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景王府小王爺的一周誕…


    而周貴妃不僅是當朝貴妃,同樣也是景王生母,小王爺的祖母,自然與其他赴宴的賓客不同,早早的便在景王府內堂逗弄著孫兒了…


    朱文景到內舍見母妃哄著孩子,笑道:“母妃,將毅兒交於乳娘哄罷,宴會要開始了。”


    跟在他身側的劉恒娥懷裏抱著黑貓,見周貴妃看來,笑吟吟的問候道:“兒媳劉姮娥,見過母妃。”


    “姮娥是越發美豔了。”


    周貴妃將孫兒交於一旁的乳娘,隨即才感歎似的笑道:“生兒後身虛體乏,須得好好靜養才是,不然老的塊…


    就如本宮,生景兒的時候才十四歲,沒能好好靜養,如今已是年老色衰,歲月不饒人啊~”


    “母妃言重了。”


    劉恒娥輕笑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母妃的姿態,若與兒媳一同出門,不知道的人定會以為母妃是兒媳的妹妹呢。”


    “嗬嗬~”


    周貴妃輕笑幾聲,隨即看向她懷中的黑貓,問道:“姮娥什麽時候養了這麽漂亮的一隻貓了?”


    “不是養的。”


    劉姮娥摸了摸懷裏的黑貓,說道:“前些日子下雨,出門的時候恰巧看到了它,見無人認領,便撿回府養著了…”


    “倒是喜人…”


    周貴妃伸手摸了摸那黑貓,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說道:“不是說赴宴的嘛,景兒你與姮娥身為主家,可莫要讓客人久等了。”


    “嗯嗯,母妃請…”


    說罷,三人便往設宴的前堂而去。


    三人一路閑聊,周貴妃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對了,景兒,那西廠督主徐伯清可曾應約赴宴?”


    “徐伯清?”


    朱文景想到名錄上未至的兩人,搖搖頭冷笑道:“該來的人中就他一個沒來。”


    “……”


    周貴妃秀眉微蹙的說道:“最近一些日子,西廠在百官中的聲勢愈勝,而徐伯清身為西廠督主,也有些忙。


    最近數日都不在慈寧宮。


    昨日本宮借拜訪太後的名義去了趟慈寧宮,本想提醒他一番,結果天黑離宮都沒見著人,說不定是有什麽要緊事耽誤了吧。”


    “無妨,左右不過是個閹人罷了。”


    朱文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隨即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劉恒娥。


    暗想隻要‘上仙’出手,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朱文玨,那儲君之位必然是自己的…


    “景兒,本宮知你胸有大誌。”


    知子莫若母,周貴妃見他神色中有些冷意,告戒似的說道:“但東廠、錦衣衛、西廠,都是直屬於陛下,你根基不穩,可莫要因人家沒來赴宴就行那報複之舉。”


    “母妃多慮了…”


    朱文景聞言也知道自家母妃想岔了,不過他也沒有多解釋的意思,隻笑著搖搖頭說道:“還請母妃入席…”


    “嗯…”


    周貴妃心中隱隱有些擔心,但見自家孩兒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也便沒多說什麽。


    隨著景王,王妃,周貴妃三人到場,宴會上的氣氛也越發熱烈起來,紛紛起身寒暄…


    二皇子朱文玨也不例外,態度謙遜和善,言辭進退有度,配上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便是周貴妃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為人處世這一塊要比自家景兒強…


    隨著主家的三人落座…


    也便宣示著宴會正式開始…


    朱文景斟滿酒起身,剛準備開口說些致辭走個流程,卻突然聽見外麵門房先生的叫唱聲:“西廠督主~徐伯清~隨禮龍鳳和鳴玉佩一對兒~”


    “……”


    前來赴宴之人聞聲皆是一愣。


    宋明德神色中有些詫異;劉源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一些‘三爺黨’的人則隱隱有些不耐,暗想這閹人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周貴妃則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暗想定是西廠公務繁忙,耽誤了時辰…


