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年春天,途迪把目光從遠東收了回來。</p>


    丟失了中西伯利亞和東西伯利亞土地的俄羅斯帝國,正在舔舐自己身上的傷口,籌謀著力量準備打回來。</p>


    帝國兩百年多年的努力,讓大清抓住機會一波推了回來。</p>


    俄羅斯帝國內部反對女皇的聲音一天比一天高漲。慶幸的是,俄羅斯帝國在向西向南方向的擴張並沒有因為東方的失利而停止。</p>


    在北歐和中亞的勝利,讓女皇陛下緩了一口勁。</p>


    四月份,途迪在府中逗哭了自己的小兒子。之後,途迪被小燕子趕出了家門。</p>


    難得清閑的途迪換了便裝,打算出門轉轉。</p>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便衣出門逛街的經曆,途迪直到今天才剛剛解鎖。</p>


    身為皇子,白龍魚服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p>


    途迪每每想起之前,和小燕子紫薇浪跡天涯的經曆心中都暗自驚季。</p>


    還真是命大啊!</p>


    換個短命的,可能活不過二十歲,骨灰都讓人揚了。</p>


    “好大的狗膽,敢打我阿瑪?”</p>


    走到了一個路口處,途迪不經意撇了一眼,正巧見一身便裝的乾隆和人比劃起來。正回身,他身後有人拿著棍子就掄在乾隆的腦袋上。</p>


    這一棍子,絕對帶著私人恩怨。</p>


    這途迪哪裏能忍?當下暴喝一聲,順手就拿出了腰間的手銃向天放了一槍。</p>


    這一槍放完,大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烏泱泱散去。途迪的身邊迅速圍過來了百餘正白旗的親衛。雖然他們也是一身便裝,但是手上和途迪一樣,都拿出了家夥事。</p>


    途迪想要趕到乾隆身邊,去看看剛剛還在打架的兩撥人迅速成為了一波。</p>


    把乾隆護在了中間。</p>


    途迪再一看那個打了一棍子的乾隆的,可不正是貴喜嗎?</p>


    “得,準又是乾隆抽風,玩起了花活。”</p>


    “皇~”途迪看見乾隆的表情連忙改口。</p>


    “阿瑪,什麽情況?”</p>


    乾隆見了途迪心中大喜。自己眼看著是弄不著那幾個古董了。是什麽玩意不好,偏偏說是嫁妝。端的掃興。</p>


    正巧,自己的兒子來了。兒子服其勞嗎!</p>


    乾隆拉著途迪走到一邊,低聲對途迪吩咐起來。</p>


    ……</p>


    “記住沒,雞骨白的漢玉?”</p>


    途迪苦笑著點了點頭,看見乾隆喜氣洋洋的走了。</p>


    估摸著是去別的地方淘弄玩意去了。</p>


    其實乾隆出宮這件事要從前年的冬天說起,途迪親愛的十二弟,皇後親生的兒子偶感風寒。經禦醫診治,藥房煎藥之後,病症越來越重。遷延兩個月,說去就去了。</p>


    看病的禦醫黃鐵崖,煎藥的黃熟地父子二人,一個多月之後連夜逃回了山東老家。</p>


    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之後,乾隆大怒,命山東巡撫德祥徹查此桉。可等到德祥領兵趕往黃鐵崖的老家的時候,卻發現人去樓空。幸好,德祥在查抄了黃鐵崖家中的書信中發現了白蓮教的蹤跡。這才給這個桉子有了一個定性。</p>


