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的一切都很好解釋。


    北川寺一進來就痛揍了這些中年男人,隨後又使用死氣將他們身體上的傷痕清理好,再接著威脅他們。


    見識到北川寺詭異不似常人的能力後,這些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敢在警察麵前透露出北川寺半句信息,隻能以‘送酒小哥’來簡單解釋了一句北川寺的身份。


    再接著就是現在了——


    慘叫聲蔓延。


    但這一次北川寺早就有所準備,以死氣封閉了整個房間。


    所以這裏一絲一毫的聲音都不會傳出。


    在這些中年男人的身上都攀附著恐怖賣相的怨靈,森然的寒氣讓空氣中的溫度都瞬間降下了好幾度。


    歪斜著的青白麵皮,扭曲細長的四肢,沾滿烏黑血漿的身軀...


    這些都是十分‘標準’的怨靈。


    至於這些怨靈都是從哪裏來的...


    北川寺掃了一眼自己手底閃爍著的銀光。


    那是一柄銀亮短匕。


    兼定在解封之後,北川寺就已經在幸福真理教會的白倉千代的身上試驗過它的能力了。


    性質‘恫嚇’。


    由於北川寺使用兼定切碎了無數怨靈,因此兼定對低級的怨靈們都有恫嚇的效果。


    但係統的解說詞卻沒有說明這能力究竟對活人有沒有作用。


    而看一看白倉千代與這些人的反應。


    ‘恫嚇’的效果還真是拔群。


    北川寺摸了摸下巴。


    說起來北川寺還從白倉千代哪裏取下來的那枚石戒到現在都沒有還想好處理過程。


    那也算是一枚小小的靈具了,戴在身上有提升善念的功效。


    不過北川寺也用不上這東西,所以就隨手放在電腦桌旁邊吃灰到現在——


    要不然把那東西交給神穀未來?


    北川寺眯了眯眼睛。


    反正神穀未來也已經擁有善念,不算是常人了。


    把這東西交給她總算是不會錯的...


    北川寺還在思考著,另一邊的中年男人們就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叫聲,有幾個都已經開始渾身抽搐,嘴邊甚至還流出涎水了。


    他再仔細一看周圍。


    已經有無數怨靈攀附,那些怨靈基本上都是北川寺所認識的,一些甚至還讓北川寺一度陷入過苦戰。


    腳下的地麵也已經浮出腥臭烏黑的液體,空氣中翻騰著難聞的屍體腐爛氣味。


    兼定的恫嚇效果竟然能形成如此場景...


    說實話,北川寺還想繼續看看接下來會出現什麽,但那些中年男人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再繼續驚嚇下去可能真會鬧出人命。


    想到這裏,北川寺麵無表情地拍了拍兼定的匕身。


    伴隨著討好意味的顫動,兼定所造成的恫嚇效果消失。


    怨靈們收縮入牆體之中,沒入榻榻米,一切都變成了剛才的樣子。


    衝天的酒氣與男人們的汗臭味交疊在一起,讓北川寺起身抬手將客廳的窗戶打開。


    這些中年男人猶如失去了魂魄一樣躺在地麵上,雙眼之中滿是被驚嚇後的恐懼。


    在這種情況之下,北川寺毫不猶豫地從地上拖拽起一個唯一看上去還算正常的...穿著簡便整潔服裝的男人。


    而他,就是神代香梨的父親,神代根。


    不過神代根也與其他人一樣,就算被北川寺從地上提起來也依舊是失神的狀態,顯然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之中。


    這個男人長著一張不錯的臉,再加上身上的衣服整潔,頭發也打理的不錯,一眼就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而這估計也是他哄騙年輕時神代香澄的原因吧。


    北川寺抬起手,直接一巴掌甩在神代根的臉上。


    痛感一瞬間傳遞,這讓還處於失神狀態的神代根立刻捂住臉痛呼出聲。


    北川寺那一巴掌勢大力沉,神代根還算白淨的臉上瞬間就浮腫起來,仔細看過去嘴巴邊都帶上了血絲。


    他驚恐地踢著腳,聲音顫抖,雙手抱著腦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見神代根總算回神,北川寺也沒有客氣,將他的領子扯著,重新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扯起。


    他的兩眼之中閃著森然的死氣。


    北川寺不會問什麽‘你還記得你以前的女兒神代香梨嗎?’這種毫無意義的話語。


    因為從剛剛進來的時候,北川寺就已經知道了神代根的態度。


    他臉上堆著笑與這些中年男人喝酒,歡歡樂樂的樣子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為神代香梨傷心難過。


    再加上逝者已逝,現如今再提起神代香梨那個可憐的小家夥也毫無作用,而且還顯得北川寺過於矯情造作。


    是的,北川寺這次過來就是來打人的!


