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用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練習鋼琴,下午難得來了興致拎著網球拍跑到花園裏做了一些基礎練習,期間,小天很是興奮上竄下跳,來回跑著幫我把打出去的網球給撿回來,忙得不亦樂乎。


    其實周末網球部還是有訓練的,這也是國光哥哥一下午都不在家的原因,不過因為顧慮我的身體,龍崎教練特別關照我周末的訓練可以不用參加,因為一般這個時候,網球部的訓練都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常規練習。


    彈彈鋼琴,練練網球,拉拉小提琴,本以為一天的時間會就這樣過去,卻在網球練習結束洗澡換好衣服後,被彩菜媽媽告知下午的時候有同學打電話過來,說是希望能邀請我晚上前往她的家。


    彩菜媽媽看起來很高興,說她之前還擔心我會在這裏交不到多少朋友。


    我明白,她的憂慮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在我來到這裏的最開始,確實是抱著少招惹人,少招惹麻煩,少管閑事的想法的,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還是要離開這裏,糾纏太多,離別會更難過。


    然而,在我放任的態度下,不知不覺間,還是認識了那麽多的人,還是漸漸融入了這裏的生活。


    不忍彩菜媽媽失望,在問明了對方就是竹下泠後,我表示會去,同時心裏將晚上原本的安排推到了明天。


    回房間後,用短信聯係了竹下,被告知,是她的鋼琴老師想見見我,而且今天晚上,在竹下家的宅邸有一場晚宴,她被她的伯父要求在宴會上表演,但是她很害怕,所以希望我過去陪陪她。


    將手機擱在一邊,我抱起洗過後吹幹了毛皮渾身毛絨絨的小天,然後順勢躺倒在床上。


    竹下家的晚宴啊,還真是麻煩……


    蹙了蹙眉,我抬手輕輕撫摸這小天的腦袋。


    竹下家在日本算是一個中等的家族,現任的家主是長子竹下宏明,也就是竹下泠的大伯,據我所知,那是一個追求虛名,好大喜功的主,不過現年50多歲的他卻沒有孩子;而竹下的父母則在她小學畢業的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之後被竹下宏明收養,目前住在竹下家的宅邸;而她會被趨炎附勢的竹下宏明收養,也是因為對方得知了她鋼琴上的才能,以及她有一個頗為有名氣的鋼琴老師的關係,這樣一個將來可以用以聯姻來換取更大利益的侄女,怎麽會不要?


    而我,又該以什麽樣的身份過去呢?


    真是麻煩,最討厭這種商業上的糾葛了……


    ※※※※※※


    晚飯後,天下起了雨。


    竹下家來接我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我和國晴爸爸,彩菜媽媽,國光哥哥打了聲招呼,將小天留在了房裏,便坐上了開往竹下家的車。


    換了一身黑白兩色,袖口領口部分帶有寬邊蕾絲褶皺的洛可可式襯衫加百褶裙,上身又套上一件短款的黑色小西裝,這樣既不過分正式也不會顯得太過隨便的服裝是我尋思了半天才決定的,頭發還是按照平時的樣子束起來。


    我去竹下家,僅僅是作為竹下泠的朋友過去,不代表其他任何身份。


    靠坐在椅背上,我側頭看著車窗,車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道兩邊的燈光帶著昏暗的色彩,在下雨的夜晚更顯的朦朦朧朧不真切,更有一種令人感到壓抑的感覺。一股股水流在窗玻璃上匯聚,然後斜斜地劃過,相互錯雜。


    抬手覆上胸口的位置,手心感覺到心髒一陣一陣有力的跳動。


    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分割線————————————


    直接被管家請上三樓竹下泠的鋼琴房,期間從宴客廳的門外路過,經竹下家管家的介紹,我第一次見到了那位主人。


    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頭發已經全白了,額前禿了一大片,據說幾個月前意外受傷,腿上綁著厚厚的紗布,坐在輪椅上。


    見到竹下宏明後,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那種不太好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呼之欲出,卻偏偏像要說話被手扼住了喉嚨般隻能無聲地張著嘴。


    很討厭的感覺……


    經過管家的通報,我被請進了那間麵積不小的鋼琴室,出乎我的意料,房間裏有三個人。


    “小悠,你來了,太好了!”竹下看到我,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戴眼鏡了,頭發也隨意地散在身後,身著一件淡粉色的紗裙,可能一會兒要表演的關係,臉上還化著淡淡的妝,比以前要漂亮許多,最明顯的,就是她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是有著一些羞澀的感覺,卻不那麽自卑了,就像一朵雛菊,小巧可愛又不失精致。


    本來,我就認為,她不是沒有自信的資本。


    “我給你介紹哦!”她把我拉到房間中央,那兩架鋼琴前坐著的兩人麵前,然後指著那個看起來年齡與彩菜媽媽相仿,一頭棕色長發,麵色和藹親切的女子,“這是我的鋼琴老師,秋本老師,還有這邊,”


