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


    骨碎的聲音再度響起。


    白咲千代身體痛苦得抽搐成一團。


    頭頂上的強光讓她根本無法保持冷靜,她再也不複往常的理智。


    隻是白咲千代的嘴裏麵還塞著布團,這讓她根本隻能發出‘嗚嗚嗚’的微弱聲響。


    她的眼淚由於遭受到劇痛,不受控製地向下滑落,好幾次都暈了過去。


    每次昏迷過去的時候她都希望再看見自己的保鏢。


    每次昏迷回來後她永遠隻能看見那雙冷冰冰的雙眼。


    讓她怕入骨髓,讓她渾身戰栗的雙眼。


    “雙手指骨敲碎三次。”


    “兩肩肩骨敲碎四次。”


    “膝蓋骨、手骨...”


    這些殘忍的字眼吐出,讓白咲千代禁不住將腦袋後仰。


    殺人狂魔根本就不是她!她對比起眼前的北川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對方卸掉了自己的肩膀,打斷自己的雙腿,似乎就隻是一個簡單的次數。從他的臉色上看不出來絲毫享受這些過程的表情,他就好像是一台機器,隻是在進行著他應該做的一樣。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白咲千代感到恐懼。


    看不出對方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理解對方想要什麽。


    而且他還有一種特別的治愈能力。


    能夠將她的骨頭瞬息間修複好,能夠讓她完好如初的能力...


    這種能力簡直就像是...


    北川禦神!


    白咲千代指甲刺入自己的手掌之中,身心都陷入恐懼。


    倘若對方是北川禦神,那麽一切的困惑就都能解釋了。


    為什麽從一開始對方就沒有想要逃跑的心思。


    又為什麽他一路上一點反抗的意向都沒有表達出來。


    甚至連‘被摁倒’的過程中都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


    這些都能有所解釋了。


    他是特意營造出隻有他與自己密室空間的情況的!


    就算被拴上鐵鏈,他也能隨意脫困,為的就是等到她落單的時候。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沒有能力去通報幸福真理教的核心成員們!


    雖然已經想通,但白咲千代卻一絲一毫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她麵孔發白。


    北川禦神的能力實在太可怕了!


    徒手撕碎鐵鏈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更加別說之後治愈她傷口,再狠狠地踩上兩腳的行為...


    這簡直就是神跡。


    白咲千代知道自己是無力反抗的。


    手指再度被砸斷。


    她的身子一瞬間繃直,眼淚再度滾滾滑落。


    熟悉的治愈感又來到了。


    但白咲千代卻已經不想遭受到這種折磨了。


    比起遭受到這種肉體上麵的折磨,她更傾向於北川禦神現在就把自己摁死在這裏。


    在這種情況之下,白咲千代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每道問題你有五秒鍾的思考時間。”


    下一刻,她嘴邊的布團被扯開。


    異物被移開讓她幹嘔了幾下。


    但北川寺卻沒有在意這些,他隻是平靜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核心成員的名單在哪裏?”


    “我...”


    “1。”


    “我知道的!”


    “2。”


    催命的倒計時讓白咲千代寒毛直豎,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席卷全身:“我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你不要對我動手!”


    但就在她說出這些的時間內,倒計時已經來到尾聲。


    “5。”


    嘭!!!


    劇烈的疼痛從左腿傳來。


    這痛苦讓她的脖子奮力繃緊。


    痛感消失的一刹那,粗重的呼吸聲也從鼻子以及嘴巴中傳出。


    “我再問一次。”


    這一次還沒等北川寺開始倒計時,白咲千代就已經開口了:


    “在我的...在我的書房電腦裏麵...有他們詳細的名單以及資料。”


    聽了這句話後,北川寺的雙眼眯起。


    嘭!!!


    沉悶的響聲再度響起。


    劇烈的疼痛從右腿傳來。


    伴隨著慘叫的是白咲千代無法理解的聲音;“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明明已經說出來...”


