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剛放下球拍,那群不動聲色坐在場邊已經有一會兒了的人堆裏忽然傳出了一陣鼓掌聲。


    抬頭看去,就見冰帝網球部那堆人各個擺好了pose立在那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們。


    “展桑不愧是青學的小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雙手插著褲兜,微低著頭,任劉海在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忍足侑士微微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麽看都是那麽的不懷好意,“真想知道,展桑和我們的經理大人究竟,誰更厲害啊!”


    “你看起來很悠閑嘛,青學的桃城,”坐在最中間跡部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他微微側過頭,“你們都準備好了?”


    顯然,因為之前的那次“調戲”事件,跡部給小杏留下了極度惡劣的印象,導致以上來,小杏的態度就不怎麽好。


    無語地托著腮幫子坐在一旁看他們在那裏你來我往地相互挑釁,我樂得被他們忽略獨自清靜。


    直到雙方不知道怎麽扯得,提出要桃城和小杏與忍足向日打雙打。


    喂喂,桃城學長,你太過了吧?不要以為我沒說什麽就是默許你這種私下比賽的行為了啊!


    遠遠的,階梯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背著大大的黑□□球包,戴著那頂帽子,有一雙倔強的琥珀□□眼的小個子少年緩緩地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喂,”他停下腳步,看也不看在場其他人,“桃城前輩今天又偷懶了嗎?”


    隨後,他才像忽然發現其他人存在一般地,清清淡淡地飄出一句:“你們好。”


    為什麽又把我給忽略過去了……


    鬱悶地坐在一邊,我恨恨地瞪了龍馬一眼,隨即挫敗地捂臉。


    “在這種地方,怎麽這麽熱鬧?”他淡淡看了一眼那群坐在場邊的閃亮生物,問道。


    “越前君,來得正好。”小杏卻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興奮地道。


    讓龍馬和桃城來組雙打?!


    愣了一下,我立即捂住嘴止住了即將泄出的笑意。


    小杏,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兩個打雙打的模樣……而且那兩人,可是發誓再也不打雙打了呀!


    果然,不出一會兒,龍馬和桃城兩人就互相埋汰起對方的雙打技術了,完全無視了周圍的人,自顧自地爭執起來,甚至演變到打算用網球來決勝負。


    看看一旁向日臉上那副吞了蒼蠅般的憋屈表情,我適時地別開頭,忍住了笑意。


    好吧,我果然還是有些東邦人的特質的,看戲確實挺好玩。


    “比起這個,喂,”龍馬徑直朝場邊走去,仰起頭對著跡部道,“那邊的猴子山大王,和我打場比賽吧!”


    ……猴子山大王?


    龍馬,這個綽號,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實在是太……太形象了!


    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跡部看過的那包含深意的眼神,我致以歉意萬分的回視,隻是……還是好想笑——


    好在之後沒多久,跡部就拋下一句,“關東大賽,我會親自打敗你,還有青學全體,徹底打敗。”隨即,帶領著一幹冰帝眾揚長而去。


    話說……他們到這裏,到底是來幹嘛的?


    第二天,陪同國光哥哥與大石一同前往神奈川的立海大進行關東大賽賽程的抽簽。雖然作為都大賽冠軍,青學的號碼已經定下來了,就看其他哪所學校會成為我們的對手。


    早知曉下一場的對手就是冰帝,但是看著銀華中學那個活寶的隊長因為抽到了“2”而不用和我們對上高興萬分的樣子,我還是不由得深深歎口氣。


    2號是要和作為神奈川第一名的1號立海大成為對手的,銀華中學,你們的運氣還真是背——其實,我更希望對手是銀華而不是冰帝。


    想想在我所隱約還能記起的劇情裏,那場傷痕累累的對決,就感覺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青學和冰帝,真的是宿命的對手啊!