    她指向坐在另一架鋼琴前,麵露羞澀的白發大男孩,“是和我一起學習鋼琴的,我的師兄,冰帝學園二年級的鳳長太郎。”


    “秋本老師,長太郎師兄,這位就是我和你們提過的我們社新任的副社長,展若悠。”


    “叫你小悠可以嗎?泠好幾次提到過你了呢,很高興見到你!”秋本老師站起身笑著說道。


    “你,你好,我是鳳,很高興見到你。”白發男孩微微紅了臉,有些慌張地站起來彎腰說道。


    上前一步,我彎起嘴角雙手交疊垂在身前微微彎腰回禮。


    “嗬嗬,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啊!”秋本老師笑著把我拉到她身前,“聽泠說,你的鋼琴彈得很出色呢,而且你之前對她的指導我也看過了,真的是很厲害,能告訴我,你的老師是誰嗎?”


    歪了歪腦袋,秋本啊……難道是那個囊括了多項世界級鋼琴比賽金獎以及在小提琴方麵也頗有建樹的在日本音樂界享有盛名的秋本涼子?按照年齡來看,估計是沒有錯了。


    見我半晌沒回話,竹下才意識到了什麽,急急從一旁的櫃子裏找來了一疊白紙和一支筆遞給我。


    秋本似乎也才想起了什麽,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我笑笑,接過了紙和筆。


    (我沒有老師,不過曾經受過很多大師的指點)


    “是這樣啊,”秋本老師點點頭,然後把我拉過去坐下,“不說這些了,泠和長太郎的鋼琴課還沒有結束呢,小悠你就坐在這邊看看,或者提點建議吧!”


    我笑著點頭。


    “本來今天忍足前輩也要來練習小提琴的,不過他好像有事去了大阪的本家呢。”泠走到鳳的身邊坐下後,隨意地說道,“忍足前輩和長太郎師兄一樣是冰帝的哦,而且他的小提琴造詣可以比得上淺川前輩呢,可惜他從來不參加比賽的,長太郎師兄的鋼琴也比我好很多呢!”


    看得出來,可能是因為在自己的家裏,也可能因為性格上確實開朗了一些,竹下話多了很多,而且語氣也自信了不少。


    “不……”鳳的臉因為竹下的一番話再度泛起紅色,他對上我含笑的目光,有些慌張,但似乎顧及到禮儀沒有躲開,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澀笑容,與之前的竹下像極了。


    “真的要說的話,”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神往的神色,“我們部長的鋼琴才是真的厲害!”


    部長?我輕輕挑了挑眉梢


    “長太郎說的,是你們網球部的部長,跡部君吧?”秋本老師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那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有天賦的孩子。”


    “網球部?長太郎師兄,原來你是網球部的啊?”竹下驚訝了。


    “哎?我沒有提到過嗎?”鳳也一臉茫然地回望了過去,“不止我,忍足前輩也是冰帝網球部的正選啊!”


    “好巧啊……”竹下目光有些呆滯地望向我,然後又轉而鳳,“小悠她,是我們男網的經理,手塚前輩的妹妹哦!”


    “是這樣啊,還是很巧呢!展桑”鳳也有些意外的樣子,不過還是笑著朝我頷首。


    “好了好了,聊天就到此為止,接下去是上課了!”秋本老師笑著拍了拍手說道。


    “嗨!”鳳和竹下齊齊收起臉上笑容,嚴肅的應道。


    ※※※下課了下課了※※※


    結束課程後沒多久,就在我們幾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茶聊天的時候,竹下家的管家再次推門進來了。


    他微微點頭和秋本老師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坐在我旁邊的竹下。


    “泠小姐,老爺吩咐您該下去了。”


    “啊,我知道了!”她忽然握緊了我放在一邊的手,臉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


    “泠,放鬆點,沒事的!”秋本老師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安慰道。


    “是啊,泠,你的鋼琴彈得很棒!相信自己啊!”鳳也鼓勵道。


    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以表示自己的鼓勵。


    “嗯,我知道。”竹下似乎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笑著對我們說道,“不過小悠,能麻煩你和我一起下去嗎?下麵人很多……”


    我點點頭


    “還有,抱歉,小悠,我沒有告訴伯伯你是手塚家的小姐,”她垂下頭,有些艱澀地說道,“因為我怕我說了,他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晃了晃拉著的手,微微一笑,表示沒關係


    反正他們都沒見過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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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下的演奏十分出色,贏得了一片的掌聲,底下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大多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不過,在演出過程中,我注意到有一個中年男子離開了客廳,而且沒過多久,這裏的主人,竹下宏明也離開了……


    心中越來越明顯的詭異感覺,在聽到樓上傳來的一聲槍響時得到了證實。


    我愣愣地看著所有人臉上露出驚恐,然後紛紛跑出了客廳去探明究竟,雙腳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邁不開去。


    一陣暈眩感襲過,眼前有一陣白茫茫。


    “小悠,你怎麽了!”


