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特意到我這裏來找雍王妃?”趙嫤黛眉皺得更緊。


    “看情形是。”聆風點頭,又問她:“姑娘,要不要奴婢跟上去聽一聽,看她們到底說了什麽?”


    “不用管。”趙嫤搖搖頭。


    左右與她無關,她也沒有多管閑事的心思。


    *


    “弟妹,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沒想到一來這裏,就遇到你出來了。”太子妃麵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意,說話間明豔溫柔,是她一貫的模樣。


    雍王妃哭的雙目紅腫,麵色一片蒼白。


    她才被趙嫤拒絕了,拯救定國公府毫無頭緒,好像也看不到什麽希望。


    她哪有興致與太子妃打機鋒?


    看著太子妃言笑晏晏的模樣,她心中一陣心煩:“趙嫤沒有答應幫助我,也沒有承認和小王爺之間有什麽關係。


    你想看笑話,直接笑好了,不必多言。”


    她說著便要越過太子妃,上自己的馬車去。


    趙嫤這裏沒了希望,她得盡快冷靜下來,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路可走。


    她一息也不想在太子妃身上浪費時間。


    “我來就是為了幫助弟妹,怎麽弟妹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太子妃轉過身跟了上去。


    雍王妃不理會她,徑直踩著小杌子上馬車。


    “我說的都是真的,弟妹為什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太子妃並不介意她的態度,隻是跟上去繼續開口。


    雍王妃站在馬車上,回眸看她,臉上的嘲諷絲毫不加遮掩:“瞿芙蘭,你我二人是什麽樣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


    我落難了,你自然拍手稱快。


    又有哪裏有幫助我的道理?


    我隻是心中焦急,又不是傻了。


    你莫要再戲耍於我,我也沒空陪你玩。”


    她說著便撩開馬車的簾子,打算進去。


    “你左右已經是走投無路了,為何不聽我一說呢?”太子妃依然很是溫和:“聽我說話,不過耽誤了你片刻,你又沒有什麽損失,你說是不是。”


    “那我也懶得聽。”雍王妃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她本就是個清高自負之人,如今到了這種地步,更是不信太子妃會幫她,本性也就露出來了。


    這會兒,她不想理會任何人。


    “我能站在你麵前,與你說這話,那麽雍王殿下要做的事,東宮是已經一清二楚了。”太子妃也不管她是什麽態度,便自顧自的說起話來:“太子殿下沒有搶先一步,到父皇跟前去說出定國公府那些事,並非是手裏沒有定國公府所做惡事的證據,而是想給弟妹你一個機會啊。”


    “你什麽意思?”馬車窗口處,雍王妃臉上的神色終於起了變化。


    “現在,弟妹願意與我一敘了嗎?”太子妃沒有回答她,而是笑著問了一句。


    雍王妃沉默了片刻,垂下眸子:“你上來吧。”


    太子妃笑著,由婢女們扶著上了馬車。


    “弟妹這馬車上,連茶都沒有?”她坐下之後,笑著打量了一眼馬車內。


    “我如今落到什麽地步了?太子妃娘娘以為,我還有心思弄那些東西?”雍王妃很不客氣:“太子妃娘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太子妃姿態愜意地靠在馬車壁上,緩緩開口:“我告訴你一樣事,雖然不能保住定國公府裏如今的榮華富貴,但保你那些家人的性命,還是足夠的。”


    “你想說什麽?”雍王妃目中露出警惕。


    她打心底裏不信,太子妃會有這麽好心。


    “當然,弟妹去做這件事情,對我們東宮也是有好處的。”太子妃笑道:“你不必有所疑慮。”


    雍王妃不曾言語。


    太子妃壓低了聲音:“趙嫤的母親當初入過宮,這事你知曉吧?”


    “什麽?”雍王妃皺起眉頭,眸底起了幾分疑惑:“趙嫤的母親?”


    難道說,趙嫤是公主之尊?


