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的豪門恩怨。


    唐燦裝傻,唐荀蟄伏。


    唐興、唐論和唐周亂鬥爭權。


    三位唐門長老,指點江山,坐收漁翁之利。


    ……


    被唐燦用“裝傻布局,下一盤很大的棋”一解釋,仿佛一切真的就是這麽一回事了。


    三位長老相信了,唐論和唐周等唐家子弟也都相信了。


    甚至連家主唐荀自己,也特麽差點要信了。


    在場的這麽多老百姓,雖然並不太清楚唐家的這些內幕,但是卻都用一種“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的目光看向了唐家大老爺唐荀。


    “唐荀,沒想到你竟然有此等心機。你恐怕早知道唐燦沒死,居然還能將悲傷演得如此逼真……”


    大長老眯著眼睛看向唐荀,饒有意味地說道,“看來,如今造成這樣的局勢情況,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大長老,我……”


    唐荀心裏麵是一萬個有苦說不出啊!


    明明,他也對眼前唐家麵臨的窘況無從適足,怎麽現在搞得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布局安排出來的一樣啊?


    “那是當然。一切都在我父親的掌握之中,三位長老既然都退休這麽多年了。又何必如此為族中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操心傷神呢?好好吃喝玩樂享受還剩不了幾年的人生,難道不好麽?”


    可惜的是,唐荀這個便宜老爹,都還沒有來得及和三位長老稍微圓滑一點作出解釋,唐燦就已經很囂張的搶話答道。


    “燦兒,為父不……”


    一聽到這話,唐荀是要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被三位長老誤會,後麵還可以慢慢解釋和緩和關係,可現在唐燦這般對三位長老說話,完全就是要撕破臉皮,徹底讓三位長老靠邊站的意思了。


    “父親!孩兒知道,你是不……想和這些人說話,對麽?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配聽您的教誨。所以,您盡管放心的站在一旁,孩兒替您說。”


    唐燦又一次打斷了父親唐荀的話,然後指著在場的唐府眾人,一副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唐家族訓有雲,精誠團結,一致對外,要堅持和深入發揚,牢牢團結在以家主為中心的艱苦奮鬥精神。可看看你們,一個個為了爭奪那麽一點權利,甚至還勾結外人,出賣家族利益,可不可恥?羞不羞愧?”


    “你胡說!唐燦,我們唐家的族訓,哪裏有這些話?”


    大長老真的是被唐燦這番話,氣得要七竅生天了。


    “以前沒有,現在不就有了。難道,你們認為我說的這些話,沒有道理麽?身為唐門子弟,難道不應該以家主為尊,難道不應該以家族利益為先麽?”


    瞥了一眼大長老,唐燦直接質問道,“敢問大長老,倘若族中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暗地裏下黑手,壞了我唐家十萬壇黃粱酒,此人該如何處理?”


    這話一出口,在場有些人便心知肚明,這說的便是二夫人上官蘭鳳向那十萬壇黃粱酒做手腳之事。


    大長老卻麵色凝重,眼珠子一轉,故作不知地說道:“唐燦,此事我們已經查明,就是你父親手下的唐巴喬幹的。長老們也表態過,一定要嚴懲唐巴喬的。”


    “真的是唐巴喬做的麽?大長老心中應該有數。那我再問,倘若有人明知道這十萬壇黃粱酒將毀於一旦,卻因為一己私利,偏偏袖手旁觀,置我唐家於危牆之下,大長老,你覺得這人……又該如何處理呢?哪怕這人在唐家位高權重,在我掌握的證據確鑿之下,按照家規又應該如何處置呢?”


    唐燦又是一句話懟回去,大長老心中猛地一驚,瞬間啞口無言。


    因為,很顯然,唐燦這話的矛頭是直接指向了他。


    沒錯……


    在梳理記憶的時候,唐燦是清清楚楚的從“傻子唐燦”的腦海當中發現了好幾個非常有價值的畫麵。


    其中有一個畫麵便是一年多前,唐燦在草地上睡覺的時候,聽到假山後麵的上官蘭鳳在給手下布置破壞黃粱酒的毒計。


    而正好,大長老的一位親信也在附近盯梢,聽到了這些機密,並且唐燦看著他第一時間趕回大長老那去稟報。


    由此……


    唐燦稍微一推測,便徹底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上官蘭鳳自以為安排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發現,卻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大長老的監視之下。


    而大長老就更加雞賊,他監視唐家所有人的舉動,卻都引而不發,隻在適當的時候做一些安排和挑撥。


    對於上官蘭鳳破壞黃粱酒的毒計,他一年前就知道了,卻一直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在事發後還裝出一臉震驚和憤怒的樣子問責家主唐荀。


    現在……


    被唐燦如此挑破,大長老心中也是驚駭莫名。


    他再一次轉頭看向唐荀,皺眉質問道:“唐荀,原來你全都知道。”


    唐荀:“……”


    一臉問號臉,很無辜,我又知道什麽了啊我?


