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聽著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的話語,崗野良子的語氣明顯地停滯了一瞬。


    她還記得剛才稻荷一姬還與北川寺唱了反調。


    怎麽從裏麵一出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連性格還算沉穩的稻荷圭一也在旁邊叫著‘北川大哥天下第一’...


    在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算了...現在去思考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崗野良子轉而看向北川寺:“不管怎麽樣,北川小子,還有你們兩位,平安無事就是最好的...話說起來,公寓裏麵的怨靈怎麽樣。”


    她說著,還指向北川寺身後的公寓。


    多少還是問一句...


    崗野良子是如此思考的。


    “你該關心的其實並不應該是怨靈。”一直沒有說話的北川寺突然開口了。


    隻不過他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弄得崗野良子的臉上都閃過一抹奇怪之色。


    不去在乎怨靈的情況那我還能去在乎什麽?說到底這一次不就是讓北川寺他們過來除靈的嗎?


    正當崗野良子想要發問的那一刻——


    她的雙瞳突然收縮,嘴巴也長得大大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在崗野良子的目光底下,三人身後的三層公寓整體在轟隆隆的顫抖著,那在月光底下分外清晰的猙獰輪廓,經過一陣搖晃後,終於不堪重負一樣地開裂了。


    然後——


    轟!!!!


    灰塵濺起!好似炸彈爆炸一樣巨大的聲音衝入耳膜!


    崗野良子眼角抽搐。


    在她的注視之下,公寓的三層竟然從中間直接坍塌下陷。


    “本來也就是怨靈怨念支撐的老舊建築了,祛除怨靈本體後,沒有怨念支撐之後就變成這種樣子了啊。”


    北川寺側頭看了一眼背後的公寓樓,喃喃自語了一聲。


    在他旁邊,崗野良子滿臉錯亂,整個人都已經完全處於‘懵了’這個狀態中。


    “北...北川小子?你真動手拆公寓了嗎?”


    “和我無關。”北川寺麵無表情地搖頭,他毫不猶豫地卸鍋指向稻荷兄妹:“他們的問題,你去問他們。”


    稻荷兄妹一聽這句話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他們倆剛想把事情的具體經過說出口,但卻在北川寺麵無表情的注視下,呐呐地收嘴了。


    “...真是這樣嗎?”崗野良子神情有些狐疑。


    “不管是不是這樣的,事情現在已經發生了,良子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思考如何處理這個局麵,而不是在這裏詢問過來詢問過去。”


    北川寺語氣平淡如水,沒有半分波動。


    這話讓崗野良子的嘴巴又忍不住抽了抽:


    “北川小子...你還真敢說。”


    說著,她又歎了口氣。


    但不這樣也沒別的辦法了,因為正如北川寺所說,這棟公寓樓確實需要處理了...看這種慘狀,應該是直接全部拆除了吧?


    不過那也和崗野良子沒多大關係,特殊部門是有專門的財政管理的,主要就是為了應對除靈的善後工作,這些東西就交給他們頭痛去吧。


    “對了。”崗野良子又突然開口了:“剛剛醫院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晴川秀一已經從昏迷狀態中蘇醒過來了,怎麽樣?你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他?”


    說到這裏的時候,崗野良子有些感歎:“也不知道你們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是什麽樣的身體結構,明明受傷那麽嚴重,結果三四個小時還沒過去就蘇醒了。”


    “我不去。”


    北川寺沒有在意崗野良子後麵的那句話,他就隻是掃了一眼手機後,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妹妹這個時間點一個人在家裏麵,我不放心。稻荷他們要去探望的話那就讓他們去吧,我先走一步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的話,外麵應該還是有出租車在跑的。


    想到這裏,北川寺又打了聲招呼,接著便毫不猶豫地邁步離開了。


    看著他直接走遠的背影,稻荷兄妹與崗野良子對視一眼。


    “算了,不用去管北川小子了。”崗野良子有些無奈地將自己手中還沒來得及抽的女士香煙塞入煙盒裏,接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車:


    “你們兩個怎麽說?要去看看晴川小子嗎?要過去的話,我也可以送你們一程,不過去我也能送你們回家。”


    “...去探望一下晴川大哥倒也沒什麽問題...”稻荷圭一猶豫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還沒等他開口,旁邊的到稻荷一姬就已經率先開口了:“不、不過...我們也希望,崗野小姐能多告訴我們一些那個家夥的事情...呃...”