    堪堪倒下的身體被竹下攙扶住,靜靜待了一會兒,暈眩感過去後,腦海是一片清明


    我終於想起來了,為什麽會在看到竹下宏明時,感到不安和眼熟……


    笑著搖搖頭以表示自己已經無恙,我站穩了身體,轉過頭,視線落在了窗外黑色的夜幕中。


    原來,雨已經停了。


    抬手覆上胸口,微微凸起的棱角,硬硬的觸感印在了手心上,帶來幾許的酸澀。


    ……


    在二樓發出槍聲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就是我曾注意到的那個中途離開客廳的中年男子,位於三樓的鳳和秋本老師也受到驚嚇從樓上跑了下來,一片恐慌下,終於有人想起來要報警。


    十分鍾後,那個與記憶裏沒什麽差別的胖胖的目暮警官帶著警察趕到了現場。


    按照目暮警官的要求,所有的客人包括秋本老師,鳳還有我都集中到了舉行宴會的客廳中間,宴會主人竹下宏明也坐在輪椅上被女仆推著過來。


    “拜托,目暮警官,”他的臉上露出憤慨的神色,“你到底要把我的客人扣留到什麽時候?我可沒那個時間,陪你們做這種沒有證據的搜查!”


    “好了……老爺”目暮警官攤攤手,露出個頗為無奈的表情,“再怎麽說,死者都是您宴會上的客人,八陵銀行的總經理山崎先生可是在您這兒遇害的,請您再忍耐一下吧!”


    “您的意思是說”竹下宏明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咄咄逼人道,“凶手就在這裏?”


    “說得沒錯!”


    一個顯得很年輕的聲音插了進來,然後一個穿著藍色西裝,帶著大紅色領結的少年噙著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緩緩從大廳門口出走了進來,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隨意地垂在身側,步伐不急不緩,顯得從容不迫。


    “凶案房間是一間密室,門從裏麵反鎖,這個凶手,是從二樓隔壁的窗戶潛進去,然後再從窗戶跑出去,窗戶下麵也沒有留下足跡,按照這個情況看來,凶殺案應該是內部的人幹的。”


    底下頓時一陣喧嘩,客人們紛紛交頭接耳。


    “小悠,怎麽會這樣”竹下緊緊抓著我的手,小臉上是一片茫然和無助,大大的眼眶中,淚珠打著轉兒。


    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我微微垂下頭,努力不讓視線轉向前方,右手不自覺地再次覆上了胸口的位置。


    “泠,展……小悠,不要擔心,事情一定很快會結束的。”鳳站在我們身前,一臉溫和說著,似乎努力想讓我們不害怕。


    “是啊,長太郎說得沒錯,警察都來了,不會有事的。”雖然因為看到屍體,而臉色也不太好,但是秋本老師還是努力揚起笑容。


    “……嗯”泠看起來是努力想要忍下眼中的淚水,輕輕點點頭,但是還是咬緊了嘴唇。


    我沒有回應什麽,身體僵硬得仿佛被冰凍住了,動也不能動,連呼吸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此刻,我十分的慶幸自己穿了這身衣服,袖口處寬邊的蕾絲延伸到手背的位置,完全遮擋住了緊貼著腕部肌膚的紫水晶手鏈。


    哪怕是一絲絲的可能性,也不想要他發現。


    “那麽,案發的時候,除了一樓正在欣賞竹下小姐演奏的幾位,三樓有沒有人?”少年的嗓音淡淡的,卻帶著一絲的威懾力,即使低著頭,我也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眼睛緩緩掃過所有人,然後……停在了我的附近。


    “那個時候,我和長太郎都待在三樓的鋼琴室。”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秋本老師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察覺不出一絲緊張。


    “是的。”一旁的鳳出聲附和


    我感覺得出,那道有些迫人的視線在我們幾人附近掃過,然後,在我的身上駐留了一會兒。


    覆在胸口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攥住了衣服也沒有察覺,手心下一向平穩的心跳,此刻亂了節奏,急促地跳動著,泛開一絲絲的疼痛。


    不可以,不可以再這麽繼續下去了……我咬緊嘴唇,暗暗地深呼吸,以期待能穩下情緒的起伏。


    慶幸的是,那道視線僅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那麽,當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音?”他問道。


    “……聲音嗎?”秋本老師似乎認真地回想著,“當時除了樓下泠彈奏的鋼琴聲,確實,二樓我聽到有奇怪的聲音。”


    “哦?你確定?”


