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天砌冰牆彎腰受力次數太多，起床時王齊有些腰酸。</p>
照例折騰一個小時洗漱、檢查樓層安全，今天不吃小強了，換個口味，針葉燉肉。</p>
針葉可以用來泡茶，雖然完全沒有茶的提神成分，至少不是清水味。同理，用針葉燉肉，至少試試換個風味，總燒烤也不是個事。</p>
融了些結冰的存水把料放進鍋裏，後麵比較費時，順手把沙盆取來，一邊盯著鍋子一邊繼續除鏽大業。</p>
一小時後試了試，不夠軟爛，繼續煮一陣才開吃。</p>
有一股青草味，和樹葉特有的微苦，讓肉味變得奇怪起來……說不上變好吃，也沒有特別難吃。</p>
略顯失敗的風味嚐試折騰了幾乎兩小時。</p>
今天真的要開啟宅居模式，這麽想著移動到觀察點，計劃再次破產。</p>
有東西進入過大院！</p>
背上出行背包提著鋼筋下樓。</p>
剛從地下車庫出來，還沒看到外來不明目標的痕跡，先看到鄰居外出的痕跡。</p>
腳印比較淺，全裝備加體重隻有王齊一半的樣子。</p>
順著腳印走幾步，繞到車庫頂棚上方，發現鄰居是追著外來者痕跡去的。</p>
再看外來者的痕跡。</p>
雪地是一種極為特別的環境，尤其是這麽厚的雪，任何深痕跡都難以徹底掩蓋。</p>
看著地上的痕跡，王齊回頭拉過自己的雪橇，試著讓雪橇打橫，拖動後出現了與雪麵上相似度很高的痕跡。</p>
是幸存者。</p>
為什麽掩蓋痕跡？</p>
容易猜到的原因是，隨著災後時間拉長，人與人的關係會越來越向動物群退化，冒犯他人領地，很可能是接近宣戰的行為。所以在看到地下車庫冰牆的第一時間決定撤退，並掩蓋行動痕跡。</p>
鄰居也因此追過去幹架？有必要嗎？</p>
想想，決定跟過去看看。</p>
不需要對掩蓋痕跡做偵察，隻跟著鄰居的小腳印移動即可。</p>
對方在大院出去百來米處做了額外的路線偽裝，路線分叉口，鄰居的小腳印出現往複，大概意識到追錯方向了。</p>
所以在這種深度的雪麵上做任何痕跡偽裝意義都不大，什麽拖樹枝等偽裝辦法，隻對很薄的新雪，沙地有用。</p>
繼續順著腳印轉而往西，再轉過兩棟居民樓，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p>
走深雪地聲音很大，鄰居也看到了他，這次沒有拿弩指他，隻是向他齜牙，似乎在宣告獵物所有權。</p>
王齊不動，鄰居僵持一小會又看居民樓前的痕跡。</p>
這棟居民樓的四個單元前全都做了痕跡偽裝，可以看到明顯的腳印，難以判斷目標從哪個樓洞進入，更尷尬的是，四個樓洞的單元門都關上了。</p>
鄰居現在拿著第一次見時的手弩，並沒有帶那張對比Ta身形顯得有些巨型的腳踏弩，也許是體能支持不了，也許是背著那東西在雪地行動太礙事。</p>
這會鄰居麵對幾扇關閉的單元門正陷入選擇困難症。</p>
王齊還是把鋼筋插回身後，試著靠近。</p>
鄰居警惕的看他，沒有抬弩。</p>
王齊繼續靠近，還剩下五米左右的距離時，鄰居明顯緊張起來，端起手弩。</p>
王齊舉手做投降狀，慢慢後退。</p>
大概七米，鄰居的弩再次轉為斜向下搭在雪麵上。</p>
王齊拿出一小坨風幹肉塊，丟到鄰居身邊的雪麵。</p>
鄰居還因此差點做出閃躲動作。</p>
向他齜牙，才看向雪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p>
鄰居猶豫著，看到王齊又一次後退，才下決心去撿取肉塊。</p>
舔了一口，眯眯眼，放進口袋。</p>
黑白視覺無法辨識顏色和材質，隻能通過形狀和紋理做初步判斷，加上手感也不一定可靠，舔肉塊並不算壞習慣。</p>
王齊開口：“我們回去吧。”</p>
看鄰居的緊張度，想起地下車庫經常莫名其妙減少的小強成體，意識到這孩子有可能是第一次到外麵來。</p>
</p>
他發出的聲音讓鄰居再次警惕的看向其他方向。</p>
“你跟我回去，我就不說話了。”這次他聲音又大了點，如果外來的幸存者醒著，哪怕五樓六樓都足以注意到。</p>
