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這裏有一個很可愛的黃色bug耶!


    正好,在未來嶽父大人的臉上,看起來有點傻,唐燦甚至還有點想要笑。


    不過,這種時候,又怎麽可以擅自用很搞笑的笑聲,去打破這樣的四目凝視呢?


    確認過眼神,唐燦認得陳永廉。


    雖然,他的記憶當中,也隻是在訂婚約的時候,見過這位知府大人一麵。


    但是,陳永廉身上的那一股肅殺之氣,還是讓唐燦有種記憶猶新,渾身一震的觸感。


    沉默……


    唐燦沒有率先開口,玩味似的的眯著眼睛,朝著陳永廉的黃色bug看去,瞬間完成了對bug的解析。


    【用右手巴掌,對著該bug對象的臉頰進行狠狠的擊打。當擊打出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節奏感時,即解鎖該bug的能力。】


    “臥槽!這bug有點……有點秀啊!難不成說,我的未來嶽父大人是個受虐狂?在他那兩撇胡子皺眉嚴肅的外表之下,竟然隱藏著一顆無比渴望皮帶與蠟燭鞭笞的狂熱內心麽?”


    瞬間,唐燦有點出戲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外表嚴肅冷冷酷的成熟大叔,一般的設定不都是有著一顆與眾不同個性別致的內心麽?


    可以!可以!


    這很強勢啊!


    不由得,唐燦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微微抬了起來……


    嘴角咧出了一絲迷之微笑,唐燦腦海當中在模擬著這獨特的節奏感,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哼!”


    誰知,此時的陳永廉卻是一陣冷哼,然後清清嗓子,故意捏著一股嶽丈大人的範兒,質問唐燦道:“如今已是宵禁,賢婿這麽晚還帶著府中家丁在金雀大道上,有違法令。”


    下馬威!


    有點低級呀!


    拿宵禁來壓自己?


    唐燦笑了笑,你個老不休好深的城府,明明是想要和我攀交情,反而先亂咬我一口?想要先從氣勢上壓我一下,想得美。


    這不由得讓唐燦聯想起,他剛剛入職圖書館的時候,那些有城府的老員工們,也都一個個是這樣的作派。


    甭管怎麽回事,先挑你一點錯訓斥一番。打打你這個新人苗子的銳氣,令人厭惡至極。


    於是乎,唐燦也不客氣地拱手道:“晚生見過知府大人,不過知府大人方才之言差矣,乃有兩處謬誤。


    首先,晚生是奉城主大人之令,前往糧庫運糧。《金陵城宵禁例法》第三十八例中有言,但凡奉本城城主或知府口令,行緊急公務之事,可不遵宵禁之法。”


    “恩?算你說的有道理,勉強算你過關。那第二處的謬誤呢?我剛才說的話,就隻說了這一件事,我就不信,你還能挑出兩處錯來?”


    對於唐燦這不慌不忙甚至還有些“超綱”的回答,知府陳永廉卻是有些意外,這“大傻子”真的變聰明了?


    可是,陳永廉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說的話,哪裏還有錯?


    一個字一個字的又回想了一遍,他確認無誤,話語當中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漏洞或者邏輯錯誤。


    然而……


    唐燦卻一副覺得手很髒的樣子,在旁邊的車轅上擦了擦,又低頭看看手掌心,然後才用一副很嫌棄的語氣說道:“晚生乃是唐府家主唐荀之子唐燦,年方二十,還未曾娶親。怎敢高攀知府大人,當不起‘賢婿’二字。”


    聽到這話,陳永廉的心就微微一顫,眼睛更是眯著仔細的瞅了瞅唐燦兩個呼吸的時間,才用鼻子哼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仿若很親切的樣子說道:“唐大公子與我府中大女兒陳思沐,定有姻親婚約的,這金陵城內可是舉城皆知的。”


    “婚約已廢!不可作數也。”


    唐燦卻是笑著擺擺手,饒有興趣的看著陳永廉,因為在唐燦“死”後的第二天,陳永廉為了女兒的名節,直接在來唐府吊唁的時候便作廢了婚約。


    “當時因唐大公子身死,婚約才作廢。如今唐大公子死而複生,婚約自當繼續生效。唐大公子與小女思沐郎才女貌,乃是絕配……本官也覺得,之前的那份婚約是可以取消,唐大公子一表人才,又豈能委屈入贅我陳府,新的婚約當小女嫁入唐府才對。”


    這一下,陳永廉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唐燦的“不同”,這真的是過去那個說話都會流口水的大傻子麽?


