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霍連傑欺身向前,右手迅速向前一抓,左手順手把韓鬆往他後麵帶,韓鬆差點因為重心不穩,摔個狗啃泥。


    “哈哈,好東西啊。”身後傳來他高興地吼聲,韓鬆氣的不顧疼痛直接站了起來,吼道:“好什麽好,再好的東西有我的命重要嗎,我要是被那東西咬了一口死了你負責嗎,還在那裏好好好的,哪裏好了!”


    劉天和霍連傑麵麵相覷,不知道韓鬆在發什麽神經。


    “為了一條蛇,連我都不要了,有你這樣當班長的嗎,啊!”看著他倆一臉的茫然,韓鬆聲調不盡高了不少。


    “蛇?哪來的蛇?”霍連傑有些不明白韓鬆怎麽突然就大吼大叫的,還說有蛇。


    “哪來的,你剛剛不就是抓我身後的蛇嗎?”韓鬆一指著他手裏的東西,想要繼續發脾氣,卻發現他手裏根本不是蛇,而是一隻兔子,耳朵被抓在班長手裏,雙腿使勁的在那瞪著。


    “兔,兔子?!”


    “不然呢?”


    “蛇呢?”


    “哪來的蛇?”


    “不是在我身後嗎?”


    “你身後是隻兔子!”


    “兔,兔子?!”


    “對啊,不然呢?”


    “我記得明明是蛇啊,蛇呢?”


    “哪來的蛇?”


    “明明在我身後的啊。”


    “滾犢子,你小子是不是被嚇傻了,”霍連傑見他又要循環回去,罵了一聲。


    “哈哈~~,韓鬆,你瞧你那熊膽子,一隻兔子都能嚇死你,笑死我了,哈哈~~”旁邊的劉天毫無形象的指著呆若木雞的韓鬆大笑。


    “不是蛇你後退什麽。”韓鬆反應過來,惱怒地問,要不是自己看他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身體還往後退,怎麽會以為身後就是一隻蛇呢。


    “我那是準備動作,萬一你班長抓不到我好補刀啊。哈哈~~~”劉天毫不掩飾他那嘲笑的笑聲。


    “扯淡,我會抓不住一隻兔子嗎,我看你根本沒看到韓鬆身後是什麽東西吧。”霍連傑也是神補刀,不過想想,好像劉天也是聽說有好東西才兩眼放光的。


    “不行了班長,我頭暈,心髒也不好,接下來得劉班長來找了,我得平複平複精神,不然一不留神倒在這裏起不來了,還得勞煩你背我回去啊。”韓鬆靈機一動,既然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自己做十五,一邊說著身體一邊晃動,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然後趕緊裝模作樣的坐下來。


    霍連傑見狀,嘴角也忍不住上揚,笑罵了一句“滑頭”,拎著兔子就準備出草叢。


    “我曹,蛇,霍連傑,蛇啊!”劉天突然指著霍連傑身後驚恐地大喊。


    霍連傑哭笑不得:“劉天,你是不是害怕啊,害怕就直說,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估計種子已經被這兔子吃掉了。”


    韓鬆也以為劉天還再開玩笑,有些氣不過:“嚇唬我不夠,還想嚇唬我班長,劉班長你這智力堪憂啊,那我就看看又是個什麽玩意。”順著劉天指的方向看過去,沒想到韓鬆騰的一下立馬站了起來,一溜煙跑到劉天旁邊,緊張地抓著他的衣服。劉天也是手足無措,一個勁地指著霍連傑身後。


    “韓鬆,你丫是不是也想捉弄我,你以為我是那麽容易上當的嗎?”霍連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表示他知道倆人在演戲,不要在裝了。


    “班,班長,真是蛇,很長的一條,在你後邊呢。”韓鬆哆哆嗦嗦的說,生怕驚動了它。


    霍連傑見劉天和韓鬆臉色都白了,似乎不是在捉弄他,有些不確定地問:“真有蛇?”


    倆人同時點頭,在霍連傑身後是真有一條蛇。


    韓鬆以前聽老兵們聊天說起過,因為人煙稀少,這個地方會有不少野生動物,蛇這類的雖然不常見,但是還是會有的,不過因為環境等原因,這裏的蛇一般沒有毒,屬於草蛇的那種,但是,雖然沒毒,看見這麽長的一條,心裏還是會發怵,被咬一下也是很疼的。


    估計是因為草太密,霍連傑抓兔子的時候沒瞅見,動靜太大把它給驚醒了,要麽,這兔子本來就是它的獵物,被我們搶了先,這時候,身體盤著,吐著信子盯著霍連傑。


    “有多長?”霍連傑示意劉天向前替他抓著兔子,劉天這時候都嚇壞了,沒先跑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往前離它更近。


