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似乎完全說得過去。


    但不知為何,北川寺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整個事情的真相真的就如此簡單嗎?


    致使神駐村滅村的原因是因為一對無關男女相戀嗎?


    最關鍵的是,為何做出這個推論後,係統提示也沒有響起?、


    這是不是說明這個推論有問題呢?


    要說出不對勁的理由的話,北川寺可以隨意地說出一大堆。


    “現在的線索太少了。”


    饒是從麻宮家一路摸到神駐神社,再從神駐神社一直摸到神駐分家,北川寺都沒有一絲一毫觸碰到昔日真相的感覺。


    更深層次的恐怖與絕望,似乎在黑暗深處靜靜地等待著他。


    北川寺將掛在腰邊的水壺拎起來喝了一口,隨後出了這個書房。


    根據書房中的記載,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就是閥女的房間,閥女就長期被幽禁在自己的房間,沒有津女與毗女帶領是不能出房間的。


    北川寺也不猶豫,幹脆地向這最後一個地宮房間走去。


    這一次的甬道無比深邃幽暗,手電筒照射過去都無法簡單地探到底...


    不,不是無法探到底,而是光線被吞噬了。


    北川寺睜大黑色雙眼,向內一步一步地走去。


    大概走了有五分鍾,北川寺才看見了一個貼著牆壁的木柵欄門。


    透過木柵欄門,北川寺能清晰地看見搖曳著燭光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房間。


    紅藍黃白四色小皮球,小陀螺。擺放在梳妝台上的梳子以及日記本。


    貼著牆角的換衣櫃以及鋪在榻榻米之上整整齊齊的被窩。


    是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房間。


    但不知道為何,北川寺看過去卻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很奇怪...非常奇怪...


    “為什麽這個房間...”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這麽幹淨?”


    耳邊,突然炸響了低語!


    北川寺手中的兼定猛地向背後砍去。


    但除了空蕩蕩的空氣外,他背後哪裏還有別人?


    “錯覺?不對...剛才那絕對不是錯覺。”


    剛才那句話不是北川寺說的,剛才有什麽東西在他背後!


    北川寺渾身緊繃。


    這個房間處處透露著詭異,簡單的家具擺放竟然給他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啪嗒、啪嗒、啪嗒——


    皮球一彈一跳地滾了過來。


    北川寺雙眸中死氣縈繞,隻能隱約地看見一絲怨念的影子。


    閥女的房間...


    在這個木柵欄門上懸掛著妖冶花朵紋路的鎖頭。


    對此北川寺自然不可能再回去玩解密遊戲找鑰匙。


    他將兼定取出直接將鎖頭劈碎,隨即推開木柵欄門,向房間內部走去。


    房間裏麵還是那副擺設。


    如人手一樣搖曳著的駐火,像是用血液染紅的通體猩紅的陀螺,形狀如人頭一般的皮球——


    北川寺直接來到梳妝台旁。


    他打算調查完這本日記就離開這個詭異的房間。


    待在這個房間內,就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危險感正對他虎視眈眈。


    北川寺將日記翻到第一頁。


    日記上沒有日期也沒有姓名,完全貫徹了閥女身份保密的原則。


    ‘毗女婆婆今天給我帶來了日記本,說是每個閥女都必須要有記錄日記的習慣,似乎曆代閥女都需要寫日記記錄。’


    ‘寫日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日記本上麵的字跡稚嫩無比,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時候閥女的年紀不大。


    也因為年紀不大,所以寫出來的東西也非常簡短。


    北川寺翻到第二頁。


    ‘津女婆婆今天給我帶來了一隻小狗,說是讓我好好兒把小狗養大,它也可以陪解悶。’


    文字到這裏又斷了。


    北川寺察覺到空氣中一絲不對勁,心中一動,將日記本翻閱到第三頁。


    隻見第三頁日記上麵寫著。


    ‘狗好煩,但是隻要用雙手捏住狗的脖子,它就不會有什麽多餘的反應了,真有趣啊。’


    這天真得近乎冷血的殘忍記錄,讓北川寺忍不住挑了挑眉。


    接著是第四頁日記。


    ‘狗真的越來越煩人了,所以我把它掐死了,毗女婆婆還有津女婆婆應該不會怪我吧?’


    第五頁日記——


    這本日記本上麵記載的大都是閥女長久以來的生活記錄。


    這位閥女心情不錯的時候就會多寫日記,心情差的時候就會少寫日記。有時候一兩個月不動日記本,有時候又會其中偶爾也會有如孩童一般殘忍的記錄。


    比方說發現了蟲子,將其踩死,隻是覺得很有趣,全程旁觀的角度。


    從小時候,再到逐漸長大,字跡在變化,人也同樣在變化。


    從小女孩兒到少女,北川寺能看清對方的成長。


    那是扭曲人心智的成長。


    關於實施處罰時的情景,挖出人體內髒時候的天真想法。


    這種扭曲培養的方法,不得不讓人擔憂。


    北川寺很快就將這本日記給翻閱完了。


    不得不說,這本日記本之上記載的東西讓人觸目驚心。


    也難怪閥女的存在需要隱藏起來,這樣的存在要是暴露了確實不利於家族榮譽感的產生。


    本來以為難以對付的人隻有一個神駐柊這個鎮魂雙子,結果現在看起來還要加一個閥女了。


    是的——


    還要加一個閥女。


    北川寺的動作突然一停。


    隨即手中兼定對準身後猛地撞去。


    哢擦!!!!


    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後,北川寺看清背後站著的人。


    準確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人。


    對方擁有修長而又扭曲的軀體,長相無比猙獰。


    從對方過長的頭發來看,北川寺能輕而易舉地推斷出這個怨靈生前是一個女性。


    ‘她’的四肢。


    不對。


    那不應該被說成四肢,而是以各種拷問刀具所組成的青白色軀體,讓人一眼看去就止不住頭皮發麻。


    但這種造型卻嚇不到北川寺。


    真正讓北川寺感到驚訝的是——


    對方那蓬勃騰起螺旋的巨大怨念。


    “比須茶高中的殉難者亡靈還要強一個檔次...”


    北川寺瞳孔一縮,捏住兼定的力氣又大了許多。


    這還真是中了大獎。


    北川寺腳下一動,整個人身子繃緊。


    直接向著這隻怨靈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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