    她一個久居深宮的婦道人家,為兒子費時費力拉攏人才,如今徐伯清應約前來,她麵子上多少也好看一些…


    而朱文景的致辭都提到喉嚨了,卻因為這一聲叫唱,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徐伯清…西廠…’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目光微動的瞥了眼宴會中的劉源和宋明德二人。


    他們一個是東廠督主,一個是錦衣衛指揮使,包括那徐伯清的西廠,都直屬於皇帝。


    宋明德態度曖昧不明,劉源則是避而不談,他們二人仗著手中權勢和背景,根本不急著做出選擇…


    而如今大哥朱弘已經廢了,‘上仙’又已經答應出手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朱文玨,那儲君之位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也該謀劃些更長遠的東西了…


    朱文景目光微微一動,隨即擺出一副貴客登門的姿態,頗為自責的說道:“本王竟忘了徐督主這般謫仙似的人物未至,就先開了宴,壞事壞事~”


    隨即連忙離位,迎了出去…


    有資格來此赴宴之人,無一不是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見他說出那番話,以及迎出去的姿態,皆是目光微凝的思量著什麽…


    而周貴妃見狀亦是秀眉微蹙,隨即似是想到了,餘光瞥了眼宋明德和劉源二人,神情中隱隱有些擔心。


    話分兩頭…


    徐伯清出宮後先是去了一趟玉清街,隨便挑了對玉佩當做賀禮,待到景王府後,見鞭炮已經放過了,也便知道自己來遲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


    想著反正自己又不是來吃席的,也不是朱文景的人,先混進去再說。


    也便讓門房先生上了賬。


    剛準備進去赴宴…


    朱文景已是滿麵笑容的迎了出來,拱手笑道:“貴客,貴客,徐督主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參加小兒一周誕,本王喜不自禁。”


    “……”


    徐伯清見狀微微一愣。


    之前進宮路遇時,朱文景言辭雖客氣,但卻是坐在轎子上,以一種居高俯下的姿態對自己說話的…


    不知為何現在的姿態又放的這般低。


    他心有疑慮,便暗自運起天目法眼看了看,可看後卻又是一驚,居然在朱文景的身上看到了些妖氣!


    那妖氣雖然澹薄…


    但確實是妖氣無疑!


    景王府中鬧了了妖怪!?


    他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拱手說道:“西廠公務繁忙,徐某不覺竟耽誤了赴宴的時辰,還請王爺海涵。”


    “徐督主言重了。”


    朱文景擺出一副愧疚難當的姿態,說道:“今日府中往來之人眾多,本王忙的頭暈眼花,沒能察覺到督主未至,便先開了宴,實屬不該,也還望督主見諒。”


    “王爺折煞徐某了。”


    “唉~徐督主莫要客氣。”


    兩人各懷心思的互相說著客套話。


    “哪有站著赴宴的?”


    朱文景連忙伸手示意道:“也就剛剛開宴,大夥兒的第一杯酒都還沒喝呢,徐督主今日可得喝的盡興才行”


    “王爺,請~”


    兩人相視一笑的入了府。


    徐伯清見宴會上一眾朝臣神色怪異的看著自己,又想到這景王府內可能藏著妖修,便隻掃視一圈的沒有多說什麽…


    看到主席上的周貴妃時,見對方微微頷首示意,他也笑了笑算是回禮…


    待看到上次潛入景王府所遇的劉氏女,以及她懷中抱著的黑貓時,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隨即目光再次掠過,羊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走近。


    之前在外剛回京的時候,路上見朱文景離府,便心血來潮的偷偷潛入了景王府,想要找出鄧堅的下落,順手解決掉。


    不曾想,鄧堅沒找到…


    卻遇到了個有容之相的劉氏女,而且對方還死纏著自己投喂,不喝不行,險些都喝醉了…


    如今,眼前這劉氏女還是劉氏女,卻又不是以前那個投喂的劉氏女了。


    而且,她懷中卻抱著一隻貓妖!


    在天目法眼之下,劉氏女身後顯現出一隻生有異童的貓妖之相,一眼金綠如同琥珀,一眼碧藍如同寶石,極為妖異邪魅。


    最主要的是,那顯化的貓妖之相,和她懷中抱著的黑貓一模一樣!


    一人一貓,猶如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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