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趙嫤打得我,用戒尺打的。”周金玉見他似乎又替自己報仇的意思,頓時淚眼汪汪的說出了事實。她這一次一點都不心虛,因為她沒有撒謊。


    “我去看看。”晉陽王冷著臉走進了院子。


    周袁氏也迎著他:“王爺……”


    “到底怎麽回事,是因為什麽事?”晉陽王冷臉問了一句。


    “我也沒有說什麽,早上就突然發怒了,對我動了手……”周金玉淚水滾滾而下。


    周袁氏連忙道:“我也問了,今天月半,玉兒不過說趙嫤沒有到我那裏去請安,趙嫤不知道怎麽就生氣了,動手打了玉兒。其實我也不在意請不起安什麽的,我回去也會教導育兒的,趙嫤這脾氣也太急了……”


    趙嫤聽聞外頭的動靜,走了出來,與晉陽王對視了一眼,小臉上含著笑意道:“妹妹說的不錯,我確實動手打了她。但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先朝我撲過來,我才動手的。


    要不然我到這個肚子,肚子裏的孩子有了什麽閃失,真要是一屍兩命,誰來賠我?”


    “怎麽可能一屍兩命,我能有多大的力氣!”周金玉高聲辯駁。


    “你多大的力氣我不知道,難道你先動手,我還不能還手了?我連自保都不行嗎?”趙嫤笑著反問。


    “我根本就沒有打到你,反而是你打到了我!”周金玉聲音尖銳,臉又紅又腫的,歇斯底裏。


    “趙嫤,我已經對你一忍再忍了,你今日所做之事未免太過分了。”晉陽王忽然冷著臉開口。


    周金玉和周袁氏都愣了一下,她們沒想到,晉陽王竟然會這麽強勢的替她們撐腰,要知道這麽久以來,晉陽王都是不站在她們這邊的。


    周金玉沉不住氣,頓時露出一臉的驚喜。


    周袁氏心裏頭也是又驚又喜,但畢竟薑是老的辣,她臉上都沒有顯現出多少驚喜來。


    “晉陽王,因為你是周彧的父親,我平時才稱你一聲‘父王’,其實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倘若你一定要包庇你的親生女兒,那你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趙嫤冷了小臉,麵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晉陽王冷笑了一聲:“這麽說,你稱呼我‘父王’,我還要感激你?”


    “感激就不必了,我將之前的稱呼收回來就是了。”趙嫤不緊不慢的回。


    “你當我稀罕?信不信我讓周彧休了你。”晉陽王不怒自威。


    “我不太信。”趙嫤笑了笑,話還未說完,院門口便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彧走了進來:“父親,母親,你們怎麽都在?”


    他剛下朝,身上還穿著官服,顯得威風凜凜的,卻又俊美耀目。


    “你回來得正好,好好管管你的媳婦兒。”晉陽王伸手指了指趙嫤。


    周彧看向趙嫤,沒有說話。


    周袁氏跟著開口道:“元晟,不是我們要和趙嫤計較,你看看,趙嫤把你妹妹的臉打成什麽樣子了?”


    她說著就把周金玉從自己的身後拉了出來。


    周金玉躲在她身後,是因為臉上實在是太難看了,她不想讓周彧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


    可是,娘現在要證明她有多慘,趙嫤有多囂張跋扈,她自然不能躲著了,隻好任由周袁氏拉了出來,抬起臉對著周彧。


    周彧眸底想過一絲笑意,便又是一副端肅的模樣了。


    周金玉愣了一下,她好像看見哥哥笑了,但轉瞬即逝,她再仔細看,哥哥又是平日的樣子了,難道是她看錯了?


    “周彧,你有什麽說的?”晉陽王端肅著臉:“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交代什麽?”周彧走上前去,牽住了趙嫤的手:“趙嫤的為人,我了解。


    我不管外頭的傳言如何,趙嫤是個講理的人,她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妹妹臉上真的是她動手打的,那麽妹妹一定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或者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否則,趙嫤不會動手打人。”


    “哥哥……”周金玉沒想到,周彧竟然這麽信任趙嫤,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趙嫤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周彧,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可不是飛揚跋扈,隨隨便便就動手打人的人。我之所以動手,是因為你妹妹今日兩次都往我跟前衝,要動手打我。我為了護住我自己也為了護住肚子裏的孩子,這才迫不得已動了手。


    我院子裏的這些婢女,包括你妹妹的婢女都是親眼所見,這件事情,我可沒有什麽好心虛的。”


    “我又沒有打到你,我打到你了嗎?你受傷了嗎?”周金玉激動極了:“你看看我臉上,這都是你打的,怎麽到你嘴裏說起來,反而是我沒有理了?”


    “你先衝過來的,如果不是我反應快,受傷的就是我了。


    就算是我的反應有些激烈,你也應該理解,畢竟我是要做母親的人。”趙嫤伸手撫著自己的肚子。


    “哥哥,你看,她就是這樣,這就是她的真麵目。”周金玉伸手指著趙嫤。


    周彧麵色淡淡:“我不覺得趙嫤做的有什麽錯的,還有,周金玉下次不要再冒犯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周金玉愣在那裏,眼淚順著又青又紅的臉往下滾,周袁氏心疼的上去抱住她。


    晉陽王此時開口道:“周彧,照這麽說,你是一定要包庇趙嫤是不是?”


