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洗白（一）
十八線女配穿進後宮演頂流 作者：望滄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疾跑過來的顧甯川意識到穆晏清想做什麽的時候，隻恨不得長出翅膀來，奈何她突然就抱著沉蓮轉了位置才摔進水中，顧甯川使盡渾身的力氣猛一伸手，卻仍是抓空了。</p>
這下子動靜可就大了，附近路過的侍衛宮人們都開始往這邊湧過來，楊貴人和兩個宮女嚇得手足無措，采蓮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不顧三七二十一就要往水裏跳，被顧甯川一把扯過去，“你不識水性，下去更糟糕。”</p>
顧甯川瞟了一眼就知道，這水不深，眼看周圍的人都開始往這裏靠近，他拉著采蓮悄聲道：“記住，你是看清楚了主子是被推下水的，懂嗎？”</p>
</p>
采蓮心中又害怕又擔心，此時此刻隻能仰仗顧甯川，咽了咽口水點頭。</p>
在水中撲騰了幾下的穆晏清已經勉強能站好，奈何身旁的“豬隊友”還在掙紮著，扯開了嗓子喊救命，越喊越嗆水，還拉扯著救命稻草般的穆晏清。任憑沉蓮如何瞎喊，還被她扯得站不穩，穆晏清倒是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沉浸在那些閃回的劇情回放中。</p>
又是“撲通”一聲，穆晏清隻感覺手臂被另一人的手猛地一拽，既從水中掙脫，一把站穩了，又從那些劇情片段中清醒過來。</p>
時間剛剛好，足夠教沉蓮做人了。</p>
顧甯川看著穆晏清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樣，突然擔心她是不是嗆了太多水，搖了搖她，輕聲問：“晏清？晏清？你怎麽樣了？”</p>
穆晏清的頭發還在滴著水，突然神色一亮，對著顧甯川露出一瞬的笑容，接著一把拉起沉蓮，“別喊了，你看你能淹死嗎？”</p>
沉蓮站好後才兀地發現，水深不過及腰，忽有一種大難不死的解脫感，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又被一把子扯過去。</p>
陸續開始有人跳入水中，踉蹌著走過來要救人了，穆晏清壓低了聲音，一口氣對沉蓮道：“買通相士、利用太子的婚事討好敬貴妃、出賣景仁宮的消息、背後奚落皇後……沉姑娘，這樁樁件件不需要我細數完，若是皇後知道了其中一二，不知今日可還會認你這個表妹？”</p>
沉蓮渾身顫栗了一瞬，瞠目結舌道：“你……你怎會……怎會知道這些？”</p>
穆晏清心中正笑她，剛才這須臾的時間沒來得及閃回這麽多劇情，她自己揣測一番，臨時加了台詞，多胡謅一句“奚落皇後”，看來也說中了。</p>
“這些事情，你以為隻你和敬貴妃知道？”穆晏清特意點明了易桂華，得意地一挑眉，餘下的就讓沉蓮自己腦部內訌去吧，“今日你可想清楚了如何交代。”</p>
陸續趕過來的人聽說了落水的兩個主子分別是誰後，似乎都怕丟了功勞，一股腦往池子湧進去要救人，生怕缺了自己的份，淺淺的小水池一下子反而擁擠了。</p>
幸而顧甯川力氣夠大，結實有力的臂膀一把撈著穆晏清，另一隻手擋開了湧上來想搭把手的人。穆晏清就靠著顧甯川的強大臂力，在人堆中走出了頂流大花的氣場，突然就感受到一堆粉絲圍上來的感覺，正沾沾自喜著。</p>
顧甯川凝神看著她忽然在奇奇怪怪地笑著，悄聲問：“你在笑什麽？”</p>
“我……”穆晏清看著同樣渾身濕透的顧甯川，臉上的水都沒顧得上擦一把，隻知道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自己這兒，轉念一想，說：“你剛剛叫我什麽？”</p>
顧甯川失神地一愣，沒回答。</p>
“你剛才下水的時候叫我什麽呀？”穆晏清死死盯著他努力麵不改色的樣子。</p>
“是我一時情急，冒犯了主子。”顧甯川再如何裝作若無其事，也按捺不住耳根開始泛紅。</p>
穆晏清撲哧一聲笑出來，說：“不不，沒有冒犯，我很喜歡你叫我的名字，叫得很好聽。”</p>
圍著的人太多了，不能再這麽回答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顧甯川忽然在想，穆晏清怕不是磕到了頭，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p>
