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母親原本想讓羅家的人將我帶到東郊北邊那個乞丐聚集地去,給那些乞丐享用。”趙嫤不在賣關子,徑直將話說了出來。


    她偏著腦袋,欣賞著蔣晴柔的臉色一寸一寸,失去血色。


    這才是蔣晴柔該有的樣子啊。


    嘖,看著就是順眼。


    蔣晴柔咬緊牙關,渾身微微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嫤所說的話,讓她想到了那個可怕又惡心的夜晚。


    她回來之後,其實也病了,吃什麽都會嘔吐,眼前的那些場景總是揮之不去。


    但是,為了照顧趙如秀,她咬著牙硬挺過來了。


    好不容易才忘記了那些事,趙嫤卻又偏偏要提起,而且還是當當著趙文俊的麵。


    趙嫤真是其心可誅。


    “趙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趙文俊既震驚又憤怒:“我是你父親,你胡說八道也不換個人。”


    哪裏有女兒當著父親的麵說這些話的?


    還什麽“享用”不“享用”的,那群乞丐,也配這個詞?


    “父親,我說的都是母親做出來的事,她能做我就能說,您怎麽能說我是胡說八道呢?”趙嫤笑起來:“您要是不信,就問問母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趙文俊不由自主的看向蔣晴柔。


    蔣晴柔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聽到趙嫤又接著開口,她故意拔高了聲音道:“可惜,那晚母親的陰謀被我識破了。


    我想了想,母親對我這麽好,我可不能不孝啊。


    這麽好的事情,肯定要讓母親親自去享用的,父親您說是不是?”


    趙文俊臉色已經有些黑了下來:“你到底做了什麽?”


    “於是,羅家的人來的時候,我就示意他們將母親帶走了。”趙嫤笑嘻嘻地道:“然後,他們就把母親帶到東郊那個乞丐聚集地去了。


    那個晚上,乞丐們可比過年還高興呢,有羅家給準備的酒菜,還有母親的陪伴。


    我相信,那是很多乞丐終身難忘的一夜。”


    她說話委婉動聽,又不緊不慢的,像是在說什麽有趣的事情,還夾雜著她清甜的笑聲。


    聽起來,很是輕快。


    但在場其他兩個人的臉色,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趙文俊終於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轉臉看向蔣晴柔:“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趙嫤你放屁!這些都是你胡編亂造的!”蔣晴柔幾乎崩潰:“侯爺你相信我,我根本就沒有……根本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都是趙嫤,都是趙嫤為了挑撥咱們之間的關係,胡編亂造出來的事情……


    侯爺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啊……你要是相信了,就上了她的當了!”


    趙嫤笑眯眯地望著她歇斯底裏的模樣,並不開口。


    蔣晴柔這崩潰的樣子,她要多看一會兒。


    “你們兩個,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趙文俊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倘若蔣晴柔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不管損失多少銀子,他都是不會留這個賤人的。


    這事關男子尊嚴,他絕不退步!


    “我說的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侯爺你過,侯爺你不要相信她……”蔣晴柔連忙開口。


    趙嫤又看了片刻,才徐徐道:“其實,父親知道,這件事情我不會撒謊。


    畢竟,那麽多的乞丐都是證人,父親若是想打聽,總有法子的對不對?


    怕就怕父親根本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你閉嘴!”蔣晴柔聞言,又抑製不住憤怒地轉身朝她撲了過去。


    可這一回,聆風還未來得及出手,她便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台階上,滾了幾下摔坐在地上,她兩手拍著地,抬頭朝著天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知道怎麽了,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她已經夠慘的了,大女兒死了,二女兒瘋了!


    為什麽還讓趙嫤來揭破這件事情?


    這是不給她留任何活路啊!


    “父親要實在不想與那些肮髒的乞丐打交道,也可以去問問羅士謀,這件事情可是羅士謀親眼所見。”趙嫤舉起手中的團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團扇下的玉吊墜。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趙文俊懷疑的看著她。


    “針對我所做的事情,我當然要去看看那個人的下場了。”趙嫤輕飄飄地道:“父親也不用懷疑我做了這一切,羅家的人我可使喚不動。


    你也不用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要不然父親以為,趙如秀是怎麽瘋的?”


    她說罷了,笑了一聲,也不久留,轉身便腰肢嫋嫋地往外去了。


    但她也不曾真的走,而是在院門口停住了腳步。


    她要看看,這兩人接下來的好戲。


    趙文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蔣晴柔坐在地上,也是哭得累了,哭聲逐漸小了下去。


    “趙嫤說的,都是真的?”


    半晌,趙文俊開口問了一句。


    他的語氣裏,夾雜了許多情緒,難以言表。


    蔣晴柔隻是坐在地上流眼淚,一言不發。


    “你說實話,我也不必去打聽了。”趙文俊再次開口:“這樣你我臉上都好看。


    你要想撕破臉皮,我是男子,也無所謂。”


    蔣晴柔又哭了一會兒,抬手擦了擦眼淚道:“你想怎麽樣?”


    “休妻!”趙文俊毫不猶豫。


    這一瞬間,他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休妻可不是和離,休妻他就可以什麽也不給蔣晴柔帶走了。


    他心中,甚至忽然有了一絲喜悅。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至於蔣晴柔被糟蹋了的事,蔣晴柔人都要被他休棄了,她是不是被糟蹋了又與他何幹?


    蔣晴柔倒也沒有再發怒,抬頭看著他,眼神甚至有些平靜:“我知道,會有這一天,你想休我出門,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是沒想過有這一日,就是沒想到這麽快。


    這幾日,被關在這屋子裏,她還盤算著先渡過難關,然後主動離開趙文俊,會更有尊嚴。


    誰知道,趙嫤今天就來了這麽一出。


    趙嫤那個賤人就是故意的。


    可她,就算知道趙嫤在使壞,那又能如何?


    如今的趙嫤早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了。


    陳嬤嬤在一旁,看著她一直抹眼淚。


    蔣晴柔是她看著長大的,眼睜睜看著蔣晴柔樂到如今這種地步,她真是心如刀割。


    “什麽不是不可以?你不貞不潔,這是天經地義,哪怕到府衙去,你也不占理。”趙文俊毫不留情地道。


    蔣晴柔笑了一聲:“趙文俊,夫妻多年,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並非我心甘情願。


    你當真對我沒有絲毫的憐惜?”


    她忽然覺得,當年那麽親近、那麽相愛的時光,都錯付了。


    趙文俊曾經也對她言聽計從,任由她在家中做主,她那樣對待趙嫤,趙文俊也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字。


    如今,倒是說無情就無情。


    當初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都成了笑話。


    趙文俊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羞惱,很不耐煩地道:“你到底還有什麽話說?


    沒有,我就寫休書了。”


    蔣晴柔頓了頓道:“我的嫁妝,應該還剩下一些吧。”


    趙文俊以為她想要嫁妝帶走,立刻道:“你的東西,你可以帶走。


    其他的東西,你也不要想了。


    現在,淮安侯府什麽情形,你比我清楚。


    所以你也別指望我會幫你。”


    蔣晴柔看著他冷漠無情的樣子,搖了搖頭,又笑了一聲:“我的那些嫁妝,當初為了還趙嫤的銀子,還有府衙的賦稅,花出去多少你心裏應該有數。


    現在剩下的,也沒有多少。


    我也不打算帶走,我隻想拿著筆嫁妝,跟你做個生意。”


    夫妻之間,沒了情誼,隻能做生意了。


    看趙文俊這冷酷無情的樣子,恐怕也隻有拿剩下的嫁妝,才能打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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