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行為心理學的?”韓鬆突然打斷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不是啊,怎麽了?”張揚奇怪他為什麽會這樣問,對於韓鬆打斷他說話也有些愣,一時忘記自己下麵要說什麽了。


    “你分析我幹嘛,對你有什麽意義嗎?”韓鬆停在那裏問。


    “通常情況下,一個習慣沉默的人,都會擁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張揚也停下來看著他。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話癆,今晚上你說的有點多了,小心我殺人滅口。”韓鬆開了句玩笑,岔開話題,繼續朝下一個崗哨走去。


    “你又跑不過我,體能也沒我好,不怕我反殺啊。”張揚嘴角上揚,跟上他。


    “你要是個女的,我就娶了你,可惜你是男的,了解我也沒用。”韓鬆打趣道,明顯轉移了話題。


    “你敢娶一個像我這樣的女漢子啊,不怕以後的生活遭受家庭暴力?”張揚歪著頭戲謔道。


    “你都說了我是個沉默的人,怎麽可能害怕遭受家庭暴力呢,隻能默默忍受了。不過我這麽乖巧,娶得媳婦也肯定很乖巧,不會有暴力傾向的。”


    “哎,我給你介紹個川妹子吧,可乖巧了。”張揚果然成功被轉移了話題,開始瞎聊起來。


    “不要,你們四川妹子吃辣,我受不了。”韓鬆擺擺手,緊走了兩步。


    “誰跟你說的四川人就一定吃辣了,你這明顯是地域黑,我得批鬥你~~~”張揚又開始他的長篇大論,韓鬆在想,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能說了,現在說的耳朵嗡嗡的響,以後絕對不能跟他一班崗。


    心裏想著,腳步不禁加快,想趕緊離遠離這個聲音,忽然,張揚一把把他拉住,往旁邊一個陰暗的角落藏起來,示意不要說話,手指著左前方,仔細觀察。


    模模糊糊的,韓鬆竟然發現了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裏。


    “什麽東西?”韓鬆用極低的聲音問,生怕驚動了它。


    張揚在那仔細的看,因為有些擔心打草驚蛇,所以沒開手電,倆人就在黑暗中這麽貓著。


    “我覺得好像是個人。”張揚有些不確定。


    “人?大晚上不睡覺跑這裏幹啥,再說了這麽多崗哨呢,怎麽可能出的來,我倒覺得可能是什麽動物。”韓鬆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片駐訓地基本沒什麽森林,草也不高,而且地方百姓開辟了農田,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野生動物。但是人就不一樣了,你看這裏正好是兩個崗哨的交界處,有的時候會顧及不到,而且晚上視線不好,如果真有人瞅準機會溜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另外,如果不是我們的人的話,十有八九會是間諜。”張揚說道。


    韓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倆人所在的位置的確處於兩個崗哨中間,也在大燈背麵,處於視線盲區,一般不仔細看,真看不清楚,也是整個駐訓區為數不多的盲區。巡邏崗對這幾個地方都是重點關注的。


    這個地點,完全可以滲透進間諜來。


    “那咱倆摸過去瞧瞧?”韓鬆小聲建議道。


    “你膽子真大,不過我喜歡。把防暴棍拿手裏,萬一是不法分子,直接棍棒招呼。”張揚右手緊握防暴棍,手電拿在左手上,倆人一左一右慢慢靠近。


    那個黑影一直沒有移動地方,就在那站著晃悠,耳邊時不時地會亮起一絲微弱的光,總感覺有人在拍照一樣。


    韓鬆當時就想,這裏怎麽會有間諜呢,還跑這裏來打探情報。就算是間諜也是個笨蛋間諜,黑燈瞎火的,又是荒郊野外的駐訓基地,一點情報價值都沒有,真要刺探情報,也該去那些戰略要地,就這個小小的駐訓點,也沒啥秘密可以查探的啊。


    越來越靠近,倆人突然被一陣低低的話語嚇到了:“這地方沒那麽簡單,哪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我一個人就行,你不用過來。”


    “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我有自己的任務的。”


    倆人互相看了看,心髒緊張地砰砰砰直跳,腦袋裏就一個念頭:不會真的是間諜吧。


    張揚示意性地揚了下手裏的防暴棍,非常小心的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一會我晃他眼,你直接揍他,往死裏揍,別給他還手或者跑的機會。”


    韓鬆也是低聲嗯了一下,對待間諜絕對不能手軟,都威脅國防安全了,還有什麽道義可講。而且弄不好他手裏可是有武器的,萬一動起手來,對方也不會手軟的。


    韓鬆慢慢向右邊摸過去,準備從後麵直接上手。


    張揚也是慢慢靠近,離他大概有幾米的樣子,扭頭見韓鬆已經準備好,打了個手勢,也不管韓鬆看沒看懂,猛地湊到這人跟前,一下子打開強光手電照著他的眼就晃過去了,同時大喝一聲:“什麽人!別動!”