兩人都從水中上來後，采蓮不顧什麽人圍過來，忙脫了自己的外衣給穆晏清罩著，隻擔心風涼水冷會讓人著涼，正要扶起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p>
正是這時，烏泱泱的人群中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發生了什麽事？”魏姑姑撥開人群一瞧，驚訝道：“這是怎麽了？”</p>
穆晏清用手肘推了采蓮一把，這丫頭反應過來了，浮誇地哭哭啼啼道：“姑姑可要稟明了皇後娘娘給我們主子做主啊……沉姑娘她……她好端端的上來就為難我們主子，還將她推入水中了……”</p>
“你發的什麽瘋？”沉蓮的婢女不管不顧，登時反駁道：“分明是你家主子將我們姑娘一步步逼近水邊，接著就把她推下水的！她……”</p>
沉蓮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婢女，身上涼得微微打起冷顫，低著頭道：“姑姑，是我……是我不當心，腳下一滑才不慎落入水中，穆答應……她是為了拉住我才落水……”</p>
魏姑姑一頭霧水，蹲下身瞧了瞧，被穆晏清和采蓮臉上的巴掌印嚇了一跳，說：“此事奴婢已經派人稟報了皇後娘娘，還請二位先跟奴婢回景仁宮稍作歇息，太醫會過來給二位把脈。也煩請楊貴人一同前往景仁宮。”</p>
她起身正要對周圍的人下令不得亂嚼舌根，誰知衣裳被沉蓮拉住了。</p>
“姑姑……姑姑讓穆答應回去自己宮裏吧……我……我跟您回去就是，此事不需要稟報皇後表姐了。”沉蓮慌了神，苦苦哀求著。</p>
顧甯川率先跪下，語氣鏗鏘有力，說：“請姑姑細細看我們主子的傷痕就可知，今日之事並非意外，還請皇後娘娘做主。”</p>
人群越圍越多，議論紛紛，這個覺得是沉蓮和穆晏清大打出手，那個說楊貴人先給的巴掌，沉蓮想將穆晏清淹死，還有的說是楊貴人和穆晏清為爭寵起了爭執，沉蓮勸架不成被連累……一時間眾說紛紜。</p>
沉蓮覺得身上冷得很，是由內而外的冷，開始在想，敬貴妃可是轉個身就將她出賣了？皇後有沒有知道更多？穆晏清會不會向皇後揭發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p>
人群忽而寂靜下來，彷佛都在注視著神色異常的沉蓮，看她會作何回應。</p>
沉蓮拽著魏姑姑的手，語無倫次，“姑姑……我沒有……我沒有要傷害她……我……我隻是想著給她點教訓讓她學乖點，你問……你問楊貴人，我沒有推她下水……”</p>
“沉姑娘在說什麽？”楊貴人失口否認，“我不過正巧是路過此地而已，我怎知你和穆答應之間的事情……”</p>
“你胡說！明明是你要和我一起給她一頓教訓的！是你說的我們二人一起，就不怕穆晏清耍什麽把戲！”沉蓮指著楊貴人大喊大叫。</p>
楊貴人對魏姑姑道：“姑姑，沉姑娘怕是受驚了，姑姑趕緊帶回去吧。”</p>
“你休想置身事外！”沉蓮披頭散發，忙伸出另一手扯著楊貴人，說：“穆晏清區區幾句話就讓你臨陣倒戈了，你現在就想讓我讓我一人攬下罪責！”</p>
話越說越難堪，魏姑姑當然明白，再鬧下去可不知會如何。就在這時，寂靜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陣小騷動，原先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牆漸漸自覺讓出一條路。</p>
“你說的什麽？你與楊貴人聯手教訓？”</p>
此話一出，那人還未來到眼前，肅穆森嚴之感便壓得此地瞬間靜得鴉雀無聲，眾人從震驚中轉瞬反應過來，接而齊齊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沉蓮和楊貴人不可置信地一回頭，雙腿一軟便直接跪倒在地上。</p>
穆晏清此時倒是分不清，李煜玄的到來是好是壞。難不成今日有了女主的待遇，還得應付女主般的驚天巧合劇本嗎？</p>
在水中拉扯沉蓮時，穆晏清看見了他二人的芙蓉池邂後，心裏忽然又起了一絲幸災樂禍：隻怕這一巧合，李煜玄要麵臨白月光的塌房，沉蓮在皇帝麵前再難翻身了。</p>
