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見周彧開了口,不由都轉過臉,往上首看,他們心中都疑惑又好奇,周彧這個時候開口,是什麽意思?


    難道,周彧真的跟趙嫤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小王爺。”雍王轉頭看向周彧,麵上的笑意有了幾分真切:“趙嫤冒充與您有關係,您是否也覺得該追究?


    小王爺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說法。”


    “她拿了我的荷包,給你瞧?”周彧看了一眼趙嫤,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荷包。


    “是。”雍王點頭,笑著道:“我當時也覺得不可能,隻是這是小王爺的貼身之物,我想這應當不會輕易丟失,這才信了趙嫤的鬼話。


    趙嫤她成日流年勾欄瓦肆,還在金春館那樣的地方住宿流連,早已聲名狼藉。


    您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雍王殿下是這樣認為的?”周彧抬眸,望向下麵的趙嫤。


    趙嫤瑩潤白淨的小臉微揚,也正望著他。


    周彧心跳了一下,指尖微微搓了搓,他若是說出來,趙嫤會不會生氣,以後就不理他了?


    趙嫤說過許多次,不許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眼下,雍王要拿她,他怎能坐視不理?


    “是。”雍王點點頭。


    眾人都看著這一幕,堂堂的雍王殿下,在小王爺跟前,擺出這樣的低姿態,已經近乎討好了。


    不過,眾人也見怪不怪。


    周彧位高權重,朝堂上的這幾位皇子,有哪一個不想拉攏周彧的?


    “小王爺。”雍王猶豫了一下問:“那荷包,是您遺失了?還是趙嫤想方設法偷拿的您的?”


    周彧聞言,淡漠的地望他:“雍王殿下何出此言?”


    “您那時候,不是與淮安侯府的三姑娘有婚約嗎?”雍王笑著道:“我思量著,是不是您去淮安侯府,趙嫤用了卑鄙的法子,拿了您的荷包?”


    周彧眼神向來都是冷冰冰的,他也看不出什麽眉眼高低來,便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我貼身的東西,雍王殿下以為,是誰都能拿走的?”周彧淡淡反問了一句。


    雍王愣住了,周彧這話是什麽意思?


    暗示他和趙嫤確實關係不一般?


    怎麽可能?


    雍王又看了一眼趙嫤。


    依著趙嫤張揚的性子,若真是與周彧有關係,這會兒恐怕早就鬧起來了。


    又怎會像個沒事的人一般,隻站在那裏?


    他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周彧不再多言,提著衣擺,重新坐了下去。


    他不曾明說,雍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侍衛都叫進來了,要是就這麽讓侍衛下去,不免丟臉。


    他扭頭看向雍王妃。


    雍王妃會過意來,立刻道:“既然小王爺說,趙嫤沒有偷他的荷包,那此事就是誤會,罷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下去吧。”雍王也擺了擺手。


    侍衛們便轉身往外走。


    “姐姐,姐夫,你們這是何意?”


    羅士謀見狀,徹底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來。


    他雖然廢了,但仍然健壯,在上首處一站,就好像個鐵塔似的,想不惹人注目都難。


    眾人見他發髻淩亂,雙眸通紅,神色暴躁,都有些心驚。


    “弟弟,你稍安勿躁,這件事情,我們後麵再說……”雍王妃見他站起來,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忙起身欲上前相勸。


    “以後再說什麽以後?你們都說幾次了?”羅士謀不依,嗓門更大了:“說好了今日宴席會將趙嫤拿下給我的。


    現在又說話不算話了!


    我還能信你們?


    今日做不到,你們以後還能做到?”


    他原本就是個有些不管不顧的人。


    再加上這些日子,他身體廢了,每日生活在痛苦煎熬之中,腦子已經有些錯亂了。


    如今的他,宛若瘋魔,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此言一出,正廳內一眾人頓時嘩然。


    大戶人家出來的,有幾個不是明白人?


