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猛的從打開的門外湧入溫暖熱鬧的室內,讓坐在門口的男子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回頭正想喝問是哪個倒黴鬼,這時候進來,但那映入眼簾的沒了嘴唇覆蓋的白牙,卻讓他硬生生咽回了嘴邊的話。


    上午剛剛見過的兄弟會聯絡人王呲牙,裹著一身寒風走了進來,而撲麵而來的熱氣和空氣中彌漫的肉湯香味,讓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看著眼前的景象他有些恍惚,這是那個有名的吃不上飯的互助會?看著怎麽吃得好像比兄弟會還好,他甚至有種退出去好好看看門口招牌的衝動。


    不過這些想法,在看到互助會招牌的老會長和他身邊坐著的那位的獨眼疤麵麵容時,就消失一空。在眾目睽睽之下,王呲牙帶這幾名手下來到張會長和孟慶強的桌前。


    他先和坐在主位的張會長打了個招呼,而張老隻是嚴肅的點了點頭,看得出老人家在這方土地上,還是有挺有地位的。


    王呲牙習慣的舔了舔露在外麵的牙齒,對著這才次來要找的的正主,露出了一個自認為真誠的笑容,說到:“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上午隻看出這位孟哥是位狠人,但沒想到您竟然這麽犀利,一場交易下來,這誰還能不知道孟哥的大名啊”。說完還誇張的挑了挑大拇指。很明顯下午的幾百顆腦袋換大量武器糧食的事,已經傳到了兄弟會。


    “兄弟這次來,主要是想請孟大哥賞臉到我們兄弟會坐坐,一是我們老大想與您結識一下,二也是代表中轉站為孟大哥和諸位接個風。”


    “呲牙哥,這時候來請人去接風,是不是太沒誠意了啊”坐在一旁的張會長的小兒子開口說道。


    “哎呀,這全怪兄弟我啊,磨磨蹭蹭的,再加上天黑路滑,好容易才到了小張兄弟這,耽誤了孟大哥的接風酒,真是該死。”其實王呲牙這時候才來,也是有目的的,眾所周知,這互助會一幫老弱婦女,整天吃糠咽菜的,能有什麽好東西招待孟慶強一行人,等他們見識了互助會的窮困,再到兄弟會好酒好菜的招待一頓,肯定能讓孟慶強等人另眼相看,誰曾想這回倒是失了策,沒想到這互助會也能整出這麽一頓像樣的吃食。


    聽了這話,坐在一旁的孟慶強也不能在再沉默下去了,他笑了笑,說到:“王兄弟,這麽晚還來請我們也是辛苦了,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也是酒足飯飽了,再加上忙了一天實在有點累了,要不這樣,我們明天才走,容我們休息一晚,麻煩兄弟明天再來一趟,到時候引我們去拜會一下貴會的會長,省的我這哈氣連天的壞了氣氛”


    王呲牙轉了轉眼珠,便答應了下來,還說明天他準準的一早就來。說完便一拱手離開了,隻是那背影看上去有點灰溜溜的。這也怪不得別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來這一手明眼人前也上不了台麵。


    見攪局的走了,眾人也有點沒了興致,再加上張老多喝了幾杯,身體有點頂不住了,就對孟慶強說了一聲,會好好考慮他的意見後,由小兒子扶著去休息了。而留下大兒子親自安排孟慶強等人去休息。


    一行人和楊麗麗打了個招呼,就隨著張天生,也就是張會長的大兒子,來到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外。張天生先是告知了個人的房間後,來到孟慶強身邊,掏出一包香煙,讓給他一根,孟慶強接過後,幫張天生點上火,說到:“張大哥,是不是有什麽啊?”


    “也沒什麽大事,孟村長今天的提議我覺得挺有建設性的,老爺子性格強硬,今天沒答應你,隻是存了考察一下的想法,實際上我們這真的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境地,我們大部分都是和筆杆子打交道的,迫於無奈拿起槍,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本人很讚成你的想法,回頭我會勸勸我們家老爺子,他雖然有時很倔,但很通事理,應該會答應孟村長的提議的”


    “還有,孟村長要小心兄弟會,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張天生頓了一下,接著說:“不瞞你說,我們這其實有些婦女兒童是從兄弟會那裏過來的,都是因為剛入會他們的父兄丈夫就莫名其妙的沒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她們沒了依靠待不下去,才來了我們互助會,這樣的情況一兩例還沒什麽,但據我了解,這種外來者很快在兄弟會消失的情況很多,所以孟村長還是小心為上。”


    聽了張天生的話,孟慶強眯了眯獨眼,表示了解了,並感謝了他的提醒,見孟慶強好像沒多少在意,張天生也就沒再多說,囑咐他們好好休息後便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孟慶強看了看身邊的眾人,讓他們好好休息,便去了邢天亮的房間,商量了幾句才返回白瑩的屋裏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天空微微飄起了雪花,潮濕冰冷的空氣讓人精神一振,來到大廳的孟慶強等人,一眼就看到已經等在那裏的王呲牙,看得出這位所謂的聯絡人腿腳還是比較勤快的,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簡單吃了口東西,孟慶強便帶著邢天亮和兩名黑手去了兄弟會,而王岩留下陪著白瑩,紀良則獨自出去打聽情況。