    韓鬆忍著害怕,一點點的靠近霍連傑,伸手抓住兔子耳朵,兔子吃痛,撲騰了兩下,韓鬆差點沒抓緊讓它跑了。


    “今晚上,咱們大吃一頓,嘿嘿。”霍連傑見韓鬆已經退回去了,有些興奮地說。


    韓鬆算是明白了,霍連傑這神經真大條,遇著條蛇不僅不怕,毫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咬,竟然還有心思想著把它捉了吃。韓鬆一想起蛇那柔弱無骨的身體,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更別說吃了。


    “這蛇,是毒蛇嗎?”劉天小聲問旁邊的韓鬆。


    “應該不是,你看它的頭是圓的,毒蛇的一般都是尖的或者三角的。而且你看它這顏色,跟平常草蛇差不多,毒蛇的顏色就比較特殊了,很亮還很豔麗。”


    “你見過?”他轉頭看韓鬆。


    韓鬆搖搖頭:“我跟你一樣見蛇就害怕,早就跑了。”


    “那你說的跟你見過一樣。”劉天有些不明白韓鬆怎麽知道判定是不是毒蛇。


    “沒吃過蛇肉還沒見過蛇跑啊,你看電視上動物世界不一直都有播放嗎,就是沒見過這麽大的。”


    劉天無語,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會是蟒蛇吧。”


    “是也沒事,估計就是草蟒,晚飯要開葷了!”霍連傑兩眼又放光了。


    要說霍連傑膽子是夠大的,眼對眼地跟眼前的蛇互相看著,一點都不發怵。


    突然,霍連傑微微側身,右腳大踏步向右跨出,右臂緊繃,右手突地向下抓起,電光火花之間,那條蛇就這樣被他抓在了手裏,掐著蛇頭,蛇身在下麵打彎。


    劉天和韓鬆直接被霍連傑這一手驚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這都可以?!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看著他手裏不斷掙紮的蛇,韓鬆心裏感覺仍然很不舒服,就像那東西下一刻會掙脫他的手,跑過來咬他一下。


    “班長,咱回去吧,你拿著蛇,我拿著兔子,也沒辦法跑下去了。”


    霍連傑點點頭,劉天見狀,撒丫子就往來的路跑了幾米出去,大喊:“老霍,我在前麵探路哈,防止有軍紀科的過來。”說完徑自朝前走去。


    韓鬆雖然跟霍連傑一起走,但是絕對保持著安全距離,防止他一不注意蛇脫了手暴起傷著自己。


    霍連傑倒是一臉的開心,西瓜種子也不找了,一路上念叨該怎麽吃。


    所以,就是這麽一檔子事,兩位班長大人打著五公裏這個幌子,讓韓鬆到去年他們藏種子的地方找東西,最後找出來一隻兔子和一條蛇,然後霍連傑興高采烈地打道回府。劉天在前麵一千米的距離,遠遠地吊著。韓鬆則是不斷瞄著霍連傑手裏的蛇,膽戰心驚地回到了駐訓地。


    回到部隊後劉天直接加入大隊伍整理場地,絕口不提剛剛發生的事,韓鬆和霍連傑則悄無聲息地繞了個圈,躲開所有人,摸到了炊事班的地方,把蛇和兔子交給了炊事班長黃班長,黃班長看見這倆東西眼睛的光比班長還亮好幾倍,拍著胸脯說交給他了,晚上直接過來吃,完了還不忘提醒韓鬆一定要帶著水壺。


    所以回到營地的韓鬆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沒好好燒香拜佛,好端端的駐訓因為自己造了兩場殺孽。


    晚上,韓鬆看著大鍋裏的那白花花的肉,一想到是白天那條大蛇的肉,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放下水壺,夾起盆裏幾塊兔子肉就跑了出來,黃班長看他這樣,哈哈大笑,也沒說什麽,追回來多給盛了一勺菜,就放他離開了。


    自然,晚飯霍連傑和黃班長單獨吃了個肚兒圓,尤其是黃班長,時不時的問韓鬆什麽時候再跟霍連傑出去弄條長蟲來吃。


    韓鬆打定主意絕對不和霍連傑一起出去了,因為保不準又遇見什麽可怕的事,又套路自己給賣了,自己還幫著數錢。


    五天後,整個駐訓場地已經被整理的七七八八了,接下來就是等大部隊上山後進行細致的休整,山頂的崗哨則搭上了大棚子,形成一個陰涼地,可以看到好遠,除了一些四角,大部分的場地都能看到。