    15號,冰帝


    當跡部舉起那張簽紙滿臉的躊躇滿誌時,整個會場都陷入了一片的寂靜,隨即便是一陣嘩然。


    國光哥哥和大石前輩那一瞬間嚴肅起來的表情,都讓我感到胸口壓上了什麽沉甸甸的東西,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抽簽結束後,我和國光哥哥他們打了聲招呼,便獨自往立海大的網球場上去了。兀自坐在球場邊上,也沒有在意一旁已經算得上熟識的網球月刊記者井上大叔與芝紗姐姐(她讓我這麽叫的)看到我時那驚訝萬分的表情。


    “喂!”


    語氣非常不好的招呼,想想也知道出自誰了。


    我抬頭,疑惑地看著站在我前麵,正皺緊了眉頭瞪著我的切原,哦,不是,是赤也同學。


    “看什麽啊,走了!”他撇撇嘴,半晌才這麽說道,說完,轉身就走了,“真是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明明是來參觀網球部的,就一個人坐那裏發呆……”


    好吧,聽到前邊赤也同學的小聲嘀咕,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那裏發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呆,也難怪人家會覺得不滿了。


    頓時有些歉疚,我連忙快步上前追上了他,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幹嘛?”他皺了皺眉,語氣頗為不耐煩地轉頭看過來。


    雙手合十,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然後輕輕拍了三下手。一手合攏握拳,另一隻手拉過赤也同學的手,然後把握拳的那隻手放在他的手心上,緩緩攤開。


    “這個是巧克力吧?nei,小悠?”忽然間從赤也身後蹦出來的文太一手勾著赤也的脖子,腦袋湊過來,笑嘻嘻地道。


    笑著點點頭,我轉而看向那邊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漲紅了臉的赤也。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猛地一扭頭,道。


    “喂喂,赤也,你不要的話就給我吧!”文太勾著他的脖子不放,一雙大大的翠綠色眸子忽閃忽閃的,“這種巧克力我還沒吃過呢,給我吧給我吧!”說著,另一隻手已經蓄勢待發準備直接用搶的了。


    “誰說我不要了!”猛地縮回手,赤也瞪了文太一眼,當即動作迅速地剝開包裝紙就把巧克力丟到了嘴裏,一邊用力嚼一邊含糊不清道,“丸井前輩你別想每次都從我這邊搶吃的!”


    “哎?”動作慢了半拍的文太懨懨地收回手,然後忽然間想到什麽地看向我,目光炯炯,“小悠~”


    不好意思地攤攤手,我表示愛莫能助。


    這種巧克力是我自己做的,市麵上當然沒有得賣,而且因為我自己不能多吃,也不喜歡下廚,所以做得也不多,今天早上部活的時候基本已經被菊丸桃城龍馬他們給瓜分完畢,最後剩下的這顆還是我給自己留下的呢。


    “小悠。”


    正有些無奈地看著那邊垂頭喪氣的文太,我便聽到了前邊傳來柳生的聲音。抬頭望去,果然,柳生,仁王,以及真田,柳,桑原,立海大網球部的其他人都往這邊走來。


    “等很久了嗎?”柳生走過來,淡淡地問道,說著,抬起手要摸我的頭發。


    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我一邊搖頭一邊往旁邊跨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仁王學長,女孩子的頭發不能隨便摸的。)


    舉著手機在“柳生”眼前晃了晃,我笑著看向還抬著手的“柳生”,又朝那邊,一陣沉默不語的“仁王”笑著點點頭。


    “仁王和柳生又交換了?”文太驚訝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隨後側過頭來看著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小悠你怎麽發現的啊?”


    我但笑不語,隻是頗為有興趣地打量起了扮成柳生的仁王,發型、服裝、表情、動作,都挺到位的,甚至連聲音都很像,真是人才啊!那邊的柳生也是,他們是怎麽辦到的呢?真想推薦他們給以農爸爸認識!


    “是因為仁王沒有說話吧?”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我的柳蓮二忽然淡淡地說道。


    隨即,扮成柳生的仁王、桑原等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有說話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文太卻滿臉疑惑,一旁的赤也也是一臉的問號。


    隨手翻了翻筆記本,柳蓮二似乎是懶得回答了。


    “文太,”桑原在一旁提醒道,“你想想每次仁王看到小悠的時候,哪一次是這樣一聲不吭?”