    “這不是包庇。”周彧回道:“父王心疼女兒,我也能理解。但父王也理解理解我,我也心疼趙嫤,她為我孕育孩子,就不容易,還要接受妹妹時不時的挑釁。


    父王可以看一下,這是我們的院落,若是妹妹不過來,趙嫤是絕對不可能去找她生事的。”


    “什麽你們的院落?”晉陽王冷哼了一聲:“我告訴你,這都是晉陽王府的東西,是我的東西,我說給你們,才給你們,我說不給你們,就沒你們的份……”


    “王爺……”周袁氏聽聞這話,不由著急了,連忙去拉著他。


    聽晉陽王言語裏的意思是要把趙嫤和周彧給趕走,趕走趙嫤她當然沒有異議,但是趕走周彧那就不行了。


    周彧位高權重,平日裏陛下給的賞賜不知凡幾,都在家裏的倉庫裏堆著呢。周彧不太在意這些東西,家裏頭都是她管著。


    她近日也正忐忑趙嫤會不會把這些東西都收走。


    這個時候晉陽王要是趕走他們,那不正如了趙嫤的意嗎?趙嫤前些日子就提了,不跟他們住在一起。


    “父王是這樣說,對吧?”周彧牽過趙嫤,往前走了一步,望著晉陽王。


    晉陽王抬起頭與他對視著:“怎麽?我還說不得你了?”


    “也罷。”周彧語氣倒是鬆了:“不管怎麽說,父王是我的救命恩人,把我養大,我自然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


    我這便帶趙嫤離開晉陽王府,另立門戶,至於我之前的東西,除了一些要緊的,旁的就都不要了,就算是我還了王爺您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以後就算是兩清了。”


    “元晟,這就是話趕話說到這裏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周袁氏連忙勸。


    周金玉一看周彧要走了,這以後怎麽能見到哥哥?


    她不由著急了:“哥哥你別走,父王從小將你養大,你怎麽忍心……”


    “與你無關。”周彧看了她一眼,眼神犀利。


    周金玉口中的話便嚇得咽了下去。


    “周彧,你就是這麽對你妹妹說話的。”晉陽王失望至極:“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隨你再去何處,我不會再過問。”


    “王爺保重。”周彧朝著他拱了拱手,回頭吩咐道:“聆風,你帶人把這屋子裏我們平常用的東西收走,其他的就不必碰了,都留給王爺一家。”


    “是。”聆風答應了。


    周彧毫不猶豫的帶著趙嫤走了出去。


    趙嫤轉過臉笑道:“咱們去我的院子住吧。”


    “我有住處。”周彧扭頭笑望著她。


    “我知道。”趙嫤笑起來:“但是我那裏離得近。”


    “我已經讓人置辦了,不是扶玄住的那一處。”周彧解釋。


    “那也行。”趙嫤笑起來:“你哪來的銀子?”


    周彧湊過去在她耳畔說道:“夫人是不是忘了,我們和父王隻是演戲而已,又不是當真。我手裏怎麽會沒有銀子?”


    “你不說我都忘了。”趙嫤晃著他的手:“走吧,去看看宅子。”


    周袁氏在後頭望著,兩人牽著手去了,不由大急,連忙去勸晉陽王:“王爺,您快消消氣,去將元晟喊回來吧。您當真要讓他們就這樣走嗎?”


    這可不行啊!周彧走了,這麽大一個家椅杖誰去?晉陽王雖然有兵權,但邊關一起戰士,晉陽王就得奔赴邊關,這家裏連個可靠的人都沒有。


    叫她們母女可怎麽辦?


    “不用管他,你不說他白眼狼,就由他去。”晉陽王怒氣衝衝的,丟下這句話一甩袖子走了。


    留下周袁氏和周金玉兩人站在那裏麵麵相覷。


    “這一下怎麽辦?”周金玉跺跺腳:“哥哥幹脆被那個女人拐走了,以後我想見他一麵都難,再想跟他在一起,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周袁氏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道:“要不然,你還是換個人吧?”


    “娘你說什麽?”周金玉不由大急:“我喜歡的哥哥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歡他?再說了,這喜歡還能換人的嗎?”


    周袁氏一時說不出話,也不知該怎麽勸,隻好牽過他道:“你先別想這些了,今日你父親為你,才和你哥哥起那樣的衝突。你父親還是疼你的,等回頭你好好勸勸她。”


    周金玉哪裏有興致?


