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門善算,與萬佛宗的性質差不多,都是以推演天機聞名。


    隻是萬佛宗修行偏向體修一道,也比較看重煉體,宗門整體實力雖不算修真界頂尖,卻也弱不到哪裏去。


    天衍門就不一樣了,除了擅算,並無其他值得稱道的能力,在東洲來看,也隻能算是十八線小宗門。


    也是因此,門下弟子為了修行,常常在集市中支個小攤,冒充算命先生,也算是入世修行了。


    ……


    而天衍門和器宗的矛盾起因說起來也簡單,甚至是有些荒謬。


    昨天,天衍門有弟子照常在坊市做算命先生,沒多久就有人煞氣衝天的找上門來,叫囂著天衍門算錯了,害死了他們幾個進入玉衡山脈尋寶的兄弟,要讓他血債血償。


    然而熟悉天衍門的人都知道,這個宗門的人自覺修為菜雞,推演之法也不如萬佛宗精通,而天機瞬移萬變,無法揣摩,若不是以壽元氣運為注,很難算準性命攸關的事。所以他們當算命先生的時候,從來不觸碰這一領域。


    他們算卦,最多就是幫修士找找他們掉的辟穀丹在哪兒,最近是否紅鸞星動,是否有希望找到道侶,遠行來玉衡山脈尋寶的修士家人是否安好之類的小事,簡直就是異界版的居委會。


    不過也因為天衍門推演不涉及命數之爭,所以算的東西都挺準,收費也不貴,很多修士都喜歡在他們的攤子上坐一坐。


    正因如此,天衍門弟子一看到那人就知道這是砸場子或者想訛人的。


    經曆的多了,他們也熟練起來,當即就收起攤子跑路,準備避過這個風頭再說。


    然而這時器宗一眾人恰好路過,其中有弟子也恰好與這找茬的修士相熟,就高聲請他幫忙攔人。


    器宗擅煉器,宗門弟子都是一群宅男宅女,聞言也沒多想,都幫著攔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人見時機正好,也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就當著眾人的麵,一劍殺了那天衍門小弟子,據說血直接濺了那最先出頭幫忙攔人的器宗弟子一臉……


    聽到這裏的時候,林鹿隻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震驚道:“這跟咱們今天的情形……”


    不能說毫不相幹吧,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難道於瑤瑤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


    太狠了哇!


    林鹿瞬間就陰謀論起來。


    蒲西洲卻像沒看見她的臉色一樣,一點兒沒搭理她。


    以前在宗門的時候,這丫頭膽小得連院子門都不敢出,去哪兒都要揣上師尊,這才出來幾天啊,竟然一個人什麽都不帶就跑出來了…


    就得嚇嚇她。


    於是蒲西洲繼續道:“後來,天衍門得到消息,最先趕到的是那位被殺弟子的長輩,金丹中期的修為,悲憤之下,與器宗帶隊的金丹後期長老死戰,最後重傷器宗長老,但自己也是道基被毀……


    “於是昨晚,天衍門長老親自前往器宗討說法,但是兩方打了起來,混亂之中,天衍門元嬰修士隕落……”


    林鹿聽得瞠目結舌,忍不住道:“天衍門就這麽一個個去送菜?這不是明顯有陰謀嗎?最開始殺了天衍門弟子的那個修士呢?”


    “據說那人當場被器宗長老斬殺,死無對證。”


    蒲西洲道:“是的,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人算計,但是天衍門能怎麽辦呢?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是誰通知的被殺弟子的長輩這個消息……


    “在小宗門中,金丹期修士可以說是中流砥柱了,道基被毀,難道不該上門討要說法?真的一聲不吭的話,其他人看他們軟弱可欺,隻怕要不了幾年就會被試探吞並……


    “天衍門隻是沒想到,那些人真瘋狂到敢再殺一位元嬰修士而已。”


    修真界從來都不是什麽溫暖搖籃,到了一定地位,再往上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處處殺機!


