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師大笑著把柳鵬程介紹給李所長,李所長這才知道自己是鬧了笑話,人家可不是老董的晚輩,是鼎鼎大名的柳警官啊!


    幾人寒暄了一會兒,董老師說起了那個案子:“我看了案卷,總覺得憑你老李的能耐,不至於到現在一無所獲啊!”原來這位李所長也是刑偵的行家裏手,當初和周德勇一起競爭刑警大隊長職位的。


    李所長聽他這麽說,眉毛皺了起來,掏出一盒紅塔山自己點上,又給他們倆發了,這才說:“我也覺得,這案子,有點邪性。你說他複雜吧,他就那麽簡單,教科書一樣的街頭搶奪案,你說它簡單吧,真的就一點線索都沒留,就好象是,好像是”


    柳鵬程插話道:“好像是有預謀犯罪?”


    李所長點點頭:“對,就是這麽個意思,可是街頭搶奪哪有有預謀的。


    那個項鏈我問了受害人,就是普通項鏈,他兒子在錦城一百買的,一共花了八百多塊錢。


    按說這錢也不算少,但是如果因為八百多塊錢策劃一場犯罪,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董老師說道:“我在案卷裏沒有看到多少受害人的信息。這個受害人是什麽情況。”


    李所長苦笑:“案卷裏沒有多少受害人信息,那就是受害人本身的情況提供不了多少信息。”


    說著,李所長就介紹起受害人來。


    受害人劉利淑,今年54歲,是縣木材廠運輸隊計數員。原本她就是個家庭婦女,她丈夫是運輸隊的裝卸工,可是二十多年前發生了一起事故,他的丈夫為了保護國家財產不幸遇難。


    木材廠看她也識文斷字有文化,就把她招進廠子內,讓她有一份收入撫養孩子。


    一轉眼的時間孩子長大了。


    高考的時候,劉老太太想起了丈夫在世的時候說過他們兒子聰明,以後肯定能去首都上大學。


    於是就想讓兒子去首都上大學。說實話他兒子的學習成績很好,但是和首都的大學還是有差距的。


    但是孩子聽說是父親的遺願,還是希望能去首都的大學。


    學校的老師知道了他的想法之後,幫他推薦了首都地質大學,按照他的水平應該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高考的時候,這孩子果然考上了地質大學,完成了他父親的遺願。


    四年之後大學畢業,分配到總部位於錦城的224地質勘探隊。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不見人影,然後他們去的也是不見人影的地方,大漠戈壁,叢林沼澤到處都有全國各個地質勘探隊留下的足跡。


    劉麗淑這才知道為什麽這個大學的分數要低一些。


    現在眼看孩子要過三十了,還沒有對象。


    一年隻有幾個月在家的男人,誰想嫁?


    一個女人想嫁這樣的男人,誰敢娶?


    劉麗淑後悔死了!本來計劃的好好的,當初穩穩當當能去全國重點北方經貿大學,會計電算化,畢業要不就大型國企,要不就是財政局,稅務局。


    自己怎麽就突然想起家裏那死鬼說的話,非得逼著孩子去首都上學啊!


    人心情長期不好,當然就會影響到身體狀態。劉麗淑漸漸患上了高血壓。


    不得已在單位辦理了病退。好在兒子的工作不回家是不回家,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


    這次出事的時候,又趕上孩子沒在家,才走一個星期,回來的時間遙遙無期。


    說實話,柳鵬程對這位母親還是很敬佩的。自己供出一位大學生,多不容易啊。


    隻是柳鵬程沒有想到,他和這位受害人馬上就要見麵了。


    劉麗淑的情況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就像是李所長所說,這個人太普通了,普通到她以受害人的身份和犯罪沾上邊大家都覺得她冤枉。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李所長剛說了一句:“進來”


    外邊那位警官就迫不及待地推開門,人也沒有進來,就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所長,那個丟項鏈的劉老太太出院回家,發現家裏被盜了。”


    所長室裏的三個人都站了起來。李所長扣上帽子就打頭向外走去。


    劉老太太家距離派出所並不遠。步行也就七八分鍾,這種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犯案的行為讓李所長很是生氣,他認為這是對他的挑釁。


    案發現場外邊有一輛邊三輪,裏麵有三個警察正在勘察現場,這顯然是聽到報案就快速到達現場了。看著這個派出所在李所長的領導下還真有一定的辦案能力。


    柳鵬程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其實這個案件也很簡單。


    劉老太太因為高血壓和中風先兆在縣醫院住院一周,多虧了鄰居街坊和自己的侄子照顧。當然,地質隊留守部門也沒少出力,可是人家是在錦城,來一次得開車幾個小時。‘’


    劉老太太謝過之後就不讓他們過來了,她也不想給兒子單位添麻煩,然後給領導造成不好的印象。


    本來今天出院,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劉老太還說中午給來接她的街道劉大姐和自己侄子做好吃的,感謝他們的照顧。


    出租車隻能到胡同口,三人拎著各種住院的生活用品下了車,走兩分鍾看到了劉老太的家,就感覺不對勁。院外的大門倒是鎖著的,可是窗子怎麽開著啊。


    大夏天的開窗當然正常,可是劉老太家裏的窗子還沒有安裝紗窗呢!路上的時候還和自己的侄子說什麽時候休息來幫姑姑把紗窗裝上。


    幾人看到窗子開著,趕緊緊走幾步,看到屋子裏的樣子,劉老太差點又昏過去。


    劉大姐好歹是街道幹部,攔住了劉老太姑侄倆進去清點財物的行為。讓劉老太的侄子趕緊去報案!


    董老師笑著對柳鵬程說:“看來要了解下這個侄子的情況。”


    侄子的情況很好了解,柳鵬程上前去給他發了一根煙,這位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聽說柳鵬程是縣裏的警察,就把自己的情況很清楚地說了。


    這位文質彬彬的男子叫劉興文。是受害人劉老太的親侄子,家是農村的,中考的時候,盡管他的姑姑和表哥都希望他考高中,上大學,但是懂事的他還是不希望給家裏造成負擔,考上了省農校。


    畢業之後回到了山邊縣果樹技術所工作。這個單位是農業局的下屬單位,負責全縣的果樹技術輔導,新技術推廣等。


    因為山邊縣是山地很多,所以種果樹的人其實不少,也是縣裏推廣的特色農業項目之一。所以這個單位還是非常不錯的,除了總是下鄉之外,幾乎沒有什麽缺點。


    因為表哥總是出差,劉興中就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姑姑的職責。休息日的時候,還經常騎著摩托帶著姑姑回家,讓自己的父親和姑姑他倆姐弟聚一聚。


    當然,他這做得好,劉老太母子也不是看不到。雖然劉興中上班之後就經常幫襯舅舅一家,但是人的心都是肉長的。有來才能有往。


    於是等到某次表哥回家的時候,送給了劉興中一台巨大的禮物——一台幸福摩托車。


    他倆還在聊天,那邊損失的財物已經被劉老太清點出來了。說是丟了放在家裏的二百多現金,兩塊兒子從錦城買回來的好料子。一對金耳環。別的就沒有什麽了。


    柳鵬程和劉興文聊完就進了現場,現在聽到損失,也是正常的入室盜竊造成的損失。拿走的都是好拿的東西,可能說明罪犯是單人犯案,沒有同夥。


    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董老師的聲音:“老李說對了,這案子還真犯點邪勁兒。”


    柳鵬程順著董老師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塊瑞士梅花女表,靜靜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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