說完他又拿出一塊風幹肉，在手掌上展示給鄰居看，丟到身邊的雪麵上，並後退給鄰居留出安全距離。</p>
鄰居抬頭看向完全沒有線索的居民樓，又警惕看向四周，猶猶豫豫，最後還是靠近王齊，撿到雪麵上的肉塊，這次沒舔。</p>
王齊轉身往回走，走了十幾米，回頭看鄰居。</p>
鄰居又一陣糾結，然後慢騰騰的靠近。</p>
這時鄰居已經離開最靠近巷子的門洞正麵。</p>
王齊繼續移動，並且仍然維持著每走一段就回頭等鄰居的行為。</p>
鄰居磨磨蹭蹭十分警惕，奇怪，真的跟著他往回走了。</p>
自己的前身和鄰居到底是什麽關係？</p>
很明顯，鄰居對自己是有一定信任度的。可那樣的戒心……應該不是自己的娃，還是說有家暴父親的可能？</p>
稍作思考又推翻了這個可能性：雙方住在同一棟大樓裏，如果家暴程度達到需要用弓弩互射的程度，弱勢的一方早就死掉了，即使僥幸活著也必然積累了大量被虐的仇恨，這與鄰居看向他的神色不符合，這麽小的孩子，在沒有傳媒的無聲環境裏，應該學不會隱藏仇恨。</p>
黑白視覺雖然看不見眼白童孔的界限，但所謂神色也跟眼球沒啥關係，隻是眼瞼眉弓等臉部肌肉群的變化罷了，漆黑不影響觀察。</p>
回到王齊和鄰居的關係上，鄰居看他的神色有緊張、平靜和好奇，絕對沒有仇恨。</p>
現在看來他與鄰居是比較單純的，住在一片區域裏的同族幸存者關係，也許見過不止一次，沒有通過共同行動建立起足夠的互信。</p>
那麽新問題又來了。</p>
鄰居的家人呢？母親呢？</p>
鄰居一個人出門去找外來幸存者，目的是什麽先不論，身後沒有其他腳印，這會已經塊回到基地也沒看到新足跡，幾乎可以說明鄰居那一側隻有這麽一個獨苗。哪怕是稍微靠譜點的動物，也不可能讓幼體獨自出門麵對危險。</p>
至少，有外出活動能力的隻這麽一個。</p>
而從鄰居在行動中的迷茫、猶豫分析，這也是Ta第一次接近其他幸存者，甚至可能是首次離開基地大樓範圍。</p>
隻靠著鄰居抓幾隻成體小強，有可能養活另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嗎？</p>
存疑，氣溫十度以上時，如果有足夠大的室內菜地，有可能額外供應一個不需要勞動的人。</p>
不需要瞎想，隻要繼續接觸，以鄰居看似比較單純的思維能力，早晚要打通基地裏的隔離障礙。</p>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回到地下車庫。</p>
鄰居出來時有隨手關門，畢竟基地大樓裏應該就有各式各樣的門，哪怕沒見過移門，其結構也十分容易理解。</p>
所以回來時王齊也不試著回頭關門，給鄰居留下足夠的心理安全距離。</p>
分道回樓梯間前，齊又出聲了：</p>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李想。李想，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王齊，一名建築師，如果要改造房屋可以找我，但現有的條件大概隻能做木製簡單改造，造房子也一樣，現在隻能造木的。”</p>
李想，一個非常常見的諧音名，並且男女都用，這個名字的諧音裏，也寄托著王齊的美好祝福，即使鄰居現在聽不懂吧。</p>
鄰居……李想躲在柱子旁戒備著幾乎凍僵的小強，似乎沒聽到王齊的腳步聲，沒有繼續前行。</p>
王齊也不理會，繼續念經：</p>
“地下車庫的變化你看到了，我會繼續提高小強的生活條件，讓它們更快繁衍。冬天你盡量別出門，小強會夠吃的。”</p>
說完住口，徑自回到自家側的樓梯間。</p>
李想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旁邊貼著腐物堆取暖的小強，摸摸口袋裏的肉塊，最終還是放過了小強，回去自家。</p>
照例折騰一個小時洗漱、檢查樓層安全，今天不吃小強了，換個口味，針葉燉肉。</p>