而站在人牆後聽了好一會兒的李煜玄，此刻麵色鐵青，深深擰著眉看向地上兩個渾身濕透的女子，聲音難言慍怒：“朕竟不知，這偌大的禦花園還能有如此精彩的一幕，一個皇親國戚，和朕的妃嬪，鬧得如此不可開交，成何體統！”</p>
周圍霎時烏泱泱跪了一圈，噤若寒蟬。此地風涼水冷，樹下的風尤其刮得兩個濕透了的女子連連打顫，一道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從李煜玄身後傳來：“皇上，依臣妾愚見，還是先趕緊帶二位回景仁宮稍作安頓。皇上一向有憐香惜玉之情，她們已經受了寒，再受如此驚懼，隻怕是熬不住。皇後娘娘”</p>
穆晏清順著聲音抬頭望去，這才發現這位關鍵角色——林貴人。兩人迅速四目相遇，林貴人匆匆忙忙點了點頭以表關切之情。</p>
李煜玄看了一眼魏姑姑，魏姑姑便立即讓人將穆晏清和沉蓮扶起來帶回景仁宮。人群在衛淩的嚴厲提醒中紛紛散去，水邊很快恢複了平靜，李煜玄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讓衛淩帶了回來。</p>
顧甯川低頭跪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p>
李煜玄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澹笑，說：“你倒是救主心切，看這渾身濕透的樣子，是頭一個跳下去救人了吧？”</p>
“主子有難，奴才不敢耽誤片刻。”</p>
“的確，上回明知是死路一條也要過來養心殿，”李煜玄饒有趣味地望了一眼穆晏清離去的方向，說：“這位穆答應到底有什麽能耐，能得顧家人如此義無反顧的忠心？”</p>
顧甯川心中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瞬，不知不覺更低下頭去，彷佛被壓得抬不起頭，說：“皇上，顧家……從來都忠心不二，義無反顧，對皇上，對大蔚都是。”他自己也不知忽然哪裏的一腔奮勇，既要給穆晏清解圍，又想將心中放了許久的決心再次表明。哪怕可能招來一頓厭惡和痛打。</p>
李煜玄沉默了片刻，俯視著這個昔日也曾風采無雙的身姿，如今竟每一次見到了，他都是如此卑躬屈膝，想反駁顧甯川，卻發現不知從何說起。“巧言令色，別讓朕知道你們今日又在玩什麽把戲。”</p>
李煜玄走遠了後，顧甯川正要往景仁宮過去，隻聽身後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一個宮女，還有幾分眼熟。</p>
“顧公公安好，”年輕機靈的宮女福了福身，又張望了一圈，確定四下無人，說：“我家主子是林貴人，方才已經吩咐我趕緊要去慈寧宮尋驍嬪和嫻嬪二位娘娘。”</p>
顧甯川點頭致謝，說：“勞煩姑娘了。還有何事需要我？”</p>
宮女語速輕快，和林貴人平日碎嘴聊天時頗為相似，“我家主子說，沉姑娘到底是皇後娘娘的親表妹，還曾得皇上矚目，更別提還有延禧宮的那位。若隻有驍嬪娘娘相助，隻怕穆答應未必能得公允。公公可否想想看，還有何人可以尋過來相助一二才好，否則穆晏清難免還會吃虧委屈了。”</p>
她說完便急忙小跑著走了。顧甯川想，景仁宮一時半會還不會安頓得這麽快，林貴人確實說得有理，秦佩英本來就是容易吃虧的脾氣，溫映池和七公主不好出麵，如此算來，穆晏清確實容易被反將一軍。</p>
顧甯川很快在腦海中想遍了，滿宮上下隻有一人更有勝算——太子。可顧甯川隨即又搖搖頭，李璟轅雖是為人純良正直，但到底是朝政的未來之主，這樣的後宮混局，他怎會真的伸出援手呢？</p>
人來人往的景仁宮，到底是中宮，地方夠大，再多人進來也會整整齊齊，言行舉止都是安靜有序，彷佛即使天塌了，這裏也亂不起來。</p>
采蓮已經伺候穆晏清更換了衣服，正要傳召太醫進來，穆晏清先讓采蓮稍等片刻，拿過鏡子一照，才發現臉上的紅印已經消退了大半，如今已經不明顯了。穆晏清突然仔細一想，照這麽下去，一會兒太醫再進來磨磨蹭蹭半天，臉上的巴掌不久白挨了？</p>
不行！這可是今天的關鍵證據！但凡皇後和皇帝出了偏私的念頭，再加上臉上的傷痕已經沒有了，搞不好易桂華再來攪個混水，自己分分鍾可能被反將一軍。危機公關的首要秘訣，就是要足夠慘！後期才方便洗白……</p>