    沒等她叫喊完,北川寺森冷的語調就已經壓下。


    內容很簡單,卻讓白咲千代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你在說謊。”


    是的。


    白咲千代確實是在說謊。


    辦公室那台電腦所有的資料都是偽造的,要是北川寺拿到名單資料也隻是撲一場空,落入他們的陷阱當中而已。


    真正的人員名單資料她全部都藏在了一個小巧輕便的u盤當中,現在就攜帶在身上。


    這個u盤隻有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


    但是這一點竟然被對方看穿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


    白咲千代自認為自己剛才的神情與語氣已經趨近完美,根本不可能被對方發現才對。


    難不成...這也是北川禦神的能力嗎?!


    白咲千代真的感到恐懼了。


    不止是身體的能力,就連讀取別人內心的能力都有嗎?


    在北川寺森冷的目光下,白咲千代絕望地低下頭:“是的,真正的資料就在我身上。根本瞞不過北川禦神大人。”


    “拿出來。”北川寺沒有理會對方的恭維,伸出手說道。


    真正的u盤資料其實藏在白咲千代的高跟鞋後跟裏,這一點倒是出乎北川寺意料。


    在將她的高跟鞋後跟直接敲擊落下,就能夠看見其中一個小小的凹槽。


    在這小小的凹槽之中,就塞著一個銀色的u盤。


    當然,就算白咲千代已經交代,北川寺也依舊沒有放過她。


    將她的雙腿砸得血肉模糊後隨便甩了幾道死氣當做治療,北川寺就接著審問了。


    現在的白咲千代已經無法保持基本的冷靜,問什麽都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地全部出來了。


    一些成員的藏身地點,一些成員的後備方案...這些負責人事方麵的白咲千代都清楚的知道。


    她再也不敢保留小秘密,生怕再吃到來自北川寺的折磨。


    上至人事變動,下至她為什麽要下手殺死這些幸福真理教會的教員...這些事情北川寺都知道了。


    原因是小時候的她被父親嚴格教育打罵,讓她遵守規矩,倘若不按照章程去做,那麽就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長大之後的白咲千代將這種來自父親的行事風格發揮到了極致,但與此同時,她的內心也是非常討厭這些規矩條框的,因而每次看見一些她所中意的年輕人,就總會邀請他們來到自己家中,接著以各種手法將這些人淩虐致死。


    她討厭左右對稱,討厭平衡而優秀的東西。


    因為這個世界上,不公正的東西,才是真正魅力十足的東西。


    但是現在那些想法,已經全部被北川寺給驅趕出她的腦子了。


    白咲千代老老實實地縮著腦袋,那怕北川寺看過來一眼,她都恐懼地大叫兩聲蜷縮在角落。


    看著這個樣子的白咲千代,北川寺也是托著下巴思考著。


    他並不是擁有超能力,能夠辨別白咲千代究竟說的是假話還是真話,能夠察覺到這些的也並不是靠他,而是靠神樂鈴中的麻宮、神駐姐妹。


    作為鎮魂雙子,她們本來就對人的善意與惡意具有區分的能力。


    也正是這種區分的能力,能讓她們察覺到對方話語中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雖然不能深層次的推出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麽,但隻是知道對方說話間是真是假就已經足夠。


    “不管怎麽樣,一切都還需要嚐試。”北川寺喃喃自語一聲,繼續看向白咲千代。


    以恐懼壓垮這個女人,讓她完全喪失基本的思考能力,這便是北川寺的想法。


    現在看來他確實已經做到了,白咲千代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心思了。


    不...不對...


    白咲千代的目光已經不是單純的害怕了。


    她似乎把自己當做了她童年時的陰影...她父親的影子。


    隻要達不到標準就會被虐待。


    這是白咲千代心頭永遠無法拂去的傷痕。


    這裏能不能用對方心理陰影來做一些事情呢?


    像對方這種殺掉十數人的凶手,他是絕對不會抱有一絲一毫同情心的。


    北川寺開口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那個核心成員聚會,大概近期什麽時候會再度召開一次?”


