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北高中開始了入學三周的小測試。


    臨行之前,北川繪裏拍了拍平平坦坦的胸口,保證自己肯定能拿下年級前二十位。


    但北川寺卻給她腦袋狠狠地來了一下。


    要知道這丫頭在原來的國中可是常年年級前十五的優秀成績,來了京北之後就把自己的要求往下調了,這一點必須要好好兒教訓。


    是的,雖說一直沒有過問北川繪裏的成績,但北川寺其實早早地就用小本子將她成績上下變化給全部記錄下來了。


    實際上北川寺前身的學習能力其實不比北川繪裏要弱,在國中的時候,甚至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被人選舉成班長過。


    可遭遇到星野奈奈那件事後,前身就迅速沉寂下去,變得更加陰鬱易怒,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不複以前。


    不過那與現在的北川寺根本無關,他隻要將試卷應付過去就可以了——


    早上的小測試很快就結束了,神穀未來收拾收拾筆袋來到收拾著鉛筆與橡皮的北川寺身邊:“寺君,感覺怎麽樣?”


    開學三周,北川寺不在兩周,這怎麽不讓神穀未來擔心他的成績呢?


    考勤不達標,學習成績還跟不上,被留級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神穀未來也很樂意讓北川寺在考試中看自己的答題卡。


    但其實神穀未來並不知道,崗野良子早就運用自己的人脈關係與京北高中理事長打招呼了,在北川寺升留級這方麵,早就已經是一帆風順,綠燈大開。


    “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北川寺將筆袋塞進桌洞中,取出四個袋裝三明治與罐裝的大麥茶,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碰巧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填上答案了。”


    “碰巧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填上答案了?”


    神穀未來像是複讀機一樣,隻不過語氣裏麵帶著濃濃的懷疑。


    在驅靈除鬼方麵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北川寺,可是在學習成績這方麵,那可就是她神穀未來的專長了。


    她心思一動。


    該不會是因為北川寺對自己的成績沒有什麽信心,因此就說出這種話吧?


    神穀未來咳嗽一聲:“如果寺君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和我對一下剛才考試的答案呢?”


    “無所謂。”北川寺還維持著高冷形象,這讓神穀未來的小心髒都禁不住顫動。


    如果北川寺的成績太爛了,那自己應該怎麽說呢?


    果然還是——


    神穀未來的小腦袋裏麵亂糟糟的一片,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些什麽。


    可北川寺並不在意她現在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神穀未來,北川寺自顧自地說出了答案。


    “第一題,m=3、n=-2。”


    “第二題,最大值最小值為正負根號3。”


    “......”


    他這麽一開口,神穀未來也不由得集中起精神去聽,接著她粉唇詫異地張開,回憶著剛才解題的思路與答案,震驚地發現北川寺竟然全部都做對了。


    原來北川真會做這些題目啊!


    本來我以為你是個學渣,沒想到你在學習上也這麽厲害嗎?


    神穀未來咽了咽口水,雙眼滿是震驚之色。


    對於神穀未來的震驚北川寺卻完全沒有感覺。


    再怎麽說他上一輩子也是個理工男,區區高中數學的題目,再怎麽出還能翻出天來?解開這些題目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壓力。


    正當神穀未來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陣急促且單調的鈴聲傳出。


    是北川寺的手機。


    看來是昨天良子的調查出了結果。


    北川寺接起電哈:“喂?”


    “是北川小子嗎?”


    崗野良子一手拿著剛接收到的資料,一手握著咖啡杯,歪頭夾住手機問道。


    “是我。”


    冷邦邦的聲音從另一邊傳出。


    “嗯,你昨天說的那件事情...我讓在群馬縣的前輩幫忙調查了,現在資料已經到我手上了。”


    崗野良子將咖啡杯放在桌麵上,將手機捏住繼續道;“詳細的資料我今天下午來交給你,具體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行。”


    兩個人約定好放學後的時間,北川寺將電話掛掉。


    神穀未來正將自己的便當取出來,見北川寺掛斷電話才出聲問道:“是良子姐嗎?”