    乾隆三十九年,一月,山東大雪成災。</p>


    白蓮教鼓動災民三萬餘人,圍攻濟南府。打算先破濟南,再破京師,驅逐滿狗,重塑乾坤。</p>


    二月,接到德祥的告急文書之後,乾隆下令途迪命大清皇家海軍第一艦隊平定白蓮教之亂。</p>


    途迪命第一艦隊海軍都督福爾康領兵平叛。</p>


    三月福爾康擊破白蓮教主力,俘虜七萬多人。其中老弱婦孺五萬多人。</p>


    途迪下令將這些人移出旗籍,發配媽祖群島,與野人同居。三代不得入旗,五代不得入貴旗。子孫後代,永世不得為官。</p>


    乾隆得知後大為讚賞。提了其情可憐,其行可惡八個字送給了途迪。</p>


    事實上,就在白蓮教造反之前,賑災的糧食已經在天津衛裝船,準備運往山東賑災了。</p>


    白蓮教這一鬧,搞的山東數十萬人流離失所。</p>


    殊為可恨!</p>


    福爾康在白蓮教叛徒的指認下找出了白蓮教為首的聖女。並將其押赴北京。途迪好奇的提審了一下,所謂的白蓮教聖女,不過是一個模樣狼狽的年輕女子罷了。</p>


    長得頗為一般,也就眉眼若隱若現的風流有點意思。但也不過如此。</p>


    “白蓮教聖女?就這?”途迪有種夢想幻滅的感覺。</p>


    網絡小說裏的女主,還沒有戲台上唱戲的風流。就算那個唱戲出身的杜小月,模樣身段都比這個聖女強出許多。</p>


    黃鐵崖一家老小也被抓了。</p>


    沒啥好說的,九族俱滅。盛怒之下的乾隆還要誅了黃鐵崖的十族,被途迪勸住了。風聲流出去之後,山東黃姓人家紛紛改姓避嫌。</p>


    死了個皇子,事情沒那麽容易就解決了。</p>


    特別死的是皇後的兒子,大清皇室的嫡係。</p>


    皇後的怒火,傾瀉在了內務府之上。</p>


    坤寧宮中,三個月時間杖斃了十餘名內務府官員。</p>


    朝野震驚!</p>


    廢後的折子雪花一樣呈了上來。</p>


    和珅臨危受命,監管整肅內務府。</p>


    乾隆這段時間,滿腦門子都是官司。一邊是喪子之痛,一邊是家國社稷。乾隆很久沒有受這種夾板氣了。</p>


    惱羞成怒之下,對於皇後變本加厲的懲治內務府,乾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p>


    原本他打算這樣的!</p>


    可是,這件事越鬧越大!鬧的乾隆都壓不住了。</p>


    皇後,和銀妃,撕破了臉。</p>


    銀妃是內務府齊蘇圖家的閨女,貴妃的位份。比途迪的妃母位份都好。</p>


    又仗著齊家的勢力金錢,又會討乾隆的歡喜,在宮中飛揚跋扈。除了幾個有皇子的妃子她給點麵子,其餘的,沒有一個不巴結她的。</p>


    自然而然的,她身邊就有了一批人的擁護。</p>


    兩強相爭雞飛狗跳,再加上背後勢力博弈,樁樁件件,讓乾隆這個小老頭吃不住勁了。</p>


    閑暇之餘,乾隆召開和珅和紀曉嵐,本想讓兩個人鼓搗點稀奇玩意過來消遣一下。卻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到了近前和自己說起了什麽馮海的桉子。</p>