    根據白咲千代所說,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召開一次核心成員聚會,而在那個聚會之上,他們也會對接下來幸福真理教會發展的方向作為討論...雖然大部分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話題就是了。


    既然有核心成員聚會,那北川寺也就沒道理不過去一鍋把他們全部端掉。


    聽見北川寺的文化,白咲千代麵色蒼白地搖頭,縮著身子結結巴巴地說道:“下個星期一...應該就要繼續討論事情了。主要還是要說明一些關於警察盯梢...還有‘幸福殘香’的事情...”


    幸福殘香,這就是幸福真理教會生產出來的藥品。


    之前北川寺喝的飲料,喝下去的清水,裏麵其實都摻雜了這些藥品。


    這些藥品有嚴重的神經麻痹作用,但與此同時也會讓人產生幻覺與幸福愉悅感,在強烈的藥效下,已經有三分之一的普通成員完全淪陷成為幸福真理教的信徒。


    看著昔日血腥癲狂的白麵女士竟然變成這個唯唯諾諾的模樣,要是其他幾個成員知道肯定不敢相信。


    “地點呢?”北川寺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地點全部都是由教主決定,當天再告訴我們的。”白咲千代不敢與北川寺直視。


    原來如此...


    對方如此警惕性確實不好讓警察進行人手的布置。


    倘若是這樣...那麽白咲千代接下來的用途就有很多了。


    思考到這裏,北川寺手中閃出一縷森冷搖曳著的死氣。


    這一縷在強光下顯得格外顯眼的死氣自然也被白咲千代看見了。


    她想起剛才的待遇,急忙捂住自己的腦袋,淒慘到極點的聲音也發出:“不要!我已經全部都說了!真的全部都說了!求求你了!”


    看著她這樣的反應,北川寺不為所動地注視著她,反問道:“以前的你是如何對待別人的?他們就沒有哀求過你?”


    是的。


    會有今天的報應,完全就是白咲千代自作自受,根本引不起北川寺半分同情。


    這一縷死氣強硬地塞入白咲千代的身體之中。


    白咲千代渾身發抖,嘴裏麵還在無意識的悲鳴。


    北川寺毫不留情地對她說道:“這一縷死氣會潛伏在你身體裏麵,我隻要輕輕地拉扯一下,你身體裏麵的髒器就會被死氣侵蝕,任何人救不了你。”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白咲千代也明白北川寺的意思。


    她渾身癱軟,目光無神地抬起:“我、我應該怎麽做?”


    “很簡單。”


    北川寺扯著她的頭發拉近,那雙黑氣森然的雙眼放緩,他帶著誘導的意味說道:“我隻需要你在核心成員聚會的那一天幫我一個忙。”


    白咲千代迷茫地抬起頭。


    恍惚回神之間,她仿佛看見幼年時期的父親。


    白咲千代恍惚地點頭。


    “...好...你說的我全部都知道了...就按照你說的做。”


    她已經完全淪陷在不知名的低語中,腦子裏麵的思緒一團糟,隻能跟著對方的話語走才能勉強思考下去。


    看著這樣的白咲千代,北川寺站了起來。


    他轉而看向背後的高櫃。


    這個房間已經有形成怨靈的趨勢了。


    也是白咲千代一直佩戴著石戒這種靈具,因此才將這裏的怨念勉強消弭一部分,也推遲了這裏怨靈形成的時間。


    但要是再繼續讓白咲千代這麽弄下去,這裏說不定不止形成怨靈,小型的靈域都會出現。


    北川寺搖了搖頭。


    白麵的身份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有用處。


    把幸福真理教會徹底端掉,還要借助她的人脈關係網絡。


    雖然白咲千代所提供的核心人員資料名單十分完整,但隻是知道這些,也是不能完全將他們抓住的。


    畢竟世界上還有狡兔三窟這個說法,別人也是不可能完全將自己隱藏著的東西全部都告訴白咲千代。


    為此,就隻能暫時等待兩天了。


    剛好,借著這兩天時間的空閑,北川寺也能夠與崗野良子那邊稍微搭線...解釋說明一些東西。


    北川寺雙手一合,再度分開的時候,幽藍色搖曳著的駐火也閃爍在手掌之間。


    將這個房間的怨念完全抹消。


    讓依舊徘徊在房間中的遊魂得到安息。


    這同樣也是他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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