針葉可以用來泡茶，雖然完全沒有茶的提神成分，至少不是清水味。同理，用針葉燉肉，至少試試換個風味，總燒烤也不是個事。</p>
融了些結冰的存水把料放進鍋裏，後麵比較費時，順手把沙盆取來，一邊盯著鍋子一邊繼續除鏽大業。</p>
一小時後試了試，不夠軟爛，繼續煮一陣才開吃。</p>
有一股青草味，和樹葉特有的微苦，讓肉味變得奇怪起來……說不上變好吃，也沒有特別難吃。</p>
略顯失敗的風味嚐試折騰了幾乎兩小時。</p>
今天真的要開啟宅居模式，這麽想著移動到觀察點，計劃再次破產。</p>
有東西進入過大院！</p>
背上出行背包提著鋼筋下樓。</p>
剛從地下車庫出來，還沒看到外來不明目標的痕跡，先看到鄰居外出的痕跡。</p>
腳印比較淺，全裝備加體重隻有王齊一半的樣子。</p>
順著腳印走幾步，繞到車庫頂棚上方，發現鄰居是追著外來者痕跡去的。</p>
再看外來者的痕跡。</p>
雪地是一種極為特別的環境，尤其是這麽厚的雪，任何深痕跡都難以徹底掩蓋。</p>
看著地上的痕跡，王齊回頭拉過自己的雪橇，試著讓雪橇打橫，拖動後出現了與雪麵上相似度很高的痕跡。</p>
是幸存者。</p>
為什麽掩蓋痕跡？</p>
容易猜到的原因是，隨著災後時間拉長，人與人的關係會越來越向動物群退化，冒犯他人領地，很可能是接近宣戰的行為。所以在看到地下車庫冰牆的第一時間決定撤退，並掩蓋行動痕跡。</p>
鄰居也因此追過去幹架？有必要嗎？</p>
想想，決定跟過去看看。</p>
不需要對掩蓋痕跡做偵察，隻跟著鄰居的小腳印移動即可。</p>
對方在大院出去百來米處做了額外的路線偽裝，路線分叉口，鄰居的小腳印出現往複，大概意識到追錯方向了。</p>
所以在這種深度的雪麵上做任何痕跡偽裝意義都不大，什麽拖樹枝等偽裝辦法，隻對很薄的新雪，沙地有用。</p>
繼續順著腳印轉而往西，再轉過兩棟居民樓，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p>
走深雪地聲音很大，鄰居也看到了他，這次沒有拿弩指他，隻是向他齜牙，似乎在宣告獵物所有權。</p>
王齊不動，鄰居僵持一小會又看居民樓前的痕跡。</p>
這棟居民樓的四個單元前全都做了痕跡偽裝，可以看到明顯的腳印，難以判斷目標從哪個樓洞進入，更尷尬的是，四個樓洞的單元門都關上了。</p>
鄰居現在拿著第一次見時的手弩，並沒有帶那張對比Ta身形顯得有些巨型的腳踏弩，也許是體能支持不了，也許是背著那東西在雪地行動太礙事。</p>
這會鄰居麵對幾扇關閉的單元門正陷入選擇困難症。</p>
王齊還是把鋼筋插回身後，試著靠近。</p>
鄰居警惕的看他，沒有抬弩。</p>
王齊繼續靠近，還剩下五米左右的距離時，鄰居明顯緊張起來，端起手弩。</p>
王齊舉手做投降狀，慢慢後退。</p>
大概七米，鄰居的弩再次轉為斜向下搭在雪麵上。</p>
王齊拿出一小坨風幹肉塊，丟到鄰居身邊的雪麵。</p>
鄰居還因此差點做出閃躲動作。</p>
向他齜牙，才看向雪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p>
鄰居猶豫著，看到王齊又一次後退，才下決心去撿取肉塊。</p>
舔了一口，眯眯眼，放進口袋。</p>
黑白視覺無法辨識顏色和材質，隻能通過形狀和紋理做初步判斷，加上手感也不一定可靠，舔肉塊並不算壞習慣。</p>
王齊開口：“我們回去吧。”</p>
看鄰居的緊張度，想起地下車庫經常莫名其妙減少的小強成體，意識到這孩子有可能是第一次到外麵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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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出的聲音讓鄰居再次警惕的看向其他方向。</p>
“你跟我回去，我就不說話了。”這次他聲音又大了點，如果外來的幸存者醒著，哪怕五樓六樓都足以注意到。</p>