    聽到這裏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當聽眾的應觀也開口道:“其實這也與天衍門式微有關係,自他們上一任門主坐化後,天衍門已有三十年沒出過化神期,修為最高的門主也才元嬰後期而已。沒有高端戰力,有些人自然肆無忌憚。”


    說著,他又看了蒲西洲三人一眼,想了想,忽然爆了個料:“天衍門門主今日清晨去見了我師尊,接下來……我萬佛宗應該會插手。”


    天衍萬佛兩宗若是往上追朔萬年,說不定還是同宗同源,天衍門門主親自上門請萬佛宗佛主出山,字字泣血,萬佛宗也難免會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隻是不管萬佛宗的佛主是內心不忍,還是打著別的打算,反正最近一段時間,東洲都注定不會再平靜了。


    蒲西洲也被這個爆料砸得懵了一瞬,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讚同道:“天衍門門主也算是有魄力了,他們宗門的元嬰期修士加上他也才四人,現在又隕落了一個,與其戰戰兢兢求存,不如成為萬佛宗附庸。萬佛宗一向寬厚,他們門內弟子以後若是再出現天才,也有再崛起的一天。”


    應觀如神祇般無瑕的麵容上古井無波,聞言也點頭道:“正是如此,天下大勢,起起落落,我萬佛宗上萬年前不過是一無名宗門而已。宗門崛起,到底還是得看一代代的未來人。”


    蒲西洲也笑了起來,拱手道:“前輩說得極是。”


    蒲西洲竟意外跟應觀佛子挺合得來,這會兒說得話都比前些天跟江沉魚在清心閣幾個時辰都多了。


    ……


    而林鹿則順著蒲西洲講的故事想了下去,越想越後怕。


    之前,萬一她要是真的被於瑤瑤抹了脖子,於瑤瑤再一消失或者詐死(不要問為什麽會是詐死,問就是相信主角光環)師父師兄會不會和天衍門一樣,哭著打上萬劍宗?


    他們本就是被劇情大神鎖定的反派了,一群倒黴鬼跟人打架,會不會直接重傷隕落,這個由她辛辛苦苦才掰回一局的故事,再度迎來主角合家歡的大結局?


    她要裂開了呀!


    “大師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一個人出門了!”林鹿被自己的聯想嚇住了,後怕極了:“太危險了,真的太危險了,我真的太不謹慎了。”


    她一向穩健,怎麽會因為聽到明淵的消息就直接衝出來了呢?再怎麽說也得帶上金大腿吧?明明當時師父就在她麵前來著。


    想到這裏,她忽然開始教訓明淵:“聽到沒,以後沒有師父師叔師兄一起,千萬別一隻熊出門知道嗎?不然被炮灰了都不知道找誰報仇!”


    明淵連連點頭,十分乖覺:“嗯嗯,我記住了,林鹿。”


    蒲西洲對林鹿的反省態度十分滿意,開始給她解答最初的疑惑:“天衍門和器宗的事情鬧得挺大,今天一早各大宗門就傳下了命令,讓各宗弟子安分守己,千萬不得插手其他宗門內務。


    “隻是這消息之前應該隻有各宗長老和領隊知道,還沒有傳達到宗門弟子身上,不然萬劍宗的弟子們不會一無所知,他們大師兄徐清風也不會大發雷霆……”


    要知道,萬劍宗和玄天宮都是東洲實力頂尖的劍修門派,近些年來,一直在為誰是修真界的第一劍宗而別苗頭。


    這倆要是打起來,就不是器宗和天衍宗的小打小鬧了,整個東洲說不定都會被席卷進戰火。


    蒲西洲隻是代入那些不在現場、更不知內情的萬劍宗長老們的角度們略想一想,都要嚇出一身冷汗了,更別提匆匆趕來的徐清風了。


    說實話,林鹿之前和於瑤瑤等人對峙的場景,幾乎就相當於天衍宗和器宗矛盾的昨日重現,他看著都覺得直流冷汗。


    在這種情形下,徐清風沒當場斬了他們宗門那個大聰明,蒲西洲都佩服他脾氣好。


    可林鹿還是覺得不對勁。


    若說徐清風是因為天衍門和器宗的事情而對自己宗門的大聰明從重處罰,倒還說得過去。


    可他為什麽對於瑤瑤也避如蛇蠍?


    難道就因為懷疑於瑤瑤也是像殺了天衍門弟子的那個修士一樣的人物?


    她可是徐清風的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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