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幾個人玩兒牌正玩兒的嗨時,章秋穀一通的即興演講,把原本在炕上躺著的陳海秋勾起了興趣,不自覺地就坐了起來,聽入了迷。然後就提起了滿腔的熱情,躍躍欲試,便立起身來叫林媛媛起來,他坐下入局,幾個人又打了起來。</p>


    等到打完了八圈,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鍾,叫來的局一個個都走了。</p>


    大家算起帳來,陶觀察一個人大輸,輸了一百三十多塊錢。辛修甫也輸五十塊錢,陳海秋隻贏了二十塊錢,章秋穀非但把方才輸的都撈了回來,還大贏了一百六十幾塊錢。</p>


    章秋穀對著範彩霞道:“如何?你可明白了我剛才的那番話?”</p>


    範彩霞聽了嫣然一笑,也不開口,隻對著章秋穀嬌媚地笑著,含情脈脈,秋波蕩漾。</p>


    章秋穀一笑,別過頭去對陳海秋說道:“這個時候,差不多要上燈了,我看你就在這裏吃一台酒吧。”</p>


    陳海秋聽了點頭答應,便和範彩霞說了,叫她預備一台酒菜。</p>


    範彩霞自然歡喜,連忙叫侍女下去招呼。</p>


    章秋穀又寫了請客票請了兩個招商局的朋友。</p>


    不多時,台麵已經擺得整整齊齊,章秋穀的倆個朋友也到了,各自叫了局,大家鬧了一回,這台酒一直吃到十點多鍾,方才散去。</p>


    章秋穀出門送客後,招呼辛修甫等人一起走,卻被範彩霞在後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低低的問道:“你明天幾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呢。”</p>


    章秋穀微微笑著,答應她道:“明天我一定和陳老爺一起過來就是了。”</p>


    範彩霞聽了把嘴一撇,一個指頭輕輕地在章秋穀的頭上點了點道:“你這人怎麽這樣!”</p>


    正還要說下去,陳海秋扭頭見章秋還不走,便又折身回來,酒氣醺醺地說道:“範彩霞到哪裏去了,為什麽不出來送客人?”</p>


    範彩霞雙眉一皺,連忙扭過身來答道:“我隻是和二少說說話,客人不是已經去了嘛。”</p>


    章秋穀趁著這個時候對陳海秋說道:“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是我們四個人,在這裏再打一場牌可好?”</p>


    陶觀察和辛修甫自然答應,章秋穀便別了眾人,自己回新馬路去了。</p>


    自從這一天章秋穀在範彩霞那裏打了一場牌之後,陳海秋天天約他們三個在範彩霞院中打牌,吃花酒。章秋穀也有時約他們幾個到梁綠珠、陸麗娟家去打牌吃酒。而陸麗娟自從結識了這位章二少爺以來,一顆心是徹底沉淪到了章秋穀的身上,章秋穀也覺得陸麗娟性格溫柔,風情旖旎,沒幾天的工夫便有了深度合作。一個是風華絕代的才子,一個是桃羞李讓的佳人,自然是尤花殢雪,雲雨巫山。</p>


    又到了周末,章秋穀約了辛修甫和陳海秋一起到陸麗娟的院子。陸麗娟見章秋穀和辛修甫、陳海秋三個人一起走進來,便立起身來含笑招呼。</p>


    章秋穀與辛修甫、陳海秋進房坐下。這段時間,陸麗娟房裏的人見章秋穀出手闊綽,一個個把章秋穀當祖宗供著,都十分巴結。</p>


    一個叫金寶的侍女,便叫夥計拿進來一個禮盒,放在章秋穀麵前,笑道:“你姨奶奶快過生日了,本來想直接送到二少的公館裏,又恐怕失了禮數惹別人閑話,就隻好等二少來了。二少不要客氣,原本我家先生和你姨奶奶也是很有交情的,就煩請二少代收下吧。”</p>


    章秋穀看了看禮盒,也沒打開,估計無非是女人用的東西罷了,便對著金寶笑道:“你隻管放心送去就是了,我們倒是沒那麽多講究的。”心裏默念一句,母親大人不在,自然就沒講究了。</p>


    原來,她們這些女閭從良後,按著夫家的規矩,是不能再與從前的那些姐妹來往的,尤其越是大家族,越是規矩嚴格。是以,陸麗娟在沒有主人邀請的情況下,是不敢隨便上門的,無論什麽理由都是失禮的。</p>


    陸麗娟原本也沒心思管什麽陳文仙的生日,無非就是想巴結章秋穀,想給他留個好印象,當然禮物要送給章秋穀才能達到效果,而且也想借著這個由頭提醒章秋穀,陳文仙的出身和她是一樣的,她能進門,自己呢?</p>


    陸麗娟看著章秋穀意有所指地道:“你說得輕巧,要是你的姨太太知道我們相好,怕是會凶你呢。”</p>


    章秋穀聽了詫異道:“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麽不知道妻妾還敢凶我的?”</p>


    陸麗娟仔細觀察章秋穀的表情,嗤笑道:“還說沒有,昨天你連過夜都不敢,急急忙忙地就回家了,難道不是怕你的姨太太不高興嗎?”</p>


    章秋穀聽了,方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為昨天晚上的事兒。你不知道,我從家裏出去的時候和他們講明了晚上一定回去的,既然答應了定然不能食言,並不是不肯陪你。”</p>