    剛才隱約聽見‘資料’‘調查’一些字眼,敏銳的神穀未來立刻就想到了那位性格豪爽的警察姐姐。


    “我拜托她幫忙調查了一些東西。”北川寺肯定了她的猜測,同時他心裏麵也在盤算著親自去一趟群馬縣中之條町一次。


    有些事情,可不是隻聽別人的調查就能了解得到的。


    這次小測試結束後就是周六周日,北川寺準備抽這個時間去一趟中之條町一次。


    就算不能完全解決這一次的事件,也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


    他喝著大麥茶,心中微微泛起波瀾。


    ......


    下午放學後。


    神穀未來與北川寺走到校門口。


    “寺君,鏡中公寓的事情要加油呀。”


    臨行之前,神穀未來為北川寺握拳鼓勁。


    她和一般熱戀中的女生不同,對比起她們,神穀未來更有一種能夠包容北川寺行動的心。


    雖然可能又是好幾天不見麵可能會有一點點寂寞,但神穀小姐卻能耐得住寂寞,不去耍一些小性子——


    咳咳...可能耍了也沒用。


    “我會盡快解決掉那邊事情的。”


    “嘿嘿...那我就等寺君勝利的消息了。”神穀未來嘿嘿地摸了摸小腦袋應道。


    “那我這就出發了。”


    看著神穀未來這種表情,北川寺似乎有些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留下這句話後就大跨步地離開了。


    目送著北川寺消失在街角,神穀未來深吸一口氣,接著又吐出一口氣。


    “又是兩三天見不著麵了嗎?”


    神穀未來不禁有些惆悵。


    這惆悵的情緒,猶如突如其來的夏雨,不知不覺就在心中滋生。


    神穀未來都快沒有什麽信心了。


    北川寺到底怎麽看她的,自己在對方的心中又是怎麽樣的地位呢?


    至少現在的關係還是不上不下的,神穀未來隻覺得自己所有的直拳都打在了鈦合金上麵,不僅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把自己給打得拳麵疼痛。


    唯一有所長進的,或許就是心中對北川寺的好感了吧。


    神穀未來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應該是喜歡上北川寺了。


    喜歡就是喜歡,那就是做不了假的情緒。


    神穀未來不是沒有想過主動向北川寺表白這個選項,但一想到可能會有被拒絕的風險,心口就莫名地有一種陣痛感。


    嘻嘻哈哈的當玩笑糊弄過去倒也不是不行,可下一次開口就難了。


    很多人沒想到的,神穀未來都想到過。


    平日裏機靈古怪的她,在表白這方麵似乎意外的純情與認真。


    神穀未來一步一步地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心思翻湧。


    接著——


    她裝在書包裏麵的智能手機傳出了受信的聲音。


    神穀未來下意識地接起,雙眼看去。


    ‘我和繪裏的家庭旅行,要一起過來看看情況嗎?可能到時候中嶋小姐也會跟過來。我們幾個人去衝繩島。’


    一如既往的簡潔發信方式。


    “這算是正式邀請吧?”神穀未來疑問。


    “這應該是正式邀請。”神穀未來回答。


    神穀未來將手機猛地塞進書包裏,白玉般的耳邊泛著紅暈。


    正如前文所說,女生總會有莫名惆悵的時候,總會有陰雲密布的心情。


    可是現在——


    雲散了。


    ......


    “這是你要的公寓滅門案的資料。”崗野良子將一疊調查資料交給北川寺,接著她看了一眼四周,語氣古怪:“真沒想到,你這個小子竟然選這裏當作我們的碰頭的地點。”


    她與北川寺現在處於湖畔公園的長椅處。


    在有柵欄保護的長椅邊,有櫻花不斷飄落入水。


    清澈的水麵泛著夕陽,透出迷人的光暈。


    據說石川快鬥藏屍案後,政府又批錢下來將湖畔公園重新修繕了一遍。


    現在這裏單看風景的話,倒也是一處不錯休閑鍛煉的地方。


    可誰又知道,曾經有許多女性長眠此地?