說完他又拿出一塊風幹肉，在手掌上展示給鄰居看，丟到身邊的雪麵上，並後退給鄰居留出安全距離。</p>
鄰居抬頭看向完全沒有線索的居民樓，又警惕看向四周，猶猶豫豫，最後還是靠近王齊，撿到雪麵上的肉塊，這次沒舔。</p>
王齊轉身往回走，走了十幾米，回頭看鄰居。</p>
鄰居又一陣糾結，然後慢騰騰的靠近。</p>
這時鄰居已經離開最靠近巷子的門洞正麵。</p>
王齊繼續移動，並且仍然維持著每走一段就回頭等鄰居的行為。</p>
鄰居磨磨蹭蹭十分警惕，奇怪，真的跟著他往回走了。</p>
自己的前身和鄰居到底是什麽關係？</p>
很明顯，鄰居對自己是有一定信任度的。可那樣的戒心……應該不是自己的娃，還是說有家暴父親的可能？</p>
稍作思考又推翻了這個可能性：雙方住在同一棟大樓裏，如果家暴程度達到需要用弓弩互射的程度，弱勢的一方早就死掉了，即使僥幸活著也必然積累了大量被虐的仇恨，這與鄰居看向他的神色不符合，這麽小的孩子，在沒有傳媒的無聲環境裏，應該學不會隱藏仇恨。</p>
黑白視覺雖然看不見眼白童孔的界限，但所謂神色也跟眼球沒啥關係，隻是眼瞼眉弓等臉部肌肉群的變化罷了，漆黑不影響觀察。</p>
回到王齊和鄰居的關係上，鄰居看他的神色有緊張、平靜和好奇，絕對沒有仇恨。</p>
現在看來他與鄰居是比較單純的，住在一片區域裏的同族幸存者關係，也許見過不止一次，沒有通過共同行動建立起足夠的互信。</p>
那麽新問題又來了。</p>
鄰居的家人呢？母親呢？</p>
鄰居一個人出門去找外來幸存者，目的是什麽先不論，身後沒有其他腳印，這會已經塊回到基地也沒看到新足跡，幾乎可以說明鄰居那一側隻有這麽一個獨苗。哪怕是稍微靠譜點的動物，也不可能讓幼體獨自出門麵對危險。</p>
至少，有外出活動能力的隻這麽一個。</p>
而從鄰居在行動中的迷茫、猶豫分析，這也是Ta第一次接近其他幸存者，甚至可能是首次離開基地大樓範圍。</p>
隻靠著鄰居抓幾隻成體小強，有可能養活另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嗎？</p>
存疑，氣溫十度以上時，如果有足夠大的室內菜地，有可能額外供應一個不需要勞動的人。</p>
不需要瞎想，隻要繼續接觸，以鄰居看似比較單純的思維能力，早晚要打通基地裏的隔離障礙。</p>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回到地下車庫。</p>
鄰居出來時有隨手關門，畢竟基地大樓裏應該就有各式各樣的門，哪怕沒見過移門，其結構也十分容易理解。</p>
所以回來時王齊也不試著回頭關門，給鄰居留下足夠的心理安全距離。</p>
分道回樓梯間前，齊又出聲了：</p>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李想。李想，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王齊，一名建築師，如果要改造房屋可以找我，但現有的條件大概隻能做木製簡單改造，造房子也一樣，現在隻能造木的。”</p>
李想，一個非常常見的諧音名，並且男女都用，這個名字的諧音裏，也寄托著王齊的美好祝福，即使鄰居現在聽不懂吧。</p>
鄰居……李想躲在柱子旁戒備著幾乎凍僵的小強，似乎沒聽到王齊的腳步聲，沒有繼續前行。</p>
王齊也不理會，繼續念經：</p>
“地下車庫的變化你看到了，我會繼續提高小強的生活條件，讓它們更快繁衍。冬天你盡量別出門，小強會夠吃的。”</p>
說完住口，徑自回到自家側的樓梯間。</p>
李想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旁邊貼著腐物堆取暖的小強，摸摸口袋裏的肉塊，最終還是放過了小強，回去自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