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桉穩如泰山的臉終於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絲絲慌亂。


    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這個神情幾乎是坐實了我的話語。


    “我和她隻是談事情。”傅如桉道。


    “是嗎?”我苦澀的笑,“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那好,我也告訴你,我和這個人什麽都沒有發生。”


    “對對對!”方藝晴使勁點頭,為我證明,“什麽都沒發生,都沒發生。我隻是聽說這家按摩不錯,所以才帶著小初過來的……正好小初心情不好嘛……你可別誤會了啊。”


    傅如桉麵色陰霾,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氣氛一度僵硬,冰冷。


    身後包廂的門發出吱呀一聲,從裏頭又走出來了一些麵具男,那是之前方藝晴挑剩下的,因為都付了錢的緣故,所以也沒讓他們走。


    現在可好,當七八個男人一起從裏麵出來的那一刻,我明顯瞧見傅如桉的臉都綠了。


    他薄唇緊瑉,崩成一道筆直的線條,手掌緊握,青筋暴起,發出關節的噶蹦聲。


    “兩位小姐,還需要服侍嗎?”麵具男問。


    方藝晴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好的。”


    方藝晴強顏歡笑的道:“那個……傅……傅如桉啊……這都是誤會……誤會啊……”


    傅如桉一語不發的扯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外頭拉。


    我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而是十分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傅如桉粗魯的將我塞進了車裏,我還沒坐穩,他就將我整個人一壓,我腦袋撞到了方向盤上,眼冒金星了好半天。


    “何初,你真是膽子肥了,竟然敢來這種地方!”傅如桉咬牙切齒的道。


    “你不也是一樣嗎?”我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個女的漂亮嗎?身材有我好嗎?”


    傅如桉的牙齒發出聲響,好像是氣急了。


    “那那些男人呢?活有我好?”傅如桉的嗓子裏頭發出一聲冷笑。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


    “何初,是誰給你這樣對我說話的勇氣?”傅如桉的聲音寒冷如冰,還帶著我從來沒有聽過的疏離感。


    我紅唇緊瑉,好半天才出聲:“所以我應該對你畢恭畢敬的?看著你和別的女人進了包廂,我還得笑著跟你說慢慢享用,我在外頭等你?”


    我話才說完,傅如桉就一個低頭,使勁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頓時痛的慘叫出聲。


    他用的力道很大,幾乎沒有給我半點喘息的時間。


    我覺得,我被他生生的咬掉了一塊肉!


    痛……


    像是被撕裂一樣的痛。


    一開始是隻有那塊肉痛,到最後蔓延到整個肩膀。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沒有力氣叫了,他才鬆開了口,唇邊都是血。


    “這是我給你的教訓,何初。”傅如桉一字一頓的道,眼眸猩紅,像是凶猛的猛獸。


    這一瞬間,我覺得十分的不公平。


    憑什麽?


    憑什麽在聽著他和宋淺那樣的聊天對話後,我要笑臉相迎?


    憑什麽在瞧見他和別的女人進了包廂後,我要笑臉相迎?


    “那真是謝謝傅先生了。”我無力的道。


    傅如桉眸中冷光一縱即逝,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幾乎要將我的下顎骨捏碎,“你叫我什麽?”


    “傅先生。”我涼涼的笑。


    “你什麽意思?”傅如桉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何初。”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我淒慘的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你這樣耍著我好玩嗎?每次都給我希望,再把我推下去,再將我拉上來,推下去……一直反反複複,你當我是什麽?”


    話到最後,已經夾雜了撕心裂肺。


    傅如桉深深的看了我許久,他打開了車門,將我猛地推了下去。


    我踉蹌不已,跌倒在地。


    他揚長而去,頭也不回,隻留下一片塵埃。


    方藝晴一直躲在不遠處,瞧見了我,慌亂的過來將我扶起,問我有沒有事情。


    我搖搖頭說沒事,卻忍不住眼淚。


    “傅如桉怎麽這樣啊!他不是也來了會所了嗎?”方藝晴抱怨著,“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來這就什麽都沒幹?”


    我不知道。


    “你腿磕破皮了。”方藝晴慌亂的說,“我們去醫院吧。”


    我聲音幹澀:“我哪也不想去。”


    方藝晴忙點頭,“好好好,我們不去了,我們這就回去,去我那,好嗎?”


    說著,她伸手攔了輛車,我們很快就搭車去了她家。


    路上的時候,方藝晴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都在吐槽傅如桉這事情做的不對,更不應該把我一個人丟在大街上,出了問題應該好好解決,而不是這樣。


    我一直閉著眼睛,假寐,可滿腦子都是她的話。


    這件事情要說錯了,我和他都錯了,畢竟我們誰都不清楚對方到底做了什麽。


    “他怎麽能這麽對你呢?虧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沒想到也不怎麽地!我倒是覺得,他肯定早就劈腿了。”方藝晴說著。


    我煩躁的道:“好了,別說了。”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


    方藝晴連忙捂住了嘴巴。


    很快,我們就到了她家。


    方藝晴拉著我上樓,卻在門口瞧見了一個人。


    陳行。


    陳行的懷裏頭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見到我們朝著我們笑,柔聲道:“藝晴,你終於回來了。”


    方藝晴看都沒看他一眼,拿著鑰匙開門就往裏頭走。


    陳行十分自覺的跟在我們身後,卻被方藝晴堵住了,“喂喂喂,我讓你進來了嗎?別這麽自覺好嗎?”


    陳行露出悲傷的神情,“藝晴,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冰冷?”


    方藝晴大概也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在氣頭上,當即煩躁的出聲:“沒怎麽,不過我們完了!”


    陳行愣在原地,“完了是什麽意思?”


    “分手。”方藝晴幹脆利落的撂下倆字。


    陳行瞪圓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分手!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你為什麽……”


    沒等他的話說完,方藝晴就果斷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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