    他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想要先壓一下唐燦的“銳氣”,再和顏悅色與他交好,卻沒想到……唐燦這麽不給麵子,反而直接拿“廢棄婚約”說事兒。


    不過這樣一來,陳永廉反而又更放心了一點。


    說明這小子心裏麵是有怨氣的,因為廢婚而心生怨氣,那麽格局必然就大不到哪裏去了,根本就沒什麽城府可言,哪怕真的有點小聰明,又能成什麽大器呢?


    在他看來,唐燦若真的有城府,有做大事的謀略,在這裏遇到自己就應該不露聲色,正常交好才對,怎能將心底的怨恨如此淺顯的就表露出來呢?


    應付這種世家子弟,陳永廉反倒覺得沒什麽難度,隻要順著他的意,給點甜頭,隨便恭維他幾句就能解決。


    甚至,陳永廉也下了血本,直接將“入贅”的“喪權辱國”條約給劃掉了,他覺得自己這樣讓步,定然可以很快修複兩家的關係,讓整個唐家都倒向自己這邊。


    可是,唐燦接下來的話,卻讓陳永廉差點驚掉了下巴。


    “知府大人說笑了。我雖然大難不死,但……令千金怕是已經根本無法和我完婚了吧?”


    唐燦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了陳永廉的臉色在一瞬間突變,旋即又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他便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陳思沐絕對不在金陵城中,甚至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金陵城。


    為什麽唐燦會這麽猜測呢?其實從看到陳永廉駕馬迎麵過來的時候,唐燦便推斷出了一切。


    別看今日陳永廉不在金陵城中,但他既然是自願被“調虎離山”,又豈會不留下一些耳目。


    想必,城中發生之事,都會在短時間之內形成密報飛鴿傳書到他的麵前。


    不論陳永廉出城是去做什麽神秘之事,隻要他知道自己是“仙君下凡”後,基於立場和利益需求,就必然會再度尋求拉攏唐家的辦法,將這顆變得更加強大的棋子撿回來。


    所以,陳永廉本可以不那麽趕路,在城外的驛站休息一晚,卻非要大動幹戈的連夜趕回金陵城。


    為的是什麽?


    當然是陳永廉也算準了,唐家會趁熱打鐵,趁著胡城主這隻鐵公雞反悔之前,迅速的連夜將十萬斤糧食運出來。


    而從糧庫到唐家,能走這麽多大車最方麵的隻有金雀大道。


    所以,從城門回陳家府邸根本不需要經過金雀大道,但我們的這位陳知府卻快馬加鞭的直接開了城門就駕馬衝來。


    目的其實再明顯不過,趁此機會,和唐燦修複關係。


    而陳永廉非要今夜趕回來的原因,便是他更了解胡城主的為人,知道胡城主絕不會輕易的讓唐燦搬走這十萬斤糧食,必然會設計刁難。


    於是乎,在唐燦被刁難的時候,自己及時出現,為唐燦撐腰,站在道理這邊幫助唐燦要到這些糧食。


    這便非常順理成章的向唐家示好,也可以無比明確的把唐燦拉到自己這一方的陣線上。


    不過,讓陳永廉萬萬想不到的是,唐燦竟然成功的將十萬斤糧食都運出來了,非但如此,還把一萬斤的龍牙米給運出來了,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難道胡炎之吃錯藥放棄治療了麽?


    不!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永廉第一眼看到這純銀穀倉的時候,略微咪咪眼睛,當看到那穀倉頂上的一些紋飾時,略一沉思,便徹底的明白胡炎之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了。


    也正是這時……


    被完全打亂計劃的陳永廉,再一次回到了正軌,可他還沒有開口說正事,隻是習慣性的拿著長輩的範兒在口頭上打壓唐燦一下,就被唐燦懟得有些無所適從起來了。


    而且,陳永廉怎麽也想不通,唐燦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自己的女兒陳思沐已經離開金陵城了呢?


    難不成,自己的親衛當中,有唐家安排進來的人?


    不!絕不可能。


    即便有的話,今天出城之時,他也從未和這些親衛說出城是做什麽。


    一路上,也並沒有任何人有通風報信的跡象啊!


    那……


    眼前這個長相妖孽,智力似乎更加妖孽一般的少年,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啊?