    陸麗娟聽到這裏,不由得臉上一紅,翻了個勾魂式白眼道:“誰要你陪呀,淨說瞎話。”</p>


    章秋穀哈哈一笑,從衣袋裏取出一卷鈔票來,隨手揀了三張十元的,遞給金寶道:“你們買手巾吧,算我替文仙回禮了。另外幫我雇個跑腿的把禮盒送到公館。”</p>


    章秋穀說是沒講究,不過就是玩笑而已,怎麽可能不講究!送禮盒,連她們這裏的龜公他都不會用,而是在外麵雇人跑腿。</p>


    金寶接了過去,道了一聲謝,便走了出去。</p>


    陸麗娟走到章秋穀身旁悄悄的說道:“你怎麽給她那麽多錢呀?就是還禮也用不了那麽多呀。”</p>


    章秋穀道:“連跑腿的錢在內一共三十塊錢,算不得什麽的。”</p>


    陸麗娟嗔道:“那也用不了那麽多,你給她這麽多錢,她也不見得領你的情,白白的花了冤枉錢。你有錢不假,可也不能這麽浪費銀錢。以後在我這裏你無需這樣,該省的時候還是要省著的,有我在她們也不能怎樣的。”</p>


    章秋穀聽了陸麗娟這一番貼心的話,還是很受用的,看看,都知道幫他省錢了,有點管家婆的味道了。</p>


    等等,管家婆?</p>


    章秋穀在心裏提了份警惕。不過,麵上不顯,貼著陸麗娟的耳邊,說的卻是:“你的話自然不錯,但是隻要我願意,就是花再多的錢我也是高興的。”</p>


    他把願意兩個字加了重音,但是陸麗娟並沒有聽出來,自然也就沒有領會章秋穀的深意。陸麗娟非常歡喜,自己這番操作已經達到目的,不過嘴上卻是說道:“我不要,你下次可不能這樣了。”</p>


    章秋穀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陳海秋在那裏嚷道:“你們這兩個人真真的豈有此理。來了半天了,就看你們倆在那裏嘀嘀咕咕,你儂我儂了,把我們兩個客人晾在一邊,理都沒有人理。你們就是有再多的話,留著夜裏到床上去說,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當作我們的麵做出這種樣子,難不成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p>


    陸麗娟聽了陳海秋取笑她的話兒,不覺漲得滿麵通紅。</p>


    章秋穀回過頭來對陳海秋道:“你別胡說,人家在這裏好好的說話,你又要取笑起來。”說著,見陸麗娟低著頭一付嬌羞的模樣,也是心中蕩漾,那顆憐香惜玉的獵美小玻璃心又要燃起小火中火大火……咳咳,不能燎原火了,現在太陽還是老高老高的,不能讓太陽公公看了現場直播不是。盡管章秋穀很風流倜儻,但是被太陽公公死盯著看,他表示還是很不好意思的。</p>


    章秋穀握著陸麗娟的手道:“我們老夫老妻哪裏還怕人取笑,任憑他們講去,我們不管他就是了。”</p>


    陸麗娟聽了更是覺不好意思,不過心裏卻是更加的美滋滋,掙脫了手,把章秋穀輕輕的推了一下道:“你這個人,怎麽老是說話沒個輕重的,也不看看場合。”說著自己也不由得嬌笑起來。</p>


    章秋穀正要和她調笑,就見阿金走進房來,向陸麗娟使個眼色,陸麗娟見了,就走過去低低的吩咐了幾句,阿金走了出去。</p>


    一會兒夥計端上菜來,本來堂子裏頭的司菜,按照常規是一盤魚翅,一盤整鴨,一盤雞,一盤蹄子。</p>


    章秋穀看去,見除了常規的四樣例菜之外,又加了一大盤鰣魚,一盤白汁排翅,一盤清燉火腿,一盤鮑魚湯。還有四個碟子:一樣涼拌腰片,一樣涼拌雞絲,一樣涼拌豬肝,一樣蝦米煮黃瓜。這幾樣菜都是章秋穀平日最愛吃的。另外兩個酒壺,裝著滿滿的兩壺花雕,還有一瓶薄荷酒,一齊都放在桌子上。</p>


    </p>


    章秋穀見了,很是疑惑道:“不年不節的,怎麽憑添了這麽多道菜?”</p>


    陸麗娟笑道:“你每次來都是吃的那幾樣菜,怕是已經吃膩了,所以另外點了幾樣,你吃吃看,喜歡哪幾樣,我記下來,下回你來就備你喜歡的幾樣。”說著,便取過一個玻璃小酒杯,倒了一杯薄荷酒放在章秋穀麵前,又問辛修甫、陳海秋道:“辛老、陳老,你們兩位要吃啥酒?”</p>


    陳海秋本來酒量很大,要了薄荷酒,辛修甫不會吃酒,便要了花雕。</p>


    陸麗娟給辛修甫和陳海秋兩個人斟了酒,說道:“剛剛怠慢了你們,很抱歉,請寬用一杯。”</p>


    章秋穀便叫她過來陪著一起吃,陸麗娟便也坐在章秋穀的下首,自己斟了一杯酒,四個人淺斟低酌起來。</p>


    這一席雖然沒什麽別的客人,大家卻都十分高興,說說笑笑,不覺已徑是下午三點多鍾。</p>


    章秋穀便對陳海秋說道:“我們回去吧,那個家夥隻怕差不多要去了。”</p>


    陳海秋聽了會意,便和章秋穀、辛修甫出了陸麗娟的院中,一路而去。</p>


    男豬腳口中的那個家夥是誰?他們又要去哪裏?咱們下回接著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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