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


    刷牙記者找到了江陽,又拍幾張照片以後,就呆在角落推敲腹稿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盤遊戲的原因,刷牙記者還真有點臭嘴不起來了。


    這不行啊。


    刷牙記者急的撓頭。


    就在這時,刷牙記者看到一個手提畫具的畫家在工作人員帶領下,急匆匆的從他身邊經過。


    畫家喘著粗氣:“我接到你的電話就往這邊趕了。”


    工作人員叮囑:“我也是中午時聽同事說的,館裏近期本來不打算再設臨摹區的,是為了他才又開的。名額不多,我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你待會兒過去了,別說話,別打擾,不然我這兒不好交代——”


    “知道了。”


    畫家推了推圓圓的眼鏡,感激的說:“我晚上請你吃飯。”


    工作人員應了一聲,把畫家送到了臨摹區。


    畫家終於見到了朋友口中不能打擾的那個人,一下子就感到一種壓迫感。倒不是江陽有,而是江陽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保鏢有,一看就不好惹,尤其在他進臨摹區時,保鏢掃過來的一眼。


    果然非富即貴。


    江陽戴著耳機,邊聽歌邊畫畫,餘光察覺到旁邊動靜後,他看了一眼,見是個新來的畫畫的,他很高興的朝畫家笑了笑,因為江陽一個人在這臨摹區,有來看畫展的經過時,看他的眼神跟看猴子差不多,這讓江陽挺難為情的。


    現在好了。


    猴山來新同伴了,不再是他一個人尷尬了。


    畫家回以微笑,不知道是拘謹的緣故,還是不誠心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笑的很難看,忙回頭看不好惹的一眼。


    至於為什麽不誠心——


    這幅畫他想臨摹很久了,卻苦於沒機會。


    早上他這個很好的女性朋友,就是帶他來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告訴他,現在美術館的這幅畫又能臨摹了,她幫他申請了一個名額,他打心眼裏高興。


    現在。


    他得知竟因為這個人想畫就開臨摹區了,他如何不嫉妒。


    不帶這樣的。


    他拓印什麽的早準備好了,就想臨摹,但臨摹不成。


    這人卻來了就能畫——


    憑什麽!


    太不公平了。


    尤其——


    在看到江陽沒有拓印以後。


    畢竟是臨摹大師的原作,肯定不能有絲毫的不一樣,要不然怎麽學習大師每一筆的精髓所以在來畫之前,他就把型的輪廓和一些細節拓印好了,而江陽竟是直接起型!


    這直接起型——


    要是大師,那沒的說。


    但江陽一看就是初學者,構圖和細節把控不夠,許多細節都沒畫出來,遑論大師下筆的精髓了。


    暴殄天物。


    畫家覺得這臨摹原作的機會給江陽白瞎了,不如多回家練練,再來臨摹,唯一的好處就是便宜了他……


    這麽一想。


    這是個好人呐。


    畫家又覺江陽眉清目秀起來。


    甚至——


    他都想點撥江陽幾句了,因為江陽好多處錯誤了。隻是想到朋友,也就是帶他來的工作人員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打擾,畫家隻能咽到肚子裏去。


    不過——


    在衛太平出去上廁所時,畫家移一下步,還是忍不住:“——你這畫的不對——”


    話一出口,畫家就後悔了。


    你這張嘴啊。


    他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還好。


    正畫的江陽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原作,“是哈。”


    畫家意外。


    這也不像朋友說的那樣不能打擾嘛,還是很好說話的。


    於是——


    他忙又說:“——這幅畫融合了印象派和點彩派的色彩與構圖,你看他這些點狀筆觸——他沒那理性,把小點拉長成了短線——但你這——”


    更長了。


    “這樣啊!”


    江陽受益匪淺。


    昨天策展人說過,但策展人就那麽一說,他就這麽一聽。而且策展人和畫家的角度不一樣,沒有這麽深入。


    畫家:……


    這孩子家長誰啊!