這下子動靜可就大了，附近路過的侍衛宮人們都開始往這邊湧過來，楊貴人和兩個宮女嚇得手足無措，采蓮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不顧三七二十一就要往水裏跳，被顧甯川一把扯過去，“你不識水性，下去更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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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蓮心中又害怕又擔心，此時此刻隻能仰仗顧甯川，咽了咽口水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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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剛剛好，足夠教沉蓮做人了。</p>
顧甯川看著穆晏清仍是失魂落魄的模樣，突然擔心她是不是嗆了太多水，搖了搖她，輕聲問：“晏清？晏清？你怎麽樣了？”</p>
穆晏清的頭發還在滴著水，突然神色一亮，對著顧甯川露出一瞬的笑容，接著一把拉起沉蓮，“別喊了，你看你能淹死嗎？”</p>
沉蓮站好後才兀地發現，水深不過及腰，忽有一種大難不死的解脫感，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又被一把子扯過去。</p>
陸續開始有人跳入水中，踉蹌著走過來要救人了，穆晏清壓低了聲音，一口氣對沉蓮道：“買通相士、利用太子的婚事討好敬貴妃、出賣景仁宮的消息、背後奚落皇後……沉姑娘，這樁樁件件不需要我細數完，若是皇後知道了其中一二，不知今日可還會認你這個表妹？”</p>
沉蓮渾身顫栗了一瞬，瞠目結舌道：“你……你怎會……怎會知道這些？”</p>
穆晏清心中正笑她，剛才這須臾的時間沒來得及閃回這麽多劇情，她自己揣測一番，臨時加了台詞，多胡謅一句“奚落皇後”，看來也說中了。</p>
“這些事情，你以為隻你和敬貴妃知道？”穆晏清特意點明了易桂華，得意地一挑眉，餘下的就讓沉蓮自己腦部內訌去吧，“今日你可想清楚了如何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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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顧甯川力氣夠大，結實有力的臂膀一把撈著穆晏清，另一隻手擋開了湧上來想搭把手的人。穆晏清就靠著顧甯川的強大臂力，在人堆中走出了頂流大花的氣場，突然就感受到一堆粉絲圍上來的感覺，正沾沾自喜著。</p>
顧甯川凝神看著她忽然在奇奇怪怪地笑著，悄聲問：“你在笑什麽？”</p>
“我……”穆晏清看著同樣渾身濕透的顧甯川，臉上的水都沒顧得上擦一把，隻知道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自己這兒，轉念一想，說：“你剛剛叫我什麽？”</p>
顧甯川失神地一愣，沒回答。</p>
“你剛才下水的時候叫我什麽呀？”穆晏清死死盯著他努力麵不改色的樣子。</p>
“是我一時情急，冒犯了主子。”顧甯川再如何裝作若無其事，也按捺不住耳根開始泛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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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的人太多了，不能再這麽回答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顧甯川忽然在想，穆晏清怕不是磕到了頭，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p>