    “看來,你並不知曉當年之事。”太子妃接著道:“我告訴你也無妨。


    當年父皇還不曾榮登大寶之時,便遇見過還是姑娘的趙嫤的母親盛雪。


    那時父皇式微,隻能娶如今的母後為妻,借助母後的勢力,慢慢的走上了巔峰。


    後來,父皇想尋回盛雪,才發現她早已嫁為人妻,還生下了一雙兒女。


    這一雙兒女就是趙嫤與她的弟弟。”


    “你是說。”雍王妃驚疑不定:“盛雪在生下一雙兒女之後,還被父皇接進了宮中?


    那她如今,在何處?”


    “她早已自縊而亡了。”太子妃說這話的時候,麵上還是帶著笑意的:“所以,盛雪是父皇心中放不下的牽掛。


    當初,盛雪死了,父皇悲痛欲絕,幾欲追隨而去。


    這麽多年,父皇雖然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可對盛雪卻是永遠無法忘懷。


    所以,這些年,父皇的後宮之中除了各家送進去的姑娘,餘下幾位自己納的嬪妃,或多或少,模樣都是與盛雪有幾分相似的。


    但是,外人再像,又如何能比得上親母女呢?


    弟妹,你說是不是?”


    雍王妃坐在那處,一時不曾反應過來。


    太子妃也不著急,便麵含笑意的望著她。


    過了片刻,雍王妃終於明白過來:“你是說,趙嫤與她母親生的很相似。


    讓我去父皇跟前說,或是直接將她獻給父皇?”


    “弟妹還是聰慧的。”太子妃笑著說了一句。


    雍王妃也笑起來:“瞿芙蘭,我之前就說了,我隻是焦急,不是傻。


    有這麽能邀功的好事,你們東宮不去做,還巴巴的來讓給我,你不會真以為我傻吧?”


    太子妃麵上笑意不變,徑直道:“我也不妨與你明說,趙嫤如今與小王爺之間牽扯上了關係。


    小王爺,誰能得罪得起?”


    “但趙嫤並不承認有此事。”雍王妃回道。


    “她承不承認,隻要有這個苗頭,我們東宮不可能去冒得罪小王爺的風險。”太子妃理所當然地道。


    雍王妃聽了這話,有些明白過來:“所以,你們讓我去揭破這件事?


    其實,陛下心裏到底屬意誰榮登大統,如今也沒個定數。


    你為何不借機拉攏趙嫤,如果有了小王爺的支持,東宮的位置一定會巋然不動的。”


    雖然太子妃給出了理由,但這不合理。


    “你我都見過趙嫤數次。”太子妃不厭其煩的解釋:“你覺得,像趙嫤那樣的人,會為人所用嗎?”


    雍王妃思索了片刻之後沉默了。


    她今日都跪著那樣苦苦哀求了,若是換個人,恐怕早就受寵若驚。


    就算是不能答應,也一定會誠惶誠恐。


    可趙嫤呢,她臉上就是一直掛著笑意的,受了她的跪,臉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趙嫤好像永遠是那個樣子,稠麗的小臉上,總有幾分笑意。


    對誰都是一樣的。


    沒有變過。


    看著好接近,其實,跟任何人都是疏離的。


    她今日說願意給趙嫤她能拿出的一切。


    趙嫤卻絲毫不為所動。


    趙嫤會為人所用嗎?


    很顯然,不可能。


    “弟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太子妃眼底含著笑意,看著她:“一個不能為我們所用的棋子,留著或許是個變數。


    但是,我們親自去揭破,又擔了得罪小王爺的風險。


    我思來想去的,這麽好的機會,隻能讓給弟妹你了。”


    她坦蕩的望著雍王妃,沒有絲毫的心虛,仿佛真的是打心底裏為她好。


    雍王妃望著她,吐出兩個字:“陽謀。”


    這是明晃晃的陽謀。


    東宮算定了她會為了救自己的父母家人,不擇手段。


    所以,將這消息送給了她。


    她想救家人,就必須得罪小王爺。


    可得罪了小王爺,她家人還能活得長久嗎?


    “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事情,弟妹自己盤算吧。”太子妃起身朝著外頭吩咐:“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


    太子妃下了馬車之後,馬車又再次行駛起來。


    雍王妃望著那飄搖不定的馬車簾子,光線忽明忽暗之中,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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