    還沒學會走呢,就來這兒臨摹原作學的跑了。


    也太揠苗助長了吧。


    然而——


    江陽:“算了,懶得改了。”


    他又直接畫起來。


    畫家:……


    不是。


    你就這麽臨摹的,也太浪費這臨摹大師原作機會了吧。


    他為之惋惜,一直到閉館。


    他們臨摹的是油畫,還是大師原作,不可能一天完成,一周都是少的,有的人甚至能臨摹上一個月,而這半成品,就要放到美術館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房間,方便下次繼續。


    江陽放好後就走了。


    畫家稍微遲了一點,等了一下幫他申請臨摹資格的朋友,等他們下了樓,來到大廳時,見江陽坐在休息區頗有藝術氣質的沙發上,低著頭看著手機,雙手正搓玻璃呢。


    畫家要走。


    朋友拉住他:“哎,等一下。”


    畫家奇怪。


    “李魚。”


    朋友目指大廳盡頭。


    在那邊——


    李魚依舊穿著那件長款風衣,提著包,同館長、rose,也就是昨天帶江陽觀展的策展人聊著什麽走過來。


    朋友:“欣賞一下。”


    不用朋友提醒,畫家已經停下腳步了。


    何況——


    李魚啊。


    他頭次見到真人,手指不由地跳動了一下,有種想要提起畫筆作畫的衝動,不止因為美,還因為她精致的五官下,有一種故事的氛圍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歌聽多了的緣故。


    何況——


    他惦記許久,想要臨摹的那幅畫,是李魚從歐美拍賣會上拍賣來的,要不是她借出來展覽,他還沒臨摹的機會呢。


    這就值得一個尊重的注目。


    “——這就是一個非營利美術館,隻不過它在線上,隻不過它是漫畫,我相信rose姐可以勝任這項工作——”


    館長:“你剛來兩趟就把我最好的學生撬走了。”


    李魚:“這對rose姐也是一個機會……”


    她們從畫家他們身邊經過,在前麵停下。


    “那就這麽定了——”


    李魚向rose姐伸出手,“合作愉快。”


    rose姐握手:“合作愉快。”


    李魚在點下頭以後,在畫家錯愕的目光中走向正到正低著頭專心搓玻璃的江陽身旁,摸了摸他頭。


    畫家:!!!


    他驚訝的看向朋友,朋友不意外。


    畫家懂了。


    他知道江陽為什麽懶得改了。


    這幅畫要是他家的,他他媽的也懶得改。


    江陽頭也不抬,不自覺的靠向李魚,貼著李清寧的身子。


    “馬上!”


    他說,嗅著清香,有如神助,手搓玻璃氣勢如虹。


    片刻後。


    江陽好奇把手機往兜裏一丟站起身,“輸了。”


    不遠處的衛太平:……


    江陽順手接過李清寧手裏的包,甩上,李清寧挽住江陽的胳膊,朝館長他們揮了揮手以後離開了。


    上了車。


    車往家開。


    江陽正貓見了貓薄荷一樣在李清寧身邊貼貼蹭蹭呢,韓小小打來了電話。


    江陽:“韓總好!”


    韓總許久不見了。


    這倒不是韓總見了良心,不當鞭策路燈掛件的鞭子了,而是周浩這個路燈掛件,把韓小小發配到了耿直的劇組。


    現在。


    韓總是《心花路放》的大大大大製片。


    耿直天天找她要錢,韓小小應付他來還不及呢,自然顧不上江陽和周浩這邊。


    這次之所以在百忙中打電話,是因為韓小小在運營的公司賬號接到了商務。


    當然。


    韓小小不是吹。


    就她手裏這能蹭大魔王熱度的賬號,有商務找上門根本不是問題,不找上門才是問題。她現在私信裏還有十幾條未讀的想要商務合作的消息呢,隻不過她現在太忙,什麽牙刷,枕頭,洗麵奶收不到囊中來,讓她鞭策江陽和周浩出馬又不值得。


    但現在。


    有個車的商務找上門了。


    車企啊!


    就是財大氣粗。


    韓小小不得不給江陽打電話了,“——正好你們在弄的那什麽定格動畫。在拍廣告時,真可以順便請他們參謀一下——您好,您的手機尾號是9523吧好的,請係好安全帶——他們團隊在汽車和賽車方麵都可以給我們提供專業的知識。”


    “不是,哎——”


    江陽不在乎專業知識。


    他在乎:“什麽手機尾號,你在幹什麽呢”


    韓小小:“我來這邊市中心采購一下,順便跑個順風車——你當耿直好應付啊,這孫子就是奔超支去的,我要再不整個仨瓜倆棗,到時候都得腿著回去——不說了,我把聯係方式給周總,你們上點心啊,我的大爺們——”


    “行行行。”


    生活不易,韓總開滴滴。


    江陽還能怎麽辦,隻能先答應下來了。


    至於拍什麽——


    到時候再說吧,萬一忽悠成投資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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