    “哦,是哦!”頓時明白過來,文太點頭,“仁王那家夥最喜歡逗女孩子玩了,這麽安靜地站在旁邊,難怪我也覺得怪怪的。”


    “噗哩,”抬手摘掉了眼鏡和假發,仁王甩了甩腦後的小辮子,歪過頭勾住了柳生的肩膀,半是哀怨半是玩笑地道,“搭檔,你都不配合我,果然,在你心裏,可愛的悠醬~比我更重要吧?”


    “啪——”地拍掉了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柳生拿掉假發,又接過仁王遞過來的眼鏡,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沒有那種嗜好。”


    看到仁王一瞬間鼓起來的包子臉,我不由得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才覺得有些不對,轉而看看一眾均看著我的少年,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小悠是陪同手塚君他們來抽簽的嗎?”柳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問道。


    點點頭,感激他的善解人意的同時,我也注意到,文太燦爛的笑臉,赤也鬆了鬆皺緊的眉頭,真田稍稍不那麽嚇人的臉,以及桑原那最明顯的鬆了口氣放心下來的表情,最後是柳那滿臉的了然之色,對上仁王看過來的似笑非笑的臉,注意到我的目光,他還故意衝我眨眨眼。


    這些人……頓時,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胸口似乎被什麽給填充了,滿滿的,脹脹的,暖暖的。


    明明,明明不能算是多麽熟識的人,從前,也沒有多少的交情,但他們,卻會為我擔心——


    這樣的關心,讓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悠,小悠,快點走了!”文太在前邊揮著手朝我喊道,“我們還要坐車去東京呢!”


    笑著點點頭,我回頭看了看仁王笑嘻嘻的臉,轉頭快步追了上去。


    幸村轉院已經有幾天了,但是因為不知道他的院址,加之前幾天一直很忙,所以一直騰不出空去看他,所以今天才特別和立海大網球部的人一起去了。


    關於幸村家、藤田家、跡部家和黑羽家之間的種種糾葛,我至今還未理出頭緒,但是顯而易見的是,東邦的爸爸媽媽們對此都是知曉的,既然他們都沒有說什麽,那麽顯然,這件事情,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便隻能自己去調查。


    幸村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在我把他的情況詳細地發給希瑞爸爸後,希瑞爸爸就聯係了幸村所在的醫院,並將對他的治療方案和前期調理的事項都傳達給了醫院方麵。


    而此次,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況都十分的不錯。病床前圍了一堆的孩子,十分熱鬧,他也沒有什麽不耐煩的樣子,滿臉的笑容更仿佛樂在其中。


    幸村精市還真是喜歡小孩子呢!轉到這家醫院才幾天,周圍病房的孩子都已經聚集過來了。


    如是的感慨也不是第一次了,記得以前他在神奈川的醫院時,我也這麽感慨過。


    當時他似乎笑得一臉溫柔,然後側著臉,任窗口撒入的陽光在他的臉上散開淡淡的光暈,紫羅蘭色的頭發順服地搭在頸側,襯著那雙波光流轉的紫色眼眸,繾綣溫柔。


    “啊,和小孩子相處,不用顧忌那麽多的東西,不用總是擔心說錯話做錯事,或者因為失禮而留下壞印象,”他這麽和我說道,“可以很單純很輕鬆,而且,”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記得那時的他抬起頭來,看向我,笑彎眉眼,“我一直很想有一個妹妹呢!”


    “小悠,回來了呀?”


    才打開門走進玄關,彩菜媽媽已經笑著走了過來,接過我手上的背包。


    笑著點點頭,我換好鞋子走進屋。


    (國光哥哥呢?)


    她看了看我在手機上打出的字,然後笑著抱怨道,“他呀,還沒回來呢!”


    了解地點點頭,想必他應該是直接卻學校找教練商量下一場比賽的事情了吧?


    “小悠,”彩菜媽媽忽然叫了我一聲。


    嗯?疑惑地抬頭看她。


    怎麽了?為什麽我總覺得,今天彩菜媽媽笑得那麽……那麽曖昧呢?


    “有客人哦!”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催促道,“就在你房裏,等了很久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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