    恍惚間,韓鬆發現這人身上還穿著自己國家步兵標準的作訓服,身上插滿了草和小樹枝。這間諜真夠小心的,竟然知道偽裝自己。


    韓鬆二話不說,手中防暴棍照著他的後背就掄下去了,好巧不巧的棍子頭碰到他的後腦勺,一下子把這人給敲昏了。


    因為張揚的聲音和亂晃的手電光,距離這裏最近的兩個崗哨也拿著手電和防暴棍跑了過來,而且現在是前半夜,很多人並沒有睡覺,小練兵也就剛剛做完。部分營連幹部還在開會安排第二天的訓練工作,所以這麽一折騰,距離這裏最近的連隊幹部也跑了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事?”一個中尉排長趕緊過來,看著地下趴著的那個人問道。


    “報告排長!這個人一直在這裏鬼鬼祟祟的,還做了偽裝,我懷疑是敵特分子。”張揚打了個敬禮,一臉正氣。


    排長臉色一凜,嚴肅道:“綁了搜身,看有有沒有武器什麽的,然後抬連部去,你們倆也跟著,注意安全先別弄醒他。”


    於是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他五花大綁,然後亂摸一氣,發現除了掉落在周圍的一部手機,什麽武器也沒搜到,幾個人也沒弄醒他,直接抬著去最近的連部了。


    到了連部張揚和韓鬆才知道,這裏是二營六連的營地,連長去營部開會了,隻有指導員在,在問了韓鬆和張揚所屬的連隊後,趕緊讓通訊員通知他們自己連長去了。


    不一會,連長和指導員都過來了,同行的竟然還有霍連傑和營長!


    帳篷內一夥人趕緊敬禮。


    霍連傑看到韓鬆和張揚靠邊站著,小聲問:“你倆發現的?”


    “是,在一個隱蔽的山坡上,因為怕打不過,所以我吸引的注意力,韓鬆直接下得手。”張揚毫不遲疑的回答。


    幾個人吃驚的看著韓鬆,沒想到他下手這麽狠,把人直接給幹暈了。


    霍連傑沒有說話,很自然的站在了倆人前麵,剛好遮住了倆人視線,也把兩個人擋在了身後。


    “營長,二連長,這人是你們的人發現的,你們說怎麽辦吧?”六連指導員笑著說。這種事他可不敢越俎代庖代為發號施令,這人不是間諜還好,頂多一頓說教,要真是間諜,就是大功一件,他可不敢搶功。


    營長看了下六連指導員,又轉頭找韓鬆和張揚,卻看到站在倆人前麵的霍連傑,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不過見霍連傑臉色平靜,感覺事情似乎沒那麽複雜,問:“這人不是你們連的嗎?”


    “不是,我們連的人我還不認識啊,這人肯定不是我們連的。”六連指導員直接否認。


    “先弄醒他,好好問問情況,韓鬆,張揚,你倆去外麵門口守著,要是有人往外衝,拉著外麵的崗哨給我往死裏打。”營長幹脆地下命令。


    連長連忙擺手讓倆人出去。


    張揚和韓鬆一聽,趕緊拿上自己的物品出來,營長也是擔心,這個屋子裏就屬他倆戰鬥力最弱,如果真動起手來反而礙手礙腳耽誤事,萬一這人要是個練家子,免不了就是一場打鬥,就他倆這水平,真不夠看的。


    霍連傑也走了出來,端了盆涼水進去,照著他的腦袋就潑了下去。


    “哎呦我曹,嗬,疼,疼死我了,哪個兔崽子打的我。”那人被潑醒了,坐起來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使勁晃了下自己的腦袋,大家一聽,心裏不禁納悶起來,什麽情況啊這是,現在的間諜好囂張啊,知道先下手為強賊喊捉賊了。


    霍連傑蹲下來問:“緩過來了沒?”


