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曜就要把電話掛斷, 鍾璽佑連忙道:“姐夫等等,我還有事兒。”


    秦曜:“什麽?”


    鍾璽佑覺得自己也算是誤打誤撞、因禍得福,居然因為這事兒和秦曜成功搭上線了。此刻, 他忽然靈光一閃,他還找什麽汽車模型去討好未來姐夫啊?秦曜什麽東西沒見過,能對他那些幼稚玩意兒感興趣——


    秦曜對什麽有興趣?那肯定是他姐啊!


    鍾璽佑深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立馬就把鍾悠悠給賣了:“姐夫,你以後讓小弟捶誰小弟就捶誰,還有, 我這裏有之前我姐的一些照片,你要嗎?”


    鍾悠悠搬家的時候,把大部分東西都搬走了, 但家裏還是有她的一些痕跡存在的。比如說之前鍾父鍾母結婚紀念日的時候, 全家拍過全家福。那些照片, 秦曜肯定沒有看過, 鍾璽佑完全可以拿來獻寶。


    秦曜欣然接受:“好,全都給我拿來。”


    鍾璽佑:“……”


    獅子大開口啊這是。鍾璽佑立馬覺得這未來姐夫不是省油的燈,他又趁熱打鐵道:“對了姐夫,我還可以幫你打探,為什麽之前我姐喜歡時之棠。”


    今明在旁邊聽著,對鍾璽佑豎起大拇指。牛逼, 幾秒鍾的功夫,把自己姐姐全給賣了。


    往日提到時之棠,秦曜立馬一股醋味兒, 這都成了他的心病了都——可此時,他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萬家燈火,卻想起了那個試衣間的吻。


    鍾悠悠拽下他的衣領,猛然湊近。


    酥酥麻麻,稍縱即逝,可又烙印尤深。從今以後,往日種種不甘心、失意、求不得,好像都被這一個吻給輕描淡寫地覆蓋、輕柔安撫,成為心頭甜蜜的朱砂痣。


    秦曜神情恍惚了下,嘴角微勾:“嗯。”


    他如今不再患得患失,但全方位了解情敵,並沒什麽壞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倒是要看看悠悠以前到底是被時之棠那小子哪裏迷了心竅。


    鍾璽佑這都已經拋出兩個誘人的橄欖枝了,可這未來姐夫竟然完全沒有任何表示,他沒忍住道:“姐夫,你就隻是‘嗯’一聲?”


    秦曜:“不然?”


    鍾璽佑:“……”


    鍾璽佑有些鬱悶,但也沒說什麽,自己和秦曜做交易,肯定撈不到什麽好處,當務之急倒不是要從秦曜那裏得到什麽好處,而是先拉攏秦曜,從而徐徐圖之。老爸辦不成的事情,自己輕而易舉辦成了,到時候鐵定讓老爸大開眼界!


    想到這些,鍾璽佑心情又非常愉快起來。


    他掛斷電話,扭過頭,對今明道:“今晚不去你家玩兒了,我回一趟家。”他要回家找之前他姐在家裏的一些照片,以及舊物。


    今明嗤道:“你也該回去了,你這陣子回了幾天家?老往我那兒跑也不是事兒。”


    鍾璽佑先前是因為家裏過於冷清,而且和孟詩萱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他覺得厭煩,所以壓根不願意回家。但現在,他這邊的事情取得了進展,他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拍了拍今明的肩膀:“不管怎樣,今天這事兒還是得感謝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說完,也沒等今明說什麽,就跳下了車,朝著鍾家別墅走去。


    鍾父近來應酬頗多,鍾家自然是無比的安靜,鍾璽佑回到家,隻能聽到幾個下人在廚房發出一點兒動靜。但他也沒在意,徑直上樓,去了鍾父的書房。


    翻翻找找,還能找出很多有鍾悠悠的照片。


    但找著找著,鍾璽佑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盯著手中的這張照片,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是兩年前的一張全家福。


