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拋屍?


    安青夏給這倆歹徒記上一筆,優哉遊哉地躺在麻袋裏,等著倆人把她搬下車。


    “還有氣,嚇死我了。”


    倆人把麻袋搬下車,鬆開麻袋口,小青年忙過去試探鼻息,大鬆口氣,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出息!跟你說了哥手上有數。”


    旺哥教訓的聲音也有點變調,推開沒經驗的愣頭青,把麻袋口重新紮上。


    “趕緊把人搬進去,一會兒真醒了,咱們可能弄不住!”


    小青年在褲邊擦兩把手心的汗,答應著一起出力。


    倆人吭哧吭哧搬麻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


    “小心點!”


    雨後泥土濕滑,小青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後頭的旺哥也帶倒,得了一句訓斥。


    小青年好脾氣地爬起來站穩,重新合力搬麻袋走。


    “哎旺哥,那針你打了嗎?別一會兒真醒早了。”


    旺哥注意著腳下,頭頂礦工帽上的燈光一晃一晃的,在黑皴皴的夜裏特別醒目。


    “趕緊走,沒剩下兩步路了,磨嘰啥,一會兒叫人看見!等進屋了再打針。”


    小青年沒話了,倆人戰戰兢兢有驚無險地上到半山腰裏廢棄的小木屋,把麻袋往地上一放,解開麻袋。


    “旺哥,快,打針!”


    小青年心急地催,腳離得有一米多遠,隨時準備奪門而逃。


    安青夏暗歎一聲沒新意,睜開眼攥住旺哥的手,就將他手裏的注射器紮他自己身上了。


    “媽呀妖怪醒了!”


    小青年嗷地一嗓子逃了。


    旺哥翻個白眼還想掙紮,可惜麻醉藥效太強,沒兩下就把他自己給麻翻了。


    安青夏好整以暇地搜了他的身,對那磚頭厚的大哥大很是唾棄,拿起來就撥號報案。


    有困難找巡捕,她是良好公民。


    良好公民三兩下將昏迷的歹徒捆上,從外頭帶上門窗,確保人跑不掉,這才召來一隻倒黴出來覓食的獨狼,騎著下山追車軲轆印去了。


    沒跑出兩步,山下山穀猛地傳來一陣碰撞滾動的聲響,隨即轟地一聲炸開,火焰躥起老高!


    安青夏趕緊指揮野狼過去。


    野獸怕火,可更怕安青夏。


    野狼戰勝了本能,馱著背上的魔鬼靠近起火點一百米內。


    “去吧,謝了。”


    安青夏下地,開恩地放走了聽話的臨時坐騎。


    野狼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躥了。


    安青夏沒在意,蹙眉看著眼前餘爆不斷的麵包車,精神力一探,感應到裏頭的生命痕跡已經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人沒救了,這一山的樹可不能放任不管,鬱鬱蔥蔥的多喜人啊!


    好在連日降雨濕氣重,火一時半會的還沒燒起來,滅起來不算太費勁。


    安青夏不敢遲疑,繞著燃燒的失事車輛,迅速開出一圈隔離帶來。


    遠處警車鳴笛,安青夏原地等待片刻,便等來兩名精幹的巡捕。


    “同誌你們終於來了!”


    安青夏一秒入戲,又驚又怕地把稍稍美化過的版本先敘說一遍。


    “你是被他們抓來的?結果這倆人一個被自己帶的作案工具紮昏了,一個開車逃跑不小心掉下去翻車爆炸,人也沒逃出來?”


    巡捕一臉警戒地重複,另一名同事站位很微妙,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確保隨時出手製敵。


    這個敵當然不會指的是偉光正的巡捕同誌。


    安青夏完全沒有被懷疑戒備了的自覺,肯定地點頭。


    “沒錯!”


    兩名有經驗的巡捕互相使個眼色,再度提高警惕,絲毫不敢小瞧眼前這個貌似瘦弱無害的女人。


    “他們為什麽綁架你?”


    安青夏瞪大無辜的雙眼。


    “我不知道呀。這得問他們吧,又不是我叫他們來的。那邊小屋裏還有個活的,你們去問唄,我也挺想知道。”


    這倆小嘍囉明顯是有組織的,老大還是個練氣功會隔山打牛的牛人。


    她沒錢沒勢凶名在外的,沒有落魄到要混社會的地步,更沒有被勒索財物的價值,這些人特地找上來,目的也很好猜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她放出餌要釣的那夥歹徒。


    他們動作倒是快,她才回來半天,就被盯上了。


    安青夏主動帶人往小屋去,無比配合地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近期行蹤。


    “你就是趙女士?在災區匿名無償捐款的那個?”


    巡捕非但沒信,眼底的戒備更濃了。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犯罪分子的隱蔽性更強了,還出現多起高智商犯罪的案件,令人防不勝防。


    可是扯上功德無數的趙女士的幌子來掩飾別有目的的不法行為,那就無可饒恕了。


    正義感極強的巡捕同誌手按在腰間,隻等安青夏有個風吹草動就動真格的!


    “別緊張,我隻是誠實回答你們的問題,撒謊是不對的。”


    安青夏笑笑,主動舉起雙手示意無害。


    “這個其實不重要,先抓壞人吧。”


    怎麽就不重要了?壞人又沒在寫在臉上。


    巡捕同誌臉色沉凝地盯緊她,沒有魯莽地推門而入,萬一裏頭有埋伏呢。


    “你說你就是趙女士,有什麽證明?”


    證明什麽?證明自己是自己?


    安青夏失笑,聳聳肩。


    “我叫趙青夏,性別女,很難理解嗎?”


    她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結果發現兩位巡捕同誌似乎更緊張了,隻好丟掉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幽默感解釋。


    “我剛從南方回來,車票還存著呢,這算不算證據?證人也有,a大的趙浩成教授,他能證明我確實去過災區,還救了人。”


    倆巡捕再度交換個眼神,發問:


    “那你怎麽解釋你的財物來源?”


    趙女士捐獻的可不是筆小數目,眼前窮酸落魄有如貧窮農村婦女的女人真能拿得出來?她真有舍己為人的超高覺悟?


    安青夏無奈歎氣。


    “果然瞞不下去,想低調做點好事也不容易。”


    “老實交代。”巡捕不滿她的插科打諢,手放在腰間,渾身肌肉緊繃,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安青夏眨眨眼,突然平平向前伸出手。


    “不許動!”


    巡捕警示,馬上就要掏出武器了!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注意看。”


    安青夏安撫地笑笑,平攤開的手掌心憑空浮現一個鋼鏰,在手電筒明亮的光柱下沉穩地宣示著財大氣粗的涵意。


    “你是變戲法的?”


    巡捕眨眨眼問。


    安青夏笑笑,收起鋼鏰。


    一毛也是愛啊。


    “不,我是魔法師。我能點石成金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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