    她的麵色明顯地紅了紅,隻不過周圍的環境實在太暗,因此也就沒有人注意到稻荷一姬臉上的變化。


    她吞吞吐吐地繼續說道:


    “就是...就是北川大哥的一些事情。”


    她也就隻敢在北川寺不在的時候這麽稱呼北川寺了。


    “關於北川小子的事情?”


    崗野良子一愣。


    她倒是沒有想到稻荷一姬竟然對北川寺感興趣了,而且似乎還不隻是稻荷一姬,連旁邊的稻荷圭一似乎也很有興趣。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崗野良子聲音有些為難。


    “請務必告訴我們!”


    稻荷兄妹齊齊開口。


    見他們這種表情,崗野良子也是莫名地覺得有些好笑。


    但有些好笑之餘...心中又莫名的有一種自豪感。


    就像是自己一直執著向外推銷的東西終於被別人認可了,被別人憧憬了...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


    她拍拍車門,聲音之間帶著點得意:


    “那就上車,我們車上說。”


    見稻荷兄妹毫不猶豫地鑽進車內,崗野良子也坐進主駕駛。


    在夜色之下,車輛一個漂亮的甩尾,滑入了車道之中。


    另一邊,出租車之上。


    這一次除靈依舊沒有為北川寺帶來魂燈、魂火的收益。


    公寓受難者怨靈給他帶來的隻是4點技能點數。


    死氣治療技能升級還是需要一段時間。


    坐在出租車上的北川寺揉了揉眉心,接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破破爛爛的紙條。


    這是他從仲原響的屍體身上所發現的東西。


    仲原響的屍體的雙手雙腳被綁住,嘴巴也被堵上,整個人被仲原翔子直接封入了內凹式的牆壁。


    那本來是為了置入壁櫥的空間,結果被仲原翔子如此利用了。


    而在那種狀態下,仲原響這個受害人是不可能書寫任何東西的。那麽這張紙條...究竟是誰寫的也就一清二楚了。


    這應該是仲原翔子所書寫,並且將其放在了仲原響的上衣口袋中。


    北川寺將折疊的紙條緩慢地打開,


    密密麻麻的字眼。


    整整寫了兩頁。


    全部都是在重複一件事。


    ‘對不起。’


    是的...對不起。


    這就是仲原翔子塞入仲原響上衣口袋裏麵紙條上的內容。


    由於字與字之間一絲一毫的空隙都沒有,所以一眼看過去反而像是某種詛咒別人的怨毒話語一樣。


    記得資料上麵也說過了這樣的事情。


    仲原家十分清貧,而離婚後的仲原翔子的文化程度又不高,根本無法依靠打工供養仲原響這個孩子。


    估計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想到將自己兒子封入牆內吧。


    可仲原翔子沒有想到的是,仲原響在死後,怨念、血肉與公寓相結合在一起。


    化為怨靈的仲原響將她殺掉後,又開始對其他租戶動手。


    雖然說這些大部分都是北川寺所推測出來的。


    可那又如何呢...?


    北川寺下車,路過便利店的時候買了一些關東煮,又隨手將紙條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內。


    他走回家。


    打開北川健一的靈龕,將關東煮供奉而上。


    不管真相是如何...那都已經是特別久遠的故事了。


    仲原翔子已經受到懲罰。


    仲原響也已經被祛除。


    也就隻是這樣的故事了。


    ......


    翌日的北川寺是在自己生物鍾的作用下醒來的。


    他先是將趴在自己臉上呼呼大睡的西九條可憐拎起來放在另一邊的床頭櫃,之後又對正看著手邊的《化學工程與實驗》的麻宮永世打了聲招呼。


    而也就是在他起來的那個瞬間,神駐蒔繪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樣,突然從神樂鈴之中衝出來,開始熟練地為switch插上電源。


    因為北川家一向都有夜深不允許玩遊戲的傳統,所以她每天基本上都在這個時候等待北川寺起床。


    “啊...寺君,早上好。”麻宮永世動作輕緩,不急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書本。


    接著她飄到門後,雙手捧起了京北高中的夏季製服:


    “請用。”


    “嗯。你又看書看了一個晚上?”


    北川寺一邊接過製服,一邊問了一句。


    “是看了一個晚上的書...因為化學與物理的世界實在太過嚴謹美麗...”