    羅士謀這話一出來,事情不就明顯了嗎?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原來,說什麽欺騙,都是捉拿趙嫤的借口,說到底,就是想把趙嫤拿下給羅士謀啊……”


    “這也太可怕了吧?今日是趙嫤,明日也可能是旁人,不是說雍王殿下禮賢下士,一向是心地最好的嗎……”


    “我聽說,這羅士謀自從廢了之後,就更加變本加厲了,不知玩死了多少人,這趙嫤若是落入他的手中,那哪還能有命在?”


    “……”


    一時間,正廳內聲音紛雜,說什麽的都有。


    雍王立刻示意雍王妃將羅士謀拉下去,他自己則站起身解釋道:“誤會,這些都是誤會。


    我妻弟自從遭過逮人傷害之後,受的刺激過大,腦子有些不太好了。


    他所說的話,我們都沒有答應過,是他自己臆想的。”


    他才這麽解釋了,羅士謀又緊跟著大吼:“我沒有,都是你們答應我的,現在又想抵賴!


    我告訴你們,今兒個必須把趙嫤給我弄來,否則我就死給你們看……”


    他叫雍王妃和定國公夫婦死命的拉著往下走,口中還在不停的大喊著。


    滿正廳的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時候,雍王再怎麽解釋也都隻能算是無用功了。


    “雍王殿下待妻弟是真的不錯。”


    周彧起身,丟下一句話,連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走,其他的人哪裏坐得住?


    眾人也都紛紛起身告辭。


    好好的一頓筵席,還未進行到一半,賓客便走了個精光。


    “殿下……”


    雍王妃也知道今日這事不好,她期期艾艾地看著雍王。


    “看看你們家做的事,把我的臉都丟盡了!”雍王氣急敗壞,怒罵了一句,拂袖而去。


    雍王妃正要追上去,那邊羅周氏卻又在高喊:“靜芝,快來,你弟弟又鬧起來了……”


    雍王妃心中又怒又急,可也沒有法子,隻好先往母親那處去了。


    雍王行了半晌,回頭見雍王妃並未跟上來,直恨得咬牙切齒。


    這雍王妃,旁的處處都好,就是總顧及著娘家,給他添了許多麻煩。


    他該考量著,是否要換一個王妃了!


    孟子期怕趙嫤還被雍王的人找麻煩。


    散席時,他便去尋了趙嫤:“趙大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有勞孟大人了。”趙嫤不曾推辭。


    葉若羚正挽著她,見她應了孟子期,便鬆開了手臂:“阿嫤,那我下次再找你玩吧,你先和孟大人走。”


    她看,孟子期還是不錯的。


    趙嫤既然不想跟著周彧,那也可以考慮考慮孟子期啊。


    她從小無憂無慮長大,看事情從來不會往深處想,隻會看表象。


    她看孟子期知錯就改,還有心想補償趙嫤,容貌也不差,兩人站在一起,孟子期也算勉強能配得上趙嫤吧。


    她覺得,這就是般配了。


    “那好。”趙嫤答應了,含笑道:“那你得空,去家裏找我。”


    “嗯。”葉若羚笑著點頭答應了。


    “孟大人。”


    出了定國公府,趙嫤開口招呼孟子期。


    “趙大姑娘。”孟子期心中一直有些忐忑,也不知該開口說什麽。


    他總覺得,今日他貿然站出來,趙嫤好像有些不高興。


    明明,他們兩個也算是朋友了。


    可是趙嫤低著頭,沉著眉眼的時候,他卻一絲看不出來她心中所想。


    隻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


    這麽久以來,他也察覺了,趙嫤一向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


    “你方才,也沒有吃飽吧?”趙嫤露出幾許笑意,抬了抬手:“咱們到前頭會仙酒樓去,坐下聊吧。”


    “好。”孟子期一口應了。


    到了酒樓,趙嫤才點了菜,孟子期便將銀子結了。


    趙嫤好笑道:“孟大人這麽著急做什麽?吃完飯再給,也是一樣的。”


    “每次都叫姑娘請客,我也該盡盡心。”孟子期在她對過,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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