    唐燦卻接話道:“對!大長老,看來你真的是老了,請你打開耳朵。剛剛我明明說過的,一切都在我父親的掌握之下。這些事情,他當然早就知道了。”


    “好好好!夠狠!夠能忍的。唐荀、唐燦,你們父子倆,真的是厲害。我無話可說,就如同唐燦所說的……以後我會退居到安神斎去,專心養老。”


    手指著唐燦和唐荀,大長老憤怒又顫抖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後,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臉上也沒有了神采。


    很顯然,他說了這番話,就代表著他被唐燦逼著徹底的退出了唐家的權力之爭。


    “大長老!”


    唐荀震驚了。


    他沒想到,一向在家族當中掣肘自己最嚴重的大長老,居然就被自己兒子的三兩句話給逼得徹底隱退了?


    這……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他怎麽……一點都沒有看懂啊?


    ……


    “大長老,您不能隱退啊!”


    “我們還需要您帶領我們唐家,度過危機呢!”


    唐周和唐金見狀,也是慌了。


    因為他們想要獲得家主之位,大長老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大長老和陳知府有私交,對他們父子二人也是不小的助力。


    “罷了!罷了!你們這一代的事情,我真的……真的沒辦法參合了……”


    大長老黯然的轉身,也不管這裏的“殘局”,邁著蹣跚的腳步很是吃力的往府裏走去。


    他是不得不離開的,因為他知道唐燦既然這麽說,就還是給他一條活路。


    不然的話,直接將證據拿出來,按照家規,大長老輕則被剝奪一切囚禁起來,重則要被亂棍打死。


    出賣和損害家族利益,這是家規當中所最不容的。


    其他兩個長老見狀,臉上也是陰晴不定起來,他們萬萬沒想到,唐荀唐燦父子倆,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三言兩語之下,就讓大長老輸得一敗塗地了?


    “唐荀,你別以為逼得大長老隱退,唐家就是你的天下了。”


    唐周陰冷的目光看過來,掃向唐燦的時候,更是冷笑一聲,說道,“唐燦,你以為今日你的出現,便可以徹底解除唐家的困窘和危機了麽?真的是太過於天真了。”


    而就在此時,唐金直接就朝著城主胡炎之拱手單膝跪了下去,請示道:“稟城主大人,我唐府大公子唐燦,於十二日之前服毒身亡,五日前下葬。


    但在前日,我前往墓地查看,卻發現唐燦詐屍,這兩日夜裏化作惡鬼擾亂我金陵城的民生安危,今日更是膽大包天,此惡鬼在青天白日之下,出現在我唐府門前,懇請城主大人下令,捉拿此惡鬼,當眾焚燒,以撫民心!”


    噗!


    看到唐金這作派,唐燦真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唐金,你是不是傻?剛剛我已經證明了,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你還拿這個來要求城主對付我?”


    可誰知,唐金對唐燦的話置若罔聞,而是繼續向胡城主說道:“這兩日,金陵城內人心惶惶,懇請城主大人,還金陵城內一個安穩。”


    包括在場的這些老百姓在內,都覺得唐金是傻的強詞奪理了,怎麽可以對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硬要說他是惡鬼呢?


    然而……


    在一旁繃著臉沒說話的胡城主,卻是微微頜首,應允道:


    “準!拿下惡鬼,當眾焚燒。”


    嘩啦啦!


    頓時,胡城主身後的親衛,立刻就上前來,團團將唐燦給圍住。


    周圍的老百姓都驚了。


    臥槽!這尼馬是……指鹿為馬麽?


    這麽不講道理的麽?


    真要將活生生的唐府大公子拿下用火燒?


    “胡城主,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兒活生生的站在這,怎麽可能是惡鬼?”


    家主唐荀當即就炸毛了,非常強勢地擋在兒子唐燦的麵前,唐府的家丁也立刻圍了上來。


    “唐家主此言謬矣,當初可是整個金陵城的老百姓,都看著唐大公子出殯,並且入土為安的。他明明就是一個已經死的人,如今站在這裏,除了是詐屍的惡鬼,還能是什麽?”


    城主胡炎之微微一笑,又言之鑿鑿地說道,“況且,我曾聽聞有些魑魅精怪,會借助剛死不久的屍體,化作為人。這就是妖啊!要危害人間的,我身為金陵城主,理當為民除害……還請唐家主理解一二。你們還愣在那做什麽,還不拿下這惡鬼妖物……”


    唰唰唰……


    城主府親衛衝了上來,唐家護衛家丁也瞬間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周圍的老百姓們趕緊齊刷刷往後退了幾十步,城主和唐府的衝突眼看著將起,生怕被誤傷到。


    然而,就在這時……


    唐燦卻是伸手阻擋道:“且慢!”


    他目光微聚,看向胡城主,很認真地問道:“胡城主,你確定要這麽狠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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