    坐在王呲牙的車裏,孟慶強明顯感受到兄弟會和互助會的不同,如果說互助會是公益組織的話,那麽兄弟會就完全是黑道社團了,他們的人身上武器眾多,看麵向就是凶悍的打手一類,這讓他禁不住朝邢天亮努了努嘴,邢天亮明白他的意思,這些人確實和以前的王虎生是一路貨色。


    一行人走了挺久,終於來到了兄弟會,單看駐地的大小,互助會就完全被兄弟會比了下去,和互助會那獨門獨院的酒店不同,兄弟會是由一片區域內多個小區組成,小區內的居民樓上塗滿了各色的塗鴉,三三兩兩的持槍會眾,在室外圍著一個個燃燒的汽油桶取暖,還有好幾些人,正排隊登上帶棚的貨車,準備出發去別的地方進行搜集生活物資。


    經過兩三道哨卡,他們來到一座保持完整的建築前,單看這棟建築,完全看不出這是末世裏的建築,倒是像一家正在營業的會所,幹淨的玻璃窗,戶外雖然覆蓋著雪花但依然修剪整齊的灌木,幹淨而無雜草的路麵,這些都讓進入其間的人仿佛回到了過去。


    更讓孟慶強想不到的是,門口竟然還有兩名身著馬甲領結的服務生幫他們看門,而門內還有打扮的靚麗的少女為他們領路。


    一行人最終來到了一個豪華的包房,進入包房的孟慶強不禁感歎,這夥人連品味都和王虎生一樣,就是不知道下場會不會也是一樣。


    包房內坐著兩男一女,拋開這些人而最讓孟慶強矚目的,是站在那個叼著雪茄的背頭男子身後的身影,身影的名字孟慶強昨天才剛剛知曉,髄英戰士,號稱人類的殺手鐧。隻是沒想到這兄弟會竟然也有髄英戰士,就是不知道這人是屬於軍方的還是屬於兄弟會的,要是後者,那麽這個組織的水就非常的深了。


    見到他們進門,坐在卡座裏的三人站起身,為首的就是兄弟會的會首,馬如龍,而旁邊的女子,一身大開叉旗袍,眉眼生情,經介紹是馬如龍的妹妹,馬語琴。而另一邊的男子是兄弟會的副會長,王呲牙的親哥哥,王金鵬。相互介紹完畢。幾名少女端來酒水,眾人落座交談起來。


    一番相互吹捧的客套之後,馬如龍表示希望孟慶強加入兄弟會,但等到孟慶強明確拒絕後,又打著哈哈的輕鬆揭過不提,之後馬如龍又詢問了站在孟慶強身後的兩名高大的黑手,孟慶強解釋是自己的護衛,不願意說話。馬如龍又是一頓讚賞。總之一頓交流下來,氣氛融洽。,卻毫無營養。


    出了會所,孟慶強有些疑惑,對於馬如龍的十分熱情卻又沒有提什麽真正的要求,對他的這種態度孟慶強有點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正想他所說,隻是英雄惜英雄,想結識一番。回到互助會後,孟慶強得知王岩陪著白瑩去了基地,而紀良出門打聽還沒回來。


    他與邢天亮兩人來到房間,又說起剛剛莫名其妙的見麵。邢天亮考慮良久,說到:“我看他們並不是沒有所求,隻是藏的比較深,依我看,那些人對我們孟家村應該倒是真沒什麽興趣,反倒對村長你和你身後的黑手,他們的興趣很大,我看那馬如龍的妹妹看你們的眼神很詭異。”


    其實對於刑天亮所說,孟慶強也有同感,他的感知要比人類強很多,甚至他還具有如動物般對危險的預感,他能感到那三人對他抱有深深的惡意,而如邢天亮所言,尤其是那名馬姓女子對他還有著一種奇怪的貪婪,這讓他更加警惕。於是孟慶強決定不再耽誤晚上就走。等到了回到孟家村,他再準備故技重施,考慮給兄弟會來一個如王虎生一樣的結局,誰讓他們品味相同呢。


    等到下午,白瑩和王岩從基地返回,卻遲遲不見紀良,等到晚上他們終於得到證實,紀良失蹤了。


    孟慶強的第六感越發的讓他感到危險的逼近,所以他決定將尋找紀良的事交給互助會幫忙,而他則帶著張天生和幾名互助會的會員,連夜啟程返回孟家村。


    張天生之所以要和孟慶強一起返回孟家村,就是去進行考察,用他自己話說,考察結束後,如果真如孟慶強描述的話,互助會就是加入孟家村也不是不可能。


    一行人告別送行的互助會眾人,乘著月色踏上歸途。隻是不知道這回家的路是否能走的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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