    說到這裏,麻宮永世輕輕地‘啊’了一聲,麵帶歉意:


    “難不成是我打擾到寺君休息了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真是...”


    麻宮永世還想繼續說下去。


    “不用在意,我睡得很好,你晚上看書也沒什麽動靜。比起那個——”


    北川寺擺手,接著又反手摁在了神駐蒔繪的腦袋上。


    呃?!


    神駐蒔繪整個靈體一抽,接著才戰戰兢兢地轉過頭。


    這一轉頭就剛好看見注視著她的北川寺。


    明明靈體是沒有心跳這一說法的,但不知為何,一看見北川寺,神駐蒔繪就感到自己心髒驟停了一樣。


    她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個...北川,早上好。”


    “嗯。早上好。”北川寺頷首,隨即又看了一眼她已經開機的switch,語氣平緩、一字一句地說道:


    “少玩一點遊戲,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聽了這話,神駐蒔繪想了好久都沒敢說出‘我是靈體,不用在意身體狀況怎麽樣’這句話。


    她吞吞吐吐了好久,最後才說道:


    “...我...我知道了。”


    見她表態,北川寺也沒有繼續為難神駐蒔繪。


    他鬆了手,打了招呼,下樓開始做飯了。


    今天也是為北川繪裏認真準備的早餐。


    就在北川寺繼續準備早餐的時候,北川繪裏就已經睡眼惺忪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寺哥,早。”


    此時,她的睡褲一條褲腿被拉起來一半露出了白嫩的小腿,另一條褲腿全部放下來,腳上耷拉著熊貓拖鞋。


    她一手扶著扶手,一手揉著眼睛,整個人看上去都迷迷糊糊的。


    “嗯,快去盥洗室洗漱吧,準備吃早餐了。”


    北川寺用圍裙擦了擦水漬,頭也不抬地說道。


    “喔...好。”


    北川繪裏滿臉迷糊地走進了盥洗室。


    然後——


    “寺、寺哥!!!!”


    北川家一瞬間被北川繪裏的尖叫聲所壓倒。


    她尖叫著,跌跌撞撞地從盥洗室裏麵跑出來。


    “寺、寺哥。”北川繪裏抱住北川寺的手臂,小臉滿是蒼白。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了盥洗室方向。


    那副表情就好像在盥洗室裏麵看見了什麽可怖的怨靈一樣。


    “怎麽了?”


    北川寺雙眸中閃過一絲死氣。


    在死氣視野下,盥洗室那邊並沒有發現什麽怨靈怨念。


    “體...體...”


    北川繪裏語氣急促。


    “體?”


    北川寺疑問。


    “體重儀壞了!!!”


    北川繪裏憋紅了臉,大聲地叫出了聲。


    “喔?”北川寺目光閃了閃,平靜地反問:“怎麽個壞法?”


    “就是壞了啊!”


    北川繪裏手舞足蹈,麵色驚恐:


    “你不知道我刷牙的時候看見了什麽!”


    她伸手胡亂比劃,語氣開始焦躁:


    “我、我...我竟然胖了六公斤!”


    “喔?來嚐嚐這個炸天婦羅。”


    北川寺麵無表情地夾起一塊蝦尾天婦羅,往北川繪裏的嘴裏送去。


    “唔唔...嗯...寺哥做的東西真的好吃,不過那台體重儀的確壞了啊!”


    北川繪裏將其吃下,之後又用北川寺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


    “嗯,今天下午我就去買個新的。”北川寺不在意地說道,接著又用長筷夾起一塊改刀炸好的小香腸:“來,試試我剛做的小香腸。”


    “好!”


    北川繪裏又是三下五除二地將香腸吃下去。


    “感覺怎麽樣?”北川寺問了一句。


    “嗯...好吃是好吃啦,不過大早上的吃這麽多油炸食品應該不太妥當吧?”北川繪裏提出了疑問。


    “這是給你中午便當準備的菜色,還有蔬菜沙拉和肉餅,等會兒就裝進你的便當盒裏麵,浪費可恥,記得全部吃完。”


    北川寺特意囑咐了一句。


    “寺哥做的東西都這麽好吃,我肯定不會剩下啦!不過要記得買體重儀啊,家裏的那個壞得有些離譜。”


    北川繪裏樂嗬嗬地說了一句,接著又指向小香腸。


    “啊...那個香腸再給我吃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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