兩人都從水中上來後，采蓮不顧什麽人圍過來，忙脫了自己的外衣給穆晏清罩著，隻擔心風涼水冷會讓人著涼，正要扶起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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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晏清用手肘推了采蓮一把，這丫頭反應過來了，浮誇地哭哭啼啼道：“姑姑可要稟明了皇後娘娘給我們主子做主啊……沉姑娘她……她好端端的上來就為難我們主子，還將她推入水中了……”</p>
“你發的什麽瘋？”沉蓮的婢女不管不顧，登時反駁道：“分明是你家主子將我們姑娘一步步逼近水邊，接著就把她推下水的！她……”</p>
沉蓮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婢女，身上涼得微微打起冷顫，低著頭道：“姑姑，是我……是我不當心，腳下一滑才不慎落入水中，穆答應……她是為了拉住我才落水……”</p>
魏姑姑一頭霧水，蹲下身瞧了瞧，被穆晏清和采蓮臉上的巴掌印嚇了一跳，說：“此事奴婢已經派人稟報了皇後娘娘，還請二位先跟奴婢回景仁宮稍作歇息，太醫會過來給二位把脈。也煩請楊貴人一同前往景仁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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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讓穆答應回去自己宮裏吧……我……我跟您回去就是，此事不需要稟報皇後表姐了。”沉蓮慌了神，苦苦哀求著。</p>
顧甯川率先跪下，語氣鏗鏘有力，說：“請姑姑細細看我們主子的傷痕就可知，今日之事並非意外，還請皇後娘娘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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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蓮覺得身上冷得很，是由內而外的冷，開始在想，敬貴妃可是轉個身就將她出賣了？皇後有沒有知道更多？穆晏清會不會向皇後揭發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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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蓮拽著魏姑姑的手，語無倫次，“姑姑……我沒有……我沒有要傷害她……我……我隻是想著給她點教訓讓她學乖點，你問……你問楊貴人，我沒有推她下水……”</p>
“沉姑娘在說什麽？”楊貴人失口否認，“我不過正巧是路過此地而已，我怎知你和穆答應之間的事情……”</p>
“你胡說！明明是你要和我一起給她一頓教訓的！是你說的我們二人一起，就不怕穆晏清耍什麽把戲！”沉蓮指著楊貴人大喊大叫。</p>
楊貴人對魏姑姑道：“姑姑，沉姑娘怕是受驚了，姑姑趕緊帶回去吧。”</p>
“你休想置身事外！”沉蓮披頭散發，忙伸出另一手扯著楊貴人，說：“穆晏清區區幾句話就讓你臨陣倒戈了，你現在就想讓我讓我一人攬下罪責！”</p>
話越說越難堪，魏姑姑當然明白，再鬧下去可不知會如何。就在這時，寂靜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陣小騷動，原先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牆漸漸自覺讓出一條路。</p>
“你說的什麽？你與楊貴人聯手教訓？”</p>
此話一出，那人還未來到眼前，肅穆森嚴之感便壓得此地瞬間靜得鴉雀無聲，眾人從震驚中轉瞬反應過來，接而齊齊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沉蓮和楊貴人不可置信地一回頭，雙腿一軟便直接跪倒在地上。</p>