    照片裏鍾母摟著孟詩萱,笑盈盈地坐在中間,而他和他爸站在兩邊,剪裁西裝,領結袖扣。


    可身為鍾家親生女兒的鍾悠悠卻安靜地站在鍾父旁邊,與整張照片畫麵格格不入,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人一樣。


    她臉上的神情也十分落寞,並不像自己這一家人一樣臉上洋溢著笑容。


    可那個時候,鍾璽佑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姐姐遠遠站在一邊,完全被忽視了。


    那個時候,他在幹什麽呢?好像是在和孟詩萱爭執,到底誰坐在中心的位置,可怎奈鍾母寵溺孟詩萱,一把摟住孟詩萱在椅子上坐下,對鍾璽佑嬌嗔道:“小男子漢大丈夫,跟你爸站一塊兒去。”


    ……所以,見到自己這些人其樂融融,他姐心裏在想什麽呢?


    鍾璽佑一時思緒萬千,他歎了口氣,將照片塞進文件夾裏。


    鍾悠悠得意地發現,沒有一個吻解決不了的事兒,如果有,那就兩個。自從在試衣間親了一下之後,秦曜醋勁兒沒那麽大了,臉色也沒那麽沉了,還經常忍不住看她一眼,悄悄耳根一紅。而且競賽排行榜上,鮮花還照樣瘋狂的投。


    這叫什麽,這就叫治家有道。


    公司裏,屠誌帆和眾員工更是覺得,秦曜最近如沐春風,走起路來都大步流星腳下生風,宛如中了幾十個億的頭彩。甚至,有次某員工遲到,拚命擠上電梯的時候,他還對那人微微一笑。


    全公司:“……”


    怕不是中邪了吧。


    除此之外,天氣漸漸暖和,公司的人發現,秦總終於不再整天帶著他那條圍巾,暗示別人這是他女朋友送的了,大家簡直都鬆了一口氣。


    可緊接著,就發現,秦總不知什麽時候又總是固定隻戴那一條領帶。


    “……”


    公司眾人絕望地發現,在逃離了被一條圍巾支配的恐懼之後,又陷入了秦總有意無意提起自己這條領帶的恐慌當中。


    這日子還過不過啦。


    ……


    在前幾天習語淇她們職高舉行完月考之後,明德學校也進行了一場月考,高中三個年級都考,而最受關注的當然是高三年級,畢竟每年明德的升學率、名校錄取率,都備受全校師生的關注。


    月考總共隻考三天,在本棟樓考,也就是全年級的學生打亂順序,換到別的班去考一下,很快就考完了。


    考之前,黎東平還在班上進行了全班動員,讓全班同學握緊拳頭,跟他一起發誓一定要努力考好,絕不辜負之前的努力——


    要是換做以前,全班肯定鬧哄哄,他這種舉動早就被全班同學嘲笑“老班太中二”、“幼稚不幼稚”、“我們班怎麽可能考出什麽成績,班主任心裏沒有點逼數嗎”、“躺平年級倒數第一”。


    然而這次,除了班上後排兩三個睡著了的男生,其他學生竟然全都揚著頭,擰緊眉心認真聽他進行考前動員!而且班上一片寂靜,氛圍非常嚴肅!


    黎東平那是喜極而泣啊,這群小兔崽子,總算是成熟點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隱隱覺得,最近這陣子自己班上學習的勢頭很好,說不定這次月考能從全年級倒數的班級稍微往前掙紮著進兩個名次——隻要能進兩個名次,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這次月考,是學校教務組出的題,算是中等難度,和高考難度差不多,拉不開什麽距離。


    這種比較平穩的題目,任子安和徐宵月最是得心應手。考完之後,徐宵月整個人得瑟的都快要飛起,總算是找回來了一點之前被全省第一的大神給打擊得渣都不剩的自信心。


    回到教室,又開始趾高氣揚地和身邊幾個女生對答案,指點江山了。


    任子安考完之後拿著卷子回到教室。他那一塊兒原本總是考試完眾人圍著的地方,畢竟他一向穩如老狗,常年全班第一,考完誰不想和他對答案?但是這次,卻有很大一部分人分流到了鍾悠悠這邊去。


    “鍾悠悠,你答案寫在卷子上了嗎?借我們對答案?”