    那人使勁眨巴了幾下眼,好讓自己適應帳篷裏的強光,等神智清醒了,坐在那裏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然後就發現自己被圍著一圈人,都是幹部,其中還有個少校營長。


    “我怎麽在這,這是哪裏?”這人看著圍了一圈的人,心裏有些突突,不安地問。


    “什麽這是哪裏,你是哪裏來的?”六連指導員問,手裏有意無意的抓著筆,想著他要是暴起就給他一下子,營長則是一臉的戒備盯著他。


    那人循著聲音看去,見是個一杠三星的上尉,連忙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這一掙紮不要緊,旁邊一直虎視眈眈的六連通訊員趕緊上去,直接從後麵勒住他脖子,喝道:“老實點。”


    “放開我,咳咳~~,放開,放開我~”那人被勒的難受,呼吸都有些不順了。


    “你到底是哪來的。”營長問,示意通訊員稍微鬆些勁,別勒死他。


    “營長,我是,是三營,九連的。”那人斷斷續續地說,大口呼吸著空氣,看來通訊員下了死勁,不然也不會讓他這麽難受。不過發現是個少校營長,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對了。


    三營?九連?眾人麵麵相覷,怎麽又跑出個三營的來了,到底什麽情況。


    不過雖然他說自己是三營的,屬於兄弟部隊,眾人可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是假冒的呢。六連指導員連忙讓外麵的崗哨去九連找連長過來認認,到底是不是,如果不是,那就證明他在撒謊,可以交給情報科處理了。


    不一會,哨兵帶著九連長就過來了。


    “老楊?你在這裏幹什麽?”九連長剛進來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和站在他後麵虎視眈眈的通訊員,脫口而出。然後看到坐在凳子上的營長,趕緊敬禮:“營長好!”


    “九連長,這是你們連的人?”營長擺手,指著坐在地上的人問道。


    “是,我們連的老士官了,今年第八年,沒特別的情況今年該退伍了。”九連長用餘光看著帳篷,好家夥,好幾個軍事主管都在,雖然不認識吧,但是心裏也不禁犯嘀咕,問:“發生了啥事?”


    “沒事了,應該是場誤會。”六連指導員哈哈一笑,趕緊圓場。


    “老楊,咋回事?”九連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半夜叫自己過來,發現自己連的人在別人帳篷裏,全身被綁著,還圍著好幾個幹部,要說沒事,打死他都不信。


    “連長,我~~”姓楊的士官連忙站起來,有些吞吞吐吐。


    “九連長,我來說吧。”霍連傑站出來,他是第十二年士官,按照軍齡來算,除了營長這裏就數他時間長,排長見了也得叫聲老班長。


    “我們營的巡邏崗在巡邏的時候意外發現楊班長在外麵暈倒了,所以趕緊抬了進來,等他醒來之後確認了連隊,趕緊叫你過來的。”


    其他人互相看看,打心眼裏佩服霍連傑,這話編的,真是渾然天成,一點看不出假的來,實在是高,隻是~~


    為什麽是綁著的,就有些奇怪了。


    “那他一臉的水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還綁著呢?”九連長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霍連傑想繼續說下去,一下子被楊班長打斷了。


    “連長,我今晚喝多了,想著洗把臉清醒下,沒想到沒站住,一下子栽進了臉盆,弄了一臉的水,然後暈暈乎乎的,就不知道咋回事了。估計是我撒酒瘋了,就把我給綁起來了。連長,我錯了。”


    一直在外麵偷聽關注事情進展的韓鬆和張揚聽得目瞪口呆,在九連長來的時候就知道應該是冤枉人家了,想著是不是進去認個錯,可是這劇情反轉的太厲害了,自己還沒想好什麽說辭呢,這些老士官,都已經把話說好了,還是一套一套的,說的謊都能接上,一點瑕疵都沒有。


    六連指導員在那使勁憋著笑,一會看看楊班長,一會看看九連長,一會看看營長,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啥。


    “好的,我知道了,老楊,趕緊回去,把你的那些酒都給我交出來,要是敢藏私,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九連長推了他一把,就要離開,畢竟一個營長在,雖然不是自己的直屬長官,被別人發現自己手底下的糗事,心裏也不舒服。


    “等等,九連長。”六連指導員叫住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遞給他,“楊班長的。”


    手機?剛剛怎麽沒有,現在部隊不讓私藏手機,會涉及泄密的,那老楊的手機是哪來的?


    九連長的臉立馬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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