穆晏清此時倒是分不清，李煜玄的到來是好是壞。難不成今日有了女主的待遇，還得應付女主般的驚天巧合劇本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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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霎時烏泱泱跪了一圈，噤若寒蟬。此地風涼水冷，樹下的風尤其刮得兩個濕透了的女子連連打顫，一道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從李煜玄身後傳來：“皇上，依臣妾愚見，還是先趕緊帶二位回景仁宮稍作安頓。皇上一向有憐香惜玉之情，她們已經受了寒，再受如此驚懼，隻怕是熬不住。皇後娘娘”</p>
穆晏清順著聲音抬頭望去，這才發現這位關鍵角色——林貴人。兩人迅速四目相遇，林貴人匆匆忙忙點了點頭以表關切之情。</p>
李煜玄看了一眼魏姑姑，魏姑姑便立即讓人將穆晏清和沉蓮扶起來帶回景仁宮。人群在衛淩的嚴厲提醒中紛紛散去，水邊很快恢複了平靜，李煜玄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讓衛淩帶了回來。</p>
顧甯川低頭跪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p>
李煜玄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澹笑，說：“你倒是救主心切，看這渾身濕透的樣子，是頭一個跳下去救人了吧？”</p>
“主子有難，奴才不敢耽誤片刻。”</p>
“的確，上回明知是死路一條也要過來養心殿，”李煜玄饒有趣味地望了一眼穆晏清離去的方向，說：“這位穆答應到底有什麽能耐，能得顧家人如此義無反顧的忠心？”</p>
顧甯川心中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瞬，不知不覺更低下頭去，彷佛被壓得抬不起頭，說：“皇上，顧家……從來都忠心不二，義無反顧，對皇上，對大蔚都是。”他自己也不知忽然哪裏的一腔奮勇，既要給穆晏清解圍，又想將心中放了許久的決心再次表明。哪怕可能招來一頓厭惡和痛打。</p>
李煜玄沉默了片刻，俯視著這個昔日也曾風采無雙的身姿，如今竟每一次見到了，他都是如此卑躬屈膝，想反駁顧甯川，卻發現不知從何說起。“巧言令色，別讓朕知道你們今日又在玩什麽把戲。”</p>
李煜玄走遠了後，顧甯川正要往景仁宮過去，隻聽身後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一個宮女，還有幾分眼熟。</p>
“顧公公安好，”年輕機靈的宮女福了福身，又張望了一圈，確定四下無人，說：“我家主子是林貴人，方才已經吩咐我趕緊要去慈寧宮尋驍嬪和嫻嬪二位娘娘。”</p>
顧甯川點頭致謝，說：“勞煩姑娘了。還有何事需要我？”</p>
宮女語速輕快，和林貴人平日碎嘴聊天時頗為相似，“我家主子說，沉姑娘到底是皇後娘娘的親表妹，還曾得皇上矚目，更別提還有延禧宮的那位。若隻有驍嬪娘娘相助，隻怕穆答應未必能得公允。公公可否想想看，還有何人可以尋過來相助一二才好，否則穆晏清難免還會吃虧委屈了。”</p>
她說完便急忙小跑著走了。顧甯川想，景仁宮一時半會還不會安頓得這麽快，林貴人確實說得有理，秦佩英本來就是容易吃虧的脾氣，溫映池和七公主不好出麵，如此算來，穆晏清確實容易被反將一軍。</p>
顧甯川很快在腦海中想遍了，滿宮上下隻有一人更有勝算——太子。可顧甯川隨即又搖搖頭，李璟轅雖是為人純良正直，但到底是朝政的未來之主，這樣的後宮混局，他怎會真的伸出援手呢？</p>
人來人往的景仁宮，到底是中宮，地方夠大，再多人進來也會整整齊齊，言行舉止都是安靜有序，彷佛即使天塌了，這裏也亂不起來。</p>
采蓮已經伺候穆晏清更換了衣服，正要傳召太醫進來，穆晏清先讓采蓮稍等片刻，拿過鏡子一照，才發現臉上的紅印已經消退了大半，如今已經不明顯了。穆晏清突然仔細一想，照這麽下去，一會兒太醫再進來磨磨蹭蹭半天，臉上的巴掌不久白挨了？</p>
不行！這可是今天的關鍵證據！但凡皇後和皇帝出了偏私的念頭，再加上臉上的傷痕已經沒有了，搞不好易桂華再來攪個混水，自己分分鍾可能被反將一軍。危機公關的首要秘訣，就是要足夠慘！後期才方便洗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