    任子安看著那幾個去找鍾悠悠借卷子的同學,心中說不平衡吧,的確是有的,畢竟長時間以來,自己在班上的光環和榮耀都徹底被搶走了。但他對鍾悠悠隻有對手的敬重之心,他暗自在心裏想,要更加努力才行。


    “我的卷子嗎?”


    鍾悠悠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卷子,遞過去。


    那幾個人哄搶過去,結果愣了一下:“鍾悠悠,你卷子上怎麽什麽痕跡也沒有?空白得跟新的一樣!”


    鍾悠悠道:“我都寫在答題卡上了。”


    她就是這個習慣,競賽題還會打草稿,這種普通應試題,那就不必寫什麽過多的步驟了。但比起別的同學卷子上烏泱泱一大堆能夠看出考試時焦慮心情的計算步驟,她這卷子可謂是無字天書了。


    “全市第一就是全市第一。”那人悻悻地說:“看一眼題目就知道答案。”


    鍾悠悠的試卷是借不成,也對不了答案了,他們又還是隻好去找任子安借。


    不得不說,鍾悠悠考了全市第一以後,終於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她的實力。現在,至少整個十九班都沒有人敢輕視她的成績了。以前還總覺得鍾悠悠考個全班第一、數學第一是因為運氣,可現在他們再也不這麽認為了。


    什麽運氣能考全市第一?那這種運氣怎麽不落到他們頭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任子安是十九的宋青書,而鍾悠悠是橫空出世的張無忌。他們這些連元兵都打不過的蝦兵蝦將,能和張無忌相提並論?


    因此,大家都非常有自知之明,再沒人敢質疑鍾悠悠的成績了,並終於把她當成了無法企及的武林高手,擺上了十九班的神壇位置。


    考完之後,黎東平從窗戶那邊經過,看了班上一眼,就發現班上的氣氛的確和以前非常不同。


    以前考完試以後,整個班就像是放羊一樣鬧哄哄,扯頭發、打遊戲,亂作一團,還有人跳到桌子上開麥!可今天居然都聚做兩三堆,紛紛對起答案來了?!什麽鬼?這群小兔崽子什麽時候這麽在意成績了?


    黎東平又訝異又欣慰,他的視線落到最後一排,眼珠子頓時睜得更大——


    他看見了什麽?!


    隻見一向玩世不恭,懶洋洋打遊戲的施一蒙,居然也正在讓一個班上學習成績還不錯的女生,給他講一道考試中他沒做出來的題!隻見施一蒙眉頭緊皺,雖然一副完全不得其要義的樣子,可還是聽得十分認真!


    黎東平這可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自己班上氛圍近來有了很大改變,他知道是鍾悠悠起了個好頭,可是施一蒙這臭小子怎麽轉變也這麽大?!


    而且他仔細一想,最近他的課上也沒見施一蒙睡覺了。這小子莫不是突然開竅了吧?


    黎東平連忙從後門推門進去,拍了下施一蒙的肩膀:“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施一蒙愣了一下,跟他走到走廊上,有些鬱悶地問:“班主任,是我前幾天數學小測驗又考得很糟糕嗎?我已經盡力了。”


    ——這小子居然第一反應是成績?!


    黎東平隻覺得一個響雷接一個響雷炸在腦袋上。他把施一蒙帶到辦公室:“不是,我是看你最近學習勁頭很好,打算把你,還有幾個學習比較弱的同學叫過來,放學後補補課。”


    他這話說得比較委婉,還以為施一蒙會立刻拒絕,畢竟這臭小子每次放學之後不是跑去打籃球,去網吧,就是立刻沒影了。但沒想到,施一蒙臉上露出喜色:“真的嗎?要叫哪些同學補?我回班上叫人。”


    黎東平:“……”


    他看著施一蒙興奮地一路小跑回去,隻覺得一頭霧水,這孩子是怎麽了?受到什麽人生大挫折,終於痛改前非了嗎?!


