,手中的拐杖連連在地上杵了幾下。


    “你那兒子,有幾個銀子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蔣晴柔抬起頭來,語氣憤憤:“叫我拿,我去哪兒拿?我又不會生銀子!”


    “平時就是你管家,要銀子不找你拿找誰拿?”趙老夫人也是分毫不讓:“你若是不拿,就將家裏的鑰匙交出來,由我親自來管。”


    “祖母。”趙嫤在一旁緊跟著道:“父親說了,此番在橋梁上灘墨的銀子,除了有一些拿過去疏通關係了,餘下的都在母親手裏。”


    “你還不拿出來?”趙老夫人聞言,拐杖都快杵到蔣晴柔臉上去了:“那是你的夫君,你不救他留著銀子做什麽?”


    “我要同他和離!”蔣晴柔不假思索地喊道。


    這一會兒,她腦子裏麵已經過了一遍了。


    昨天晚上那回事已經發生了,她沒有辦法更改。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趙文俊早晚是會知道的,等他知道了,定然是要休掉她的。


    她還不如早點提出和離,至少還能帶走嫁妝,分掉趙文俊弄回來的那些銀子。


    “就算是和離,那銀子也是贓款,母親也不能帶走。”趙嫤抬起杏眸,笑意盈盈地開口。


    “誰說是贓款?那本來就是我們倆這些年攢的,什麽贓款不贓款,與我無關。”蔣晴柔咬死不承認。


    若承認是贓款,官府肯定要收走的,她想分也分不到。


    “蔣晴柔,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趙老夫人氣罵道:“當初我就看你不是個東西,不讓你進門你非勾引文俊!


    如今家裏才出了這麽點事情,你就要分了銀子和離了?


    蔣晴柔我告訴你,你做夢!


    隻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從這個家裏拿走一兩銀子!


    你想走也可以,隻有休妻,沒有和離!”


    她年輕的時候,常在宮中行走,還能拿捏住老淮安侯,不讓他娶平妻,自然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會兒聲音高起來,也帶起了幾分當年的氣勢。


    “你個老不死的,你以為我還會像從前一樣聽你的?你算老幾。”蔣晴柔也不客氣。


    趙老夫人聽她這樣罵,頓時氣的臉色鐵青:“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當初我真的是瞎了八隻眼,才讓你進門……”


    趙嫤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他們婆媳二人爭吵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勸道:“祖母,您別生氣。


    既然母親不肯將贓款拿出來,咱們就直接報官,讓官府來將贓銀搜走,餘下的我來給父親墊上便可。”


    趙老夫人聞言,朝著蔣晴柔道:“聽見不曾?我孫女說了,你再不將鑰匙交出來,我這便讓我孫女派人去報官了。


    隻要你不嫌丟人,我這張老臉也沒什麽好要的!”


    蔣晴柔憤恨地瞪了一眼趙嫤,將趙如秀交給身後的陳嬤嬤等人,自腰間取了鑰匙出來。


    “我去取給你們!”


    她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


    她心裏很清楚,趙嫤說到做到,說不準下一刻就真叫人去報官了。


    官府的人來,絕對不會客氣,那些銀子半兩也不會剩下。


    她自己去取,好歹還能撈下來一些,留著以後傍身。


    她心裏後悔極了,當初趙嫤所有的店鋪都在她手裏的時候,她沒有給自己置辦一個小院子,如今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沒有置辦。


    那時候她當初置辦了一個很大的宅子,離集市中心特別近,也是花了大價錢的。


    後來,趙嫤性情大變之後,要回了所有的鋪子,連帶著那個宅子也歸了趙嫤的名下。


    後來,趙嫤怎麽處置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隻知道如今裏頭住著另外一戶人家。


    “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趙老夫人望著她的背影罵了一句,又扭頭誇獎趙嫤:“大丫頭,還是你有主意。


    就得是你,才能對付她這樣的人。”


    趙嫤隻是笑了笑,不曾言語。


    祖孫二人站著等了許久,蔣晴柔總算轉圜回來了,手中捧著個匣子,匣子敞開著,裏頭裝著銀票還有一些金條。


    “都在這裏了,以後可別找我要了。”她沒好氣的將匣子放在了趙老夫人跟前的地上。


    趙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也不曾伸手,笑著朝趙嫤道:“大丫頭,這事兒是你經辦的,你都拿著。”


    “嗯。”趙嫤點頭,示意惜雨上前。


    老太婆精明的很,自己不動手,便顯出對她的信任和愛重來了。


    早幾年老太婆若是如此,她恐怕還會上當。


    如今,她看著隻覺得好笑。


    惜雨蹲下身,將匣子裏的銀票一張一張拿出來瞧數額,仔細的清算,又將金條拿戥子稱過了,一一報出數額。


    “是這麽多吧?”趙嫤轉眸詢問蔣晴柔。


    蔣晴柔硬邦邦地道:“是,一共就這麽多,都拿來了。”


    “立字據。”趙嫤又吩咐。


    立刻有婢女送了文房四寶上來,鋪在小幾上,磨了墨。


    趙嫤坐下,挽袖提筆,一張字據一氣嗬成。


    她從前是不認得字的,從認識周彧之後,周彧給她請了師傅,有時候也會親自教她,識字算賬這一類的,她學的是最多的。


    不過,因為學的時日尚短,她所學的東西不多,還有很多字也不認得。


    但是用來算賬、立字據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因為平常做的多,她做這些東西甚為嫻熟。


    蔣晴柔在一旁臉色鐵青的看著。


    到底有多少銀子,趙嫤和老太婆是不知道,確實可以瞞過去。


    但趙文俊那裏卻瞞不掉,他拿回來的銀子,他自然清楚有多少。


    原本想著這樣渾水摸魚,將剩下的銀兩昧下,以後也好有個保障。


    誰料,趙嫤這賤人竟如此精明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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