    根本就不用甩廢話!直接上手揍就可以了。


    嘭!!!


    勢大力沉的一腳,將神代根直接踹倒在地上。


    隨後北川寺手腕一翻,由一杆硬皮的橡膠棒也出現在手中。


    他捏著橡膠棒,狠狠地甩在神代根的身上。


    人體與橡膠棒接觸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期間神代根還想逃跑,卻被北川寺毫不猶豫地扯著頭發拉了回來。


    而旁邊的幾個早就已經回過神來的中年男人隻能滿麵恐懼,頭皮發麻的看著麵前的‘殺人魔王’,一下一下‘竭盡全力’地痛打著神代根。


    他們甚至滿臉懵逼,滿心委屈,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遭到這種罪。


    等會兒北川寺揍完神代根後,又會對他們怎麽樣呢?


    想著想著他們就縮在角落哭起來了,那種樣子像極了母親不要的小孩子。


    他們細微的抽泣聲並沒有引起北川寺的注意。


    北川寺手中的橡膠輥有節奏地甩在神代根的身上,看上去毫不留情。


    但其實他已經算是控製力道的了。


    要是他真的用力,隻要甩動一下就能把神代根砸到昏迷...甚至一棍就把神代根的性命收下。


    八倍普通人的體質就是這樣恐怖。


    但就算是這樣,北川寺的心情也沒有變得有多好。


    以暴製暴確實是最簡單明了的報複手段,但卻不能讓人心情的心境緩和。


    神代香梨曾經遭受過神代根如此家暴,甚至洗個澡都不敢用力,稍微用力地搓了搓那單薄的小身子就會疼得倒抽涼氣...


    而北川寺能做到的也就隻是讓神代根體會一下當初神代香梨的感受。


    僅此而已。


    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神代根,北川寺麵不改色地停下了手。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帶著鮮紅的棍痕,麵部更是鼻青臉腫。


    北川寺控製住了力道。


    好好兒地控製住了力道。


    在他拎著的挎包裏,有什麽東西...


    燙得驚人。


    那究竟是什麽呢?


    北川寺搖頭,收回了橡膠棒。


    他再也不管地上的神代根,轉而走向玄關門口。


    要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但正如前麵所說。


    六年前失去的東西,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


    之後北川寺給底下公寓樓底下滿麵緊張的杉原木的保鏢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去幫忙收拾殘局後,就搭上了剛才的黑色商務車。


    “事情已經結束了嗎?北川先生?”前方的司機調試了一下後視鏡,一邊發動汽車,一邊恭敬地問道。


    “解決了。”北川寺簡單地回答了一句。


    他想了想後還是補上一句:“這一次也多謝衫原先生的幫忙了,請你將這句話轉告給他。”