    疑惑歸疑惑,可黎東平心裏到底是無比喜悅的。然而就在三天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事業迎來了高峰期。


    月考考試成績出來了。鍾悠悠考了全校第一!


    這個第一是和一班的時之棠並列的,因為這次試卷並不是競賽題,所以他們幾乎各科都是滿分,竟然最後總分相同,同時並列了第一名!


    鍾悠悠早就考過全市第一,因此這次,高三年級的大多數人已經沒那麽感到匪夷所思了,他們看著紅榜放出來,除了仰望一下最上麵的鍾悠悠和時之棠兩個人,也就去找自己的名次了。


    就是競賽班的人到了現在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怎麽就殺出來一匹黑馬,這匹黑馬還一直死死壓在他們頭上。時之棠上次全市競賽輸給鍾悠悠也就罷了,這次和鍾悠悠並列第一,不是恥辱是什麽?並列第一不就是輸了嗎?


    立馬有人為時之棠開脫道:“那你得讓滿分更高一點啊,現在時之棠各科都已經幾乎是滿分了,還怎麽讓他考得更高?超過鍾悠悠的成績啊?”


    一次兩次還震驚得不得了,到了現在,大家都像是長期處於地震中的日本人民一樣,已經接受了鍾悠悠殺進了高三年級上位圈的事實。甚至十分平靜地看著十九班的平均分就這麽被鍾悠悠單槍匹馬地拉高。


    全年級的學生們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老師們自然不例外。可此時此刻,黎東平的辦公室裏還是爆發出震驚的聲音,幾個老師欣喜若狂。


    “我們班這次為什麽考這麽好?”化學老師都不敢相信統計出來的平均分!一向是全年級倒數三位的十九班,這次竟然殺進了全年級前十,剛好就是全年級第九名!


    他驚呆了,這可比鍾悠悠一個人殺進全市第一更令人吃驚,這是整個班的平均分都往上拔高了一個層次啊!


    除了鍾悠悠一騎絕塵帶高了平均分,像是任子安、徐宵月他們,都比之前的成績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更別說後排那些男生了,竟然也從渾渾噩噩的年級倒數,變成了各科都有個三四十分的“驚人”成績!


    物理老師看著十九班的分數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頭霧水,弱弱地道:“我這陣子也沒幹什麽啊,也沒特意去抓他們學習,還是按部就班地講題,他們怎麽一個二個物理成績都比平時高多了?”


    變化最明顯的當屬黎東平帶的數學和方薇老師帶的英語了。


    黎東平是班主任,班上的學生開始抓學習,自然從他的科目開始抓起。


    而英語這一科,多記多背多讀,比較容易在短時間內有起效。因此,這次數學單科成績,十九班排到了全年級第六,這次英語單科成績,十九班排到了全年級第七。


    這可不再是差班的成績了!而可以說是僅次於前三個競賽班的平行班的成績了!


    黎東平可快興奮死了,拿著成績冊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像是恨不得跑到操場上去跑兩圈一樣,臉上的褶子都快被撫平了,手直發抖。


    “你們是不知道,這陣子咱們班上的那群小兔崽子有多努力!我每次從窗戶那邊經過的時候,都看到他們認真聽講,後排那些男生也沒有以前那樣吊兒郎當了!”


    “對,對,太奇怪了!”來串門的英語老師方薇也捧著茶杯,笑著說:“早讀課上聲音都比以前洪亮了,你不知道,以前早讀課上,就你們十九班氣若遊絲的。”


    “什麽叫我們十九班?”黎東平笑得合不攏嘴,“方老師,這次咱們十九班可給你爭氣了,你又要加工資了,又可以買包包了吧?”


    “說什麽呢?”方薇哈哈大笑。


    “還有啊,我上回點最後一排那個施一蒙上黑板來做題,他竟然老老實實把會寫的步驟都寫了。”化學老師也回想道:“這個二世祖,以前都是直接扔粉筆頭啊,實不相瞞,這孩子人高馬大,長得凶,我以前都不敢點他上去做題!”