    沉默!


    陳永廉臉上的神情接連變幻了好幾次,卻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唐燦,想要將唐燦整個人給看透。


    “知府大人,你不用奇怪。令千金這一番遠行,想必你也非常舍不得。但大好前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晚生與令千金有緣無分,你我也做不成翁婿,實屬可惜,可惜啦!”


    唐燦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但是餘光卻瞥著陳永廉抽動的嘴角,心裏麵頓時暢快極了。


    好你個老狐狸!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跟誰拿不到奧斯卡最佳演帝一樣。


    唐燦是早就判斷出,陳永廉必然會借晚上的契機來修好關係,所以在糧倉那完全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怕胡城主親自殺過來。


    因為,他隻要拖時間,等到眼前這位知府大人趕過來“雪中送炭”就行了。


    然而……


    唐燦也有點沒想到的是,這位胡城主出的牌,有點刁鑽,不按套路來了。


    他隻好拉著這些糧食,按照原計劃從金雀大道回去,甚至還故意放慢了一點速度,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知府大人。


    隻不過……


    陳永廉也讓唐燦感到了一點意外,那便是陳家大小姐陳思沐竟然不在隨行當中。


    他想要修好關係,尤其是恢複婚約,那就一定會第一時間帶著陳思沐過來“美人計”的。


    陳思沐沒跟著來,那唯一的可能必然是……無論如何都來不了。


    再細細觀察一下,陳永廉的眼角有那麽一丁點發紅和淚痕,前後這麽一聯想,一副美好的夕陽下的父女送別畫麵,便在唐燦的腦海當中油然而生了。


    沒辦法,作為圖書管理員的唐燦,網絡小說看多了,最厲害的“異能”就是各種腦補了。


    推測到這裏,唐燦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陳思沐必然是被以比“嫁給唐燦”更好的“遠大前程”為理由,送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


    再用話術猛地一詐陳永廉,唐燦就基本上完全確定下來了。


    說起來,唐燦、胡城主和陳知府三人之間的計謀很複雜,其實很簡單的概括便是……


    唐燦必須去胡城主糧庫拉糧,明知會有阻礙,卻料到陳知府肯定會趕回來修複關係,便憑借這一點前往。


    胡城主必然會阻擋,但卻用了唐燦意料之外的方式刁難設計,似乎技高一籌,讓唐燦也看不出他到底用了什麽計策。


    所以,唐燦為了化解這個危機,便故意放慢了車隊的速度,在金雀大道等著陳知府,卻從種種跡象又判斷出陳思沐的去向不明。


    而連夜趕來的陳知府,看到唐燦拉出了糧食,也被打亂了計劃,卻又很輕易的從純銀穀倉的異常上看出了端倪來。


    可他剛想按照原計劃以此對唐燦示好的時候,唐燦卻展現出遠遠超乎他意料的種種智謀,甚至還道出了陳思沐的去向。


    這其中……一環扣著一環,兩個老狐狸都是老謀深算,可唐燦也不傻。


    他自己看不透胡城主的設計,便要向陳知府借力,當若是真低下姿態來,豈不是就正中陳知府的下凡,使得唐家欠下人情,不可避免的倒向陳知府一方。


    所以……


    唐燦的大腦也在快速應對這種種的變化時,巧妙的把握著態勢的平衡,就故意這麽吊著陳知府。


    他知道,這老狐狸肯定是看出什麽來了,想要來裝高人提點自己。


    必須在他主動提點出來之前,打斷他的節奏,引入到自己的節奏當中……最後……逼著他自己被迫急得說出來。


    古語有雲,治大國若烹小鮮。


    但凡事不都當如是麽?


    看著陳永廉那臉上陰晴不定,又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唐燦知道他所要刻意營造的情勢差不多了。


    於是……


    他便故意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對陳永廉說道:“知府大人!這夜深了,困得緊,若沒有其他事的話,晚生就帶著這些家奴回府了。”


    說罷,唐燦便一轉身又坐在了大車之上,眼看著就要開口催促家丁和武師們回府,這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陳永廉當即就駕馬攔在了唐燦的大車前麵,急切地開口道:“唐燦賢侄!其他的十萬斤糧食你可以運回去,但這一萬斤的龍牙米你萬萬不可運回府中,還是快快送回胡城主的糧倉吧?否則,不僅你自身要大禍臨頭,整個唐府都無法幸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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