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駐裏奈在伸手之後就步伐緩慢地向著右邊的甬道走去。


    她的樣子像是在給北川寺引路一樣。


    既然對方敢引路,北川寺也沒有畏縮不前的理由。


    畢竟神駐裏奈的強度不過也才初級高等怨靈,距離中等怨靈雖說已經有所接近,但還是差了一截,對現在的北川寺來說,這樣的怨靈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隻要不能一擊斃命,北川寺的死氣治療都有一大部分的回旋餘地。


    這就是點亮死氣治療這一技能分支的好處,至少可以滿足肉身開團的必要,不用畏手畏腳擔心受傷影響行動。


    北川寺跟上了神駐裏奈的步伐,在下一個岔路口,神駐裏奈指向了左邊。


    那裏是一個不起眼的死胡同。


    這個死胡同讓北川寺感到了深深的違和感。


    這裏是沒有必要如此設計的,從房體中突出去的這個死胡同,根本就是在浪費建築材料,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神駐裏奈的帶路以及莫名的違和感恰恰就說明這裏隱藏了什麽東西。


    難不成這裏就是地宮所在之處?


    神駐裏奈又一次的飄散消失了。


    北川寺沒能弄明白這個巫女怨靈的想法。


    但現在地宮入口可能就擺在麵前


    北川寺走過去,蹲下身子,手電筒的柄部輕輕地敲擊著木製地板。


    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數下來的第三塊豎條狀木板處,北川寺分明聽見了不一樣的聲音。


    “雖說木製地板下麵全部都是空心的,但這個地方的聲音明顯不同,也就是說開鑿的深度不同”


    北川寺將兼定橫拿,幹脆利落地切開一個長寬的50公分的不規則正方形。


    在手電筒的燈光之下,陰暗的地道被照射而出,北川寺清楚地看見,那以半弧形向下蜿蜒而去的石階。


    地宮!


    北川寺手下的動作不停,很幹脆地將活動地板給掀開。


    活動地板邊緣有被細鋼絲摩擦過的痕跡,想來神駐家當時打開地宮的方法是將細鋼絲做圍合狀,順著地板縫隙套在活動地板的邊緣,向另一邊用力將其拽起。


    為了避免蓋上之後打不開的狀況,北川寺幹脆一腳將活動地板踹碎,接著才打著手電筒向下摸去。


    地宮由於許久沒人清理石階蓄了一些積水,北川寺走在裏麵能夠清楚地聽見水滴順著地宮天花板滴落的聲音。


    越順著圓弧石階往下走,陰潮氣息就越嚴重。


    手電的柱狀光映射出石階之上的不少小水窪。


    而且可能是因為圓弧樓梯的原因,越走,越覺得周圍氣氛的壓迫感。


    這整個地宮給北川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受。


    雖說地宮讓人感到不快,但這裏麵的空氣卻出乎意料的幹淨。


    可能隱藏在其他地方的通風口現在依舊能夠運行工作吧。


    北川寺不假思索地繼續向下走。


    花費大概三分鍾走完石階,北川寺來到了一處圓形的石洞。


    在這座石洞的正中間是向上疊加而起的石碑。


    北川寺將手電的光往上麵打去。


    石碑之上的名字都以神駐開頭,而且隻看名字,基本上都是女性的名字。


    這裏是一個埋葬地點亦或是供奉地點嗎?


    在這十幾座大小不一石碑群中,北川寺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名。


    神駐麻子。


    “神駐麻子經過淨除取血儀式後死亡的鎮魂雙子之一”


    神駐麻子是與麻宮冬子同一年代昭和時期的鎮魂雙子。


    而石碑之上大部分都是女性的名字。


    那麽是否可以認為這裏是埋葬著觸犯禁忌的,汙穢的鎮魂雙子的地方呢?


    北川寺的目光跳過石碑群,向後望去。


    甬道分三。


    每一條都幽暗無比,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


    北川寺看了一眼西九條可憐,發現她依舊萎靡不振後就自己選擇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右邊甬道。


    甬道開得很深,每一根支撐木柱之上還捆綁著火盆,在其中還有一些可燃物的碎屑。


    北川寺繼續向裏麵摸去。


    “這裏是”


    甬道到頭了是一個房間。


    房間以長條柵欄門封存,在門之上還貼滿了白色朱砂符咒。


    符咒的顏色已經褪去。


    透過柵欄門,北川寺能看見裏麵的場景。


    這是一個天花板不高的房間。


    一股腐臭的味道,從中傳出。


    在中間擺放了血跡斑斑的木頭長桌,烏黑的血跡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在側麵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刀具、鎖鏈。


    刀具沒有經過清洗,原本應該閃閃發光刃口的血跡已經泛黑,北川寺隻是一眼掃去就能感覺到那上麵縈繞著的深沉怨念。


    北川寺將貼滿符咒的柵欄門給拉開。


    可能是年代過去的太久了,符咒一點效果都沒有,北川寺隻是輕輕一拉就將門給扯開了。


    但他向前踏入的動作卻突然一滯。


    在長桌前,神駐裏奈的汙黑的身影再度出現。


    她的脖子呈90°不正常地聳拉著,泛黃的眼球轉過來看著北川寺。


    過了一會兒,神駐裏奈手中的短刀化作怨念散去,雙手捧著一角麻衣衣袖。


    時間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年了,這一角衣袖早就已經化作一塊破布。


    她還是老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攻擊北川寺的表現,扭曲變形的雙手隻是捧著這一塊麻衣衣袖,向著北川寺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啊啊——


    神駐裏奈的喉嚨擠出烏黑的液體,破碎不成句的音節也隨之傳出。


    北川寺皺起了眉毛“你的意思是讓我拿上衣袖?”


    神駐裏奈當初死的時候確實是一直緊緊地攥住了朝岡誌的衣袖。


    是撕下來一塊了嗎?


    死氣下意識地就浮現在北川寺的雙眸中。


    在死氣的觀察之下,這塊衣袖之上騰起一團圓形的黑氣。


    就好像西九條可憐在中庭時聚集而出的黑氣一般。


    要是與西九條可憐給他的死氣擁有一樣的能力,可以看到過去的事情的話——


    那麽說不定能從這塊衣袖中得知很久以前的事情。


    若其中有一些對自己現在有用的線索


    北川寺心中來回對比風險與收益,一時之間還做不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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