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掙開對方的束縛,整個人踏步向前,隨後矮身,雙手抱住麻宮菜月的腦袋,膝蓋狠狠地撞擊在對方的臉麵之上!


    嘭!!!!


    靈體炸裂!


    無數黑霧從北川寺的指縫中溢散而出。


    但這些黑霧並沒有就此消失。


    在北川寺的注視下,黑霧一陣蠕動,竟然又組成一個完整無缺的麻宮菜月來。


    隻不過比起剛才,這個麻宮菜月要虛幻許多。


    但下一刻,北川寺手中的兼定就已經劃過了對方的脖子。


    靈體再度四濺——


    但麻宮菜月卻依舊沒有消失,黑氣又是一陣蠕動。


    北川寺瞅準時機,在她差不多完整出現成型的時候,兼定閃爍著幽幽銀光,將對方的脖子剖開。


    這樣的過程差不多重複了有三次,麻宮菜月才哀嚎一聲,那慘白變形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解脫之色。


    她聲音悠遠地歎息道:


    “良——你終於來了。”


    麻宮菜月在臨死之前都依舊在等待著那位名為良的男子前來,但直到她滿懷怨恨地死去,那位良都沒有前來。


    麻宮菜月那殘破音節落下的同時,濃厚的怨念也隨之散開——


    西九條可憐這個小家夥跳出來似乎想要吸收這些肉眼可見的怨念,但那些怨念卻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可憐的吸引一般,滲入地板之下消失了。


    “或許這就是係統不結算的原因。”北川寺摩擦著手指。


    難不成榻榻米底下藏有什麽能吸收怨念的東西?


    北川寺在這塊榻榻米周邊摸索著——


    “應該就是在這裏了。”


    北川寺手指一頓,將榻榻米給掀開來。


    在榻榻米底下,還有著幾塊隔斷的空心地方,這底下被有些日本人當作儲物的作用。


    在空心隔斷中可以看見麻宮菜月的一些私人物品。


    但除了一本破舊的水紋封皮的日記本以及幾身保存還算完好的和服外,北川寺就再也找不到任何類似於吸收怨念的物品了。


    為了保險起見,北川寺甚至還讓西九條可憐下去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了後,北川寺才將榻榻米放下來。


    看來能吸收怨念的東西還藏在其他地方。


    “日記本...”


    也不算一無所獲。


    北川寺幹脆地翻閱開這本水紋封皮的日記本,指望著在上麵能找到一些關於村中儀式的細節。


    在有些氧化的紙麵上,麻宮菜月的過往映入了北川寺的眼簾之中。


    這位麻宮菜月似乎不怎麽喜歡出家門,而且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傷感文字。


    日記本上麵盡是一些她在什麽時候養了什麽樣的小動物,死掉了,亦或是村中某某某人又患上了什麽病,死掉了,再感歎一下生命的脆弱。


    隻不過這樣的麻宮菜月也有喜歡的人。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她結識了村中出色的青年伊藤良。


    麻宮菜月在為伊藤良才學驚歎的同時,又無比仰慕對方。


    而伊藤良也似乎對麻宮菜月有些意思。


    畢竟麻宮本家作為神駐村的大家族,能攀上關係肯定是再好不過的。


    於是伊藤良就為她送上一柄烏木梳,並向麻宮菜月約定一定會娶她回家的——本來應該是這麽一個浪漫的戀愛故事。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在村中的長輩說服下,伊藤良竟然拋下了麻宮菜月,義無反顧地出村前往大城市。


    日記後半截全部都是麻宮菜月訴說對伊藤良思念的記錄。


    自艾自憐,自暴自棄,最後染上怪病,神誌也不再正常——


    北川寺將日記翻來覆去看完後也是遺憾地搖頭。


    這就是一本普通的日記本,根本就沒有絲毫參考價值。


    北川寺將日記本收入背包中,邁步走出房間,向左手邊的樓梯走去。


    從這裏下去就是一樓,那裏應該就有中庭的入口。


    北川寺就這樣打著手電筒走到一樓。


    在他麵前有一條直通向前的道路右手邊有門庭玄關,想來那就是中庭的入口吧。


    北川寺也不猶豫,邁步來到玄關前。


    一扇和式紙拉門就這樣展現在他麵前。


    “從這裏應該就可以...”北川寺思索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帶停滯,嘩啦一下就將拉門拉開了。


    如刀子一樣割人的寒風迎麵撲來,讓北川寺都經不住地眯了眯眼睛。


    等到這股詭異的寒風席卷而去,北川寺這才向中庭看去。


    站在這裏與站在三樓掃視的感覺完全不同。


    但最奪人眼目的果然還是那如傘蓋狀巨大的古樹。


    參差不齊的細長枝丫,密密麻麻地將陽光隔絕,在這冬日中,那細密的樹枝頗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在古樹之下,無數卒婆羅豎起,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的戒名。


    這無比詭異恐怖的一幕卻並沒有讓北川寺停下腳步。


    他出了玄關,走進中庭,對麵通往柩之間的大門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扇沉重厚實的巨大鐵門,上麵銘刻著各種古怪的銘文,鐵門之上還泛著斑斑的鏽跡,有些地方的鐵皮還止不住裸露著,讓人不快。


    北川寺沒管古樹,徑直來到鐵門之前。


    在大概半人高度的地方,懸掛著一塊白菊鎖頭。


    白菊鎖頭約莫嬰兒手臂的長度,形狀為長方形。


    也不知道這個鎖頭用的是什麽材質,不僅沒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甚至還閃閃發亮。


    看著這塊鎖頭,北川寺又一次調出係統麵板。


    死氣已經所剩不多了。


    要是再使用兼定在開鎖方麵,那接下來要是再遇見怨靈,北川寺估計就沒有什麽反抗的能力了。


    就算是麻宮永世提醒他進入柩之間,他也不可能全然相信對方。


    畢竟時間都已經過去九年,發生一些麻宮永世不知道的變故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做人不須有害人之心,但同樣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


    “難不成要現在就回去?”北川寺眉毛緊鎖。


    北川寺是不打算在神駐村過夜,但麵前的柩之間可能就隱藏著秘密——


    都已經探索到這裏了,他沒有絲毫道理不進去一睹究竟。


    可是死氣...


    等會兒——白菊鎖頭?


    北川寺突然想起了什麽。


    麻宮冬子給他的鑰匙不也帶著白菊紋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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