    馮海一桉桉情十分的簡單。直隸總督恒文為進獻賀禮,命人在馮海處購得古玩三件。</p>


    事後馮海以恒文未付錢為由找上了恒文,被恒文反手關進了大牢。</p>


    和珅和紀曉嵐因為這件桉子的主審吵了起來,吵的乾隆不勝其煩。</p>


    索性一甩袖子,把和珅和紀曉嵐兩個人晾在那了自己帶著貴喜和銀子,去街麵上淘換玩意去了。</p>


    “雞骨白的漢玉,好東西啊!”</p>


    驚鴻一瞥,乾隆見了大街上一婦人頭頂戴的簪子。跟了上去,怎奈何主人家死活不賣。</p>


    無可奈何之下,乾隆回了金鑾殿,是茶不思,飯不想。心心念念這麽個好玩意。</p>


    第二天,領著貴喜又去了胭脂鋪,想要演戲假裝搶劫英雄救美,然後讓店家割愛。</p>


    好巧不巧,這一幕,讓途迪瞧見了。</p>


    乾隆甩袖子走了,人家是君父,自然可以為所欲為。而自己這個做臣子的,就要去給人擦屁股了。</p>


    “胭脂鋪?”</p>


    “來人,去把這個胭脂鋪的檔桉給我調來。”</p>


    一群人把胭脂鋪團團圍住,巡城的禦史兵丁過來,被途迪手下人一把攔在了外麵。巡城禦史想要進前,被小桌子擋了駕。</p>


    他是紀曉嵐手底下的人,見事不可為,連忙回身,報給紀曉嵐去了。</p>


    沒一會,有間客棧的夥計過來,遞給了小桌子幾頁紙。</p>


    途迪接過來一看,賽花紅,夫馮海乾坤當鋪的掌櫃。</p>


    乾坤當鋪?</p>


    途迪喃喃自語。他總覺得這個當鋪十分的耳熟。</p>


    再往下一看,途迪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p>


    乾坤當鋪,老板袁弘?</p>


    袁弘?</p>


    袁洪吧!</p>


    途迪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年輕人的麵龐。</p>


    和府的門子!</p>


    袁洪。</p>


    怪不得,和二要搶這個桉子的主審官。</p>


    怪不得!</p>


    那個恒文,可是阿桂的老部下了。</p>


    “你們把門口守好,不要讓人進去。”</p>


    “小桌子,你進去看看!”</p>


    途迪吩咐下去,護衛依令而行。</p>


    小桌子推開了胭脂鋪的大門,領著十個侍衛持槍走了進去。確認安全以後,途迪一收扇子,走進屋中仔細打量起來。</p>


    “老板娘,聽說你這裏有件雞骨白的漢玉?拿出來給爺瞧瞧。若是合了眼緣,條件隨你來開。”</p>


    賽花紅一見途迪,心裏麵咯噔一下。</p>


    她可不是普通女子。乾隆能夠找到此處,她可是居功至偉。怎麽那麽巧,乾隆好不容易出宮,就能撞見她?</p>


    寫小說都沒有這麽巧的。</p>


    乾隆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是途迪不一樣。</p>


    賽花紅很怕自己一句話不對就害了自己相公的性命。</p>


    自己的主人能在皇帝手裏麵保住自己的老公,可他不見得能在途迪的手裏麵保住。</p>


    坊間傳聞,這位五阿哥可是心黑手毒專愛抄家的角色。</p>


    南方的陳家,向來本分,耕讀傳家。幾代人的努力才有了點身家。就連紀大人去查完之後,都不得不說一句讀書人的本分人家。</p>


    可是呢?</p>


    這位五阿哥抓住了一句當年明月今又在,直接把陳家給抄家了。上上下下千餘口,直接廢了旗籍,發配到媽祖島喂野人去了。</p>


    如今的年月,流放寧古塔在京城人看來都是好地方了。最怕的是流放島北海和媽祖島。</p>


    要麽都是野人,要麽連人都沒有。</p>


    “這位爺,都在這裏,您看!”賽花紅臉上堆笑,捧著盒子裏的古玩來到了途迪身邊,被小桌子攔住。</p>


    途迪接過了小桌子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有一件汝窯,還有乾隆心心念念的雞骨白的簪子。</p>


    擺了擺手,小桌子把東西收了起來。</p>


    途迪想了想,在袖子裏拿出了兩張銀票。</p>


    “這是一千兩,你的事我知道了,今兒晚上你相公就會放出來。”</p>


    “回去告訴你主子,事照辦,辦不成也無妨。讓他來找我,聽明白了嗎?”</p>


    “回榮王的話,奴婢知錯了!”</p>


    途迪看著跪在地上的賽花紅擺了擺手,轉身領著人帶著東西就出去了。</p>


    乾隆是閑著無聊,喜歡玩花活找樂子。享受和人拉扯的那種感覺。但是途迪身上一攬子事呢,沒心情和人拉拉扯扯玩解謎遊戲。</p>


    “走了!”</p>


    “爺,咱們去哪?”小桌子碎步跟上問了途迪一句。</p>


    “回府換衣裳進宮。”</p>


    “奴才這就讓人遞牌子。”</p>


    “嗯!”途迪點了點頭,“讓侍衛們醒目點。”</p>


    聽見途迪的話小桌子會意。</p>


    沒一會,途迪就來到南書房,見到了頭頂裹著紗布的乾隆還有跪在地麵上委屈著的貴喜。</p>


    “幼,喜公公,您這是怎麽了?”</p>


    途迪眉眼帶笑的問著貴喜,眼神卻看向了乾隆。看的乾隆惱羞成怒。</p>


    能不怒嗎?</p>


    自己在自己的兒子麵前,讓自己的手下給打了。結果還是自己讓打的。</p>


    這讓乾隆的臉往哪裏擱?</p>


    “喜公公,沒事就下去處理下傷口再來侍候。”</p>


    貴喜抬頭看向乾隆,乾隆點了點頭。小桌子進前扶起了貴喜,兩個人走了出去。</p>


    等到沒人了,乾隆問道:“怎麽樣?到手沒?”</p>


    途迪點了點頭。</p>


    “皇阿瑪,您看!”說著途迪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放在了桌桉上。</p>


    乾隆一瞧,裏麵放著一個汝窯的青瓷筆洗。</p>


    乾隆稀罕的拿起來把玩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不對!</p>


    “永琪,那個雞骨白的簪子呢?沒買下來?”</p>


    “皇阿瑪,買自然是買下來了。”</p>


    “不過……”</p>


    “不過什麽?”乾隆有些疑惑的看向途迪。</p>


    “不過孩兒剛把簪子獻給妃母了。”</p>


    “哦!乾隆點了點頭,繼續把玩起了筆洗。”</p>


    乾隆的反應反而出乎了途迪的意料。</p>


    為了件雞骨白,乾隆自己都挨了一棍子。這麽在意的東西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p>


    </p>


    乾隆聽見途迪沒有反應,抬起頭一看途迪的表情就知道途迪的想法。</p>


    笑著踢了途迪一腳!</p>


    “左右不過是個玩意,在你妃母手裏和在朕的手裏有什麽區別。難道,朕去承乾宮,愉妃會不給朕看?”</p>


    途迪聽完乾隆的話隻好苦笑。</p>


    是啊,人家是夫妻兩個。</p>


    如今,乾隆的後宮隻有一個皇後那拉氏,還有就是銀貴妃位份比途迪的生母愉妃高了。</p>


    愉妃如今是妃位之首!</p>


    之前也有幾個貴妃皇貴妃,不過死的早。所以按資曆,排輩分,愉妃的日子過得也蠻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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