    她一甩手:“我回院子去了。”


    她在這個院子裏,看到的情景都是周彧和趙嫤在一起的樣子,越想越來氣。


    “走吧。”周袁氏也不生氣,笑著跟了上去。


    周彧和晉陽王決裂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帝京城。


    一時間,城內到處議論紛紛,說來說去話頭又繞到趙嫤頭上去了。


    “要我說,恐怕還是因為那小王爺娶了那個趙嫤的緣故,那趙嫤根本就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貨色,一定是她挑唆的……”


    “我也說,趙嫤怎麽可能安分得跟著小王爺過日子?小王爺也不知看上她什麽了,原來父子和睦,如今攪得雞飛狗跳的……”


    “看上什麽了?還不是那張臉?你們必須得承認,趙嫤雖然品德不行,但長得就是好看……”


    市井之上,議論紛紛,到最後還是將周彧和晉陽王的決裂算在了趙嫤頭上。


    趙嫤自然不在意這些,她從前做的都是駭人聽聞的事,有人議論她也是尋常。


    這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公裏。


    乾元帝聽了這信,終於下定了決心。


    如今雍王下了大獄,其他的皇子,年紀還太小了,不能過問朝堂之事。


    眼看著太子就要在朝中坐大了,還沒一個對手,他當真是心急如焚。


    之前也想過讓周彧進宮去,認回他六皇子的身份,但是,一想到晉陽王手裏的幾十萬大軍,他又猶豫了。


    萬一,周彧當上了六皇子就謀反,殺父篡位,那該怎麽辦?


    他沒有實力抵抗晉陽王啊,這兵權一時半會兒的又收不回來。


    正在拿不定主張的時候,聽到了周彧和晉陽王決裂的消息。


    這一下,他不用再繼續煩惱了。


    他立刻朝著進忠揮了揮手:“去傳周彧夫婦進宮覲見。”


    “是。”進忠低著頭一溜煙的去了。


    第二天,周彧是六皇子的消息,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全城。


    整個皇城內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就說周彧怎麽會跟晉陽王翻臉,原來是皇帝的兒子……”


    “這麽說來,周彧和晉陽王反目,是為了向陛下表忠心?”


    “小王爺這身份又比從前更高了……”


    這一回,倒是沒有人再說是因為趙嫤的緣故了。


    “現在,已經認回了身份,你打算如何?”


    屋子裏,趙嫤大著肚子,坐在桌邊,手中拿著切好的果子,小小的咬了一口。


    如今已經過了總是吐的階段,她胃口好的很,但身子倒是沒有胖,隻是腹部隆起。


    周彧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大掌覆在她肚子上:“先從太子入手吧。”


    “你想好如何做了?”趙嫤意外的望著他:“這麽快?”


    “嗯。”周彧點了點頭:“往年這個時候,東北一些地方,會出現糧食災害,霜凍冰雹或是蟲害,不一而足。”


    “然後呢?”趙嫤興致勃勃的盯著他。


    周彧笑了笑道:“那邊的官員,多數都是太子的人。每次,去賑災,不是太子親自去,就是太子的親信去,一去都是一兩個月。”


    “你是想?”趙嫤心中好像有了點眉目。


    “先用災害做借口,把太子引出來,半途將他拿下,關押起來。”周彧眸底閃著幽光:“乾元帝不會知曉此事,還以為太子平安著呢。


    父皇的人,已經開始從邊關往回趕了,禁軍統領是我的至交,隻要邊關的人一到,都可以動手。”


    “邊關的人?有多少?不會是那些人馬都回來吧?”趙嫤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對於行軍打仗一事她是一竅不通的。


    “怎麽會?”周彧笑起來:“是父王手底下信得過的精兵,可以以一當百。


    原本,進軍統領是我的人,用不上這些的,父王和我在帝京城外養的人,也足夠了。


    但父王說,既然要做此事就得萬無一失,我這才願意等一等,等人齊了,再動手。”


    “這樣也好。”趙嫤讚同:“更保險一些,畢竟事關重大,不能出現萬一。”


    周彧點點頭:“對。”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朝堂上說東北災害的事?”趙嫤又想起來問他。


    “明日早朝,自然會有人說。”周彧笑著回她。


    趙嫤想著有一些不明白:“可是你怎麽保證,陛下派去的人一定是太子呢?”


    “我如今剛認回身份,太子除了雍王,才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落下來呢,我就出現了。”周彧緩緩道:“太子心中本就有一些懼怕我,更覺得自己不如我。眼下這麽好的機會,是一定能辦好的差事,他肯定去,這能在乾元帝麵前邀功,強壓我一頭。


    就算他不去,我也有人會勸乾元帝讓他去的。”


    “你厲害。”趙嫤笑著誇了他一句。


    第二日,果然是太子被乾元帝派去東北賑災。


    而三日後,太子在去向東北的途中,被周彧的人拿下,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


    如今,周彧和趙嫤就隻等著邊關的人馬到齊了。


    又等了三日後,晉陽王終於派人傳消息來說,人已經到齊了,聽從周彧的安排和差遣。


    周彧便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小心的尋地方休養生息,不要弄出什麽大的動靜來,聽他消息。


    這一日,下了早朝,乾元帝從鎮正殿去了文德殿,正坐下來準備休息,卻聽進忠稟報說:“陛下,六皇子說有事求見您。”


    “讓他進來。”乾元帝清了清嗓子,抬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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