    “你是在懷疑我作為音樂家的聽覺嗎?”


    “不。怎麽會呢……不過——”少年的聲音堅定,“目暮警官,這就是證據!”


    ……


    案件十分順利地結束了,凶手就是假裝腿受傷了的竹下老爺。


    在秋本老師和鳳安慰著受到打擊的竹下的時候,我終是鼓起勇氣抬起了一直垂著的頭,看向了那道正在往外走的藍色身影。


    很高興能再次看到你,哪怕僅僅隻能從你的背後看著你走遠,我也很高興,新一……


    怔怔地注視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不期然的,他忽然轉過頭望了過來,然後對上了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的眼神包含著什麽樣的情緒,但是我從他海一般藍色的眸子裏,看到了幾許的疑惑和茫然。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對上了他的視線,我頓時又驚又慌又喜又懼,百味陳雜,然後,就是心髒處蔓延開來的劇痛。


    臉色頓時一白,我咬緊了已經沒有知覺的嘴唇,慌張地站起身向此時絕對沒人的洗手間跑去。


    緊緊抓住胸口處的衣服,我忍耐著這越來越劇烈的對我來說極為熟悉的痛楚,拚命地往前跑著,迅速拉開洗手間的門衝進去,然後用力關上了門。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追來,耳邊隻剩下越來越清晰的心跳的聲音,好痛……


    我無力地背靠著門緩緩滑下,想要伸手鎖門,想要從口袋裏找出希瑞爸爸配製的藥,卻力不從心……


    ……一動也動不了,隻有雙手緊攥著胸口的本能,真的好痛……那種心仿佛被撕開來一般血淋淋的痛楚,伴隨著當年情景的重演,無邊的恐懼和疼痛席卷了我的感官……


    耳邊隱隱約約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好像還有什麽人在大喊的聲音……


    我無法聽清楚,思維根本無法正常運轉……


    因痛楚而蜷縮起身子,我咬著嘴唇,舌尖感覺到一股鐵鏽的味道……


    然後耳邊仿佛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陣冷風劃過我的麵頰。


    ……什麽人走了進來


    在第一波的疼痛過去後,我稍稍喘了口氣,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


    一個藍色的身影站在我身前,蹲下了身子看著我,他的嘴張張合合,似乎在說著什麽,然而我耳中卻隻有一陣陣轟鳴的聲音


    “……藥……”他重複著,我勉強抓住了關鍵詞。


    ……口袋……發不出聲音,我開口無聲地說著,緊接著,又是一陣痛楚將我的理智驅逐了出來,我隻能自此蜷縮起身子,雙手緊緊抓這胸口。


    感覺不到外界的聲音,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在上一秒,緊緊咬著的嘴唇被一隻溫暖的手溫柔卻不失強勢地扳開了,一顆帶著藥香的膠囊被塞到了我的口中,然後頃刻融成液體。


    伴隨著藥效的發作,疼痛感終於緩緩減弱了下來,身體還是不能動,眼睛卻是漸漸找回了焦距,感官也開始逐漸恢複過來……


    站在我麵前的,不出所料的是他——工藤新一


    他坐在地上,半抱著我的身體,讓我的上半身倚在他的身上,目光複雜地看著我。


    “稍微再忍耐一會兒,我叫救護車……”他說著,然後拿出了手機


    不要……我睜大眼睛,焦急地用眼睛發出這樣的信息


    “不叫救護車?可是你……”他皺了皺眉,清雋的臉上一片嚴肅


    沒事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在對視了片刻後,他雖然還是蹙著眉,卻收起了手機。


    “那麽我送你去找個房間休息一下吧!”他似乎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然後嘀咕,“應該是心髒病……”


    ……心髒病麽……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是這樣


    勉強扯扯嘴角,才稍稍鬆了口氣,卻忽然發覺那帶著一絲我所眷戀的溫暖的手移到了我領口的位置,然後……解開了最上麵的一顆紐扣!


    我瞪大了眼睛驚慌地看向他


    “你、你別亂想,我才不會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對上我的目光,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白皙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我、我隻是解開你最上麵的幾顆扣子,讓你能更好呼吸而已,這是急救常識!”


    ……我知道,但是不行啊……不可以在解開了,因為……


    因為我的脖子上有……


    我拚命地瞪著眼睛看著他,奈何身體還是怎麽也動不了


    他卻因為錯開了眼睛而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手還是伸向了下一顆扣子


    不要……


    感覺到扣子被解開,鎖骨處的肌膚接觸到了空氣,感覺到倚靠著的身軀微微一僵,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空氣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了淺淺的呼吸聲


    我不敢睜開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半晌,一隻溫暖的手伸到我的鎖骨處,然後拿起了我脖子上掛著的東西……


    “原來,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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