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種看起來和火車沒多大關係,但也燒煤運行的車。


    手下上前一問,居然特麽是自家地盤上的焦煤廠跟人借來的。


    大總管一哆嗦差點就要動手搶,好在理智沒有飛走,想到很久之前得到的情報,紅石城就是因為一點破事被鳳凰王打下來的。


    他們借這東西來也隻有一件事,從焦煤廠運焦煤到火車站,看看好不好用,它的使用反饋可以換到後續的量產購買折扣。


    靠著自己大總管的身份,讓焦煤廠的家夥演示了一下怎麽啟動,很快滿臉堆笑的離開。


    作為一個聰明人,大總管不是沒打過火車的主意,不過這東西門檻實在高了些,比造鐵軌難太多,於是不了了之。


    而眼前的蒸汽汽車,看起來就是簡化的公路版小火車嘛,把汽缸管道啥的用蓋子藏起來了。


    造不出火車還造不出汽車來嗎?


    就算造不得他們這麽好,做點鑲金嵌銀,賣給本地和外地老爺們在城裏溜達溜達總能做到吧。


    在焦煤廠的商隊出發之前,派手下帶工匠一起去參觀,自己回領主府陪多克領主玩桌遊。


    第四天工匠來參見。


    “大總管,這車……很難做。”


    “不是幾個燒水的桶子連一起嗎?”


    工匠苦著臉解釋:“回大總管,我回去自己打了個長得差不多的,它能提供的動力非常小。”


    大總管撇嘴:“帶我看看。”


    帶著手下跟工匠到鐵匠鋪裏看到了他弄出來的東西,就是些鐵皮用卷邊錘鍛的方式弄在一起,做成和那輛車上差不多的東西。


    這玩意燒開水之後提供的壓力,隻能帶著個十公斤的秤砣前後運動,大一點都推不動。


    看了一會,大總管指著氣缸邊一個冒氣的地方問:“把這裏堵上行不行?”


    工匠趕緊雙手左右晃動:“萬萬不行,會炸的。”


    黑水城現在也有鍋爐,甚至有人買了鳳凰王國的蒸汽鍛機,所以工匠知道泄壓的地方不能動。


    “那為什麽他們的可以讓那麽大的車跑起來?”


    “回大總管,因為他們的氣缸做得很厚,用的材料也不一樣。”


    “你為什麽不能做厚?”


    “請大總管贖罪。”


    埃斯特爾不傻,當然知道原因,但他現在想彷製蒸汽車,是為了消耗本城賣不掉的鐵,如果都要從北麵進口就沒有意義了。


    想了想,讓手下把工匠帶去有蒸汽鍛機的作坊想辦法。


    黑水能買到的蒸汽鍛機好像是別人家幾年前的東西,鍛錘隻有幾噸的力量,但至少比人力強,這樣的鍛機已經能比較快的用滲碳法把鐵錠打成鋼板了,至於怎麽把鋼板做成蒸汽機,就要工匠想辦法。


    隨後一段時間,大總管忙前忙後,調動各種工匠和作坊幫忙。


    突然有一天手下來報:“他們要修黑水到龐勳段鐵路了。”


    聽到消息的大總管隻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揮退手下繼續看手中的書。


    盯著書看了一會,一個字沒看進去,已經靜不下心來,索性放下書走到窗邊遠眺。


    在領主府隻能從城內建築縫隙裏看到鐵路的一角,今天天氣不好,灰蒙蒙的並不能看清。


    黑水到龐勳段鐵路,也是大總管此前考慮自家來建的那條路,這條路一百多公裏,如果不開山,中間會經過兩個城市,人口都在四萬左右,靠近黑水的法來斯城最近人口應該沒那麽多了。


    黑水城有人口流向鳳凰王的地盤,大總管不敢找鳳凰王的麻煩,可黑水本身借著鐵路的光,平均生活水平比周邊地區也有明顯改善,所以也能比較輕鬆的從周邊吸收人口,維持自身人口量不下降,年均甚至還有增加。


    不過自建鐵路除了基本的鐵軌和勞動力投入,還有山匪、運營規範等很多事情要操心,而且沒有火車也很難實現盈利。如果價格提高,又可能引發龐勳城穿刺領主的敵意。


    多克領主能在其他領主麵前威風點,可在周邊地區他唯獨不敢碰穿刺領主,因為多克領主被那個女人肢解過。


    現在鳳凰王決定把鐵路延申出去,這些問題就不用大總管來操心了,隻管賺錢就好。


    不過真的還能安穩賺錢嗎?


    仔細想想,其實黑水城除了名義上還不歸屬於鳳凰王,無需給那邊交稅,城裏方方麵麵都已經被拿捏住了。


    黑水城如今的主要流通貨幣就是鳳凰幣,此外因為鳳凰王領地上商人們有選擇性的合作,黑水城的奴隸比例大幅度下降,甚至煤礦裏的奴隸占比都到不了兩成。


    生產方麵,黑水城一些比較新式的作坊產品都要用到鳳凰王國的鋼製零部件。更有甚者,領主軍弩具上的彈黃鋼就是從風穀采購的,居然要風穀市政特批才能買到!


    還有語言,很多在車站討生活的民眾,都會說幾句那什麽秦語,聰慧些的甚至能在車站做全職工作。


    幾年時間醞釀下來,一旦鳳凰王的軍隊過來,大總管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甚至不需要打,隻要停止貨物貿易,要不了太久黑水城就會自行崩潰。


    世界上很多事情沒有對錯,也找不到解決方案,大總管早就接受了現實,現在聽到黑水至龐勳段鐵路籌建,反倒有點失落。


    沒把黑水收為領土的情況下外延鐵路,意味著領地、城市,在鳳凰王眼裏的重要性都不那麽高,黑水城能夠討價還價的餘地又低了一截。


    “算了,還是造車吧,把自己日子過好了才是真的。”


    繼續推動著造車項目,花了兩個多月,終於看到了成果。


    和焦煤廠借到的車不能比,造車的打聽到焦煤廠那輛車是八十馬力,他們自己做的差不多大小的家夥,按那個運力和速度換算,大約不到二十馬力,給老爺們開的小車馬力數更小。


    不過即便二十馬力,在足夠大的扭矩下仍然比牲口強得多,犁田能力相當於三頭雙頭牛,普通牛大概要四、五頭效率才能比得上。


    小車則相對犧牲了扭矩,用更小的馬力來提供更好的速度就要犧牲牽引力。本地工匠也不知道牽引力概念,反正運貨是別想了,能多帶兩廂行李就行,而且不能出城,不然走兩個坑車子就要趴窩。


    輪子,沒有用焦煤廠那種壓合軟木加樹脂層的搞法。


    犁田的大扭矩車直接用鋼輪,反正在田裏也不怕壓壞東西;老爺用車則用鑲鐵木輪。


    對了,還有一項創新,為了符合老爺們的身份,同時也減輕車體的負擔,小車從燃煤改成了燃油,也就是直接燒油來燒開水,至於買回去是燒泥潭城的油還是直接燒魚油那就沒人管了,燒起來結果都差不多。


    為了讓老爺們願意買,小車還用了從風穀進口的彈黃,每根彈黃的去處都要有記錄,不然就要停供,十分惡心,可又沒辦法。


    車子做出來不需要打廣告,大總管坐車上繞城跑一圈,黑水鐵廠門口就被各家老爺的管家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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