    部隊上山前一天,所有人下午就不再勞動,以營為單位進行了一個小聚餐,連隊十幾個人在太陽落山前走了一趟五公裏路線,途中,霍連傑終於確認了西瓜種子已經腐爛,肯定長不出西瓜了。另外大家還想嚐試著去看看劉天班長說的那座山後麵傳說中的小果樹林,可惜一陣風就把烏雲吹了上來,看著就要下雨的樣子,大家趕緊跑回了營地。


    第二天臨近中午,浩浩蕩蕩的122運輸車車隊出現在了遠處山間公路上,大部隊終於上山,新的駐訓生活開始了。


    整個駐訓場地囊括了幾乎整個旅的步兵連隊,所有人都在這裏,主要訓練的就是野外作戰戰術及體能,而分屬的炮兵團和其他一些非步兵連隊則沒有上山,在其他地方訓練,不過也進入了夏季集訓階段,實行集訓管理製度,一旦有演習任務會迅速歸建。


    早聽霍連傑私下念叨,駐訓是最有趣的事,別管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演習的命令一下來,來個步坦協同作戰,漫山遍野全是人,而且,嘿嘿,鐵疙瘩就烏央烏央的出現了。


    不過,這件事還比較遠,沒有上頭的命令,所有人隻能老老實實的訓練。


    大山的五月,早晚還是很冷的,夜裏也需要蓋被子,中午則是太陽高照。對於新兵來說,一切都是那麽的新奇,畢竟,沒當兵的時候,誰沒事會去山裏搭個帳篷住呢,還一住那麽長時間。


    早上的體能訓練主要內容就是耐力訓練,山裏啥都缺,就是不缺山頭,順著山勢總有幾條小路延伸下來。於是,每天的訓練場地就是各種各樣的山路。


    漫山遍野都是往上衝,使勁跑,最快的速度跑上去的呼喊聲。然後在跑下來,跑上幾趟,有些肺活量不足的,跑到中途就得停下來呼哧呼哧猛喘氣,看著剩下的路心裏都發慌。


    班長們對此卻樂此不疲,畢竟山裏空氣好啊,不像營院,一到冬天煤煙子味熏得人肺疼。並且這些上山的坡路也不長,就三四百米,一早上能衝山頭衝個五六趟,比五公裏長跑訓練效果好得多,更能鍛煉耐力和肺活量。


    “來,最後一趟,到了山上給我吼兩嗓子,我要是看見誰不吼,下來後再來一趟。預備,跑!”排長一聲令下,還沒來得及調整呼吸的眾人,再次向近在咫尺的122高地發起衝擊。


    “哎,要了親命了,我還以為駐訓多爽呢,沒想到這麽遭罪。”王凱蹭到韓鬆旁邊,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聽得讓人有些心煩。


    “你丫知足吧,我比你早到一個星期,比你遭的罪多多了。”韓鬆現在一想起那些事來就心有餘悸,以至於任何訓練都下意識躲開草叢,生怕再跑出一條蛇,到現在才將將地緩過勁來。


    “韓鬆,我聽說你們來的第二天就逮到好東西了,啥啊。”副班長方雪冰也湊到韓鬆跟前,不愧是練過幾年的人,跑了這麽多次了,現在就出了一點汗,臉不紅氣不喘,深呼吸幾下呼吸特別平穩。


    “班副,此事不提也罷。”韓鬆掩麵,擺著手道。他可不想再回憶起那段“驚心動魄”的往事,雖然現在已經沒啥事了。


    “呦嗬,以為你膽子挺大的呢,沒想到真的會怕蛇啊。”方雪冰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韓鬆,語氣說不出是什麽意思。


    韓鬆心想,不會是五班長嚼自己舌根了吧。下意識四下看看,見到五班長在後麵慢慢跟上來,“是不是劉班長告訴你的。”韓鬆心裏氣他這麽快就把自己賣了。


    副班長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不過那神色明顯就是在告訴韓鬆,除了他還能有誰。


    看來那壺酒是白喝了,這麽快就出賣自己,得找個機會還回去。


    “啊~~~!”


    山頂上,大吼聲此起彼伏,站在山腳下看著山頂上發泄地一幫人,連長笑著對三個排長說:“精神氣不錯,下午體能跑個五公裏,路線都熟悉了吧。”


    “熟悉,跑過好幾次了,丟不了。”一排長笑嗬嗬的回答。


    所有人都盡可能的喊著,衝完這幾趟山頂,肺裏總感覺憋著氣,不順暢,這一嗓子出來,整個人都覺得舒服無比,韓鬆看著笑眯眯地站在草叢邊上欣賞風景的五班長,眼光往旁邊一撇,臉色大遍,大喊:


    “五班長,蛇!你旁邊有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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