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被押回房間的伍剛。


    其實伍剛對自己早晚被捕還是有準備的。雖然他一直在各個醫藥公司,製藥廠,醫療器械公司當業務員,但是這些公司之中也有一些刑滿釋放人員,當司機,搬運工,保安等工作。


    伍剛也刻意走近了他們一個兩個人,他倒不是要混黑,更不用找他們打聽什麽反偵察技巧,這幫人要是有那個能耐,還能認識伍剛嗎?他問的就是“裏頭”的一些事。


    可是伍剛感覺和自己聽說的不太一樣。


    看守所是沒有什麽床鋪的,都是地鋪,而住在哪裏,又關係著你在房間裏的地位,比如剛來的新人,是要住在蹲便邊上的,當然蹲便也要歸他打掃,這可不是一般的打掃,更沒有專用的那種工具,而是要用手拿著抹布蘸著裏麵的水,把陶瓷的蹲便蹭的鋥明瓦亮!一天三次!


    而且還要被監規,被老人盤道等等。


    反正說頭挺多的。


    但是伍剛覺得好像和他們說的有些不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出去還能找到藥廠這種工作的,先說不可能是什麽重刑犯。第一個是重刑犯出來都是半大老頭子了,上哪找工作區。第二個重刑犯那嚇人的罪名,人家也不敢要啊!


    所以他接觸的到的,都是清一色的輕犯,他們哪裏知道這位好奇心十足伍經理,已經在犯罪方麵達成了“史詩”級別的成就啊,還拿他們那點小事,和裏麵的事兒和人家吹呢!


    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將已經砸上了鐐子的伍剛送回了他的監房。一打開門伍剛就愣住了。


    不是說沒有床嗎,不是說裏麵擁擠得厲害嗎。


    這個房間整個房間就有兩個雙層的床鋪,還有儲物箱!


    衛生間也不是像是他們形容的,就一個蹲便,連個牆都沒有。而是封閉的衛生間。


    他一進來,三個犯人馬上下床立正站好


    這可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警察其中一個就是他們這個房間的管教民警。


    伍剛看了看他的“室友”們。


    一個彪形大漢,一個幹瘦幹瘦的小老頭,還有一個笑嘻嘻的胖子,倒不是這人沒心沒肺,都到這個地方了還知足常樂,而是這人就是個笑麵,不笑的時候都看著好像是在笑著。


    管教指著靠窗的下鋪,告訴他這就是他的鋪麵,又告訴三個犯人教教他規矩,就走了。


    隨著大鐵門關上,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還是胖子開口說:“我姓林,原來是洛河城建公司下屬的建材批發部的會計,沒管住自己的爪子進來的。大夥都認識認識吧。”


    大漢甕聲甕氣地說:“俺是富田鄉牛家溝的,叫牛林。在市裏打工,回家的時候正好遇到村裏三個無賴要欺負我爹媽和老婆,搶我寄回來的錢。我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瘦老頭說道:“你這應該是正當防衛啊,而且法律規定進院按照入戶他們都夠得上入戶搶劫了,你怎麽還進來了,對方找人了?”


    大漢一拍自己大腿,剩下那三個人包括伍剛都嚇了一跳,就這力道,要是拍在自己的腿上肯定就是折了。


    大漢後悔道:“下手重了,死了倆,剩下的那個脊梁骨叫我打折了,一審說是防衛過當,判了十二年。我尋思十二年就十二年吧,好歹出了兩條人命,政府沒讓我償命呢!我家找那個律師不幹了,非得上訴,說是錢都不要了就必須和檢察院再剛一場。不過也有好處,我不用帶著這玩意了。”


    大漢一指伍剛腳下的鐐子。


    胖子伸出個大拇指:“你這擱到古代,那就是大俠啊!放心,你二審就算是沒贏,也不帶加刑的。”


    然後胖子又看向瘦老頭:“老爺子,你這是怎麽回事啊!”


    老頭歎了口氣:“我到這兒來是真不冤枉,但是真倒黴啊!我是割皮子的,知道啥是割皮子不?”


    老頭說道:“就是用刀片劃包!”


    這個伍剛倒是知道了,他接觸的兩勞釋放人員也有幹這個的。


    伍剛說道:“你應該是老江湖了,我問一句,你這行,要是不入室,到不了這兒吧,頂多就是勞動啊!”


    老頭歎了口氣:“不怕你們笑話啊,拘留所,勞動院我是進去多少回了,就像是伍兄弟說的,夠不上這條線啊!可是這老了老了,報應也來了。


    我上個月在新華南街百貨門口,遇上了個大老板,一身金利來,還挎著個密。我直接把他手包給劃了,裏麵有個長錢夾就到手了。誰知道他媽的現在的雷子也精了,我是怎麽著都沒有想到,百貨門口那個看自行車發鐵牌的保安是居然是治安支隊便衣大隊的雷子!我剛得手就把我給按了!”


    伍剛說道:“那怎麽把你送這兒來了。”


    老頭愁眉苦臉:“包裏有七百多塊錢,這個沒什麽,幾張銀行卡也沒有什麽,要是就這點東西,我也就是回勞動院,可是,那個遭瘟的老板,他錢夾裏居然有已經簽了名章的二十六萬現金支票!那玩意按照現錢算,沒去銀行兌付算是未遂!”


    胖子說道:“在你們割皮子這行裏,您老算是創了紀錄了吧!掏包掏26萬現金!”


    幾人聊著天,三人也沒有瞞著伍剛,把政府對他們的承諾都告訴了伍剛。伍剛笑著說:“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肯定讓你們都立大功。真的。”


    說著,伍剛站了起來,叫來了專門看守這個房間的警察,說道:“我要這個房間的夥食都和我一樣。”說著他看了一眼胖子和壯漢,又說道:“還得管飽。”


    警察說道:“我要請示上級,你等著。”


    看守所辦公室。柳鵬程聽著警察的匯報,微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伍剛提出條件是不是好事?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說明他心裏已經決定並且做好了全麵配合的準備。


    實際上到了現在,如果桉子辦得“糙”一點,已經可以準備結桉了,但是柳鵬程,肖教授和關彤都認為這個桉子實在是太典型了,而且這個伍剛的犯罪動機根本就不對!


    他確實是個變態殺人狂,這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他不是瘋子,因為看到大乞丐打了小乞丐搶了他乞討的地盤就給人家做了個外科手術,或者是人家請他喝了一碗羊湯就殺了兩個人。這不是變態,這是神經病,這是瘋子。


    伍剛不是瘋子。而且他們必須把伍剛行凶的真實的動機找出來,或者也可以說要證明他們三個的推測是對的,盡管他們的動機更加匪夷所思。


    隨著關彤的到來,對伍剛的第二輪審訊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次監視室裏坐著的可不僅僅是洛河市局的領導了,部裏工作組也到了。這樁時間長度達15年,橫跨六個省的連環變態殺人桉,就要揭開他最後一層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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