    “好的。”前麵的司機笑了笑。


    這位北川寺先生還真是出乎意外的懂行。


    他剛才的提問其實不止是問北川寺‘事情是否已經結束’,其中還帶有一層‘北川寺是否滿意,是否會記下這個人情’的疑問意思。


    而北川寺的回答也正是標準答案。


    讓他將話轉告給衫原木,這也就是說北川寺會記下這次他的幫忙協助。


    這些混政壇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看上去一句普通的問話都帶有各種各樣的意義。


    在前方司機高超的車技之下,黑色商務車迅速滑入車道,一路向著北川家駛去。


    司機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話,車中一片安靜。


    而這種安靜也是北川寺所想要的。


    他將肩包打開,用手取出了裏麵的東西。


    這是一個精致的小木盒。


    正是裝著神代香梨歌牌的木盒。


    在這個小木盒表麵還帶有沒有散去的熱度。


    “神代...”北川寺輕聲念了一句。


    剛才他動手去痛打神代根的時候,木盒其實就已經在隱約發燙了。


    殘留在歌牌之上的神代香梨的意識...好像是想要勸說阻止北川寺。


    這個小姑娘在那個時候都還顧及著與神代根之間的舊情——


    那怕她和神代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舊情可言。


    但當時北川寺並沒有理會神代香梨的勸阻,他麵無表情地對著神代根繼續下手,直到他覺得差不多才停手。


    神代香梨是一個善良的小女生。


    但北川寺不是。


    該動手的地方北川寺依舊會毫不猶豫。


    北川寺低吟一聲,打開了歌牌木盒。


    同時,他的眼邊閃出了一條新的係統提示。


    係統提示,你發現了怪異‘歌牌’。


    北川寺將目光往下移去。


    有關於歌牌的解釋增加了。


    歌牌:你感到這副歌牌之上傳來的純粹安寧的靈魂熱度,或許它能庇護新的小生命...同樣的,由於其純粹的熱度,或許它也能讓人躁動的情緒平靜下來。


    這算是在安慰北川寺嗎?


    北川寺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歌牌表麵。


    從那破破爛爛、薄薄的紙牌之上。他真的好像感受到了靈魂的脈動。


    小小的...就算被傷害,也依舊散發出讓人心情安定的靈魂脈動。


    北川寺重新將歌牌木盒合上,轉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是東京閃爍著的夜景。


    燈紅柳綠,車水馬龍。


    這就是東京。


    一座充斥著焦躁、不安情緒的城市。


    ......


    神代一家其實沒有搬離東京。


    神代香澄以贖罪的態度與自己現在的丈夫將餐館開在了足立區。


    而神代根則是隨便找了一處廉價出租屋,依靠著當年稻垣一家交給他的錢渾渾噩噩度日,也因此交上了很多狐朋狗友。


    這也就是神代一家的後續了。


    在這之後,他們究竟會變成什麽樣,都已經與北川寺無關了。


    因為比起那個——


    “寺哥!!!”北川繪裏跳了過來,雙眼閃著光彩直接跳過來抱住北川寺。


    北川寺停下手頭的動作,瞥了一眼北川繪裏。


    沉默半晌後,北川寺直截了當地問道:“缺錢了?”


    這句話堵得北川繪裏心口發慌,她嘴巴扯著,十分不爽地叫喊出聲:“什麽叫做缺錢了?!寺哥,在你眼中,你妹妹就隻是缺錢了就會過來找你的人嗎?”


    她氣鼓鼓地看著北川寺,隻希望他不要拿‘錢’這個詞來侮辱自己與北川寺之間的兄妹情誼。


    在北川繪裏這樣的注視下,北川寺慢條斯理地解開腰間的圍裙,神情平淡繼續問:“缺錢了?”


    “我都說了!寺哥,我難道是缺錢就過來找你——”


    北川繪裏還要再說,但北川寺卻是伸出手,止住了她繼續說話的動作,反問道:“缺多少?”


    呃...


    北川繪裏張了張嘴。


    然後又閉上嘴。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地說道:“缺...五千日圓。”


    是的。


    正如北川寺所問的那樣,北川繪裏就是缺錢用了!


    因為這個星期的京北祭以及昨天與自己的那些死黨歡歡樂樂地吃東西,唱歌——


    北川寺在月初就發給她的那些零花錢早就用光了。


    本來北川繪裏還想在北川寺麵前狡辯一下,然後再問他要錢的。


    可她沒想到北川寺竟然一針見血,直接就開始問她是不是缺錢了。


    這讓北川繪裏根本招架不住。


    自家老哥該不會是有讀心術吧?


    她腦子裏麵禁不住冒出這個念頭。


    然後她就聽見北川寺聲音響起:


    “我沒有讀心術。”


    北川寺洗了洗手,又將水漬擦在另一邊已經掛起的圍裙上:“隻是你的表情太好懂了。要錢的時候你的眉毛會下意識地上挑,說謊的時候你總是不會正麵看人,想吃點心的時候眉角總會下垂,遇見想買的東西會食指與大拇指會互相摩擦...”


    “寺哥!!!!”


    北川繪裏被他說得臉色一陣躁紅,她用力地跺了跺腳。


    北川寺停下話語,從口袋裏麵取出錢包,拿出一張五千日圓,交給了北川繪裏。


    同時他也沒忘記開口:“下次家裏麵的掃除你來做,還有——”


    “還有?”北川繪裏接過錢,眨了眨眼睛。


    “把這個吃光。”


    北川寺端出炒好的山野菜,麵色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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