    黎東平連忙道:“那今後你可得多點點他了,他這陣子好像迷途知返了一樣。”


    十九班的各科老師像是過年一樣,高興得不得了。


    門被推開,二十一班的陳誌平老師臉色不大好地走了進來,十九班和二十一班是兩個差班,差得不分上下,因此,黎東平和陳誌平也算是競爭對手。


    兩人以前經常比著,誰的班能不考倒數第一。好幾次黎東平差點能評上職稱,都被這個陳誌平巴結著教導主任,給換人了。兩人積怨頗深。


    上次鍾悠悠被教導主任質疑作弊,這個陳老師就在旁邊煽風點火、幸災樂禍,這回,黎東平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往辦公桌旁邊一坐,蹺著腿,小人得誌似地挑眉:“哎呀,陳老師來了,快喝口茶,你們班這次考的怎麽樣啊?”


    陳誌平是來這辦公室拿一份教導主任需要的資料,他沒好氣地瞪了黎東平一眼,說:“沒你們班考得好,黎老師,你這是春風得意了呀。”


    “那是。”黎東平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


    就在這時,門忽然又被推開。


    有個教務組的老師探頭,對黎東平道:“黎老師,你準備一下,過兩天教育廳的人要來,這次公開課的機會,他們決定給你們進步最大的十九班。”


    陳誌平:“什麽,公開課?!”


    “公開課??!”黎東平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椅子都被他膝蓋彎給推倒了,他滿臉漲得通紅,簡直就感覺自己迎來了人生的巔峰——


    他從畢業以來,當了十幾年的班主任,什麽時候上過公開課?!什麽時候輪到他上過公開課?!教導主任身後那群人,給人穿小鞋的,何時讓他順利地評過職稱露過臉?導致他年近四十,還一事無成,隻是個普通教師……


    他激動到啞了聲音:“好,我準備準備。”


    其他幾科老師都替黎東平感到高興,畢竟也知道這老黎和教導主任關係不好,總被打壓,這些年總算迎來了一次出頭的機會。


    而一旁的陳誌平,卻是臉色徹底黑了。


    搞什麽,不就仗著班上有個鍾悠悠嗎?要是他班上也有個鍾悠悠,他二十一班能年級倒數第一?


    鍾悠悠這邊卻是完全不知道辦公室裏,黎東平等幾個十九班的科任老師已經激動興奮到計劃今天下班後去聚餐慶祝了。十九班的人還在等成績,畢竟樓底下紅榜隻放了全年級前三百,十九班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麽樣,都非常忐忑不安。


    尤其是心理素質沒那麽好的孫曼等人,趴在桌子上,隻覺得肚子都緊張得隱隱作疼。


    等到第一節課上課,黎東平抱著試卷腳步匆匆滿臉無法抑製喜色地走進來時,十九班的人就跟向日葵一樣仰著臉,緊張地看著他。


    黎東平放下試卷,眼角眉梢俱是喜色:“我這次要表揚咱們班很多人,進步實在是太大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地等待著他的下文,到底是誰進步大,快點發成績行不行。


    黎東平沒忍住,看向靠牆的鍾悠悠,一時之間,十幾年當老師的心酸湧上心頭,被教導主任打壓的不得誌和如今終於出頭了的感慨紛紛湧來,以前同學聚會上因為一把年紀沒幹出什麽成績來都不敢挺直腰杆,隻能在馬政那些同學麵前稍微抬起頭,而現在,他打算開完公開課就主動召集同學會!他真的是百感交集,“尤其要誇獎鍾悠悠同學!”


    大家聽他誇鍾悠悠都快聽膩了,繼續焦灼地等待他的下文。


    但黎東平此時正欣喜若狂,他雙眼放光地道:“請大家都向鍾悠悠同學學習!看看我們班的鍾悠悠啊!簡直就是我們十九班的驕傲!是我們十九班的榮譽!這麽優秀的同學!我恨不得是我的女兒!就四個字,向她學習!”


    鍾悠悠:“…………”


    全班:“……”班主任請你收斂一點,彩虹屁適可而止吧!知道你又因為鍾悠悠發獎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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