    “單純是因為這裏好碰頭。”北川寺接過資料解釋道。


    對這個解釋,崗野良子卻是聳聳肩,點燃了煙。


    紙質的資料經過崗野良子整理,被幹淨的分成了兩疊。


    根據崗野良子所說,第一疊是關於公寓滅門案一家三口的個人資料,第二疊是關於警方出警,以及後續對案件下定的定義。


    活下來的父親名字叫做飛騨安。


    而死去的母女,一個名叫飛騨杏子,另一個女兒叫做飛騨真那。


    但奇怪的是,飛騨安雖然被搶救過來,但卻在有一天離奇死亡了。


    說他是離奇死亡,是因為他的屍體在醫院被發現的時候,腦袋上正插著亮閃閃的鏡子碎片。


    通過監控錄像,警方發現,竟然是飛騨安自己手持鏡片將其插入自己的腦袋之中的。


    “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脆弱的鏡片能夠剖開厚實的皮膚,然後還洞穿了頭骨,依照飛騨安的腕力,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崗野良子在北川寺身後解釋道。


    同時她也心情複雜。


    北川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特別厲害的一類人了,像這種十幾年不遇一次的離奇事件,他偏偏都能翻出來。


    “飛騨安有關於精神方麵的病史?”北川寺捏著飛騨安的個人資料,將腦袋偏過來看向崗野良子。


    “呃...聽說是妄想症之類的吧。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群馬縣那邊的同事將殺人的事實推在了飛騨安的身上。”


    “把大部分的過失推到一個已經死掉的死人身上嗎?”北川寺繼續用手翻閱著資料。


    崗野良子自然能聽出北川寺的意思,於是她攤了攤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實際上你看到後麵也能看得出來,這整件事本來就有些詭異。且不說病情一向穩定的飛騨安為何那天突然暴動殺人,單就飛騨安那奇怪的死亡方式,就已經算是懸案一件了。”


    崗野良子也不覺得丟人,反正這個案子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結案了。


    殺人的是飛騨安,自殺的也是飛騨安的。


    這也算是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北川寺不回答崗野良子,他將另一疊資料取出來。


    禾木公寓滅門案件:


    公寓滅門案件發生在六年前的中之條町市禾木公寓。


    案發十分鍾後,警方就已經趕到現場,可現場就隻剩下奄奄一息,嘴裏麵還在說著胡話的飛騨安還活著。


    事後警方也是將其急速送入醫院中接受妥善的治療。


    事件發生後三天,飛騨安神智清醒過來,但隻要警察一過來提到這件事,他就會滿臉發白,抱著雙肩,捂住自己的腦袋,並且發出恐懼的大叫,似乎精神上遭受到了重創。


    事件發生後十天,飛騨安自殺。整個案件陷入調查停滯的狀態,最後被迫結案。


    關於公寓滅門案事後的調查。


    禾木公寓在當時算作一處不錯的公寓。


    可自從發生滅門慘案後,就逐漸有租客離開,沒有幾個人敢再繼續居住。


    這份資料要記錄的東西無疑清楚許多。


    時間,地點,人物,一應俱全。


    該說崗野良子不愧是警察,隨便就能調查到這麽多的東西。


    比起她來,神穀未來的平台無疑就狹窄許多。


    北川寺又翻了好幾遍,大概沒有發現什麽新內容後,開口問道:“這份資料我可以帶回去嗎?”


    “啊...帶回去倒是沒有多大問題,隻不過關於資料的內容不允許讓別人知道。”


    崗野良子擺擺手,大度地說道。


    北川寺都已經解決掉這麽多事件了,給他開這種程度的綠燈根本就沒有問題。


    “順帶一提,北川小子。這份資料上麵沒有的東西。”


    崗野良子咀嚼著口香糖:“這件事似乎與當時在中之條町市的千鏡互濟會有關。”


    千鏡互濟會?


    聽見這個新名詞,北川寺塞資料入書包的動作也停滯了一瞬。


    崗野良子明顯也發現了這點,她搜索著腦內為數不多的信息,總結道:


    “不過千鏡互濟會在那年也解散了,現在過去問的話,估計線索也會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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